“師父你真的不用再休息一下嗎?” 逸安大街上,李清屏看著旁邊師尊蒼白的臉色關心道。 “為師身體已無大礙,將東西取來完成和真人的約定才是首要任務!” 李清河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一雙眼神十分明亮。 “師父我早就想問您了,為何您跟公子聊了一次,就開始稱呼他為真人?” 李清屏眼神十分不解,真人這個詞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用的。 “這件事為師不好與你細說,唯一能告訴你的是一定好好追隨真人,如果遇到什麼困難一定跟為師說,整個清心觀都是你的後盾!” 李清河神情變的嚴肅,鄭重道。 “徒兒知道了。”李清屏聞言點頭答應,沒有再繼續追問。 鐘神秀的住所距離郡府並不算遠,約莫三刻多鐘後,李清河兩人來到郡衙。 郡衙的捕快也都認識李清河,並未阻攔。 “元真道長還請稍坐,我這就去稟報郡守大人!” 一個青衣捕頭將李清河兩人來到大堂,然後前往後衙。 李清河坐在交椅上,目光朝外麵看去。 目光所見,郡衙內站著許多捕快,他們忠誠職守,一點交流也無。 一段時間後,捕頭回到了大堂,拱手歉意道。 “元真道長郡守大人說他昨夜偶感風寒不便與你相見,至於你說提之事郡守大人讓你再稍等幾日。等大人病好之後,再親手轉交。” 李清屏聞言,秀眉微皺,起身正欲開口卻被旁邊的師父拉住。 隻見後者拱手,關心道:“郡守大人竟然感染了風寒,不知是否嚴重?貧道略通醫術,可幫忙看看。” 捕頭聞言,沉思片刻,拱手道:“道長言之有理,還請二位稍坐片刻,我再去請示一番。” 等捕頭走後,李清屏立刻找上師父,擔憂道:“師父那郡守昨天白天時明明還好好的,怎麼一夜過去就染了風寒,還連我們都不見!” “咱們不過是來履行當初的約定,他把東西交給咱們不就行了,為何還要往後拖?您說,對方是不是想不認賬啊?” 李清河坐在交椅上,眉頭皺起,搖頭道:“我雖和黃郡守見麵次數不多,但也大概了解對方的作風。既是早就答應好的事,他大概率是不可能毀約的。” “不過你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等袁捕頭回來之後,我們再見機行事。” “好!”李清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這一次袁捕頭回來的速度,比上次還快,神情有些難看。 他朝李清河兩人拱手,語氣生硬道:“大人說了不必勞煩道長,兩位還請離開吧!” “勞煩袁捕頭了!” 李清河臉上帶笑,從懷中取出三枚護符,交到對方手裡,“貧道身無長物,隻有幾枚觀中祭祀多年的護符還算不錯,贈予袁捕頭聊表心意。” 袁捕頭接過護符,他也是個識貨的,雖然沒有參加昨夜的行動,但也知道李清河能被郡守請來必定是個有本事的人。 他不動聲色的收下護符,帶著兩人離開衙門。 等出了大門後,袁捕頭並未離開而是將兩人帶到旁邊的拐角。 “道長你們是不是得罪了郡守?” 袁捕頭見四下無人,開口第一句話就震住了李清河。 “袁捕頭何出此言?貧道自認入城之後,並未得罪過郡守啊!”李清河心中一驚,暗道其中果然有貓膩。 “您再仔細想想,有沒有做過什麼俠義之事,傷了某個錦衣公子,或是您身邊之人做過類似的事?” 袁捕頭說話時,眼神朝旁邊的李清屏看去。 “絕對沒有!”李清河見此堅定的搖頭道:“自入城之後,貧道和師弟徒兒就一直在準備祈福大會。等大會開啟後,又一直忙碌大會事宜,一天忙的腳不沾地連大門都沒出,何來得罪人一事。” “那就奇怪了!” 袁捕頭見兩人不似撒謊,解釋道:“我去後衙稟報郡守時,大人雖說是染了風寒不便見人,但兩次情求其中的堅決好像對道長頗有意見似的。” “不怕道長笑話,這第二次求見時,我就被大人狠狠斥責了一番,心情不佳之下沖撞了兩位,還請見諒。” 不過他嘴上雖然這樣說著,卻沒有絲毫要還護符的意思。 “原來如此,是我們連累袁捕頭了。” 李清河心中所有所思,又問道:“袁捕頭求見郡守時,可曾見到郡守本人?” “未曾!”袁捕頭搖頭道:“大人住在廂房裡,外麵有人把守,除了大夫誰都不能進去。” 李清河聞言,心中生出更多的疑惑,不過他也沒再繼續追問對方,客氣的跟對方告別。 兩人離開郡衙,走了兩三條街,李清河帶著弟子找了一家酒樓坐下。 “郡守有問題!” 李清河坐下,不等對麵徒弟詢問,搶先道。 “哪裡有問題?”李清屏心中也有此懷疑,但也隻是懷疑遠沒有師父這般肯定。 “我之所以得出這個結論,其因有三!” 李清河伸出右手比了一個“三”,“其一,黃成昨天白天時還好好的,一個晚上就染了嚴重風寒,這很說不過去。” “畢竟昨晚咱們才經歷了一場廝殺,朝廷為這次的事布下了天羅地網。黃成做為主事者,在沒有獲知最後結果前,他哪裡可能睡的著!” “其二,黃成此人雖是文官,但身體並不差。對方又還是郡守,位高權重,身邊伺候之人眾多,平時都難感染風寒,更何況是忙碌的昨夜。”