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國網絡賭博的偵查工作進展很快,部及相關省的情報信息如雪片般傳來,省廳經偵總隊從阿龍的可疑資金流向線索入手,迅速梳理出了架設在F國一個網絡賭博平臺的地址和活動人員線索,同時,江東及鄰近兩省廳也摸清了該網絡團夥在各省的組織架構和經營網絡,經偵查核實,該團夥的“雕爺”,就是東江省東州市的夏嘵明。 米月深為自己對這一重要目標夏小明的意外死亡自責,但她沒有時間來檢討自己的行為了,根據公安部的指示,該案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江東省廳赴F國抓捕跨國網絡賭博團夥小組迅速組成,米月參加了該小組,同時,相關省公安廳及東江的東州市公安局分別成立了在本省內開展“獵蛛行動”的小組,在部統一部署指揮下,同時分別在各地實施抓捕行動。 赴F國的抓捕工作十分順利,境外工作組在F國抓獲團夥成員,同時,各省地市抓捕小組聯合收網,一舉抓獲了福建以“鳩爺”黃雙牛為首、雲南以“鷹爺”葉強為首的涉案人員,查扣一大批涉案電腦、賬本、銀行卡等物證及犯罪工具,收繳贓款120多億元。 夏小明的遺體將進行火化。 米月通知了夏小明的兩位親屬易秀玉和夏蕓蕓。易秀玉夫婦年老多病,不能前來,隻有其子女參加。在林詩詩的強烈要求下,米月同意讓她參加,林詩詩要護送夏小明的遺體去殯儀館,米月隻好親自陪同。 夏小明冰冷的屍體從醫院的太平間抬到了一輛麵包車上,林詩詩見到了屍體,便撲了上去,雙手緊緊抱住了夏小明石頭般僵硬的頭。 “老夏,老夏,詩詩送你來了……”林詩詩的淚水如湧泉般湧出。 麵包車在暄囂的街道平穩前行。 林詩詩一麵哭訴著,一麵打開了手機。 “老夏,詩詩知道,你喜歡聽京劇,來,詩詩給你放一段。” 林詩詩顫抖的手,打開了手機播放京劇。 聽譙樓打罷了初更鼓響 後宮院來了我竇氏皇娘 宮娥女掌燈亮望兒樓來上 我這裡推紗窗盼兒還鄉 聽譙樓打罷了二更鼓響 思想起小嬌兒現在何方 譙樓上三更響娘把兒盼望 傷心淚一陣陣濕透衣裳 …… 二黃原板伴音的京胡聲,像是一把鋼據,一聲聲拉著米月的心,米月看林詩詩的臉,還是緊貼在夏小明冰冷的臉上,米月不忍再看,轉頭看車窗外,窗外,車湧如潮,人們都在忙碌奔波,這座城市同全球的人一樣,都如此這般,在為自己的生活忙碌奔波。 車到了殯儀館,早有夏蕓蕓和胡美鳳的女婿林玉琨等親屬迎候,林玉琨看了看夏的遺體,問米月:“有他的屍檢報告嗎?我要看屍檢報告。” 米月搖了搖頭:“我看沒有必要吧,老夏從發病到搶救的整個過程都有視頻記錄,我也可以作證。” 林玉琨便向米月亮了亮自己的工作證:“對不起,我是律師,是夏的親屬,如果沒有屍檢報告,我是不會同意遺體火化的。” 米月看了看夏蕓蕓和林詩詩,兩人默不作聲。 “你不會不相信我們公安吧?” “這是兩回事。” 米月無奈,隻好電話向孫局請示。 “這樣吧,既然家屬有這個要求,我們也不要賺麻煩,那就依了他們吧。”孫局道。 米月帶著林詩詩回到拘留所。 一路上,米月不得不再細細回憶夏小明從發病到搶救的過程,她突然想到林詩詩說過的話,問:“你說過,老夏的心臟從來沒有問題?” 林詩詩點了點頭。 “可是,我在見他心臟病發作的時候,他自己掏了藥要吃,如果他的心臟從來沒有問題,那麼,他怎麼會備了急救藥?” 林詩詩驚訝的眼睛看了看米月:“他從來就不會帶什麼藥在身上,他又沒有心臟病,帶什麼急救藥。” 