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在往矣(1 / 1)

轉眼間陸伯濤已經在路上兜兜轉轉了多日,眼下已來到了原州城內。在來原州城的一處據點上正好遇到了無書柳先生、百棍一根仙、鐵碗銀乞丐、彎弓赤箭天、神差鬼督郵五人,六人結伴而行來到關府。   門人通稟給關則寧,關則寧命人將六人請了進來,六人向關則寧施禮,關則寧回了禮。   柳先生道:“丞相,別來無恙。”   關則寧語帶悲傷之情道:“諸位英雄你們可回來了。”   五人一聽感覺有些不妙,陸伯濤也冷冷的看著關則寧。柳先生問道:“丞相,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關則寧嘆了口氣道:“侯爺幾日前,叫我去商議事情。侯爺告訴我你們刺殺義王失手,離開了原州城,他不相信義王府內能有阻止幾位的高手,然後他就親率一乾人去一探究竟至今未歸。”   柳先生道:“胡來,侯爺怎能如此不顧性命,那晚的黑衣人武功不知高我們幾籌,何況還有百順侯助陣,實在危險,我已在信中寫明他怎麼就是不聽。”   關則寧道:“關某也是焦急萬分,多次去百順侯府、義王府中求見打算一探究竟但是他們根本就不讓我入門,而且百順侯始終未曾露麵。”   柳先生道:“這……”   一根仙道:“難不成他們困住了侯爺?”   赤箭天道:“或是侯爺也失手了逃出了原州城不知去向?”   柳先生道:“這都不好說啊。”   鬼督郵道:“先生,那我們該怎麼辦?你快些想個辦法。”   柳先生道:“莫急,莫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關則寧道:“這都要到緊要的關頭了,侯爺可萬萬不能有事。”   柳先生道:“如今我們後方有巴戟天將軍鎮守酆州益都城可謂城池穩固,所以我們不用擔心後方事情。當可先在原州城內探尋侯爺的下落,看來今夜我們需再入義王府一趟。”   鬼督郵道:“先生所言極是。”   赤箭天道:“不過還有一件事情對我們十分有利。”   一根仙道:“何事?”   赤箭天道:“那日我們誘百順侯離開義王府的時候,我曾射中了百順侯一箭,我那支箭上有慢毒。”   鐵乞丐道:“你該一箭射死他。”   赤箭天道:“我並非不想射死他,可是此人武功的確有些道行,竟逼得我用完了最後一支淬了慢性毒要的箭。”   柳先生道:“不管是什麼毒,隻要他沾上了毒,此事便是絕妙至極。”   關則寧道:“我最近去拜訪百順侯的時候的確見到他的胳膊上纏了藥帶,想必就是那箭傷了吧。”   赤箭天道:“我想百順侯箭傷很淺,而毒性發展又十分緩慢尚不足以致命,但是我的毒中過之後外表毫無征兆,而一旦毒攻於心,五臟六腑卻會潰爛,時間一長弊端一定會有所顯現,我這毒若非沒有我的解藥他是萬萬無法解毒的。”   柳先生道:“赤兄真是為我們提供了一個良好的機會,真是天賜良機啊。”   一根仙道:“那我們就應該先去百順侯府走一趟,而不是義王府了。”   陸伯濤道:“眾位去義王府,我獨去百順侯府探個究竟。”   柳先生道:“如此也好,不過陸兄弟要多加小心。”   陸伯濤道:“我自有分寸。”   夜色漸濃,夜風習習,楚山河、魚小丸換了著裝,來到義王府不遠處監視著義王府內的動靜。   楚山河道:“你覺得牧瓊是在自己府中還是在這義王府呢?”   魚小丸道:“我不知道,既然你那麼關心他不妨去問問。”   楚山河道:“我猜你也不知道。”   