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中年率軍浩浩蕩蕩欲回原州,路程行至一半之時,忽然後方傳來消息說南越異族正率大軍企圖攻打南境,徐中年聽後心中犯了難,道:“一麵是原州諸事,一麵是異族犯我邊境,此事該當如何?”徐中年進退兩難,但是他還是果斷回兵駐守南境,又派人給關海升送去信言明此事。 徐中年大軍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被白景祥派的人看在眼裡了。白景祥率著心腹之人來到南境,遵照父親澧州侯白若蕭的指示,進入軍營一邊歷練一邊監視著軍隊的動向。 當時,徐中年還在原州未回南境駐地,南境駐地一切如常南越也並未有攻打南境的意圖。 白景祥在南境整日在軍場看他們練兵,白景祥深知自己初入江湖有些事情不甚了解,所以他將金劍俠、銀刀客、鐵麵生、胖頭陀當作自己的江湖前輩,對此四人恭恭敬敬,經常在一起喝酒談笑。 南境風輕雲淡,事情沒有多做,酒喝的倒著實不少。 他們認為澧州侯白若蕭生了一個好兒子,而自己的結義兄弟槍聖也收了個好徒弟。此番受澧州侯之托正好和他們的心意。尤是胖頭陀與白景祥稱兄道弟聊的甚是投機。白景祥也十分仰慕他們不僅武功高強,而且見識極多,對他們也越是尊敬親近。 偶一日,他們幾人又聚在白景祥的營寨裡喝酒聊天,忽聽轅門外一陣嘈雜,胖頭陀道:“幾位可聽到營外有什麼聲音?” 鐵麵生淡淡地回道:“聽到了。” 金劍俠道:“我們出去看看。” 幾人拿起兵刃,走出帳外。他們循著聲音來到主將大帳前,看見了徐中年,徐中年手按佩劍疑惑地看著白景祥等人。 張副將先向徐中年介紹白景祥道:“將軍,這位是澧州侯的公子白景祥,此番前來是奉了父命來此......歷練,還有這幾位都是與少侯爺一同前來的。”然後又對白景祥道道:“少侯爺,這就是我們三軍正統將軍徐中年大將軍。” 白景祥對徐中年施禮道:“久聞徐將軍大名,如雷貫耳,景祥有禮了。” 金劍俠、銀刀客、鐵麵生、胖頭陀紛紛向徐中年拱手施禮並報上自己的名號。 徐中年一一都還了禮,心中想道:“歷練?明則前來歷練實則是來監視我軍動向的吧。”徐中年麵無表情冷冷地看著白景祥,白景祥被徐中年看得略顯拘束起來。張副將看看二人,對徐中年叫道:“將軍,將軍。”徐中年回過神來轉身回了營帳中,空留下白景祥一行人。 張將軍向白景祥微微示意一下也隨徐中年走進了帳中,接下來就聽到聚將鼓聲響起,三軍各將軍來到主帳議事。 胖頭陀回過頭對眾人低聲道:“這徐將軍怎麼如此盛氣淩人。” 白景祥道:“胖兄,徐將軍可不是盛氣淩人,徐將軍一向剛秉不阿,是漢都在這南境的玉柱金梁。” 金劍俠道:“徐將軍的確是值得我等欽佩的人物。” 白景祥道:“他征戰沙場久矣,有‘鐵血將軍’之美稱。” 銀刀客道:“不知道是他的刀硬還是我的刀硬。” 白景祥連忙攔住道:“銀兄,你……你可別亂來,我們不是來鬧事兒的。” 胖頭陀道:“放心吧,景祥老弟,我們可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 白景祥舒了口氣放下心,道:“我們接著去喝酒吧。” 白景祥等人又回到帳內喝酒去了。 徐將軍坐在中軍帳內,吩咐張副將點兵十五萬明日出發隨徐中年奔赴原州。 張副將領命出帳點兵去了,帳內留下徐中年及其餘諸將,徐中年一一吩咐做好安排。 徐中年細細思索道:“這白景祥來者不善,澧州侯又為何讓他旦旦來南天門歷練?希望你們不要搗亂了軍隊,否則區區小侯,本將軍也未將爾等放於眼中,膽敢壞我國事我徐中年照殺不誤。” 翌日,十五萬大軍點起,排列整肅,徐中年看此將士氣勢充足,威風八麵,心中甚喜。徐中年將大小事務吩咐給張副將,便領兵趕往原州。 白景祥見到這番場景心中疑惑不解,便去中軍帳問張副將,道:“張將軍,徐將軍這是要到哪裡去?” 張副將回道:“徐將軍去哪也未曾給我提及,我也不知啊。” 白景祥又與張副將寒暄幾句自會帳中去了,白景祥心中想道:“父親讓我來這裡一邊歷練一邊看著南境重軍的動向,眼下徐中年點兵十五萬這是要到哪裡去?