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六點,陳言的老同學嚴穎推開了宿舍門。 “你輕點,別吵醒人家睡覺!”陳言小聲說道。 嚴穎輕輕走過來小聲說:“我聽說你被人打了,沒事吧?” “沒事,是他們被我們打了。”陳言語氣中故意帶一點高傲,他不想為了這事,去惹一堆麻煩。 嚴穎看了看正在睡覺的張源一眼:“張源,你手上的那一刀,劃的有些狠啊!” 張源抬頭看向他倆:“等我傷好些我要去找他們算賬!” 嚴穎輕輕地走到張源床邊,坐下來小聲說:“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我找幾個兄弟,過兩天就是周日,我們去商店附近等他們,他們隻要一出來,看好時機收拾他們一頓。” 張源從衣服裡拿出半包煙,遞給嚴穎一支,再遞給陳言一支:“他們應該不會再去那裡了,那個三個樂色是‘多魚西街’那一片的。有一個,我在多魚西街動漫城裡麵見過,他是給別人上下分的,由於自己人不能在自己工作的地方賭,所以他就跑到‘東街’這邊來賭了。” 嚴穎清楚以陳言的家庭背景,以後自己如果出了什麼事,他也不會坐視不管,做成這件事是對自己有益的。他說:“他們下次肯定再來多魚東街的,我還不了解這些賭徒,隻要手裡有錢,他們是不會不來的。” 正在睡覺的宿友,在床上翻來覆去,被吵的想睡也睡不著。 嚴穎輕聲說:“兄弟,我先走了啊。” 陳言起床後,本應該高興的他卻高興不起來。他無精打采地穿好衣服,洗漱過後便和張源一起去吃晚飯。晚飯後他讓張源回去休息,自己去。臨走的時候他囑咐張源別去多魚東街,擔心那夥人在裡麵。 次日早上八點,陶晴在廠門口左看右看,半個小時過後,也沒見到陳言的人影。 這時,李萍從廠裡走了出來,她喊道:“陶晴,你在乾嘛呢!” “你怎麼現在才出來?” “我找領導辭職了,辭到下個月十號。” “這裡辭工提前三天就行了,我想著辭到下個月二十五號呢!下個月就是白班了。” “想早點去學校,我看有些辭職的同事,在領導的勸說下,猶豫不決,一拖再拖。唉!不說這個了。你們線上有人追你嗎?” 陶晴微微笑道:“是不是有人追你了,我想肯定是!” 李萍也微笑道:“我實話告訴你啊,有好幾個呢!” “你魅力不小啊,他們都對你表白了?”陶晴到包子店,買了兩個玉米,給了李萍一個。 李萍接過玉米說:“沒有,我看他們都說下班叫我一起去吃飯、去喝酒。” 陶晴偷笑著說:“你可能是誤會了吧,人家可能隻是把你當好同事。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才不是呢!你別瞎說了,不過,我有喜歡的人了。”李萍本來不想說的,但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興奮勁。 陶晴心裡也非常興奮,她迫不及待地問:“是誰呀?誰能有這麼好的福氣,被這麼一位溫婉優雅漂亮的女孩子暗戀。” 李萍笑盈盈地有點不好意思,她低聲說:“還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呢?” “那他是誰呀?”陶晴有些著急,很想知道他是誰。 李萍很不好意思開口。 她們穿過幾條馬路,走過小吃街,走進工廠宿舍,上樓來到自己宿舍。 陶晴接著問:“你還沒告訴我,他是哪個男神呢?” 李萍在她耳邊小聲說:“劉文!”說完她拿起玉米就連啃。 陶晴愣了一下,直發呆。沉默一會兒後,她說:“你說的那個劉文,就是經常和陳雨在一起的那個劉文嗎?” 李萍激動地笑了起來:“是啊,就是跟你一個係的,經常坐在倒數第二排角落的那個男生。你還經常提起過!” 陶晴蹙眉覺得有點不敢相信:“你怎麼喜歡的是他?”沒等李萍開口,她又說:“那你怎麼不去找他,跟他說呢?” 李萍低聲細語地說:“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知道劉文和陳雨在你心裡印象很不好。