魚小丸冷冷地盯著他,楚山河看著魚小丸投來的目光道:“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我也懶得去想。”   魚小丸道:“那就不要問我這麼愚蠢的問題。”   楚山河嘆了口氣,躺在屋頂上看著天上的星辰,道:“遙望天宮燈火燭,心想仙人怎逍遙?”   魚小丸道:“天地江湖一素人,莫做南柯一場夢。”   楚山河微笑道:“你這兩句直接把我從天上打到了地上。”   魚小丸道:“天上如何,地上又如何,還不得吃飯穿衣上茅房。”   楚山河長嘆一聲道:“還是你實誠。”   魚小丸得意道:“今天我身上可沒有味道了吧。”   楚山河道:“沒有沒有,一點也沒有了。”   正是月起東鬥,好風相從,柳先生、一根仙、銀乞丐、赤箭天、鬼督郵五人來到義王府附近,幾人夜行衣打扮,蒙了麵,躲過士兵眼目,悄悄潛入了義王府。五人商量分頭找尋酆州侯蹤跡。   鬼督郵尋人得急了,忽然闖入一件屋子,眼見這是臥房,桌子旁坐著白啟興,白啟興正挑燈夜讀。抬頭一看一個蒙麵黑衣人出現在眼前,驚悸之餘大喝一聲:“有刺客。”   百順侯安排的護衛從屏風後閃出來,趕到白啟興身前將他護在身後。   鬼督郵瞧也不瞧那群護衛,完全不將他們放在眼裡,眼睛盯著白啟興心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而這時院中官兵都殺了進來,鬼督郵一邊應戰一邊逼向白啟興。這群護衛、士兵哪擋得住鬼督郵,鬼督郵亂戰之中殺出重圍飛身來到白啟興身邊擄過來,一邊用刀擋架沖上來的不要命的士兵,一邊在他胸膛上拍了一掌。白啟興被一掌拍飛出去,口吐鮮血,昏倒在地。   義王府中一時間大亂,喊殺聲四起,柳先生、一根仙、鐵乞丐、赤箭天都向著喊殺聲處趕來,看到鬼督郵正與官兵廝殺,四人便去相助鬼督郵。鬼督郵見四人趕到,道:“那娃娃受了我一掌。”   柳先生道:“果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此事已成,撤。”   楚山河、魚小丸,也聽到了喊殺聲,魚小丸拍拍楚山河道:“出事了,出事了。”最後一個字剛出口人如輕燕已飛掠出十幾仗外。楚山河拿起劍,飛奔入府,隻聽有官兵在喊:“義王死了。”   楚山河心中想道:“糟糕,怎麼又誤了大事。”   楚山河不去理會那五人,徑直闖入門去,撥開護在白啟興身邊的士兵,士兵以為又是來得刺客,想要攔截,楚山河便將眾士兵打散在地。抱起白啟興奪門而出。魚小丸比之楚山河先到義王府內,她拔劍便殺向那五人。   柳先生見狀道:“不好,帶麵具的黑衣人又來了,快撤。”五人拚命殺出重圍,飛奔離去。魚小丸收了劍也趕緊去追楚山河。   楚山河將白啟興帶到一片僻靜處,探了探他的鼻息,摸了摸他的脈象,鼻息微弱,血氣虧損,主散脈,命在旦夕。   魚小丸趕了上來道:“如何?”   楚山河道:“他沒練過武功,所以對他一個沒有內力的人來說他受的傷無疑是致命的。”   魚小丸道:“那該怎麼辦?”   楚山河道:“給他輸入內力護體,我想暫能保他一命,扶住他。”   魚小丸便將白啟興扶正,楚山河運起內力,一股內力如一股暖流輸到白啟興體內。楚山河不敢運力太急,免得自己的內力傷到白啟興。   楚山河道:“給我摘掉麵具,我要透口氣。”   魚小丸伸手摘了楚山河戴著的麵具,隻見楚山河臉上滲出了汗水。   魚小丸看著楚山河道:“你已經盡力了,萬萬不可太過,否則內力過損反傷了自己。”   