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旬,正是江東地區,陰雨連綿的季節。 奉袁術軍令的孫策,率領丹陽青巾衛左右兩營人馬。 經過三日趕路,抵達當塗縣。 韓當率領長槍營,留守涇縣。 當塗碼頭,與長江北岸的揚州刺史部治所歷陽城,正好隔江相望。 早一步抵達當塗的丹陽都尉孫賁,也是孫策的堂兄 孫堅戰死後,孫賁與孫策的舅舅吳景,率領孫堅舊部,拋棄孫策一家,率先投奔了袁術。 因而得到袁術留用,在孫策為父守孝期間。 也就是去年三月份,吳景和孫賁率領孫堅舊部,南渡長江,奪了曲阿。 把前太守周昕趕走後,吳景獲得丹陽太守一職,孫賁獲得丹陽都尉一職。 去年年底孫策守孝期滿,投奔袁術想要借兵報仇。 遭到袁術拒絕,孫策轉而投奔丹陽。 與舅舅吳景,堂兄孫賁重歸於好。 前番孫策在涇縣斬殺祖郎,收降了祖郎舊部。 吳景遂私下任命了孫策為丹陽東部都尉,並上報了袁術。 從而得到袁術的默認。 這次,孫賁也接到袁術軍令,率領五百士卒,提前一步抵達當塗。 時隔數月未見,孫賁見到孫策,帶著兩千多人的隊伍而來。 也是暗自吃了一驚。 叔父孫堅戰死後,跟隨孫堅多年的孫賁,見堂弟一家孤兒寡母,一度以為孫策兄弟,將再難有作為。 故而轉投了袁術。 畢竟袁術頂著四世三公的招牌,又是當朝後將軍,手握雄兵數萬。 帳下精兵強將百人之多。 孫賁一個沒落的孫家子弟,投奔袁術,這顯然是明智的選擇。 甚至包括孫策本人,一開始也是抱著這個念頭的。 這也是之後,孫策並沒有怪罪孫賁和吳景的原因。 畢竟自己都無路可走,難道還要強求別人,跟著自己吃糠咽菜? “伯符,別來無恙否。” 年長孫策十歲的孫賁,時年二十八歲,身形健壯,麵容粗獷的他,頗有幾分豪氣。 在得知孫策到來時,他更是帶著弟弟孫輔,主動迎出了營門。 “伯陽兄,仲明。”孫策翻身跨下馬背,拱手上前行禮。 一番寒暄之下,兄弟三人,並肩進入碼頭營地。 “伯符,我已經征召了大小船隻百餘艘,我部士卒,都是水手出身,可以隨時登船作戰。” “不知你部士卒,可習水戰否?” 在營帳落座,孫賁以兄長自居,坐在了上首。 這一幕孫策並沒有不快,但程普,黃蓋二人,卻是麵露慍色。 這一次孫策率軍而來,除了二將外,徐逸也隨軍來了。 隻是他職位不夠,自然入不了中軍大帳。 “我軍多是丹陽健兒,雖然未習水戰,但士卒多在水邊長大,登船作戰,倒是沒有問題。” 孫策麵露微笑,絲毫沒有介意,孫賁自以為是的,端著上首發號施令的行為。 “不過,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後將軍的軍令,是讓我們截斷長江水路,阻攔陳溫渡江。” “怎麼伯陽兄,想要率軍渡江,這是要參與歷陽之戰?” 孫賁迎著孫策的目光,直言笑道。 “歷陽城破在即,如此好的機會,難道伯符不想前去,賺取一份功績?” “伯陽兄想要立功,策自是支持的。隻是策軍中士卒,不習水戰,怕是無法援助。” “莫如伯陽兄先行一步,策願意率部留守碼頭,正好練習一下水戰之法,也好為兄長搖滾吶喊,以壯聲勢。” 孫策這一番軟綿綿的話,讓孫賁表情一呆。 他手中隻有五百士卒,如何渡江作戰? 他之所以這般提議,也是見孫策手中兵馬雄壯,衣甲鮮明,想要借助孫策兵馬,來撈取功勞。 