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毓弘在屋子裡來回踱步,思考一件對他來說棘手也並不棘手的事情,心想道:“本侯該如何對白啟興下手?難道直接進行暗殺,除此之外真的沒有再隱秘的手段了嗎?或許這就是最隱秘的手段了,皇子被殺自然就有人想到是諸侯所為,倒不如就趁此機會多下些功夫斬草除根。” 白毓弘從與自己同來之人中精挑細選了一行刺客,所選之人都是他招募的江湖人。為何這些江湖人會如此擁護白毓弘?難道他們不懼生死?有的人喜好仕途;有的人喜好浪蕩江湖;有的人甘於平庸;有的人爭名奪利;有的人樂居人後;有的人願做龍鳳;故天不生無用之人,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如果在江湖上賺錢是一件苦差事,那要賺大錢還惜命怎麼行?正因如此他們才會為白毓弘效力,他們做著最要命的差事,拿著最豐厚的酬勞,去享受人間最舒服的事情,僅此而已。 白毓弘找來一張彎弓行天下的赤箭天,隻接神差的鬼督郵,自稱棍法通神的百棍一根仙,手捧銀碗的叫花子鐵乞丐,自稱胸無點墨不識大字的無書柳先生,六人聚到一處。 白毓弘道:“我有一事要勞煩諸位。” 無書柳先生道:“侯爺請講。” 白毓弘道:“好,我就開門見山,近來我一直在想怎麼殺白啟興,我思來想去還是用最簡單的手段最妙。” 赤箭天一聽殺人,而且殺的人還是白家的人頓時來了興趣。赤箭天問道:“暗殺?” 白毓弘道:“赤兄所言不錯。” 鬼督郵道:“殺人我們在行啊。” 柳先生道:“殺人你的確在行,不過你要殺的人不是一般人。我們應該都知道了,他身邊有一個百順侯,此人武功高強,智勇雙全,還是小心為妙。” 白毓弘大笑幾聲道:“柳先生說的不錯,不過區區百順侯我可沒將他放到眼裡。” 柳先生暗自沉思一下道:“何時動身?” 白毓弘道:“今晚,若是成了幾位不可再回此處,若是敗了也萬萬不可再回此處,你們且避過了風頭再回來。” 柳先生道:“這個自然明白。” 鬼督郵道:“侯爺怎滅起自己威風來了,這可不符合侯爺的作風。” 白毓弘笑道:“鬼兄深知我也,但是此事非小事大家謹慎行事微妙。” 柳先生道:“這是自然。” 白毓弘道:“此事若成日後我必為爾等擺酒設宴。” 一根仙道:“多謝侯爺,我等必竭盡全力。” 柳先生道:“我等這就去準備了。” 時至午夜,百順侯一如往常來到義王府,百順侯每次來到義王府前,心裡總會念道一遍:“無事之夜。” 白啟興見是百順侯來了,連忙起身向百順侯行禮,白啟興道:“皇叔,你不必再如此操勞了,現在不是風平浪靜嘛。” 百順侯道:“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 白啟興道:“興兒知道,隻是勞累了皇叔。” 百順侯道:“你的生命十分重要,我再勞累亦無妨。我不在你身邊之時你也要多加小心,時候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月下五人影,江湖來殺客。 柳先生、一根仙、鐵乞丐、赤箭天、鬼督郵五人換了衣裝來到義王府附近。 一根仙道:“看他們這守衛很鬆散嘛。” 柳先生道:“外麵鬆散有可能裡麵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 鬼督郵道:“就算是天羅地網我們也得闖他一闖。” 鐵乞丐問柳先生道:“柳先生你覺得此事勝算幾何?” 柳先生道:“這個任務看似簡單實則難度非同尋常,一來我們對義王府的環境不熟;二來我們也並不知道白啟興被百順侯藏在哪間屋子中;三來我們隻知道義王府有重兵把守卻不知究竟有多少高手等著我們自投羅網。” 一根仙道:“奇怪呀,關丞相應該會對這義王府熟悉些吧,他沒有將這義王府畫幅圖給侯爺?” 柳先生道:“我一猜侯爺此番行事關丞相應該不知道,二猜關丞相雖貴為丞相但這義王府也不是誰都能進的,關丞相未必熟悉。” 