楚山河笑了一聲道:“無妨,就給他三十年功力又如何,他可是易川唯一的子嗣了,若連他都死了,那我兄弟白易川豈不白來世上一遭了嘛。”過了一會兒,楚山河像是想道了什麼,道:“小丸,快去百順侯府,牧瓊一定有難。”   魚小丸想道:“如今義王府大亂,白牧瓊沒有現身看來很有問題。”她邁開腳步飛奔而去。   陸伯濤來到了百順侯府,輕悄悄潛入府內,他看著府中靜悄悄一片,便放下心來,不再躲掩,四處查看。正巧在他來到一處臥房前時,突然周圍湧出十幾個手持兵刃的人,原來是百順侯府內看家護院的衛士,在管家的帶領下將陸伯濤圍在中央。   管家望著陸伯濤道:“閣下,來此作甚?”   陸伯濤道:“找人。”   管家道:“此地沒有閣下要找的人,請回吧。”   陸伯濤心中生疑,想道:“聽說百順侯重傷了,難道他們看守的是百順侯?萬一是公子呢?不管是誰一探究竟。”   陸伯濤道:“能否讓我看一眼屋中之人。”   管家道:“既然你如此無禮那就不要怪我們了。”喝道:“殺。”   那群人殺向陸伯濤,陸伯濤從背上取下板刀斷水,身形陡轉,斷水一出,幾招下來,十幾個人都做了刀下亡魂。   管家看進眼裡,心想道:“此人來此果然不善。”冷笑一聲道:“閣下,果然好武藝,就讓老頭子來領教領教吧。”   管家手持一柄短刀,刀鋒扭轉,殺氣逼人,一刀砍向陸伯濤。陸伯濤刀口一轉,兩人殺在一處。管家並非陸伯濤之敵手,陸伯濤刀勢猛烈,勁道剛猛,管家在他的刀下連連敗退。   管家難以抵住陸伯濤的斷水,更兼陸伯濤力拔千斤,斷水一揮,管家躲閃不及豎刀一檔,卻被砍飛了出去,正撞開房門摔倒屋內,短刀摔在地上,管家吐出一口鮮血幾近昏迷。   管家眼見著陸伯濤一步一步的要走過來了,心道:“為了侯爺,隻能放手一搏了。”拿起旁邊的短刀,又沖了過來。   陸伯濤隻是想一探究竟,但是人往往就是如此,越是不想讓別人發現的秘密別人反而對它越感興趣。陸伯濤用刀剛勁有力但是一個不要命的人打法更是兇殘,陸伯濤的刀勢完全壓過管家的短刀,但是管家的打法也讓陸伯濤寸步難行。   陸伯濤手中的刀一翻,挑開管家的短刀,管家一身空門完全暴露,眼見管家就要被陸伯濤一刀斃命之時,魚小丸執劍趕到,來到管家身邊向後一拽,將管家拽了出去,她迎著陸伯濤的刀出劍,憑借極強的內力用劍尖抵住了陸伯濤的刀,陸伯濤的刀很寬無刃。   陸伯濤雙手壓刀,力道也逐漸加重,魚小丸的劍要被壓彎了,魚小丸心想道:“不行,這樣相扛下去,劍會斷,內力會逆轉回體內,可是他的刀勢完全將我籠罩,他的內力又比我強一些,我竟然不能脫身,我救下那個老頭子就好了,怎麼還要去拚一拚他的刀呢?不行隻能險種求生。”魚小丸猛一撤劍,迅速下腰閃身。   陸伯濤運內力於刀,內力流轉,刀身形成一股無形的殺氣,安之則殺氣靜,亂之則殺氣動。魚小丸一動,陸伯濤的刀殺氣暴動,凝聚刀斬,寒光起刀斬現,一道道刀斬直逼魚小丸。魚小丸凝聚內力於劍,但是她要揮出劍斬卻完全不可能的,畢竟她的內力沒有如此渾厚。她心想自己若是躲開後麵的人就要遭殃,是故她迎這陸伯濤的刀斬出劍,一道兩道三道,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擋下了多少記刀斬,自己的衣服和皮膚也不知道被刀斬的餘勁刮破了幾處。   陸伯濤縱身躍起,大刀高舉,舉刀便劈。魚小丸閃轉騰挪,劍出遊龍,勢走輕靈,她不想以硬打硬,隻能用劍法中的巧自訣迎陸伯濤的刀。又加之魚小丸身矯輕巧似魚一般在陸伯濤周圍東打一招,西出一劍,讓陸伯濤的刀始終無法傷她根本。魚小丸竊喜道:“本姑娘如此輕靈看你這又重又笨的刀如何打我。”   