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塵聽他這麼一說,不由腹誹道:之前在山中之時,還感覺世界上全是好人,這才出來多久,怎麼連個說實話的人都沒有了。 “大哥這是哪裡話?想我,之前卡在先天三重天,三年不得寸進,這才出來遊歷。這不,剛出來沒多久,便進階先天四重天了。也許不久,許大哥便邁入先天三重天了呢。再說,先天境界,壽一百二十,大哥現在也不過才中年罷了。” 許武聞言,連連搖頭嘆息:“愚兄哪裡能和老弟相比啊?先天三、四重天被稱為真意境,先天三重天是凝煉諸般真意,而先天四重天則是將這些散碎的真意統合起來,形成一個整體,這更注重悟性,可愚兄這,可就不是悟性能解決的。” “再說了,理論上先天境可以活一百二十歲,正如先前所說,老哥我鎮守一方,大的戰爭雖然沒有,但小的摩擦卻常有發生,老哥我這滿身是傷啊,能活個九十來歲便是壽終正寢了。” 趙塵聞言,趴在桌上,自懷中費力的掏出個小瓷瓶,搖搖晃晃的遞給許武:“大哥,這是小弟家秘傳的療傷聖藥,號稱隻要還剩半口氣,便能將其救活,外愈傷口,內養臟腑。無論是外傷還是內傷,又或是中毒,都有奇效。小弟身上也不多,這一瓶便給大哥了。” 這藥和火雲沙一樣,也是趙塵練習煉丹的產物。 許武聞言,頗是感動:“趙老弟……” “切勿推辭……” “好,那我就多謝小弟了。”許武將瓷瓶塞入腰間:“老弟來的正巧,如今正有一般大好處正等著老弟呢。” “好處?” “賢弟可聽說過凈水?” “凈水啊……先前倒是聽人提起過幾句。” 又是一番推杯換盞之後,趙塵徹底撲到在石桌上,隻能哼哼唧唧了。許武輕聲喚了幾聲,見其沒有反應,便安排人扶著趙塵去了客房。隨後又回房一番沐浴更衣。 話說回來,趙塵見酒桌上沒什麼收獲之後,便悄然將斂息術運轉的更加精深,隱住元嬰身形,來了一出元嬰出竅,出竅之後,將元嬰變作絲線狀,編織在許武的衣服裡麵。 至於趙塵在出竅之後,還能將身體偽裝成醉酒狀,這卻是一種高深的出竅秘法,是為了防止元嬰乃至元神離體之後,肉身毫無防備而被創造出來的。 許武在洗去身上的酒氣之後,換了身衣服,便向後院方向走去。 在中院和後院的交界處,一座暖閣印入眼簾。隻見暖閣四周,氣場等,相對於稍顯雜亂的別處要更和諧自然一些,想來這節度府的“仙師”便居於此處了。 …… 許晏一個人獨坐在暖閣中,顯得垂垂老矣,身前點著一爐檀香。昏昏欲睡之間忽然抬眼看向門口,輕輕的喚了聲:“武兒。” 正在這時,許武推門而入,恭敬的一拜:“老祖宗。” 趙塵依附在許武身上,隻見一座青銅香爐,絲絲縷縷的冒著青煙。香爐之後的雲床上,坐著一老者,氣血乾枯,肉身鬆垮,氣息渾濁,渾身散發著一種遲暮之氣。但一雙眸子,雖看起來渾濁、昏暗,可卻又給人一種炯炯有神的感覺。 “體內未見法力,肉身衰敗至此,但神卻如此旺盛,這是偏仙道神魂一脈的修士。”趙塵心中判斷道。 老者周身散發著一絲絲肉眼不可見的清光,這是神魂散發出的性靈之光。 “這已經是神魂照破肉身的境界了,隻可惜他太老了,今生隻能止步於此,散仙無望了。”趙塵心道。 偏仙道神魂一脈的修行法門,和其它修行之法都不一樣,最多隻能修行到第四階:駐世散仙境界。但和其它第四階修士不同,駐世散仙也隻能再駐世五百載。至於駐世散仙之下,便是修煉到第三階頂端的靈肉和一境界,也活不到兩百歲。 神魂一脈的修行法門第一階到第三階都各有兩步,第四階隻有一步。照破肉身便是第五步。所以別看老者垂垂老矣,但卻是一位活生生的第三階真君。 隨即,趙塵又看見老者周身有無數的血煞之氣化作鎖鏈,從身體穿過,汙染著性靈之光,並且侵蝕著肉身。這些血煞之氣不同於軍隊百戰餘生的鐵血煞氣,可以鬼神辟易,護持己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純粹是殺戮太多的業報。 其次是頭頂,大團的黑氣如烏雲一般的遮蔽一切,並且如瓔珞般絲絲垂下。本來神魂修士對著氣運之類最是敏感,可如今其對此卻絲毫不知。趙塵不心中禁嘆息道:“這就是氣運遮眼,五蘊惑心,耳昏眼花,報應到了啊。” “想來這位真君是在修煉邪法了。這神魂一脈雖長生難求,但真君修為,便是魂歸下土,也能任一方鬼吏了,何至於此啊!” 看著這不知死之將至的老者,趙塵雖然憤怒其修行邪法,但對其一番苦修,終將化為流水的境遇,心底卻有一絲絲物傷其類的感嘆。 “武兒,你來尋我,所謂何事?” “老祖宗,我今兒又為您尋到了一株寶藥!” “哦?”許晏這語氣,完全就是爺爺在和自己孫子捧眼、逗趣一般,對許武說的寶藥卻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那是一少年,看麵容不過十六、七歲左右,其自己也說二十歲不到,便已有先天四重天的修為,而且其一身氣血之旺盛,實在不像先天武者能有的。而且其氣血純凈的還好像的剛出生的嬰孩。老祖宗若是以這株寶藥為主,配上其他輔料,必然能煉出一爐寶丹,為老祖宗益壽延年。” 許武話音還沒落下,趙塵便將心底那絲絲物傷其類拋到了九霄雲外。直想跳起來將自己的好大哥塞進丹爐中,讓其好好感受一番作為一株藥材的感覺,直贊嘆果然是天理昭彰。 “這般說來,這少年不但天資不俗,想來也是出身不凡了?”聽著許武的話,許晏終於提起了幾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