鐵乞丐道:“所以侯爺未必真的信得過關丞相。” 一根仙道:“應該如此。”轉頭又對柳先生道:“柳先生機謀過人可有什麼想法?” 柳先生道:“承蒙諸位看得起我,實不相瞞我這一路一直在思索如何執行此次暗殺,思來想去想到了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 赤箭天:“聽上去是條好計法,先生盡管吩咐。” 柳先生道:“好,首先有人要先潛入義王府潛的越深越好,一來可以探查更多情報,二來可以迷惑敵人。” 鐵乞丐道:“迷惑敵人怎麼說?” 柳先生道:“這迷惑敵人才是最關鍵的一步,就是要讓府中的人發現他們,不能一入府就被發現,須得潛到深處之時再打草驚蛇才好。而後同府中的人來一場殊死搏鬥,殺勢造的越大越好,讓對方誤以為這就是今夜的殺手,故此迷惑敵人,最好連百順侯都能騙過。如果可能將百順侯誘出義王府,能殺了百順侯就殺掉,殺不了死死纏住他,讓他進而不能進,退而不能退。” 赤箭天道:“有道理,誘出百順侯可以說是重中之重,那得必須讓他相信殺手不是一般的殺手。” 柳先生道:“對,這是關鍵,所以第一步的任務十分艱巨,非赤兄、鬼兄不可。一者赤兄箭法高超,憑此攻可進退可守;二者鬼兄武功卓絕,非一般高手所能敵,百順侯應該很對你的脾胃。所以你們二人相互配合定能造出大殺勢。待你們誘蛇出動後,我們三人分別從另外三個方向潛入府中尋找白啟興,若是成功便可一舉殺之。” 眾人聽後紛紛同意,一根仙道:“果然還是柳先生考慮的精細些。” 赤箭天道:“依計行事,我們先行了,你們做好準備。” 赤箭天和鬼督郵繞過府門,從義王府南側潛入,不斷穿梭於府內,義王府門高府深,院落幾重,他們翻過一重一重始終找尋不到白啟興。 鬼督郵道:“我看這百順侯名不副實啊,隻將重兵把守在大門之處,裡麵卻如此空虛,這番布防薄如羽翼,不攻自破。” 赤箭天道:“鬼兄,凡事可逃不過謹慎二字,還是小心為妙。” 這話音剛落,突然周圍冒出一群示兵,各個頂盔掛甲,手執兵刃,為首的軍長道:“二位不速之客,活得不耐煩了吧,這義王府豈是你們說闖就能闖的。” 鬼督郵道:“沒想到,這百順侯放空門緊收網,讓人都在這兒等著我們。”他們竟然不知不覺來到了後堂屋前。 軍長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們侯爺豈是你口中能說出的人物,給我圍。” 眾官兵一窩蜂的湧上,明刀晃晃,長槍搠搠,喊殺聲震天。府內的士兵都埋伏在這周圍於是士兵紛紛從黑暗的屋子裡殺了出來,將赤箭天、鬼督郵圍了個水泄不通。赤箭天對鬼督郵使了個顏色,他們二人率先出手,赤箭天彎弓搭箭,出手速度之快,離弦之箭密如洪發,接二連三的士兵中箭身亡,中箭部位均是咽喉,軍長一聲令下眾士兵沖上去圍著他們二人一陣廝殺。 百順侯持戟從白啟興臥房走了出來來到堂前,看到士兵的屍體三三兩兩、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不由得心中惱怒,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畫戟佳公子如雷霆震寰宇奪人眼目,百順侯身形動如巨蟒繞青山,既迅疾又有威勢,翩翩公子立於世,威風氣宇滿江湖。赤箭天、鬼督郵被百順侯突如其來的一戟震出六、七丈開外。 二人穩住身形,鬼督郵看著眼前的人譏諷道:“終於來了個大人物,莫非你就是百順侯?” 赤箭天收起匕首,再次取下背上的彎弓,從箭筒中拔出一隻箭翎和箭神都很別致的箭,那隻箭就像一條龍靜臥在弓弦上,赤箭天道:“他就是百順侯,這兩下子放到江湖上也是一把好手。” 軍長看著百順侯道:“侯爺,我等盡力了。” 百順侯看著滿身是傷的軍長道:“好好休息,接下來交給我了,讓所有弟兄靠邊兒站,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上前。” 