陸伯濤凝神應對,迅速變招,刀風虎虎,他的刀風實則也是他散布在刀身上內力的餘勁,刮在臉上也得掀起皮肉來。陸伯濤心中思忖道:“此人內力不如我,劍法尚有過之而無不及,身形輕巧,反而不與我正麵過招顯然是心存畏懼。”想到這裡他身子向前猛沖,所有的勁力全部用到了魚小丸的左側,他自顧自的施展自己的刀法。   魚小丸迫於他凜凜刀勢隻好向右閃躲,剛躲過去,她突然感覺不妙,陸伯濤的刀影已經完全將他籠罩,魚小丸心想道:“他的刀怎麼瞻之在左,忽焉在右。”忽然她恍然大悟,原來陸伯濤方才用了一招聲東擊西的招數。   陸伯濤身處中宮猛攻魚小丸的左側,實際他的身位已經是在向他的乾位上過渡,隻待魚小丸一落地他的身子就迅速占據乾位,魚小丸就完全進入了他的斷水之下。所以他的刀就給了魚小丸一種瞻之在左,忽焉在右的感覺。魚小丸已經完全陷入到了陸伯濤的刀勢下,陸伯濤出刀迅疾絲毫不給魚小丸反應的時間。   刀影重重讓魚小丸目不暇接,她隻能依靠本能去出劍抵擋,她連閃躲的機會都沒有,心想道:“沒想到又碰到一個帶著腦子打架的人。”本來臨陣對敵就不可三心二意,尤其是比自己要強的高手,魚小丸這一尋思,心思難免有些分散,陸伯濤的刀猛揮出去。魚小丸直覺一股強勁的刀風襲來,讓她穿不上氣來。她隻能豎劍一擋,“鐺”一聲自己被震飛出去,頓覺氣血上湧,一口鮮血從口中吐出來,她全都吐到了麵具上,鮮血順著麵具留下來。   躺在床上的百順侯卻早已被門外的打鬥聲驚醒了,苦力撐將起來,下了床。百順侯自被重傷後一直昏迷不醒,方才剛醒,感覺氣力不順,運起內力穩調內息,百順侯長處一口氣,氣息順暢了許多,感覺身體也有了力氣。他取過立在旁邊的斷月戟,徑步來到門前,一眼看見戴著麵具的黑衣人正與另一個黑衣人打鬥。他情知戴麵具的黑衣人武功高強,自己上去也是徒勞,所幸去照顧倒在身旁的管家,百順侯道:“管叔可還好?”   管家道:“侯爺你......怎麼起來了?”   百順侯道:“別說話了,你歇息一下吧。”   他凝神看著兩個黑衣人搏鬥,沒想到的一幕發生了,戴麵具的黑衣人竟然被震飛出去,他運足內力起步躍起,右手倒持斷月戟,左掌一下扣住黑衣人的肩頭,百順侯幫助魚小丸卸下力道,二人向後退去。   百順侯道:“你這身子如此單薄怎麼抵得過他。”   魚小丸道:“沒想到堂堂百順侯也會說笑。”   百順侯詫異的目光盯著眼前的魚小丸道:“你是女的?”   魚小丸道:“難不成本姑娘還是男的不成。”說著又咳出幾口鮮血來。   百順侯將手抽回來道:“讓我來對付他。”   魚小丸道:“那不如讓我們一起來對付他。”   陸伯濤道:“我已經看到了我想看到的,所以在下就告辭了。”他雖然說著告辭,但是他還是有些不確定白毓弘是不是在這百順侯府。   魚小丸剛想鬆一口氣,百順侯道:“此地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說完揮戟就沖了上去。   魚小丸一跺腳生氣地罵道:“廢物。”   陸伯濤剛轉身想要離開,百順侯的長戟已經劈過來了,陸伯濤沒有打算閃身,左腳向前一跨右手提到在胸前,身子一轉,將刀揮出,迎著長戟就砍了過去,“鐺”一聲,百順侯也被震退了出去。   魚小丸趕上前扶助了百順侯道:“他走就讓他走,你乾嘛又要叫住他?”   百順侯道:“百順侯府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魚小丸道:“死要麵子活受罪。”   