米月的心突突跳了起來。 她突然想到了劉青水及阿虎的死,想到了氯化鉀和地高辛。 如果說,劉青水是在手術中,全身麻醉的人,服用這類藥物可使處於抑製狀態的神經和心臟受到影響而導致心臟驟停而猝死,那麼,阿虎及夏小明是正常健康的人,難道也會因服用此類藥物出現這麼嚴重的癥狀而死亡? 米月向楊茹問詢這類問題:這類藥物是否能致正常健康的人出現心梗癥狀死亡?如果服用這類藥物,有多長時間才能發作?多長時間死亡? 楊茹道:“這種事情很難說得清楚,雖然有這種說法,這類藥物可導致心臟驟停而猝死,但在臨床應用中,出現這類事故是很少的,即使有,也是與病人的某種癥狀或心臟衰竭的人有關,對健康的人是不容易導致急性猝死,但如果有懂得這些藥理藥性的人,有意要用它來致人死亡,也是可以通過配製做得到,比如像這樣,把氯化鉀、地高辛等等這類藥一起來使用,其作用就很大,不管是注射或服用,都不排除致人死亡的可能。至於藥物作用後的反應和死亡時間,各類不同人員的危害程度和反應時間也不盡相同,但總的說,一般過量使用的話,注射的時間不會超過10分鐘,服食的話,不會超過半小時……” “那個阿龍,你們屍檢時是否發現有氯化鉀和地高辛殘留?” “沒有發現,阿龍的體內,沒有任何異常化學品殘留,包括酒精和毒品含量。” 米月看了看執法記錄儀的時間顯示,她與夏小明從見麵到發病,總共時間是27分44秒。其中,夏小明脫離米月視線的,隻有上廁所的不到4分鐘的時間,而在靜心庵,當時其他人在場的,隻有妙靜。 看來,米月還得去會一會妙靜。 妙靜已不在靜心庵,米月在一個出租屋內找到了她。 妙靜向米月信誓旦旦地表示,當時,庵裡除了她,不可能有其他人。 “你怎麼能保證?” “林姐走後,我一個人在庵裡,害怕有人進來,所以前後門窗,我都關得死死的,而且,前麵還有探頭,有人進山就會報警的,您同夏師父進來後,夏師父說室內不通氣,我才打開了後窗的一扇窗戶通氣,之後又關了。” “之後關的窗戶,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上栓了嗎?” 妙靜想了想,說:“師父出了事後,離開庵之前匆匆關的,好像沒有關嚴。” “在我們進庵之前,有人來過嗎?” “當天沒有人來過,之前一天,隻有劉大夫來過。” “哪個劉大夫?” “劉然,中南附屬醫的那個。” 又是他!米月一驚。 “他來乾什麼?” “他給我們送了些吃的,你們喝的兩瓶礦泉水,就是他送的。” “你們怎麼認識的劉然?” “我不知道,隻知道他同林詩詩和夏師父都很熟。” “你知不知道,劉然那兩天見過老夏沒有?” 妙靜想了想,搖了搖頭:“應該沒有見過,他還問我夏師父在哪裡,說他也有事找他,半個月沒有見他了,手機也聯係不上,是不是換了號碼。” …… 米月忙撥通了吳昊的電話。 “你趕快查一下,夏小明死的當天和前一天的活動軌跡,主要看他與什麼人有接觸,特別關注一下劉然。” 米月想了想,道:“還有,查一下醫院有關夏小明的電子病歷及診治電子記錄,有沒有取過相關心臟病的藥物。” 很快,吳昊對夏小明和劉然行蹤的答復來了:“我們查了夏的手機信息,兩天期間,夏的手機除了與妙靜有通信聯係外,沒有與其他人的通聯信息,更沒有發現夏與劉然的通信信息及接觸信息,經查,夏事發的當天,劉然與夏蕓蕓一家人一起在羅佛山遊玩。 “夏蕓蕓?羅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