我既然告訴張副將我奉父命前來歷練,自要有一番歷練的樣子,我是不能離開以免讓人生疑。”於是他命自己的心腹士卒找來金劍俠、銀刀客、鐵麵生、胖頭陀,對金劍俠道:“金兄,我有一事請你代勞。” 金劍俠道:“公子,盡管吩咐。” 白景祥道:“我想讓你去跟著徐中年,看看他到底要去哪裡,放著南境不守,點兵十五萬其去向實在是一件大事。” 金劍俠領命而去。 白景祥又對鐵麵生道:“鐵兄,我這裡有一封信還勞鐵兄送到我父親手中。”鐵麵生接過信出帳而去。接下來白景祥一如往日不間斷地帶著自己的親隨到軍場上練兵。 金劍俠一路緊跟徐中年的大軍,鐵麵生快馬加鞭、馬不停蹄、日夜兼程跑壞了幾匹快馬終於將信送到澧州侯白若蕭手中,緊接著又從澧州馬不停蹄折返回南境,如此這番已經過去了很多天。 白景祥每逢入夜都會走到一個山坡上默默地望向通往北方的路。數天過後,終於等來了鐵麵生的消息,鐵麵生對白景祥道:“侯爺有書信一封讓我交於你。” 白景祥看過信後心中臉色大變,鐵麵生急忙問道:“少侯爺你這是怎麼了?” 白景祥連忙遮掩道:“哦,沒事,沒事。”白景祥想著信中的內容暗自思索:“父親怎麼可以讓我秘密聯合南越國國主,以南境拱手送於南越為條件讓南越軍隊北進,逼迫徐中年回兵?這豈不是荒唐至極?” 白景祥猶豫不決,他不想這麼做,這一番猶豫又過了數天,信上短短幾句話一直在他腦子了打轉想忘也忘不掉,捧著酒壇,迎風獨酌,心想道:“父命難違,可是這......唉呀......” 另一邊,身在關府的酆州侯白毓弘既想著刺殺白啟興又想著如何對付徐中年這路大軍,於是他派人到南越國密見南越國國主,那人將酆州侯的書信交給了南越國國主,南越國國主看信後大喜,重賞了來者。不日,下令舉兵進犯南境。至此,逼得徐中年回兵南境,酆州侯計策得逞。 白景祥難以決斷之際,忽聽邊防將士說南越軍隊要進攻南境,他大惑不解。此時金劍俠也回來了,金劍俠對白景祥道:“徐將軍率軍走得不緊不慢,行至蒼州境處不知為何又調頭回來了。” 白景祥道:“辛苦金兄了,南越犯我中華邊境,徐將軍不得不回兵。” 金劍俠道:“原來如此,隻是徐將軍率大軍未必像我這般來得及時。”白景祥沉默不語,自顧思索。金劍俠看著白景祥道:“少侯爺,你可有心事?” 白景祥道:“啊……沒有心事。” 金劍俠道:“澧州侯讓公子來此歷練,如何也不會想到卻將公子置身於戰亂之中了。不知公子如何打算?” 胖頭陀道:“不用猜啊,景祥老弟肯定是要上戰場殺敵啊。” 銀刀客道:“你別亂說話。” 金劍俠道:“還是讓少侯爺自己做打算,你別在旁邊煽風點火。” 胖頭陀道:“金兄,你這說的哪裡話,景祥老弟此番歷練恰逢南越來找事情,他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這是天賜的良機啊。” 金劍俠道:“少侯爺脾氣好不怪罪於你,但你也不能在這裡亂說話擾亂了少侯爺的心。” 白景祥笑著道:“幾位兄長待我如此好,我們直來直去爽快一些豈不更好。” 胖頭陀道:“你們聽聽,這話沒錯。男人嘛,坦言相待最爽快。景祥老弟,上場殺敵全憑你一句話,老兄火裡火去,水裡水去。” 白景祥對那四人拱手施禮,道:“景祥如今能得四位兄長照顧,三生有幸。隻是幾位兄長都是江湖人本應逍遙自在,所以我的打算是......我們就此兩別。” 胖頭陀道:“公子這是哪裡話,怎麼讓我聽著像是我們要分道揚鑣......” 金劍俠打斷他道:“聽少侯爺說完。” 白景祥道:“我與諸位身份不同,幾位前輩是江湖人,我是鎮守一方的少侯爺,我做的事情自然與諸位要做的事情不同。” 金劍俠道:“有何不同?” 白景祥道:“你們習慣了江湖的快意恩仇,而我要習慣家國天下。” 鐵麵生道:“既然少侯爺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分兒上,那少侯爺就多保重,我們這就走。” 