百順侯不理她,提戟便戰,陸伯濤邊回刀相迎邊與百順侯道:“憑你的武功完全不是我的對手,你最好還是收手吧。”   百順侯道:“本侯還未將你放在眼裡。”戟勢愈加兇猛,陸伯濤也感受到來自百順侯的氣勢,知道自己若不盡力相迎勢必要被他所傷,而且百順侯也未給他脫身的機會,於是改守為攻,揮刀猛攻。   魚小丸也飛身上來協助百順侯,她不能不這麼做,因為她從楚山河那裡知道此人的重要性,所以她就算豁出性命去也要保護百順侯,就算她心中存有怨言她也不想講,她不想讓楚山河雪上加霜。   一劍、一戟、一刀殺機盡顯,魚小丸雖與百順侯未曾相識,但此番聯手卻十分默契,長戟補足長劍的破綻,長劍也總是可以在長戟的威勢下增強他們的氣勢。   陸伯濤心想道:“此二人雖武功不怎麼樣,但是配合起來一長一短也十分棘手。戟攻過來,劍也隨之而至,劍遇險時,長戟也總是補之及時。”他轉念又一想道:“這樣的打法我平生初遇不如盡全力會上一會。”隻見他刀鋒忽轉,氣勢暴漲,刀法竟也變得輕快起來,如此以來可苦了魚小丸、百順侯,他們本就是拖著傷軀為戰,這下隨著陸伯濤的刀勢猛增竟一下壓過了他們的氣勢,而他的刀法竟然也可以同時應付他們兩個人了,他們開始變得力所難支起來。   百順侯著急,魚小丸也開始著急,管家自覺撐得住了也握起刀來戰陸伯濤。陸伯濤被他們圍在中間,魚小丸和管家擋住百順侯的後路一者互相分擔壓力,二者為百順侯留出出戟的空間,百順侯揮戟獨當一麵。   三人力戰陸伯濤的景象恐怕他們永遠不會忘記,陸伯濤力戰三人的景象恐怕他也永遠不會忘記。他本來就醉心於武學,此番自己力戰三人三刃三套武功的景象反而更讓他感覺武學之道奇妙無窮。陸伯濤緩緩收聚內力,流轉於四肢百骸,凝聚於刀身之上,化作無形刀氣,刀氣慢慢凝聚,刀勢也比之前更強。魚小丸、百順侯、管家同時感受到了這股威勢。陸伯濤一刀劈在管家的短刀上,管家不管不顧舉刀便劈,雙刀相撞之後管家已經握刀不穩,突然又覺得有一股勢大力沉的內力向自己沖來一下子被震飛出去。接著魚小丸,然後是百順侯也一下被震飛出去,三人摔倒在地上。   陸伯濤這樣的變化太快了他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甚至他們的兵器還沒有砍到陸伯濤的身前就被他挨個擋住了。   三人摔倒在地,口吐鮮血不止,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內傷。魚小丸自己氣憤的摔劍於地,心中恨極了百順侯,心中怒罵道:“該死的東西,害本姑娘也受這麼重的傷。”   陸伯濤轉身欲要走,忽然一個人影倏忽而至,他迅速揮出兩刀,竟全被來人躲過。魚小丸看到來人欣喜若狂道:“你再不來,本姑娘就要......”她立即止住了因為她知道眼前的對手太厲害不能讓楚山河分心。   楚山河看到魚小丸到在地上,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心中想道:“此人不是那日在十裡長坡與那位步公子交手的人嗎?他怎麼也來了。”   心緒翻飛,手中的劍不做停留,身形飛展,完全不給陸伯濤機會,手中劍一轉一股極強的內力沖退陸伯濤砍下來的刀。陸伯濤也在這股內力的沖擊下向後退了三步。他已經明白眼前的這個人武功更是要比躺著的那三人武功高出不知多少,隻見他右手舉刀,左手托住刀背,刀刃沖天,身上一股很強勢的內力散發出來。   楚山河望向他,感受到了來自眼前這個人的壓迫。都是練武之人,越是內力高強的人更能感受到他人內力、氣勢之強弱。