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胖瘦護法,2相隨(1 / 1)

神仙源起 天下抄經人 6724 字 2024-03-17

殺人埋屍的事兒總不是好事,吳咎回家後也不能什麼也不說,不然牛背上的刀弓可解釋不過去,於是一個見義勇為的故事就新鮮出爐了:   進城辦完事的舅甥回家途中路過楊樹林時,正好碰到5個手持刀弓攔路搶劫的劫匪在與人廝殺,至於說為什麼可以確定那5個人是劫匪,那是因為他們大白天用黑布蒙麵。   對於劫匪這種惡劣的行為,吳咎二人本來是不打算插手的,但是不知好歹的劫匪居然主動對他們兩個路人下殺手,是可忍孰不可容。   於是,吳咎決定放棄中立立場,小舅立刻上前幫忙。   小舅雖然未傷一人,但是成功拖住了兩名劫匪,給了其他人以多欺少的時機,在小舅的配合下眾人成功擊殺了來犯的匪徒。   路人為了報答小舅的援手之恩,便將劫匪的兵器贈與了小舅,至於說路人為什麼這麼大方,那是因為路人是路過的商人,一句話——不差錢。   圍坐一圈聽故事的眾人紛紛點頭同意,唯有飽經人事的外公在邊上默然不語。   事後,吳咎、小舅還有外公聚在牲口棚,借口給牛刮蹄子,在牲口棚裡開了個小會。   隻要家裡的男人沒死絕,一般都不會讓外界的風浪吹進家裡,這會讓他們整天擔驚受怕,於家庭無益。   但是,也不能什麼都不說,那會讓人對外界的事物產生誤判,遇到意外會做出錯誤的反應,成為別人口中的傻白甜。   總之,要把握好這個尺度,知道什麼是能說的什麼是不能說的,這就要靠經驗豐富的家主來判斷了。   吳咎和小舅一人一句將所有事情復述了一遍,這次是真實版本沒有胡編亂造的成分,銀子也上交給外公了。   外公對小舅爆西瓜的行為沒說什麼,反而以他過來人的身份指正了兩人不少的錯漏,銀子大部分沒收了,理由是兩人都是未成年人,不能持有大額銀錢,必須由家主代為保管。   對此,舅甥倆感謝不敢言,連連表示他們還未加冠,還年輕,表現的很懂事。   接下來又嚴厲批評了吳咎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居然瞞著他這個一家之主倒賣家族藏書,不過事已至此,這次就算了,但是下不為例。   舅甥倆進牛棚的時候意氣風發,出來的時候狼狽不堪,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   吳咎在家待了一天,在這一天裡他與小舅帶著家裡的仨小的上山放牛去了,說是放牛其實是在山上好好玩了一天,小舅還打了一隻兔子兩隻山雞給家裡提高夥食水平。   這裡必須提醒一下:   山林名義上是屬於朝廷的,歸於地方官府管轄。   當然,一個縣的範圍內的山林、湖泊、河流……資源很多,一個縣衙百十來口子人是不可能麵麵俱到地管轄到的。   自然而然,這種監管權利便下放到了下麵的士紳大族。   權利給你了,國家資源要是受損,那士紳大族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你要是用錢堵住當官的罪,那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一般而言很少出事,又不是什麼名山大川,除了當地的百姓,外人可能都不知道這裡有什麼資源,你就算是把樹砍光了,百姓也不會多事去告官,最多背地裡罵你缺德,詛咒你生兒子沒屁眼兒。   所以,爛桃山基本就是他家的自留地,砍樹、打獵都沒有人管,這也是大舅等人練武資糧的重要來源。   隔天一早,也就是與人約好的八月六日,趕赴州府參加鄉試的日子。   這次與上次出門不一樣,從這裡到濠州城起碼有兩天的路程,中途必須在野外露宿一晚,雖然他是組團趕考,但是書箱、背囊還是被裝得滿滿當當。   除了考試必備的筆墨等物件,換洗的衣服、路上吃的乾糧,最後還有外出必備的銀錢,這次出門給的多,一下就給了10兩碎銀子。   