白景祥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後道:“四位兄長,你們走時去領些金銀,讓我以報四位的陪同之恩。” 金劍俠道:“公子客氣了,我們走便走,隻是分文不取,你好留在軍營之內用作細處。” 白景祥道:“遊歷江湖,少不得金銀傍身。” 鐵麵生道:“南越軍隊要打來了,我們也不便久留。公子,來日方長,有緣相見,告辭。”說完幾人紛紛辭別白景祥走了。 胖頭陀滿臉疑惑,走出轅門問鐵麵生道:“四哥,你這是什麼道理?” 鐵麵生道:“你不怕死你去幫。”說完瞅瞅金劍俠二人相視一笑。 胖頭陀道:“這......這......二哥,你說這......” 銀刀客道:“活著多好。” 胖頭陀一跺腳“唉呀”一聲。 待幾人走後,白景祥自言自語道:“南越軍隊怎麼突然就要進軍了,難道是父親所為嗎?他料定我不會按他交代的做,所以又派人去秘密聯合了南越國,是這樣嗎?” 白景祥長嘆一聲,白景祥聽見這軍營之內一陣嘈雜,他便走了出去,拉住一個士兵,問道:“這位小哥,軍營之中怎麼如此忙碌?” 那士兵道:“公子有所不知,據前方來報,南越軍隊明日便到南天門了,我們要做禦敵的準備。” 白景祥來時也帶了一隊軍馬,糧草輜重皆備。如今金劍俠、銀刀客、鐵麵生、胖頭陀已離他而去,隻有他和這隊人馬了。他召集士兵,來到練兵場,看著自己帶來的這隊人馬,心中感慨萬千,心想道:“我自幼拜槍聖為師,一桿親傳龍鳳槍用得出神入化。雖然有如此武功,可未曾見過真正的生死。” 白景祥看著一張張望向他的麵孔,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這一隊人馬不過百十來人,是澧州侯強行讓白景祥帶出來的,白景祥拗不過澧州侯,隻好一路帶了出來。 此時,這隊人馬的性命放在了一個少不更事的少年人身上,他也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他頓感前路迷茫如一團亂麻,他定定心神大聲喊道:“諸位,我白景祥年方二十,初入江湖,可謂少不更事。眼下卻麵臨著一件很難的事情,我們可能都要上戰場,這上場殺敵九死一生,不是兒戲。我是個實誠君子,有些話也不滿你們,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來,更不敢保證能帶著諸位在戰場上活下來。所以諸位有想趁戰亂還沒有打起想走的,放下刀槍領了軍餉隻管走去,我白景祥絕不言半個不字,更不會難為諸位。常言道:‘戰士不免陣前亡’,我雖然不想看到這樣的場景,但是我也知道沒有千千萬萬的你們不行,打仗就要死人,你們好好思量思量,去留皆隨你們。” 白景祥硬著頭皮說完這通話心裡直發顫,他緩步離開了練兵場,練兵場上留了百十個士兵交頭接耳。 有的人道:“俺就是混口飯吃的,沒想到這還真打上仗了,俺家中還有老娘,俺不能死。” 有的人道:“老子家裡爹死娘亡早沒什麼掛心事了,賤命一條,戰死在沙場上也不過如此,俗話說的好:‘戰死疆場遺骨也香’。” 有的人道:“咱等的就是這一天,咱要施展拳腳,在這軍中揚名立萬。” 有的人道:“這打仗不是兒戲,我才懶得去嘞,他們愛咋咋地,這天下歸了誰都無所謂。” 有的人道:“對啊,我們拚死拚活,好處全讓他們當官兒的撈去了,誰替當官兒的賣命誰才是傻子。” 有的人道:“沒錯,當官兒的撈好處不說,他直娘賊的還在老百姓頭上作威作福,管他娘的嘞。還是領了軍餉走了好。” 有的人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這官兒有好壞,攤上了個昏官那也沒辦法,但是這跟保家衛國有甚關係,保家衛國這是責任。” 有的人道:“說得好,昏官自有天收拾,與我們保家衛國何乾?” 一時間練兵場上議論紛紛,白景祥則躲在一旁聽著他們的議論,他心想道:“這該死的世道,我們兄弟保家衛國,舍身忘死,朝堂上那群老官兒正事兒不做,隻知道謀權圖利,真是寒了將士的心吶,也罷,隨他們去吧。” 