赤箭天搭話道:“好,那我們二打你一個也絕非好漢,我也絕不插手。” 話音剛落百順侯揮戟向赤箭天、鬼督郵殺去。鬼督郵一柄玄鐵劍迎戟而戰,赤箭天退到一旁挽弓搭箭蓄勢待發,他在尋找一個可以一箭致命的時機同時也在掩護著他的同伴鬼督郵,順便思考如何將百順侯誘出義王府。 赤箭天看著百順侯心中想道:“我看此人心性高傲,隻可言語激他。”於是譏笑道:“沒想到百順侯武功如此高強,不如我們撤吧。” 二人心照不宣,鬼督郵自然知道計劃要往下進行了,他們的殺勢已然造的很足,鬼督郵道:“可不是嘛,我還以為這白麵小郎君也就會讀讀聖賢書,宅家看娃娃,大事不敢做,小事做不成呢,沒想到還真有兩把子力氣。” 赤箭天道:“說的是啊,你看他戟法十分純熟想必一定是跟著哪位不出名的騙子大師所練,可惜......”赤箭天嘖嘖兩聲。 鬼督郵道:“可惜啥?” 赤箭天道:“隻學其形未學其意,哪位睜眼瞎的浪費了這麼塊好材料。” 鬼督郵道:“的確如此,還不如現在拜我等為師,讓爺爺們好好教教你,讓你知道什麼才叫武功。” 赤箭天道:“對啊,孫子,趕緊叫聲爺爺,我們就認你這個乖孫子。” 鬼督郵道:“這戟法爛到姥姥家去了。” 百順侯冷冷道:“你們說夠了嗎?” 鬼督郵充滿挑釁道:“這小奶皮子說話語氣夠傷人的。” 赤箭天笑道:“可不是?你咋不說請爺爺們吃頓收徒飯?” 鬼督郵道:“你怎麼能讓百順侯親自下廚?百順侯是一般人物嗎?他燒的飯我們可不能吃,吃多了怕噎著。” 赤箭天道:“人家那時做給蒼蠅和自己吃的,我們是人怎麼能吃呢?” 百順侯聽著他們的對話怒火不斷在升起,一戟快似一戟,百順侯忽然收斂殺氣,聚氣內力,用出他最強的招式“九戟連天”。 赤箭天暗叫一聲不好,弓開如滿月驚鴻,箭似毒龍驚魂離弦而去直取百順侯麵門。然後“唰唰唰”又是三箭,分別是取百順侯雙腿梁丘、氣海,隨著百順侯的身體變化然後又是幾箭分別取太陽、天容、章門。百順侯的招式並未成形,他受到了赤箭天的影響,鬼督郵在他戟下逃過一劫。 鬼督郵閃到一旁渾身冷汗直冒,心想道:“這是我最接近死亡的時刻,我完全沒有想到如何破他的激法,若非赤兄箭術通天恐怕我已是百順侯的戟下亡魂了。” 赤箭天施展輕功躍到屋頂之上,赤箭天又是一箭飛出直奔百順侯麵門,百順侯長戟一揮將飛箭撥落一旁。順勢起戟劈向鬼督郵,鬼督郵佯裝抵擋不住被百順侯一戟劈了出去,他見赤箭天已經躍到了屋簷之上,於是轉身緊隨他而去。 赤箭天道:“鬼兄可好。” 鬼督郵道:“多虧赤兄撿回條命。” 赤箭天的箭依然對準著百順侯,鬼督郵道:“這小子武功不賴。” 赤箭天一臉嘲諷的望向百順侯,接著又是一箭赤箭迎麵飛向百順侯。怒火中燒的百順侯揮戟撥開,如何肯放過二人,立即追了上去。赤箭天、鬼督郵二人徑直向東而走。鬼督郵跑在前麵,赤箭天在後麵引誘百順侯,且戰且走,就快來到了義王府大門前。守在門前的重兵聽到聲音紛紛仰頭看去,看到百順侯正追著兩個黑衣蒙麵人,鬼督郵一下躍到街上,赤箭天一躍而起回轉身形一隻飛箭射向百順侯,百順侯輕身躲開,一躍而起。 赤箭天落地,一弦三箭分別正中追他們的士兵的咽喉,百順侯率著眾人一路追去。 躲在暗處的百棍一根仙、銀碗鐵乞丐、無書柳先生見計策順利,他們也分別從三處地方溜進義王府,剛才的纏鬥讓他們對義王府的布防摸清了一些底細。他們知道在這義王府雖有重兵不過都是些普通士兵,想攔住他們未必容易,三人如入無人之境,看著地上的屍體就知道剛剛一定是鮮血橫飛。 白啟興早已被院中一片嘈雜聲驚醒,得知原委後,不由的大驚失色道:“賊人都是吃了熊心豹膽了嗎?連我義王府都如此不放在眼裡。”白啟興非常憤怒,他自己都不理解自己為什麼先感到的是憤怒而不是恐懼,一骨碌從床上爬起,穿好衣服走出房門來到廳堂,看到門前有太多的屍體了,濃重的血腥氣,如此慘烈的場景讓沒有感受過的人感到一陣惡心,白啟興座在廳堂內的椅子上戰戰兢兢,此時他感受到了害怕的滋味。他靜靜地等候皇叔百順侯的音訊。 他在廳堂內坐下,呆呆地坐著,然後就看到了三個黑衣人站在廳堂之外,身邊的侍衛趕忙將白啟興護在中央。