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某處有座島,是地球深層政府搞團建的地方。 他們在世界各地建有不同性質的俱樂部,來篩選、培養各種人,用以滿足不可言說的欲望和需求。 康乃馨俱樂部就是其中之一,該俱樂部位於東洋京都。 作為一個普通的留學生,為了一個小小的執念而投身片場是有些奇怪,但也沒奇怪到足以被這種俱樂部盯上的程度。 黃皮安收到這份工作邀請的時候,正在富士山上參演H社的現役退役熟女淑女手機的豎屏短攝8時間。 因為富士山上不允許這種拍攝,所以他們是以團建旅遊的名義上去,按照事前計劃,偷偷摸摸,見縫插針地錄製。 這個行業向來是女多男少的,所以每一個男演員的拍攝任務都很重。 所幸拍攝要求不高,隻求凸出偷摸自拍的真實向風格,所以越倉促簡單,倒越真實。 大家分組之後,就四散尋機去了。 黃皮安和明步老師、大喬老師、舞香老師、麻妃老師、香椎老師、石原老師等諸老師一組。 拍攝間隙,黃皮安坐在長椅上休息,望著幾十步外那棵櫻花樹下的白衣身影,長長嘆息。 自被拒絕共演之後,回蕩在他耳邊三年之久的笑聲就消失了,他也像做了一場大夢般醒來。 夢起時,自己隻是一個剛高考完的、成績不錯的、有樂觀前程的準大學生。 夢醒時,自己卻成了一個失足在京都黑暗界,有家有國都不能回的浪蕩子。 這輩子,怎麼過呀? “黃老師,奶茶。” 明步老師走了過來,遞給他一杯奶茶,然後坐在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櫻花樹下的那個身影。 那自然是白老師的身影,她也來了,不過不是演員,而是導演。 黃皮安想不到她能搖身一變成導演,並製定了這個企劃,讓H社不計成本地邀請了這麼多名師進來。 黃皮安的心思,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明步老師沒有多說話,隻是陪他靜靜坐著。 隨後,舞香老師也坐了過來。 黃皮安坐在兩人中間,感到些許溫暖。 這時有國內的遊客認出了三人,就過來想合影,這是不能拒絕的,因為社裡正在開發這個龐大的市場,而黃皮安的身份正當其時,所以社裡還專門為他打造了一個係列。 這是破天荒的首次以男演員為係列賣點,效果竟也出奇的好,所以他的這張臉,頗有知名度了已經。 而為和當初的老師共演,遠赴東洋下海,卻被拒絕的經歷,也一度上了熱搜,被有關方麵點名批評。 係列全程中文對話,而教各位老師說中文的任務就交到了他手上,於是他也得到了一個老師的頭銜。 合完影,大喬老師她們也上廁所回來了,趁四周難得沒了遊客,幾人趕緊把手機拿出來,檢查之前的拍攝效果,看看需不需要重拍或補拍。 正檢查著,白老師悄無聲息走了過來。 黃皮安自然有注意到,但他不想理她,就裝沒看到,其他老師不可能裝沒看到,都規規矩矩地鞠躬施禮。 白老師點點頭,問了幾句拍攝的事,便讓黃皮安跟她去旁邊說幾句話。 走到旁邊之後,黃皮安雙手插兜,冷淡道:“白導,有事嗎?” 白老師輕聲嘆道:“看來,你終於從對我的迷醉中,清醒過來了。” 黃皮安嘿然一笑,不知該說些什麼。 白老師問:“現在呢,你想做什麼?” “我想回國,我想回家,但已經回不去了不是嗎?” “回還是能回的,就是得坐牢。” “……” 白老師說道:“你馬上就畢業了,我想推薦給你一份工作,你有這幾年的經歷在身,這份工作很適合你。” “鴨子嗎?”黃皮安嘲弄地問。 “助教。” “助教?我當助教?助什麼教?助誰的教?” “去了你就知道了。” 白老師拿出手機點了幾下,發給他一張圖片,圖片上是一個地址。 黃皮安問:“你為什麼選擇我?” 白老師看著他說道:“是你選擇了我,而我沒有選擇。” …… 黃皮安站在康乃馨俱樂部的門前,過往的片段掠過腦海,這裡就是白老師推薦他工作的地方。 心內虛空的烏篷船靜靜漂浮著,兩盞長生燈都熄滅了,吹也吹不著。 李三娘沒了影蹤。 明步師太也不知是在幻境之內,還是在幻境之外。 