練兵場上走的便真走了,留的也便留下了,留下的人找到白景祥說明了自己的決心,白景祥無精打采地看著留下的幾十人道:“這......不如你們也拿了軍餉回去吧。” 有的人道:“少侯爺莫要羞臊我等,我們能留下的都是條漢子,大不了二十年後還是條好漢。” 雖然他們都是粗漢子,但是此刻白景祥聽了他們的話也覺得心胸熱乎了不少,於是道:“好,既如此,眾位兄弟在這花名冊上留下名籍貫,待我等活著回來,我白景祥紋銀百兩雙手奉上。” 眾人會寫字的寫了字,不會寫的讓他人代寫上,寫罷,白景祥收了花名冊,讓諸位回去好好歇息。 徐中年率大軍急急地往回趕,他心中焦急萬分,心中想道:“南境隻有三十萬大軍,如今領出了十五萬,張將軍你要等著我回來,萬萬不能讓南越跨過南境,否則讓他們深入國之腹地,那就危險了。” 南天門日夜戒備森嚴,天還未亮,軍中士卒已經準備戰飯。 白景祥穿好從家裡帶出來的戰甲,手持龍鳳槍,來到練兵場點了兵,率著幾十人來到中軍賬前,自己一人入了帳內。 張將軍抬頭看到白景祥甚是震驚,他看著白景祥半束發,麵若冠玉,粗眉大眼,身穿烏色玲瓏吞獸甲,一鬥艷紅披風如影隨形,腳踏飛虎展雲靴,頸上圍一綸紅絲絳,手持一桿龍鳳槍,卻與剛來時的模樣好像有幾分不同,初見麵時給他的感覺是文弱,現在卻是一員威風赫赫的將軍,張將軍趕忙起身道:“少侯爺,你這是?” 白景祥道:“將軍,國之大難,我怎能置之不理,況我此番來此就是奉了父命來歷練的,怎能不抓住機會,你說是不是?” 張將軍聽著白景祥輕描淡寫地回答十分佩服道:“果然是將才英雄,在下佩服之至。隻是打仗並非兒戲,我雖不會阻攔你而少侯爺你可要好生思量。”張將軍雖然十分佩服白景祥的膽識,但他認為這也是年輕人氣盛不知天高地厚,不識得這打仗之疾苦。 白景祥道:“張將軍,敵方有多少人馬?” 張將軍微微一笑道:“據探子來報,估的他們先頭軍有二十萬之多。” 白景祥道:“我方有多少人馬?” 張將軍道:“十五萬?” 白景祥吃了一驚道:“南境乃國之重地為何走了十五萬,還剩這麼點兒人馬?” 張將軍道:“這說來話就有些意外,有時間我再跟少侯爺細講吧。” 白景祥道:“好。” 張將軍道:“少侯爺,可能對這南天門有所不知,這南天門與南越國相鄰,幾百裡平坦無阻,任何一方都可以暢行無阻,所以,守住這三十裡,就相當於守住了我漢都十二州。” 白景祥道:“張將軍說的是,我等自奮力相抵,守護南境。” 張將軍道:“說實話這軍力相差五萬之多,看似很多,實則也並不為懼,每個將士隻需殺他一個半人我們就勝了。” 白景祥笑著道:“張將軍算賬的方式果然與眾不同。” 張將軍“哈哈”大笑。 這時外麵有士兵報了進來,道:“南越軍已在五十裡之外屯兵搦戰。” 不知不覺間天已大明,張將軍和白景祥走出帳外,跨馬率軍與南越軍對壘。白景祥臨陣觀望,目中所及南越軍旌旗蔽日,耳中所聞戰鼓之聲響徹雲霄,刀槍鋪雪,殺氣騰騰,道:“軍容整肅,士氣振奮,不知道對麵的統帥是何人?” 張將軍道:“是南越國能征慣戰有名的將軍,黎重奉,身邊兩位副將狄威、狄武聽說也是了不起的人物。” 白景祥道:“好威風的將軍。” 張將軍看著白景祥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思誇贊敵方將領不由地笑道:“少侯爺也是膽識不凡,此情此景竟然還有閑心誇贊敵方將領。” 白景祥道:“英雄惜英雄。” 張將軍道:“少侯爺錯矣,咱們是打仗可不是惜英雄的時候。” 白景祥道:“是,景祥明白。” 話剛落下,隻見對麵帥旗一揮,二十萬大軍殺了過來,殺聲透九霄,雷霆之聲莫過如此。張將軍手中帥旗一揮,馬兵、步兵一起殺了過去。張將軍一馬當先,倒拖大刀,殺向敵陣。 白景祥心想道:“這就打開了嗎?為何與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他手挽韁繩,靜靜地看著兩軍,白景祥後麵立著的士兵看著白景祥怎麼不動,也不下令,心中皆疑惑道:“難道少侯爺被嚇到了?” 白景祥長舒一口氣,龍鳳槍一揮,沖了過去,士兵們一見少侯爺下令了,一起縱馬殺了過去。