現在孫策不為所動,這不由讓他心中暗生不快。 “伯符考慮的是,那為兄也不渡江了。” 暗自打量了一下孫策,孫賁發現臉色平靜,目光銳利的孫策,短短數月不見,他的身上竟然有了大將氣勢,整個人的氣勢,猶如大海一般深沉。 有那麼一瞬間,孫賁仿佛看到了叔父孫堅的影子。 “奇怪,他怎麼變化如此之大?” 心中暗暗驚奇的孫賁,不由的重視起了這個年少的堂弟。 歷陽城下,揚州刺史陳溫,率領帳下五千人馬,麵對袁術手下兩萬人馬的強攻。 僅僅堅守了三天,城中士兵就出現了潰逃。 尤其是城中的士族豪紳,更是紛紛勸諫陳溫。 “袁公路乃是名門之後,高門大族,顯赫無比。” “如今手握重兵,驅大軍而來,陳使君不開門迎候,反而領兵抵抗,這是要舉城軍民,與你玉石俱焚嗎?” 麵對群情洶洶的歷陽世族輿論,陳溫這個揚州刺史,一時也是無言以對。 “罷了,既然無法抵抗,那就打開城門,各自逃命去吧。” 無奈之餘的陳溫,哀嘆一聲,隨即下令城門,帶著家眷私財,在一隊家兵的護衛下,渡江投奔江東而來。 歷陽城外,袁術大營。 “報!歷陽四門大開,陳溫棄城而走,城內軍民正在四散而逃。” “紀靈,陳紀、劉勛,秦翊諸將聽令,你四人各率一營人馬,殺入城中,給我占好府庫,不得放跑了城中那些豪紳。” 袁術這次攻打歷陽,除了想要謀取揚州牧一職外,就是奪取歷陽的錢糧。 如今聽到城門打開,,城中百姓奔逃,可不是把他給急壞了。 袁術手中兵馬殺入城中時,陳溫早率領城中一部分豪紳,乘坐船隻,從歷陽水路,進入了長江。 陳溫在揚州擔任刺史數年。 為官仁厚的他,深的百姓愛戴,為此聽到離開城池的消息。 城中大批豪紳地主,還有大批百姓,一路爭先恐後的追到了碼頭上。 “快,都給我閃開。” 城中一隊隊士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緊隨其後的沖到碼頭,搶奪著岸邊的船隻,逃往江上而來。 當塗碼頭上的孫策,率領的軍隊,正在碼頭水寨,訓練水戰時。 突然見到對岸之上,濃煙滾滾,喊殺聲不斷傳來。 “德謀,公覆,集合隊伍,登船攔截渡江軍民。” “卑職遵命。”黃蓋和程普可都是一流武將,他們不但弓馬嫻熟,水戰也是當仁不讓。 孫賁、孫輔兄弟二人在碼頭上,見到孫策率軍,駕馭著碼頭上的船隻,沖出了水寨。 二人想要率軍登船時,才發現船隻全部被孫策率軍帶走了。 “豈有此理,伯符欺人太甚矣。”孫賁見到空無一人一船的碼頭,一時滿腔怒火,卻不知找人發泄。 江麵之上,身穿水靠的孫策,手持一把五石神臂弓,矗立在船頭之上。 船上士卒,搖著船槳,驅使著船隻,朝著江麵上的船隻,橫沖直撞而去。 “丹陽青巾衛在此,投降者免死!” 船頭之上的孫策,一步跨出,馬步下蹲的他。 手中神臂弓一個大滿弓,三支羽箭連珠射出。 嗖!嗖!嗖! 對麵樓船之上,手持弓箭的三名士卒,手指箭矢還未射出,就被孫策一箭射殺。 士氣如虹的丹陽青巾左右二營,弓弩手箭矢齊發,刀盾揮舞著刀盾,發出一聲聲吶喊。 江麵之上的歷陽潰兵,以及城中逃奔而來的地主豪紳。 眼見沖殺而來的人馬,喊殺陣陣,無不是心驚膽戰。 “我等願降,我等願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