楚山河也不搭話,挺劍直取陸伯濤,陸伯濤也揮刀殺向楚山河,二人殺至一處。   陸伯濤便打便在心中想道:“此人劍法精妙,內力渾厚,非一般之人。我有幸見過風劍餘前輩的劍法,若是餘前輩來此,恐怕要取勝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隻是為何此人內力忽強忽弱?”   楚山河心中道:“此人刀雖重大,刀法雖然剛猛,但是其中之弊端也甚多。”   找準空隙,劍變千招為一,招出千劍無形,身形流轉如水,在陸伯濤的腹部、肋部、後背、臂膀、胸部都留下了劍傷。   陸伯濤左擋右殺,始終封不住楚山河的劍。楚山河一招橫掃千秋,陸伯濤豎刀而擋,楚山河雖退兩步,但他卻被震退數丈遠。   楚山河道:“我不殺你,走。”   陸伯濤本就無意要傷那三人,但也不加解釋,知道對方已經在手下留情,否則現在的自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他也明白自己與對手的差距,默然無語轉身離開。   楚山河收劍而立,感覺運氣不暢,血氣翻湧,一口鮮血從胸中湧了上來,嘴角流出鮮血,楚山河自言自語道:“這樣的對手一氣兒再來上十個八個我就要上仙宮跟嫦娥仙子去跳舞了。”   楚山河剛轉過身來,管家拿著短刀立一旁道:“閣下,你?”   楚山河擺擺手道:“我就是路過,順便幫你一把。”   管家道:“多謝閣下......救命之恩,不過這百順侯府......”說著又調順一下氣息道:“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楚山河笑道:“是嗎?立威嚴?我想走你攔得住嗎?”   管家強打精神道:“攔不住也要攔,否則這百順侯府......豈不是人人都可以來踩一腳的地方?”   楚山河道:“方才那人實無傷你們之意,否則你們已經非死即殘了。”   百順侯問道:“你三番兩次救......我們究竟是什麼為何?你又是什麼人?”   楚山河道:“你的朋友。”   百順侯長戟一指道:“我沒有朋友。”   楚山河道:“義王那裡你大可放心,在下告辭了。”說罷抱起魚小丸轉身飛奔而去。   百順侯聽著一個陌生人的話卻感覺十分可信,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要相信一個陌生人,不過他心中道:“既然如此也好,省下我一番力氣好為最後一戰做準備。”   百順侯一時發力又感氣息不暢,便手撐長戟立在原地,左手捂向胸口,咳嗽兩聲,管家趕忙過來撫助了百順侯,道:“侯爺,你先去休息吧。”   百順侯看看門前橫七豎八的屍體,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管家道:“侯爺。”   百順侯擺擺手道:“無礙,現在順暢多了。”   百順侯問道:“近來可有什麼消息?”   管家道:“有消息,澧州侯、昌州侯、曲州侯都已經到了。”   百順侯道:“終於現身了。”   楚山河帶著魚小丸又來到義王府,二人悄悄溜進白啟興臥房。   楚山河將白啟興扶起幫他擺好姿勢,又將魚小丸撫到床上坐穩,他們三人盤膝而坐。   魚小丸道:“你要做什麼?”   楚山河道:“我覺察出你受了很重的內傷,我來為你療傷,爭取你恢復的快一些。”   魚小丸道:“那為何來這個地方?”   楚山河道:“我方才為興兒療傷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發現你還沒有回來,感覺事情不太對頭所以就先將他送了回來,又去了百順侯府。”   