白景祥此刻想道:“父親,恕孩兒不孝,未遵父命,今日孩兒戰死疆場絲毫也不怨恨父親,父親鴻鵠大誌孩兒實意難為。” 白景祥一桿龍鳳槍,沖入敵陣,左突右進,前擋後殺。人馬如流星,長槍如龍轉。陣前少將軍,血染透征袍。 兩軍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飛沙走石,屍橫遍野。 白景祥被敵軍團團圍住傷了戰馬,前進不得,隻好離鞍下馬,縱使他槍法絕神,內力過人,卻也在這重甲軍前徒步難行。他殺得忘了時間,忘了自己,忘了這個世界,完完全全沉浸在狂轟怒吼之中。因為他來不及思考太多完全依靠著本能揮槍出槍,稍不留神可能就做了那刀下亡魂,劍下冤鬼。龍鳳槍在他手中,挑、刺、劈、掃、撥、拉、回、轉,身隨心動,槍隨身轉,槍到之處躺下一具具溫熱的屍體。 他想運內力施展輕功跳出重圍,卻因內力損耗太多難以維持他運轉輕功,隻好就此作罷,拚命相搏。力有窮時,槍法卻絲毫不亂,突然他看見有一敵兵正要從張將軍後麵砍殺他,於是手握長槍,凝力一發,槍含內力似出水蛟龍將那敵兵穿甲透胸橫死陣前。 手中沒了槍,徒手奪過敵兵長槍繼續殺敵。右手端槍運力,一槍搠入眼前敵兵咽喉,抽出槍來血如湧柱。接著將長槍在頭頂轉一圈左手握住槍桿,運大勁向左抽去,“啪”一聲長槍抽在敵兵身上,響亮至極,然乎敵兵就被抽飛出去。他又迅速改變身姿向右抽去,又將右邊的敵兵抽飛出去,敵兵胸骨盡斷,口吐鮮血而亡。然後又回轉身形,一槍透了沖上來的敵兵胸腔。猛虎難敵群狼,白景祥還是在不經意間身受幾處刀劍傷。 多番亂戰,白景祥漸漸有些疲倦,但仍強打精神不敢懈怠,四下裡環顧竟無一人是我之戰士,敵兵被殺的連連後退。 就在此時,敵兵一員武將,手持狼牙棒,看準了白景祥奮力沖殺了過來,來者正是狄威。狼牙棒一揮將棒上的血肉甩得橫飛,砸下之勢斷筋碎骨。 棒未至,風先到,白景祥聞風便知是勁敵來了,身形一轉端槍迎風刺去槍尖頂到狼牙棒頭“啪”一聲槍桿折了,狼牙棒來勢不減,白景祥委身向後一滾躲過了狼牙棒。 張將軍也殺到了此處,張將軍一手握長刀,一手握龍鳳槍,來到白景祥身邊將槍拋給他,不做停留砍向狄威,白景祥接過龍鳳槍也飛身殺向狄威,將軍與將軍相鬥,士兵與士兵相鬥,幾位將軍在一起交手士兵根本就沒有上去幫襯的機會,因為他們的刀,他們的槍,他們的棒太快、太密了,快到讓人眼花繚亂,密到讓人根本無法近身。 張將軍、白景祥二人共戰狄威,狄威不虧為南越國大將,力戰二將不落下風,一手狼牙棒怒風斥雨神鬼懼,大將逢它眉見川。 白景祥咬緊牙關,攥緊龍鳳槍,將畢生之所學發揮得淋漓盡致。龍鳳遇狼牙,久逢強對手。一入生死局,苦寒愁亦長。白景祥少年心氣雖勇,但是遇到這樣一位臨陣經驗豐富而且武功又如此高強之人實在讓他痛苦不堪。白景祥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搶在張將軍身前與狄威交戰,張將軍此時心中十分佩服這位少侯爺,害怕他有所閃失,便從旁協助,就這樣一人主攻一人佯攻。 狄威鼓足力氣欺身對白景祥一棒猛掃過去,白景祥一招“龍魚出水”躲過,順勢抱槍倒刺上去。狄威將狼牙棒攏回復砸向白景祥。白景祥仰麵抱槍將龍鳳槍刺入狄威胸膛,狄威身穿重甲白景祥又是力有所缺,未能一槍讓他斃命。狄威尚存一口活氣,怒目圓睜狼牙棒依然落下,張將軍見此時機一刀斬了狄威首級,血如噴泉,狼牙棒失去力道,隻依靠習慣落勢不減砸在白景祥胸膛。經此一砸雖未穿甲透胸,不免震的他口吐鮮血,白景祥仰麵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一切發生的如電閃雷鳴之勢,南越猛將就此隕落,實在可惜。周圍敵兵見將軍被斬滿腔怒火圍攻二人,張將軍手提起狄威頭顱端於胸前,如兇神惡煞般殺向圍攻的敵兵,敵兵見狀心慌意亂,被殺的連連向後退去,白景祥則己方眾士兵扶起護於中心。 另一邊狄武被四人圍起的鐵牢,死死困住。