我了解過他們,陳雨的前女友把他的錢都騙光了,就說他小氣、窮酸,另找了個男友,還對別人說她前男友是渣男。連劉文也跟著他一起倒黴被說是渣男。 陶晴心裡想:“原來我之前錯怪他們了,要是早點知道就好了!”她笑了起來,“這事非常好辦,我去替你說,”她然後開玩笑說,“希望他不要看上我就行,如果他看上我,你會怪我嗎?” 她倆都咧著嘴笑了起來…… 陶晴拿出行李箱裡麵的書籍,走到樓下的草坪,把書翻到之前讀到的那一頁開始閱讀。 她雙手捧著書穿過健身器材區,坐在大樹下的一個石凳上,一陣陣微風吹過,絲毫沒有給她帶來涼爽。但對於上夜班的她和帶有一點輻射的工作,這陣陣微風和早晨的新鮮空氣讓她心曠神怡,頭腦清醒。 陶晴收起書,把書抱在懷裡,覺得這樣看書沒有什麼樂趣。她忽然想到:“要是我讀書的時候順便帶著陳言,那會是什麼樣?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真希望他越來越優秀!” 當天傍晚,陳言和張源來到嚴穎的出租屋。 陳言說:“一定要找幾個靠譜的。 張源說:“穎哥,你之前不是說,你認識一個,叫‘老賴’的朋友嗎?就是你把他吹成大俠的那位,他靠譜嗎?” 嚴穎說:“這事我跟他商量過,他一口答應了。還有啊,你找他辦事,以後他有什麼事,我們也要幫他的,做人要講義氣懂得報恩,我不用多說你們應該也明白!” 陳言這些年在外經常賭博,所以他認識的人,結識的朋友都是這樣的,都是喜歡賭的,喜歡賭的人都聚集在一起。 他們幾個來到老賴的出租屋門口。 嚴穎在門口咚咚咚敲著門:“你鎖什麼門嘛,快把門打開!” 房間裡麵發出不耐煩的喊聲:“門被風刮的關上了,沒鎖。” 嚴穎推開門,他們一起進去。一股惡臭迎麵撲來。 陳言想開燈,連續按了幾次開關燈都不亮。 幾隻蒼蠅嗡嗡四處亂飛,無數隻綠豆蒼蠅在陳言眼前嗡嗡盤旋,他揮手將驅趕,動作驚嚇到了房間裡的所有蒼蠅。 他們在房間裡趕著蒼蠅,蒼蠅嗡嗡滿屋子亂飛,越趕越多。 他們屏住呼吸,在房間裡走動。發現紙箱子裡的衣服亂七八糟,還有穿過沒洗的襪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走進廚房裡,炒菜做飯時用過的電飯鍋、炒菜鍋、鍋鏟和碗筷幾個月都沒洗。鍋裡的剩菜渣子被鐵繡包裹著,湯水的顏色和鐵繡顏色一模一樣。地板上的煙頭、塑料袋、飲料、啤酒瓶、易拉罐、一次性碗筷、還有吃完的泡麵桶和沒有吃完的飯菜滿地都是,垃圾桶也一直沒有去倒過。廁所他們不敢開門,隻見一條條肥肥胖胖的大白蛆和長著尾巴的肥蛆往廁所外麵爬。有些蛆卡在門縫裡麵和墻縫裡麵不停地蠕動,看著頭皮發麻,十分難受惡心。 陳言在坐在床上,隨腳踢開了眼前塑料袋裡的一堆垃圾,隻見塑料袋底下一攤水,水裡麵有很多蟲子,白蟲子最多,仔細一看是蛆。 房間裡,要不是有空調、電扇,根本待不下去。 聽人說:老賴的父親一直在外打工,他還有一個姐姐,比他大三歲。他姐姐大學畢業後現在已成了家,在家照顧孩子和老人。而他一直在向他的父母和姐姐要錢。他們知道,老賴在外嗜賭成性、不務正業,他父母告訴他姐姐不要給錢他。老賴小時候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母親的過度的溺愛和嬌寵,導致他現在這樣的性格,他的姐姐教育他幾下,母親立馬就去護著兒子。即使是和別的小孩打架、罵人,母親也是不分青紅皂白的站在兒子立場上去替兒子出氣。 人們常說:孩子小時候不壞;長大了就沒有出息。這話也是行不通。 老賴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陽臺護欄取下衣服,他一邊穿衣一邊說:“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他們都屏住呼吸,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