魚小丸道:“那他沒事了嗎?”   楚山河道:“我為他把過脈,生機多了些,但還是不容樂觀,但是最起碼用內力護他經脈奏效了。”   魚小丸道:“那你為何不趁機為他療傷?”   楚山河嘆息一聲道:“因為要去找你。”   魚小丸道:“你現在趕緊幫他療傷護住經脈,我不要緊。”   楚山河道:“你們都重要。”說完就不再出聲了。   魚小丸也嘆了一聲開始運功。   楚山河內力源源不斷的流向白啟興、魚小丸,就這樣過了三、四個時辰之久,楚山河收住了手,平息自己的氣息。   魚小丸感覺精神好多了,於是走下床來道:“我已經好多了。”   楚山河略顯疲憊,又摸了摸白啟興的脈,道:“還是散脈,但比剛才好多了,看來真的起作用了。”   魚小丸看著白啟興道:“你注意他傷在哪裡了嗎?”   楚山河閉著眼睛搖搖頭道:“沒注意,但是沒有流血。”   魚小丸道:“我先前在你剛抱出白啟興放到地上的時候就已經將白啟興渾身上下扒著看了一遍,沒發現有什麼刀劍傷,白啟興胸膛上有一塊巴掌大麵積的瘀傷,當時我那顆懸著的心才略微放下來,之後沒來得及說就去了百順侯府。”   楚山河道:“我怎麼不知道?”   魚小丸道:“當時你隻顧著想辦法了沒有注意到。”   楚山河道:“我的確有些疏忽了。”   魚小丸道:“他中了一掌,幸好不是一劍,你慶幸吧。”   楚山河道:“就為因為中的是一掌而不是一劍我要慶幸?三十年的功力啊。”   魚小丸道:“之前還說三十年功力都願意的嘛。”   楚山河道:“剛才是剛才,我現在反悔不行啊。”   魚小丸白了楚山河一眼道:“暫時保下了他,我覺得你應該更高興才是。”   楚山河道:“這的確讓人欣慰。”   魚小丸道:“那我們回去?”   楚山河又把了把白啟興的脈搏道:“再來一會兒會比現在還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魚小丸道:“天快亮了,那些士兵估計也快回來了。”   楚山河道:“再給我點時間。”   魚小丸道:“你還能撐得住嗎?”   楚山河道:“說好三十年的功力少一天的也不行啊。”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時辰,楚山河終於收手道:“可以了。”看著白啟興的呼吸已經均勻有了力道心中十分欣慰,道:“隻要再配合藥物治療恢復會相當快。”   楚山河扒開白啟興胸前的衣服道:“手印果然已經轉淡。”楚山河疑惑道:“按理說興兒完全沒有學過武功,受這麼重的掌力五臟六腑本該被震得爛了才對,為何他卻無事?當真奇怪。”   魚小丸道:“這是老天爺不讓他死你還不高興了。”   楚山河對魚小丸道:“我們走吧。”   魚小丸道:“你耗費了這麼多內力累不累?”   楚山河笑道:“撐得住。”   楚山河和魚小丸漫步在原州城的街頭心事重重,想想受傷的白啟興,受傷的百順侯,受傷的魚小丸,長嘆一聲道:“當年真的錯了,如果沒有當年之事,恐怕今天也不會發展成這個樣子。違天之道,天下必亂,果然如此。”   魚小丸道:“你一路無話在想什麼?”   楚山河問道:“你有沒有為昨夜之事後悔?”   魚小丸道:“為你不後悔,為百順侯我差點恨死你。”   楚山河道:“多謝。”   魚小丸道:“不謝,有心不謝方為友。”   楚山河笑笑,魚小丸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