狄武手持一對重戟,殺到之處人仰馬翻,狄武英勇不凡武功高強,力有千斤拔山嶽之勢,狂怒鬥膽撼天威之氣。 那四人一人是金劍俠,手執一柄鍍了金的長劍,金光閃閃鬼見喜,鋒芒畢露閻王懼;一人是銀刀客,手執一柄白銀刀,肅殺存心一過客,銀刀冷寒春尤避;一人帶一麵麵具,正是鐵麵生,手執一柄蝟行半月鋸齒刀,刀無鋒芒靜如水,不懼千尺萬重山;一人頭陀打扮是胖頭陀,身材胖胖,身高七尺,麵態可掬,手執一條禪杖,憨憨厚厚笑麵佛,殺人如麻鐵頭陀。 四人齊戰南越大將狄武,五人一場血戰,猛虎難敵群狼,狄武雙戟難敵四刃,欲要敗逃。他們又如何肯讓他全身而退,更是緊困狄武。尤是胖頭陀力大驚人無懼狄武的重戟,一條禪杖從天而降,狄武隻好掣雙戟交叉擋住,迅速甩開禪杖。 轉眼之間,鐵麵生從他後麵一刀劃過他後背,頓時鮮血淋漓。狄武轉過身來要取鐵麵生時,隻見眼前閃過一道金光將他雙眼斬瞎,狄武怒吼一聲,在人群中亂砍亂劈,亂了方寸。 胖頭陀閃身,手持禪杖用那魚尾端鏟了狄武右腿,狄武右腿跪地,幾乎要被鏟斷。狄武狂吼大叫之際,銀刀客一刀砍了狄武首級,血如湧泉。 銀刀客道:“是條好漢,莫怪我等心狠手辣,隻怪你生不逢時。” 南越主將坐於觀陣臺上,眼見自己兩位大將都被斬了,趕緊鳴金收兵,敵軍聽鳴金號令紛紛向後撤退。張將軍也從腰間拔出一麵旗子,止住軍隊不再廝殺。張將軍重整軍隊,出戰十五萬軍馬,如今一場廝殺,回兵不到六、七萬人,心中的痛苦滋味豈是沒有經歷過的人能感受到的。 白景祥撐著槍站著,看著眼前的戰場,胸中如堵了一口悶氣,讓他不能喘息,再看追隨自己出戰的心腹一個也沒有活下來,二十歲的光景見這等景象,痛苦難耐,一下子氣血翻湧昏了過去,見此光景鐵打的英雄心中也會落淚。 金劍俠、銀刀客、鐵麵生、胖頭陀將白景祥抬回軍營帳中。張將軍命人清理戰場,不管哪方士兵盡抬到葬屍坑中火化。 張將軍坐在一處空地,脫了戰甲丟到一旁,裡麵穿著一件綢雲紫金袍,看著眼前忙碌的士兵,手扶著沾滿鮮血的戰刀,心中空空如也。他與軍營中一些出身苦寒的將軍不同,他原本是一位富家子弟,家境優渥,從小習文習武,長大後更是了不得的少年英才。可是他遇到了徐中年,一位將他帶到戰場上來的將軍,從此他的人生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與此同時他的命運也就與一般的富家子弟不同了。 天邊流雲如火中燒,戰場終於清理乾凈,火燒的雲配上猩紅的大地,顏色說不出的嬌艷,可是這樣的美景卻沒有一個人來欣賞。 回到帳內的白景祥,金劍俠運起內力為他療傷,白景祥感覺胸中舒暢了,漸漸緩過神來。他看著那四人,衣衫不整,血跡滿身,道:“四位兄長,你們這是?” 胖頭陀大笑道:“我們又回來了,順帶斬了他們一員大將,解氣嗎?” 白景祥嘆聲道:“你們何苦又回來?” 金劍俠道:“你先調養生息,過些日子我自會告訴你。” 白景祥點點頭又閉上了眼睛,張將軍來到帳內探望,眾人見了張將軍拱手施禮,張將軍回了禮道:“少侯爺,如何?” 金劍俠道:“勞煩將軍掛念,無礙。” 白景祥聽到張將軍來探望他了睜開雙眼道:“張將軍來了?” 張將軍道:“感覺好些了嗎?” 白景祥苦笑,兩行清淚留了下來。張將軍見狀這已經不是前幾時那番意氣風發的少侯爺了,饒是如此他又該如何出言安慰,於是道:“少侯爺,好好休息。我軍營中還有些事務要去處理,我們改日再聊,我先走了。”張將軍剛欲離開又轉過身來道:“差些忘了,這是金瘡藥,治療刀劍傷是一絕,軍營常備,諸位請收下。”說著將藥遞給了身旁的胖頭陀。 金劍俠送張將軍走出賬外,張將軍道:“金兄,武功不錯啊。” 金劍俠道:“將軍麵前獻醜了。” 張將軍道:“若為你們四人戰局又怎會一下逆轉?” 金劍俠道:“我們有何能力幫助扭轉戰局,我們也隻不過是盡了份綿薄之力罷了。” 張將軍道:“金兄哪裡話,如今皇帝駕崩,天子未立,諸侯兵戈相向,可謂內憂。恐此消息傳至鄰邦,又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本來異國覬覦我漢都山川秀美,物饒豐富,企圖瓜分之,可謂外患。