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小修仙坊,蘭亭書社(1 / 1)

蜀郡四麵環山,小修山處在西南群山之中,蔚然深秀,林壑尤美。   山勢如龍,龍首昂然高聳,拔地三千丈,龍尾勾然垂懸,入淵也有三千丈。   傳說此山乃修龍之子所變,修龍並非某一種龍屬,而是指龍中最美者。   傳說天師道的某一任雨師妾相中了修龍,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違反天條,偷偷下凡,結為夫妻上百年。   事發後,玉帝震怒,遂降下法旨,把雨師妾變成了一條長河,把修龍變成了一匹白馬,把他們的孩子變成了一座大山。   變成白馬的修龍,日夜行吟河畔,聲繾繾而調淒淒,於是這條河就有了繾淒之名,但在口口相傳之中,繾淒漸成前妻。   最終,前妻河就成了魏國第一河的名字。   黃芽禦青蓮穿行雲中,雲中偶有其他修真者路過,這些人看到三體寺的製式出行法器,就知道上麵站著的是三體寺弟子,大多都會稽首作禮,卻也不多說什麼,如此交錯而過。   進了小修山的範圍之後,黃芽自雲上飄然而下,俯察山貌形勢之後,對照玉簡裡的地圖,就確定了小修仙坊的位置,進而又確定了蘭亭書社的所在,便按下青蓮,直落到蘭亭書社的門口。   (我把遁世書社改成蘭亭書社了,作者筆名入戲不好)   小修山上,小派林立,散修聚集,常住修士約有五六萬人。   但無論從天上看,還是從山上看,都看不到許多人,就算是在小修仙坊的街道上,也不過隻有零星一些修士而已。   這是因為修士們各有各的事情,都在洞府或其他居所裡忙活,不會閑著沒事在大街上逛來逛去。   蘭亭書社在一個小山頭半山腰的竹林裡,是由翠竹生長扭結而成的一棟三層竹樓。   進了樓中一層,但見排排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隻是這些書籍裡隻有不足一成是紙質的。   掌櫃是個很有風姿的竹精,名叫鬱離可妻。   鬱離是竹類的通用姓氏。   她已通過竹窗看到黃芽所乘法器,知道她是三體寺弟子,不過竹精的風骨都比較傲然,越是麵對地位高的,就越是有節氣,所以她隻是輕輕抬起下巴,對黃芽微微頷首而已。   黃芽不以為意,也是頷首回應,然後走到櫃臺前,從袖中取出明步師太的琴。   鬱離可妻的淡雅神情在看到琴的那一刻就消失無蹤了,她張開櫻桃小口驚喜問道:“這可是明步師太的剛寫成的小說?”   “正是,師父讓我送來此處,並結清稿費。”   “敢問師太法號?”   黃芽道:“法號儀琳。”   鬱離可妻把琴抱在懷中,走出櫃臺,“儀琳師太,請到三樓一敘。”   “請。”   相比於一樓的琳瑯滿目,三樓就冷清許多了,但在正中,有三列琴櫃,櫃頂的銘牌上寫著明步師太作品集,還刻有明步師太的畫像。   鬱離可妻沒有把琴立刻放進琴櫃架上,而是放在一張矮幾上,她雙手合十念了好幾遍阿彌陀佛,又調息調神,才端坐幾前,朝琴盒的封緘投以深情飛吻。   伴隨著輕柔“啵”聲,封緘搖搖一震,但隻是一震而已,封緘並未打開。   鬱離可妻懊惱一嘆,難過自己不是有緣之人。   懊惱完,對黃芽說道:“儀琳師太,不包括這本的話,目前書社中尚有五本琴書尚未與明步師太結算,書社與明步師太的約定是一切收入五五分成,以香火錢為結算貨幣,那麼截止到今天,結算金額理應為一百三十萬八千塊。”   黃芽眼中閃過一絲訝色,一百三十萬八千塊香火錢,可是一筆巨款。   “但是。”   鬱離可妻話鋒一轉,把手一翻,一個裝錢的金箱子和一個賬本就出現手裡。   金箱打開,裡麵的香火錢也就四五十萬的樣子,她說道:“如師太所見,書社現在的現金不足,因為還要進行日常周轉的緣故,隻能先結算十萬。蘭亭書社是小修山盈利能力最高的書社,一般情況下,不會如此窘迫,至於為何會落到這個地步,請聽我給師太一一講來,聽完之後,師太必不會以為書社有意賴賬了。”   在鬱離可妻說話的時候,黃芽耳朵裡的耳語者也在說話,兩相對照,黃芽知道鬱離可妻沒有撒謊,她已經通過耳語者知道簡單緣由了,“我此次下山,正要領略小修山的風貌,所以鬱離道友,請講。”   鬱離可妻就打開賬本,把收支一項一項說給黃芽聽,也無所謂商業隱私什麼的,說著說著,就說到了社裡現金流不足的主要原因。   她說道:“去年,蘭婷姐姐結識了兩位拍攝紀錄片的道友,然後就作為什麼投資人,把錢投給了他們,本來隻投資了十萬,可拍攝的時候,錢越花越多,就不夠了,蘭婷姐姐就增加投資,一加二加三加,就加到了一百七十萬,就這,可能還不夠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蘭亭姐姐,就是蘭亭書社的社長,蘭亭門掌門的女兒,名叫蘭亭飄絮。   在修真界的許多門派中,往往以門派名為姓,拜入該門的弟子,都要改易姓氏。   比如和勾弦五一起去魂道人洞府的獨山漸,就是獨山門人,獨山之姓,就是門派名。   以門為姓,小門小派很喜歡這麼乾,在大宗裡這麼乾的,隻有青黃宗和落別宗。   黃芽好奇道:“你給我說說紀錄片是怎麼回事。”   “紀錄片是這兩位道友提出的新名字,但並不是新生事物,自玉盤發明出來,甚至在玉盤沒有被發明出來之前,就有人做類似的事情了。究其行為,其實和爛大街的玉影差不多,隻是紀錄片是對現實一切的完全記錄,沒有任何造作地呈現一切的真實。”   玉影,即是用玉盤拍攝並存儲傳播的各種戲,和地球的電影電視劇小視頻等等差不多的意思。   玉盤作為修真界裡很基礎的一種法器,黃芽自然不陌生,她問道:“玉盤攝影並不用許多周折,法力消耗也少,玉盤本身也不貴,輕易也不損壞,怎麼拍個紀錄片會花這麼多錢?”   鬱離可妻扶額道:“蘭婷姐姐剛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但她沒想到那個黃導和那個李三娘追求的是入微呀,能夠進行入微級攝影的玉盤,可不是一般的玉盤,而且他倆的拍攝內容,也不簡單,凈找那些厲害的主,你找他們配合你拍攝,你得給人家錢吧?”   黃芽的注意力完全被李三娘這三個字吸引了:“你說的那個李三娘,可是出身平湖縣清水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