全家人都站在門口為他們送行,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大水牛不必作為座駕陪同,因為他是組團去的,他的隊友福胖那天明確地告知他——有馬車!   吳咎一一與家人告別,並向仨小承諾此去若是回來,必定有好吃的零嘴。   說是早上其實天色隻是微亮,隻怪雞鳴太早。   吳咎在城門口進城的時候被一位衣衫襤褸,塵垢滿身,且渾身散發著酒氣的道長攔了下來,“居士,貧道翠虛子,有一言相告,可願一聽?”   出門在外,別惹佛、道。   吳咎攔住了想要趕走道士的小舅,“小生吳咎,請道長暢言。”   翠虛子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此人謙遜有禮,不枉他破格點化於他。   “剛才貧道在遠處便看到你額頭發黑麵有劫相,此去怕是有不測之災,故而上前勸告一句,一月內不可出家門,方可化解劫難。”   吳咎此去是趕考,哪能說不去就不去。   他前世是不信這些的,現在嘛則有些遲疑,對於道長的勸告,若是平時他也就懷著萬一的心思聽了,可科舉事關前途命運,又豈是區區幾句話能改變的。   “道長……”   還沒等他說完,道長便長嘆一聲,搖了搖頭轉身離去,背影看上去更是蕭瑟了幾分。   “命不可違,命不……”   ……   胖瘦二人組按約定來到東城門口等候,此時城門早已打開多時,來往進出的人絡繹不絕,都是些來縣城打短工的佃戶。   “大哥,你說師傅、師伯他們會不會來?”   胖子阿金和瘦子正坐在距離城門口很近的地攤吃早食,吃食很簡單就是一碗肉湯加一塊蒸餅,加錢可以給你續上。   不過,吃早食的都是家境不錯的人,這點從穿著上便可以看出來,穿麻布衣裳的短衫漢子從來不吃路邊看似廉價的攤食。   一個蒸餅要35文錢,哪個打短工的吃得起,這世道越亂糧價越高,工錢就越低,以前一日能掙得百來文錢,現在隻能掙個七八十錢,吃一個蒸餅半天活兒白乾,還是自家的乾糧實惠,雖然拉嗓子但是能填飽肚子就行。   “夥計,再來一個蒸餅!”瘦子喊了一聲,這才低聲說道:“肯定來,師伯是讀書人,說話算數!”   “……”阿金聞言嘴角一扯,心說就讀書人騙人嘴快。   倆人自從那日一別,找路人將不便處理的衣物還有車子便宜處理了,來到城裡好好捯飭了一番,現在倆人一身細布淺色圓領袍,腳上穿的是玄色粗布厚底靴,頭裹深色襆頭,一改往日落魄模樣。   “哎——大哥,你看那邊剛進城的倆人是不是師傅他們兩人?”阿金拍了瘦子一巴掌,指著城門口的方向。   小舅的身高體型太醒目了,在這個平均年代就是鶴立雞群的存在,瘦子望了一眼就確定是他們要等的人了。   “掌櫃的,結賬。”說完便丟下一把錢起身走了。   “哎——客官……”攤主喊到一半,看到桌上灑落的銅錢,心裡一估摸多出飯錢十多個銅錢呢,於是急忙改口:“慢走,您常來啊——”   走遠的胖瘦二人根本沒在意攤主說了什麼,快步趕到吳咎麵前,對著二人就是一頓不著四六的問候。   城門口人多眼雜,有一大堆伸手摸人錢包的主在邊上候著,因為進城要交稅要掏錢袋,所以在這個位置可以幫助他們摸清目標的錢袋位置,方便他們下手。   吳咎打斷了二人的傾訴欲望,讓小舅開路快速離開,等人少了這才放慢速度,往書院的方向趕去,“咱們一邊走一邊聊,你們確定還是要拜師是吧?”   “請師伯成全!”*2   “……首先,我要申明一點,他是我小舅,就算是你倆拜師成功了也該叫我……???   算了,這個不重要。   咱們接著說,自古拜師便不是小事,師者如父,我們對彼此雙方都不了解,貿然拜師對你我雙方都沒有好處。   我是這樣想的,我收你們二人做三年的隨從,在這三年裡我會讓小舅傳授你們一些基本功,在這三年裡如果考察通過的話,小舅便收下你二人為徒弟。   如果沒通過三年時間一到你們自行決定去留,同時,在這期間你們若是想離去隨時可以離去。”   “我同意!”瘦子一聽完就同意了。   “……我也同意!”阿金本來還想拉著大哥商量一下,哪知道他不按套路出牌直接答應了下來,他也隻好答應了。   “對了,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兩位公子?”   吳咎思索一番說道:“我小舅名鐵器成,他高我一輩你們喊他器公子便是;我名為吳咎,在家族排行第六你們叫我六公子即可。   還不知你二人……”   阿金聞言知意,馬上說道:“回六公子話,小的叫馬黃金今年剛19歲,大家都叫我阿金。”   瘦子:“器公子,我叫紫東來今年有24歲了,我……”   紫東來說到一半停下來了,阿金怕兩人誤會連忙將紫東來的身世過往說了一遍。   (紫東來身世,在第6章有表述。)   “……”吳咎知道世道不太平,但沒想到血淋淋的例子這麼快便出現在了自己身邊,屠村啊,好像還有高手參與,吳咎安全感-1。   吳咎現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將紫東來收為隨從,像他這種身負血海深仇的人,內心的仇恨蘊含巨大的能量。   用得好,教他武藝後他便是很好的助力幫手;用不好,就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   似乎是猜到了吳咎的想法,紫東來主動上前跪下,一手指天發誓:“皇天在上,我紫東來發誓三年之內不提報仇之事,一心侍主學武,若有違背定死於刀劍之下。”   古代是十分相信天地有靈之說的,所以漫天神佛的香火很是旺盛,幾乎人人都相信舉頭三尺有神靈,就連邪神淫祀都有大把人祭拜,不能斷絕。   所以,紫東來的誓言可信度是很高的,他相信有神所以就不會違背誓言。   “好,我相信你,起來吧!”   周圍的人已經注意到了這裡的動靜,為了不被圍觀吳咎讓小舅扶起了紫東來,急匆匆離開了原地。   阿金和紫東來已經負擔起了隨從的工作,一個在前麵開道,另一個則殿在最後麵防止有人沖撞,將吳咎和小舅夾在了中間。   別說,這種有隨從的感覺是真不錯,很容易帶給人“高人一等”的感覺,吳咎此時已經有些理解豪門大戶為什麼跋扈了。   然而很快他便清醒過來了,他看到書院門口停著一輛豪華雙馬馬車,他的摯友福胖此時正坐在小板凳上麵,悠閑地喝著茶吃著早點,旁邊的書童是在讀報……嗎?   人與人的差距確實要比人與狗的大啊,吳咎喊了一聲:“賢弟——”   福胖聞聲扭頭一看,看到是吳咎來了立馬伸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書童見狀後退到一旁,讓侍從將福胖小心地從板凳上扶了起來。   “兄長——”福胖迎了過去。   吳咎上前把住福胖的手臂,拍了拍福胖的肩膀,“你這小日子過得真是腐敗啊,為兄說了要多運動,這是長壽的秘訣。”   “哎,兄長此言差矣,吾觀史書有記載,西漢名相張倉體態肥美,然其壽一百有四,其何解也?”   吳咎嘴角憋著笑,“……車上說,車上細說。”   在吳咎的催促下,仆役很快便將一乾用具收了起來並歸置到馬車裡,他也隨福胖鉆進了馬車,一行人向西城出發。   馬車的內部空間一般,並排坐兩個人雖然能坐下,但是不舒服。   一上馬車福胖便推讓吳咎坐主位,吳咎哪能同意,就福胖的體型坐側邊那就是受罪,但對於吳咎的小身板剛剛好,所以他堅決地拒絕了。   吳咎把小舅也拉上來坐馬車的想法落空了,就小舅的體格三個人在馬車裡確實坐不下,隻能再次委屈小舅了。   “兄長,細說?”福胖確實是個好學的人,屁股剛坐穩就向吳咎討教學問。   “細說?那就細說!”   吳咎一臉壞笑地說道:“據野史記載,漢相張倉妻妾過百人,妾孕產子,則飲其母乳,日日不斷,故其長壽矣……”   福胖嘴巴大張:“這……”,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好玩。   吳咎伸出手指戳了戳福胖的大肚子:“可還學乎?學乎?”   “哈哈哈哈……咳咳……哈哈……”要不是福胖捶了他一拳,吳咎差點就笑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