實不相瞞,你們此番前來,我隻道你們是來監視我南天門重軍,卻沒曾想到,此關頭可以拔刀相助,我張某在此替眾將士謝過了。” 金劍俠笑道:“這不就是江湖嗎?世事變化總無常。” 張將軍道:“是啊,這就是江湖,戰場也是江湖的一部分,朝堂也是江湖的一不分,可見江湖與江湖也是不同的。可惜其中怎麼就沒有金兄這樣豁達之人?” 金劍俠道:“都是江湖,隻是人不同罷了,何處沒有好人,何處沒有壞人。” 張將軍道:“百姓苦,將士們苦,隻有那幫吃飽了沒事乾的整天想著自己權力地位的糟人樂逍遙。” 金劍俠道:“不入民流難知疾苦。” 張將軍道:“推心置腹說了這麼多,我其實最想說的是,白景祥這孩子,我實在沒想到他能有此勇氣。我以為他隻是個紈絝子弟,沒想到他能在此危難之際挺身而出,實憾我心。” 金劍俠道:“這孩子心性單純,膽氣十足,萬事不懼。” 張將軍道:“不錯,不過我看到了他沒有看到的一點,你們跟隨在他身邊一定有自己的目的,憑你們的武功在這江湖上也是難逢敵手,不然怎麼又肯屈尊在澧州侯府?我隻是告訴金兄,養他浩然之正氣,莫叫他與汙穢之人同流合汙。” 金劍俠笑道:“張將軍也是久經世事,老江湖了。不瞞你說,他自幼隨我三弟柯程習武,性子也像我那三弟三分,張將軍盡管放心,此子大有可為。” 張將軍大吃一驚道:“槍之聖者柯程麼?” 金劍俠道:“正是三弟。” 張將軍道:“果然是名師有高徒,大是大非麵前金兄的所作所為當得起一個俠字。” 金劍俠道:“人生在世誰又能真正擔當起一個‘俠’字?俠分大小也見高低,我看唯有將軍和保家守國的戰士們才配得上真正的‘俠’字。” 張將軍笑了笑道:“我營中還有很多事務,就先聊到這裡吧,改日無事後我請諸位喝酒,也算盡盡營中的地主之誼,更是未沒有真正認識過諸位表示歉意。” 金劍俠道:“在下也不謙虛,這頓酒我也記上了。” 張將軍開懷大笑。 看著張將軍走遠的背影,心中想道:“國有此棟梁,實是我幸。” 一場大戰過後,雙方軍隊各自調息,以慰軍心。過了兩日,雙方相安無事,張將軍命夥夫殺牛宰羊犒勞三軍,又在軍賬中擺酒設宴請白景祥等人喝酒,張將軍道:“隻因軍事為重,我就隻飲此一碗,先乾為敬。”眾人也都一飲而盡。 張將軍對眾人講道:“感謝諸位在危難之際肯出手相助,我替所有兄弟們感謝諸位。” 白景祥道:“張將軍,我等受之有愧。”長嘆一聲道:“那些死去的兄弟們再也回不來了。” 張將軍道:“這就是人們不喜歡戰爭的原因,所以我們活下來的人不僅要感謝死去的人,也要感謝自己身邊和我們一起活下來的人。我們這上戰場的指不定哪日死在哪場亂戰之中。” 眾人沉默不語。 張將軍又道:“少侯爺,你身份尊貴,有大好年華,你還是回澧州去吧,免得折於此地,甚是可惜。” 白景祥站起身來道:“我白景祥立天地間,生是大丈夫,死是鬼梟雄,現在也與這片天地融為一處,何顧自己甚麼身份。” 金劍俠聽後道:“這性子真不是個當官的料。” 胖頭陀道:“英雄氣概該當如此,咱兄弟們在江湖上謀個營生,做他江湖浪客豈不痛快?比那勾心鬥角做官的強多了。” 鐵麵生對胖頭陀道:“說你笨你就喘,你知道少侯爺和大哥是什麼意思嗎?” 胖頭陀問道:“什麼意思?” 眾人“哈哈”大笑,胖頭陀也跟著笑道:“我雖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我知道痛快的活著必活著痛苦舒服的多。” 張將軍道:“胖兄說的是,隻是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人不生事事亦生,豈是我想怎樣就怎樣的嗎?” 胖頭陀喝了碗酒道:“張將軍這就犯糊塗了。如今世道還算清明,雖然不平之事仍有,但是這都是生存之法。這人就像那虎豹豺狼,弱肉強食;蟲蛇鼠蟻,各守其道。你若做那虎豹豺狼,那須吞殘欺弱;你若做那蟲蛇鼠蟻,那須好自為之。我四人江湖浪客便是那蟲蛇鼠蟻之輩,隻管自己營生,管不得他輩死活,自是逍遙快活。