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鄺勇始終對當年之事忌諱莫深,蘇無恙知他亦有難處,便不再提及此事。 有真罡境高手喂招,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機會,蘇無恙又怎會客氣,於是笑道:“那便請鄺叔手下留情了。” “哈哈,這裡地方太小,走,到演武場去!” 不少無事的兵丁演武場上有動靜,便聚在一起圍觀二人的比鬥。 “那少年是誰,竟然有機會得鄺校尉指點?” 一個老油子嘿嘿笑道:“誰知道,難不成是咱鄺校尉的兒子?” 另一名兵丁推了他一把,笑罵道:“誰不知道咱鄺校尉至今未娶,你小子亂說話,別害的我們挨軍棍。” 剩下幾名老兵想起鄺校尉獰笑的樣子,頓時不敢亂說。 演武場上,兩個身影相對而立。 在同齡人之中,蘇無恙身型亦不算矮小,但是和鄺勇相比,便如同稚子。 鄺勇一抬手,演武場邊的一柄精鋼長槍淩空飛起,落向了蘇無恙,蘇無恙抬手將其握在手中。 而鄺勇則是笑嗬嗬地取了一根普通的長棍握在手中。 鄺勇笑道:“臭小子,別說你鄺叔我以大欺小,我把實力壓製到凝血境。至於你小子嘛,盡管把吃奶的力氣使出來。” 蘇無恙握著長槍,笑道:“那小侄便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蘇無恙便欺身而上,身形疾閃,沖向鄺勇所在。 鄺勇哈哈一笑,不閃不避。 待到長槍即將落在身前,鄺勇才大笑著一棍挑開蘇無恙的長槍,閑庭信步道:“動若脫兔,靜若處子,這是咱們安西槍法最基本的要領。你小子還差點火候!” 話音未落,鄺勇卻發現蘇無恙已然借力向前,出現在自己身後,方才那一擊,儼然隻是佯攻。 安西槍法!晨鐘! 蘇無恙長槍破空回掃,直奔鄺勇後背。 “有點意思!” “看好了,晨鐘這一槍,該這麼用!” 鄺勇以同樣一槍還擊,蘇無恙持槍抵擋,卻被那雄渾的力道震飛數尺。 明明同樣是凝血境的一槍,同樣的招式,為何有如此之大的差距? 蘇無恙的目中隱隱微茫閃過,心中明悟,這一槍,靠的是震蕩之力! 於是蘇無恙依葫蘆畫瓢,再次以“晨鐘”迎敵。 鄺勇依舊不閃不退,輕敵之下,竟被蘇無恙震退了兩步。 “好小子,學的這麼快?” 見蘇無恙天賦竟如此之高,鄺勇高興之餘,終於開始認真起來。 這一招,安西槍法,暮鼓! 蘇無恙“知微”一動,頓時看出此槍突出一個“抖”字。 安西槍法:趕月! 安西槍法:暮鼓! 安西槍法:流火! 老鄺自創:橫掃八荒無敵亂殺一槍! … 一人喂招,一人學招。 一時間,場上兩道身影你來我往,鄺勇以凝血對凝血,竟鬥了個旗鼓相當! 演武場下,一眾兵丁看得目瞪口呆。 “娘咧,俺沒看錯吧,這小子跟鄺校尉打的有來有回?” 一個兵丁抹了抹眼睛,滿是難以置信。 一個眼尖的老兵更是驚訝道:“你們沒看出來嗎?那小子,是個有眼疾的!” 此言一出,眾多兵丁才注意到蘇無恙的眼睛,頓時更加驚異。 武夫之中,不乏目盲者,畢竟武修並非凡人,氣機氣血皆可為雙眼。若是並非雙目被剜去,若能修到化龍,渾身竅穴打通,什麼眼疾便都治愈了。 隻是眼前和鄺校尉打鬥的,畢竟隻是個乳臭未乾的少年。 “看!鄺校尉動真格得了,那小子要輸了。”一個兵丁大聲道。 眾人不知,鄺勇此時的內心已經驚喜到了麻木,自己練了幾十年的安西槍法,這小子竟如此快便領悟了其中真意,假以時日,恐怕就能盡得精髓。 不愧是蘇大哥的種啊! 鄺勇心中暗嘆。 不過今日差不多也該到此為止了。 鄺勇輕喝一聲,長棍在手,渾身的氣勢如同凝為實質。 長棍橫掃而出,以他為圓心,演武場之中的塵土都被震得飛起,現出一個圓形。 安西槍法:八荒! 這是鄺勇以凝血境發揮到極致的一槍。 “知微”之下,蘇無恙第一時間意識到,這一槍無論如何都躲不開。 既然躲不開,那便不躲便是。 蘇無恙不再壓製體內的力量,氣血化成了《紫炁道典》修煉而成的獨特靈力,凡境一階接近極致的實力徹底爆發。 同樣是一式“八荒”! 蘇無恙以槍迎棍,隨後便被鄺勇的一棍震得手臂發麻,手中長槍差點便要脫手。 但畢竟他硬生生接下了鄺勇的最強一擊。 要知道,鄺勇雖把境界壓製到了凝血境,但有些東西不是壓製境界便可降低的。 鄺勇一擊未果,目中的驚喜和訝異,卻仿佛要凝成實質了一般。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哪裡是天賦堪比他爹啊! 這分明是青出於藍啊! 一場普通的指點,幾乎盡得安西槍法要領! 即便是當年被稱為天才的蘇正,天賦也絕對不及此子! 妖孽!這是妖孽啊! 老鄺還沒來得及說話,蘇無恙突然後退數步,而後更是身形不穩,險些跌倒,單膝跪地才穩住了身形。 蘇無恙抬起頭來,苦笑道:“好厲害的一招,還好鄺叔手下留情。” 好小子,夠有眼力勁兒! 鄺勇哪裡不知道,這小子分明已經擋住了自己那一擊,這一退一跪,是在給咱老鄺留臉呢。 今日要是真跟個小孩兒鬥了個旗鼓相當,即便是壓境了,怕是也會被底下那群崽子笑話。 沒看出其中門道,演舞臺下的兵丁們頓時也拍起了馬屁。 “鄺校尉威武!” “俺就說嘛,就算是壓製到凝血,咱鄺校尉也是無敵的。” “不過這少年也著實厲害,竟能跟鄺校尉打的有來有回。” “鄺頭棍法無敵,世間小娘們無人能擋!” 此言一出,一眾老油兵們頓時哈哈大笑。 見眾人越說越離譜,鄺勇轉過頭去,一瞪眼道:“你們這些崽子,是操練的不夠不成?誰想上來領悟我老鄺的槍法?” 話音沒落,一眾士兵便如鳥獸散一般,瞬間沒了人影。 鄺勇沒有理會那些家夥,而是看著蘇無恙,認真道:“無恙,來函穀軍吧,鄺叔給你引薦一位大人物,以你的天賦,他說不定會答應收你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