現在唯一慶幸的應該是自己未被幻境所迷吧,但是破幻卻做不到,隻能跟著記憶走。 他清楚地記著,這扇門已經錄入了他的生物信息,他過去抓住門把手輕輕一轉就能把門打開。 進門之後,是一個小型的酒吧,裡麵有三個東洋政界老人,正坐在沙發上喝酒。 他們喝的酒不是一般的酒,這一點從躺在他們身前桌子上的女服務生的狀態就能看出。 變態的一幕,就這麼打入毫無心理準備的黃皮安眼中。 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這個俱樂部的性質。 但這隻是他以為自己明白了而已。 吧臺後站著的是個叫菲奧娜的混血兒,她清楚無誤地叫出了黃皮安的名字,然後走出吧臺,帶黃皮安去樓上見這間俱樂部的經理。 經理是白老師,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所以,是助你的教?你還真是當老師上癮了。” 白老師沒理這茬,她問道:“你進門看到的那三個人,認得出是誰嗎?” “是和被亞服第一男槍刺殺的那位,差不多的人,白老師伱有本事呀,都混進這種人的俱樂部裡來了,不知道他們的變態,你品嘗了多少? 一定很爽吧,被權力和金錢乾,肯定比被人乾爽多了!” 黃皮安越說越激動,“我以前以為你是被逼無奈,才魚死網破,拉下那麼多人,然後遠走他鄉,乾了這行。現在來看,被你拉下來的不是好鳥,你同樣不是,你就是個賤人。當然,現在我也不是了,但是,我乾不了這份工作,我也不想乾這份工作,你另請高明吧。” 說著,黃皮安扭頭就走。 然而白老師的下一句話,讓他把步子生生止住:“一年,隻做一年,我就能讓你安然回國,不受任何懲罰,過你想過的日子,帶著一大筆錢。” 黃皮安轉過身來,重新打量了一番白老師,他現在是完全不認識這個女人了。 “你何德何能?都能把手伸到國內去?我都這樣了,國內看過沒看過片的都認識我,我還能安然回去,不受任何懲罰,搞笑呢?你還一手遮天了?” 白老師說道:“我沒有一手遮天,但有人能,這些人的手,能遮住整個世界的天。” “類似外麵那三個?” 白老師搖搖頭:“他們還不夠格,隻是普通的變態罷了。” “這些人是誰?” 白老師回答道:“這些人是這個世界背後的那雙看不見的手,他們掌握著貨幣的發行,撥弄著經濟的周期,主導著全球的秩序,左右著國家的治亂,規劃著人口的增減,他們引發戰爭,他們締造和平,他們控製思想,他們是這個世界的無冕之王。” “……所以,你要告訴我陰謀論都是真的,是吧?” “是的,我不僅要告訴你,我還要讓你親眼去看,親耳去聽,親身經歷,我要打破你的認知,顛覆你的三觀,重塑你的思想,讓你洞真,洞神,洞玄!” “有邪教那範兒了,聽上去還是為我好,為什麼呢?” 白老師肅然道:“因為我是你的老師,我有義務教你!” “……我看你是瘋了,教我這種知識?乾啥?你要乾啥?” “不是我要乾啥,而是你要乾啥!” “好吧,那我要乾啥?” “以後你會知道的。”白老師從落地窗前回到辦公桌後,坐到老板椅上,一字一句道: “這份工作,你乾也得乾,不乾也得乾。 這是從你當年決定乾我的那一刻起,我當年就決定了的事情。 你配合,你好我好大家好,你不配合,我至少有一萬種方法折磨你,折磨你到配合為止! 好了,現在你說句話,乾還是不乾?” …… 回國之後,白老師的容貌和音聲漸遠漸模糊了,那幾年的經歷也如夢一樣,夢醒後,就越來越淡,用力去想,都不容易想起來。 而此刻,在幻境裡,往事無比清晰地浮上心頭。 穿越之後,修煉至今,帶著經歷的種種去看白老師的所作所為,確實如李三娘說的那樣,白老師真像一個修真者。 她是那個船娘嗎? 黃皮安停止思緒,上前把門推開。 然後微微一愣。 酒吧還是那個酒吧,菲奧娜也在,但那三個變態老頭不見了,躺在桌子上的那個女人也不再躺著,而是站了起來,抓著立在桌子中間的那根鋼管跳舞。 取而代之的,是李三娘和明步師太。 兩人並排坐在沙發上,看女服務生跳鋼管舞。 黃皮安沒弄清楚狀況之前,不敢輕舉妄動,他走了過去,看著兩人。 