將軍你非那池魚籠鳥,池中之物,生性孤傲,心細天下有為,圖誌力報國安,所以不願與我等宵小之輩齊頭並論,又眼見不得世道越發混沌,故此困於心吶。” 張將軍道:“這……頭陀兄可是理解錯了我的意思?” 胖頭陀道:“非也,非也,你若能放得下心中那宏圖大誌,富貴名利,隻圖茍安於世,也便自由自在。” 金劍俠道:“老四,你別講你那套歪道理忽悠張將軍了!” 張將軍笑道:“無妨,無妨,頭陀兄果然與眾不同,別有一番高論。這江湖上本就分黑白,若是隻有黑或白反而江湖就不正常了。” 銀刀客道:“張將軍與我等是兩路人,將軍心中放的是天下事,我等存的是江湖事,還是沒有辦法一概而論。” 胖頭陀道:“所以我才勸將軍放下心中負擔,況且憑將軍的本事還賺不得百十兩金銀嗎?快快樂樂地活一輩子豈不快哉。” 金劍俠道:“如果人人都像你這般,誰來鎮守國門?” 胖頭陀道:“這……” 金劍俠道:“眾將士都是國家立國安邦之本,豈能都遊手好閑。” 胖頭陀道:“這還不都是給皇帝老兒作活,便宜了那老兒。” 金劍俠斥道:“你喝多了酒,不要在將軍麵前胡言亂語。” 張將軍擺擺手道:“無妨,說實話,我也搞不懂,這世間人們的地位怎麼就像那玲瓏寶塔一般,一層一層。” 金劍俠道:“將軍不必苦惱,這天下不管怎麼變,隻需順勢而為,想多了反累了心,傷了神。自找不自在。況將軍身居要職,上可報國,下可為民,自是有一番功德。” 張將軍道:“劍俠兄美言。” 白景祥道:“張將軍,我還有一事不明,不知當講不當講?” 張將軍道:“少侯爺隻管講。” 白景祥道:“這南境之兵為何如此隻少?” 張將軍道:“原來還是此事,這駐守南境的士兵本有百萬之眾,可近幾年不知道為何,東西兩境就算未受到鄰國侵擾也未發生什麼戰事,關家兩位將軍還是不斷要求增兵,朝堂又有關丞相相幫所以皇上那裡基本上是有求必應。可這兵哪是說增就增的,不斷從南天門抽調,如今就剩下這些了。徐將軍也多次上報朝廷甚至為了此時與關家的人翻過臉,直言這南境重地非重兵不可守,若東西兩境太平了可將兵力調回南境,但是都被關家二將軍死死咬住,不放一兵一卒,皇上體恤民生,也不發征兵令,所以兵力有數,隻不在此罷了。” 白景祥道:“原來如此。” 張將軍道:“正因此事,徐將軍與關家二位將軍多有嫌隙,徐將軍無可奈何,便以三十五萬做百萬兵用,鎮守南天門。” 白景祥道:“我一直聽將軍稱南境為南天門?” 張將軍笑道:“此處乃國門重地位居南方,這‘南天門’便是駐守的將士們對國門之趣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東境為‘東天門’,西境為‘西天門’,北境便是‘北天門’了。” 眾人紛紛道:“妙稱,妙稱啊。” 白景祥道:“如此兵力之下還能守護國門,不愧是‘鐵血將軍’。上次戰亂,十萬對十五萬敵軍我還心有過擔憂,二位將軍僅憑三十五萬軍馬竟能將此處守得固若金湯實在不易。” 張將軍道:“徐將軍名聲在外,我們還有一乾沖鋒陷陣的將士,南越多次在徐將軍手上栽過跟頭所以一直不敢與我等正麵相對,隻是不知為何近來他們敢犯我南境了。” 白景祥聽後心道:“這多半是父親所為,我決計不能說出來,父親的過錯就讓我來承擔好了。”於是道:“不管如何,隻叫他們豎著來橫著回。” 張將軍笑道:“少侯爺好膽識,今日我軍諸將與少侯爺等人歡聚一堂實屬不易我們以茶帶酒乾了這一碗。” 眾人舉碗便乾,相互之間談笑風生好似多年故友一日相逢。清茶筵席,各自訴說自己的經歷,探討武學深淺,越聊越高興,不覺已到深夜。 張將軍談到敵軍麵無懼色、雲淡風輕,可誰人能知張將軍心中之憂愁,張將軍深夜難眠出得營帳,自走到營外散步。張將軍來到一處高處,遠遠觀望心中詫異道:“遠處敵營絲毫未見火光,怎麼如此寧靜,甚是奇怪。” 又望這天,無半輪弦月,目光能看到的地方不過百十米,張將軍擔心敵人夜襲,於是到各處緊要處巡視了遍,對守夜的士兵千叮萬囑道:“巡邏、守夜之時要打起精神來,不可放過一絲可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