三個黑衣人相視一下,百棍一根仙運起內力施展輕功飛身直沖,一棍蕩下橫掃千軍。 士兵紛紛趕來支援,銀碗鐵乞丐一人擋住外來的士兵,他的兵器很奇特,看似是鐵鏈錘實則錘不像捶,鏈子拴著的是半個銀碗另一半銀碗由機括緊咬在一處,他揮動鐵鏈,銀碗便砸向官兵所到之處鮮血橫飛。 柳先生用一柄柳葉刀,緩緩走進進廳堂,白啟興被眼前的陣勢嚇得癱坐在椅子上不能動彈。他書讀過不少,但是沒學武功,連一點武功也不懂,更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如何自保。他渾身發顫,眼睛呆滯,他很希望這一刻可以稀裡糊塗就過去了,然後睜眼後又是一片祥和,可是他沒辦法讓時間做一下小的手腳就此放過他,時間不但不會放過他反而它在此時跑得很慢。他希望自己沒有存在過,他不想經歷這樣的場景,但是他逃避不了。 盡管死人橫飛的場麵在他的年紀中這是第二次,他依然恐懼。他痛恨發生的這一切,他好像明白為何發生又好像不明白,他始終抓不到那個關鍵的因素。他從小錦衣玉食,讀書認字,認為他身邊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片祥和寧靜無風無浪,此時的他茫茫然不知所措。看著眼前倒下一個一個的士兵,他想向這些黑衣人跪下,請他們住手不要再枉殺無辜。 他跪下了,祈求黑衣人不要再殺了,再環顧四周已經沒有站著的士兵了,甚至連保護他的侍從也都倒下了,血海一片,他茫然地看著黑衣人的眼睛。 柳先生也饒有趣味地看著白啟興,他絲毫沒做停留,他心裡想著:“就到這裡吧,下一刻你就會忘記這發生的一切,讓一個孩子承擔所不應該承擔的,真是辛苦你了,不過這就是你的命啊。” 他的柳葉刀砍向白啟興的時候,一柄飛劍向他襲來,柳先生察覺後為求保命,收住刀扭轉身形退到一旁躲過這致命的一劍。他疑惑地看向一旁,一個帶著麵具的黑衣人出現在他麵前,百棍一根仙、銀碗鐵乞丐在廳堂外很疑惑地看著柳先生的動作,於是走進廳堂,往柳先生看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個帶著麵具的黑衣人手執長劍而立。 百棍一根仙問道:“閣下可也是來殺這個人的嗎?” 麵具黑衣人冷冷地說道:“我是來救他的。” 白啟興聽到麵具黑衣人這樣說一臉疑惑,不過仍然癡癡地跪在原地。 銀碗鐵乞丐道:“那就是敵人嘍,殺。”話落,二人向麵具黑衣人奔去,柳先生借機去殺白啟興。麵具黑衣人身形一閃躲過百棍一根仙、銀碗鐵乞丐,身形之快在柳先生之前來到白啟興麵前。手中長劍劍鋒陡轉,一瞬之間攻出數招,柳先生左突右擋難抵其勢,不得不連連向後退去。 殺空了的一根仙、鐵乞丐轉過頭不約而同的贊道:“好快的身法。” 而後,柳先生、一根仙、鐵乞丐三人一起圍殺麵具黑衣人。麵具黑衣人劍法之精絕,內力之深厚讓柳先生等人連連敗退。 黑衣人力戰三敵絲毫不落下風。 柳先生對他們二人說道:“此人是個勁敵。” 銀碗鐵乞丐道:“殺個人,竟還有這般變數,這個小東西看來是命不該絕,臭乞丐我......” 百棍一根仙冷哼道:“這煮熟的鴨子還能讓他飛了?到嘴的肥肉還吃不下去,難道不憋屈嗎?”說完再次凝聚內力,殺招的威力有強了一分,一招更勝一招,不過這已經是他的極限。 盡管那三人已經拚上了性命但是黑衣人依然遊刃有餘。麵具黑衣人的劍身上似有內力在遊動,竟將內力化為淡淡劍氣縈繞劍身,劍氣縱橫,劍招變換之快已經無法用肉眼看清。所有人隻看到劍不停揮舞閃出的光芒,可是更讓他們擔心的是傷人於無形的劍氣,一根仙一根混鐵棍難以封住他的劍勢,那麵具黑衣人出劍極快極巧一劍刺中一根仙,一根仙向後退去。 一根仙心想道:“此人竟已練出了劍氣,江湖上何時出現了這等厲害的人物。”接著冷哼一聲道:“你強任你強,我們也不是吃素的。” 