兩人意識到有人走了過來,也都扭頭來看,然後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李三娘對菲奧娜嘿了一聲,指了指黃皮安,問道:“他就是那個助教?” “是的。”菲奧娜露出職業笑容,回答道,然後走出吧臺,對黃皮安說:“你今天遲到了呀,白老師已經在等你了,快上去吧。” 黃皮安不動聲色地答應了一聲,然後往樓梯走去。 這一幕,像極了自己正式入職俱樂部的第三天。 俱樂部招收了這期的同學,一共三個。 課程的目的,是為島上的年會,提供一個助興的小節目。 課程的內容,是極盡所能的,淩辱、馴化這三個人,讓這三個人喪失人的尊嚴,成為徹頭徹尾的特殊用途的奴隸。 這三個人是自願加入的,至少是名義上的自願,沒有明麵上的強迫,她們都是欠了巨額債務,或犯了罪的人,那麼做這件事的報酬,自然是抹除債務和罪行,不過,隻有成績最好的那個才行。 一步步登上熟悉的臺階,黃皮安敲響了白老師的辦公室門。 “進來吧。”白老師的聲音從門框頂端的揚聲器裡傳出。 門的隔音效果很好,黃皮安打開門後,才聽到鞭響和叫聲。 進去一看,白老師正不輕不重地抽打一個人,那個人黃皮安也認識,是晴天婆婆。 所以,晴天婆婆就是第三個學員了? 所以,明步師太這是要以身入幻,親身體驗一番? 黃皮安自然認為這是明步師太一手主導的,但是…… 他想錯了。 隻聽白老師說道:“看來你的穿越生活過得不錯,隨隨便便就有三個女人在身邊,還都不是一般人,一個隻有張皮,一個和你共生,成了你的右手,一個三體寺的觀世音。” 經歷了這麼多的奇怪無常,黃皮安的定力也是有所提高,他聽了這話,勉強沒有失態,而是問道:“真是你給的我烏篷船?把我送到玄黃界的?” 白老師搖搖頭:“不是我給你的,是你乾我的時候,船認主了。當然,你穿越到玄黃界,確實是我做的,把船主送回玄黃界,是作為船娘的我的職責。去玄黃界,是作為船主的你的使命。” “什麼使命?” 白老師說道:“看來你剛穿越沒多久,所以知道的太少,我翻翻你的記憶……知道三體問題了,這是我的失職,畢竟我沒跟過去,也沒提前告訴你,不過現在說也不晚。 正如你所知道的,因為三體問題解決不了,所以玄黃界不斷生生滅滅,這條船,當然也包括燈,是以往某一個滅絕周期裡的造物,非常厲害,可縱然如此,也無法用正常方式從三體星域逃逸出去,所以不得不載滿傳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也就是我,將希望寄托在下一周期的人身上。 三體問題一旦爆發,不光玄黃界,整個三體星域都要重啟,烏篷船也難以幸免,所以才有了打破虛空,來到地球避難的措施。 我個人推斷,地球和三體星域同處一個宇宙中,但是離得不可思議的遠。宇宙中不同地方的時空規則是不一樣的,地球是烏篷船從三體星域破碎虛空後,唯一能到達的地方,可惜破碎虛空穿梭的時候,船上除了我這個船娘外,載不了其他。 而在地球待個幾十年,船充能好了,三體星域也重啟完畢了,然後烏篷船的本源返回機製就會啟動,無論有沒有找到合適的船主。 比如這次周期重啟,就沒有找到船主,我自個兒帶著船回去的,寫下一堆書後,待煩了,不願等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來的末日到來,就提前跑回地球了。 然後投了個胎,當人體驗生活,結果老師當的好好的,嘴上犯了個賤,就是說誰要是學習那麼好,也能和我談戀愛那次。 我是言出法隨,不能食言的,所以就有了和你開房嘛。 誰想……巧了不是。 本來,船隻要充能完畢,就得返回玄黃界一趟,就算想在地球待著,也得這樣麻煩一遭,跟定期回娘家似的。 這次呢,我就耍了個心眼,隻讓船帶著你回去了,我沒回去。 為什麼呢? 因為我其實在地球沒多少法力的,能混到深層政府去,能力之外,法力為零,全憑我自己的本事,所以,我就想加把勁,看看能不能登頂,當一回地球的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