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李清河目光看向對麵弟子,問道:“我們進入郡衙時,你可曾發現哪裡不對?” 李清屏聞言陷入思索之中,片刻後腦海中靈光一閃,激動道:“人少了!昨晚和我們一起戰鬥的捕快一個都沒見到,方安識也不見了!” “不錯!” 李清河麵帶贊許,然後臉上又被愁容替代,“昨晚的戰鬥雖然激烈,但也並非每個人都受重傷,總有些輕傷的人,可剛才在郡衙卻是一個也沒見到。” “再者昨晚動靜鬧的那麼大,今天的郡衙卻是安靜的過分,一點討論也無,這不正常!” 李清河皺眉道:“離開前我曾問袁捕頭,有沒有見到郡守本人,得到對方否認的回答。以上幾點加在一起,容不得我不多想!” 一般而言風寒哪怕再嚴重,也沒有到任何人都不見的地步。 黃成如此做派,隻會加劇李清河對其的懷疑。 “你再看看這個。” 李清河拿出一塊白色的玉石放在桌上,推到弟子身前。 “這是……王金玉手裡的那塊玉石?”李清屏仔細辨別一番,想了起來。 “不錯。”李清河點頭,然後拿起玉石,注入血氣後,玉石表麵竟然浮現了一行金色小字。 “幽靈!” 李清屏仔細辨別,念了出來。 她眼神驚訝的看向師父,“師父,為什麼這玉石上還有字?” “因為這是幽靈教的東西!”李清河將玉石收起,傳音沉聲道。 幽靈教! 李清屏臉色大變,呼吸都變的急促起來。 “幽靈教不是在東南嗎?他們的東西為何會出現在逸安?” 她臉色難看,但並未懷疑師父的判斷。 幽靈教是魔道大教,行事極端,喜歡拿活人練功,被朝廷和正道追殺多年,江湖上名聲極差。 “為師也不知道。”李清河搖頭,神色凝重道:“幽靈教的東西出現在逸安絕對不是巧合,那楚國王裔的背後隻怕有對方的支持。” “而幽靈教有一門可改變容貌的功法,其門人曾以此在江湖上犯下過許多大案。” “這讓我十分懷疑,黃成是不是已經被他們替換了!畢竟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實在太湊巧了一些!” 什麼?! 改變容貌! 李清屏臉色一驚,焦急道:“師父,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將此事告訴朝廷嗎?” 一郡郡守可能被魔教替換,事情實在是太大了,已經超出了她們的能力範圍。 “我也有此打算,但以上都隻是我的猜測,沒有確鑿的證據朝廷不可能相信我們。” 李清河猶豫一番,說道:“我們還是先回去將此事告訴真人,請他老人家定奪吧。” 若非黃成手裡還欠著他們一件寶物,他自己是肯定不願意繼續插手。 清心觀船太小了,稍不注意就會翻船。 這種大事,隻能交由玉宸真人定奪。 “師父,公子看著並不老啊!” 李清屏眼神疑惑,不知道師父為何這樣說。 “那你就當為師一時口誤吧。” 李清河看著眼前的弟子,心中暗暗搖頭,對方明明一直都很聰慧,卻偏偏在這件事上木的很。 玉宸真人乃是仙人,其真實年齡自然不可能是表麵看著那麼年輕。 自己都暗中提點都這個地步了,那笨徒弟居然還沒看出來! “神秀,快把桃花酥拿出來,我餓了!” 熱鬧的大街上,鐘神秀雙手背在身後欣賞著周圍的景色,身後跟著坐騎丹綾和小妖精碧青。 跟個瓷娃娃一樣的碧青伸手想要去拿放在馬背上,用油紙包裹的糕點。 奈何身高太矮,哪怕跳起來都隻能摸不到。 她找到鐘神秀,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扯著前者的衣袖,嘴裡嘰嘰喳喳跟個麻雀一樣。 “不行。”鐘神秀搖頭道:“你在桃花山吃了快兩斤的酥糕,最近幾天都不能再吃了。小孩子吃多了甜食,會長蛀牙的!” “你說的那是人族的幼崽,本大王又不是!”碧青依然不依不饒。 “小妖怪也一樣。”鐘神秀停下,看著對方,“你要是不信可以試試,反正到時候缺了牙齒長的像老太太的話,可別怨我沒提醒你。” “本大王真的會長蛀牙嗎?” 碧青表情依然懷疑,可內心又有些動搖。 哼!小樣,我還治不了你! 鐘神秀見成功唬住了對方,心中得意一笑。 他趁著對方難得安靜,加快速度回家。 “到家了,快去開門。” 鐘神秀拍一下還在思考的某人腦袋,然後對方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扭扭捏捏的走去開門。 “你先把丹綾牽回去,我還有點事。” 鐘神秀從馬背上取下一個油紙包,讓碧青先回去。 “走吧,走吧,這個家有你沒你都一樣。” 碧青朝鐘神秀做了一個鬼臉,人小鬼大道。 “走,小紅,咱們回家,不要他了!” 碧青墊著腳想去拍馬兒的腦袋,最後隻拍到大腿,她雙手叉腰,擺出大妖王的模樣,故作嚴肅道。 “以後你就跟本大王混了,半大王讓你當三大王!” 鐘神秀聽著後麵小妖精的碎碎念,來到了對麵陳璟家的門外,隔著院子朝裡麵喊道。 “陳先生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