百順侯依然追著兩人,他感覺到眼前的兩個人並不是獵物,反而自己是被他們兩個死死纏住的獵物,不過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捉住這兩人殺之以正皇城之威嚴。突然,遠處屋頂上出現了一個帶著麵具的黑衣人,隻聽此人用著很粗糙的聲音道:“你再追下去,你家的小王爺可就死翹翹了。” 百順侯聽後猛然一驚,心中想道:“中計了。”連忙率人回府,忙中疏忽,防不勝防被赤箭天鉆了空子一隻赤箭射向百順侯,百順侯隻覺一陣勁風襲來,他側身一閃躲過致命處,卻一箭正中他的胳膊。他管不得這些,拔下箭來飛身奔向義王府,眾士兵也趕忙奔回府去。 赤箭天、鬼督郵欲要攔截他,卻被麵具黑衣人攔下,道:“二位是拿我當擺設嗎?” 鬼督郵道:“你是誰?為何來關我們的事情?” 麵具黑衣人道:“我想管就管。” 赤箭天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道:“小姑娘這不乾你的事最好讓開。” 麵具黑衣人道:“你怎......知......”麵具黑衣人又立刻頓住不再講話。 赤箭天冷笑道:“我跟女人打過的教導比你吃過的鹽都多。” 麵具黑衣人道:“老娘我魚……魚……魚…….打完架,老娘我魚……都涼了,趕緊打吧,省的老娘回家吃涼食。” 赤箭天道:“小姑娘天這麼晚了還沒吃飯,你活著可真是不容易。” 鬼督郵道:“應該是病的不輕。”說完揮動玄鐵重劍一劍斬向麵具黑衣人。 百順侯一路飛奔來到府中看到屍體到處都是,趕忙來到廳堂,看到三個黑衣人躺在地上顯然是受了傷,在他們旁邊站著一個拿劍的黑衣人正向他們逼近,柳先生手中已經握住了幾枚透骨釘。百順侯絲毫未做停頓,他不管此時為何三個黑衣人會被另外一個麵具黑衣人重創,一戟劈向那群黑衣人,黑衣人發覺背後有人襲來連忙閃身,百順侯一戟落地在屋中砸出了一個戟坑,舉戟就刺向麵具黑衣人。 無書柳先生、百棍一根仙、銀碗鐵乞丐心中不由的一顫,轉念一想道:“機會。” 麵具黑衣人變躲變解釋道:“我們不是敵人否則他就已經死了。”說完一指白啟興。 百順侯再看那三人時柳先生已經扶起一根仙、鐵乞丐奪門而去,他們三人逃出義王。 百順後還想追出去,卻被麵具黑衣人攔下道:“你留下吧,我去追。” 百順後收住腳步,停下來,接著命人收拾屍體,呆呆地往向麵具黑衣人遠去的方向。麵具黑衣人追了出去,麵具黑衣人沒有追上他們隻好放他們而去,然後他又去尋另一個麵具黑衣人。穿街過巷,終於讓他找到了,他見她正被兩人逼得連連後退。運起內力,將手中的劍飛出,長劍破空,正落到他們中間,一劍沒入地三分,以劍身上攜帶的內力震開他們。 赤箭天、鬼督郵看見又有一個麵具黑衣人,赤箭天道:“今夜可真是有趣啊。” 鬼督郵道:“這算哪門子有趣,凈來給老子添亂了。” 赤箭天道:“來者武功不弱。” 那麵具黑衣人道:“你們的同黨已經被我殺了,所以該輪到你們了。” 赤箭天、鬼督郵聽此相視一下轉身離去。 麵具黑衣人也沒去追趕,摘了麵具原來是楚山河,看著另一個麵具黑衣人道:“摘了吧,他們都被我嚇跑了。” 那麵具黑衣人摘了麵具原來是魚小丸,魚小丸道:“一出手就讓敵人落荒而逃。”說完咳出一口鮮血。 楚山河趕忙扶助魚小丸,握住她的手向她輸出一股內力,魚小丸感覺舒服多了,道:“好了,不用為我浪費太多內力。” 楚山河笑道:“這怎麼叫浪費?” 魚小丸道:“就是受了一點內傷,內力有些反逆現在不礙事了,我們先回去吧。” 楚山河嘆息一聲道:“我就說讓你隨百順侯一同撤回府中,你不聽,非要逞強以一敵二,這下知道自己跟別人的差距了吧。” 魚小丸不答話隻是狠狠地瞪了楚山河一眼。他們二人回到魚小丸的茶館,楚山河道:“常言道小姑娘家的在江湖上整天打打殺殺的實在是危險,你還是尋個人家嫁了吧。” 魚小丸又瞪了他一眼,默不作聲運功療傷,楚山河坐在一旁喝茶,少頃,魚小丸緩過勁來,說道:“今夜若不是你及時趕到,恐怕這白啟興必死於非命了。” 楚山河道:“當然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也命不久矣。對......你說的沒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楚山河。接下來,你就不用再操勞了,我一個人就好了,你好好養傷吧。” 魚小丸道:“你看不起我?我的事情我自己說了算,不用你操心。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楚山河無奈地笑了笑道:“這小姑娘。” 赤箭天、鬼督郵一路按照他們預定的地點找去,幾人匯聚一處,談論此事,柳先生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何都沒料到其中之變數啊。” 一根仙道:“這怪不得我們,要怪就怪那來人武功太強。” 赤箭天道:“三位受了嚴重的傷,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找個安全地方,療傷為重,關府我們是決然不能回去了。”說罷五人一起離開。 東方露白,義王府終於被收拾乾凈,百順侯看著呆怔怔的白啟興道:“興兒,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白啟興望著淡定如常的百順侯道:“皇叔,這都是命嗎?” 百順侯道:“是。” 白啟興道:“我能擺脫掉嗎?” 百順侯道:“不能。”說罷,百順侯起身走出房門。 百順侯白牧瓊回到府中感覺右臂的箭傷隱隱作痛,這一夜一隻在戒備中度過,神經緊繃未覺箭傷之痛,現下,心情放鬆,感覺到了箭傷,他看看箭傷絲毫未在意。 管家進來看見白牧瓊一身淩亂,問道:“侯爺,莫非昨夜?” 百順侯道:“有刺客,管叔去幫我拿些創傷藥來。”管家應聲而去。 百順侯脫了衣袍,看著衣袍上被劍劃開的數十道劍口,深知敵人武功不弱。管家取來了創傷藥,給百順侯敷上藥纏了紗布。敷藥之際,門人進來通報道:“關丞相來了。” 百順侯吩咐道:“有請。” 關寧則進來了,看著胳膊上纏著紗布的百順侯問道:“侯爺受傷了?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百順侯道:“昨夜義王府來了刺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關寧則道:“賊人如此膽大妄為真是可恨,侯爺,眼下還有件非常嚴峻的事情。” 百順侯道:“何事?” 關寧則道:“徐中年將軍的兵調不過來了,南越已經北進並且發起侵襲了。” 百順侯道:“南越異族一直對我國虎視眈眈,但是迫於我國之雄力他們不敢妄動,怎麼如今就敢犯我南境了?” 關則寧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百順侯道:“丞相但講無妨。” 關則寧道:“朝政不舉,國勢必若,故外敵伐我。” 百順侯沉思道:“確實如此。” 二人又對此事商議了一番,他們一致認為寫封書信送到徐中年手中讓他以固守邊境為重,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伺機而動。 關則寧道:“我這就回去安排此事。” 關則寧走後百順侯一直心神不寧,壓在他心頭有兩件事他始終沒想明白,一件是究竟是誰提前給自己的消息說不日會有不速之客到訪義王府讓我早做打算,一件是那兩個麵具黑衣人究竟是誰為什麼會保護白啟興?他們會有什麼關係呢? 百順侯感覺有些事情已經不是在按一般邏輯發生了,他感覺他的眼前擋了一堵墻,墻的背後究竟發生著什麼事情,他看不到,他現在不知道自己目前的位置究竟有沒有站在整個戰局的最高點。有些事情不是靠單純的假想就能解決。 百順侯閉上眼睛讓自己的大腦放鬆,對於南越國來犯之事他並未真放在心上,因為他知道徐中年會處理好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