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最後1試(1 / 1)

看著周嗣的行為,寧陽鄉土地點了點頭,微微側身看向趙塵。   “便是提前說了其乃宿業顯化,可這些鬼類,在周生眼中,和尋常生靈又有什麼區別。這般在他看來,這些鬼類因他的原因被押在鬼獄受苦,若是還要不管不顧的將之打殺,何其殘忍,這些鬼類何辜?”   這既然是一個考驗,對於結果,趙塵自身也不能完全確定。但對於周嗣的選擇,趙塵還是有一個大概的預判的。   “周小郎君用的這超度法門,精氣神的消耗先不說,便是這功德氣運,也是遠遠不夠的吧?”   隻是看了兩眼,寧陽鄉土地對周嗣運用的法門已經有了一個基礎的判斷:“趙真人,不知周小郎君超度多少宿業方夠啊?”   “既然做了,那就不要半途而廢了。”   “真人說笑了,先不說功德氣運夠不夠的話。這些宿業,數量雖然不少,但實際上也隻是小郎君身上最淺顯的一部分。單隻是最淺顯的,周嗣這個身份帶給他的,宿業中的一部分。便是小郎君真的將這些宿業超度掉,也隻是杯水車薪罷了。”   “這叫勿以善小而不為,積土成山,積水成淵也是不錯的。”   當然,趙塵這話也是有幾分說笑的意思,隨後又有些正經的解釋道:“神君有所不知,這個法門,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功德氣運的快速流失。這種流逝感,既是一種考驗,也是一種修行。”   “功德氣運若是耗盡,那可真是天棄地厭了。真人既有這個考驗,小郎君若是通過了,這損耗的功德氣運,將來定然是會恢復過來的。可若是小郎君沒有通過……”   聽見趙塵的話,寧陽鄉土地自然認為趙塵說的不要半途而廢隻是一個態度,而不是真的要耗盡功德氣運。   對於寧陽鄉土地的話,趙塵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翻手取出兩枚錢幣模樣的東西。一枚好似無色通明的水玉雕琢而成,隻是其中遍是一種金色的絲絮模樣的東西,幾乎將整個錢幣填滿。還有一枚宛若玉質,赤金相雜,放出灼灼光輝。   “真人真是舍得下本錢啊。”寧陽鄉土地有些驚詫道。顯然,其是認得這兩枚錢幣的。   “不過是一些功德,些許氣運。既然提出了這個考驗,那這些必要的物資,還是要提供的。”   說話間,趙塵捏著兩枚錢幣,微微顫了顫手腕,思索了一下,將其遞給寧陽鄉土地:“還得勞煩神君。”   “好說,不知具體可有什麼要求?”   “勞煩神君,在周生放棄前,保持其的功德氣運一直處於一種若亡若存的狀態。直到周生放棄或者將那些宿業全部超度,再將剩餘的功德氣運一次性注入。”   點頭稱是,接過趙塵遞過來的兩枚錢幣之後,嘖嘖搖頭後,寧陽鄉土地輕笑著說道:“真人這考驗可是不輕鬆啊。”   “先不說周小郎君現在使用的法門的效用,那種功德氣運不斷流逝的感覺。單是這種功德氣運即將耗盡,天棄地厭就在眼前對靈覺的觸動,對心靈的壓迫……”   “這份靈覺的觸動,心靈的壓迫,對周生來說,是有些超綱了。但好在這隻是一時之力。雖會造成一些影響,但不會真的扭曲心靈,損失根基……”   說到這裡,趙塵突然頓了頓:“這般行事,是有些急躁了。我原先是打算花個十到十五年,慢慢考校一番的。如今連十年都不到……”   趙塵完成第二階的修行也算有些時間了,可對於突破至第三階,如今還是遙遙無期。雖說趙每日依舊做著一份幾乎沒什麼效用的水磨工夫,無論是心靈上,還是行為上,都沒有一點急躁。   當然,這裡說的不急躁指的是修行層麵上的。但在其它方麵,還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急切了起來。比如說,趙塵如今自覺不自覺的,想要早點將明塵安排給他的任務結束掉,全心全意的去為接下來的修行做準備。   趙塵如今倒也不是不能主動突破。實際上,隻要趙塵願意,突破下一個境界,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情,既不要閉苦修,也不要凝神齋戒。但這要的突破,趙塵認為不夠自然,帶有一絲火氣,故不取。這也是說趙塵無論身心,都沒有一絲急躁的原因。   雖不至於急躁,但一絲渴望和傾向還是不可避免的。也是因為這點渴望,讓趙塵如今在仙道上暫無前路的情況下,將精力放到了神道之上,想要觸類旁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為以後的修行做些積累。也正因為那樣的心思,才讓趙塵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一些神道修行上的零碎基礎資料。   就在趙塵日常審視內心的時候,鬼獄之中,周嗣卻是在一邊運轉超度法門,一邊默默承受著周圍鬼類的撕咬拉扯。除此之外,還要在內心中患得患失,思索著趙塵帶自己來這裡的意義。趙塵對自己的考驗是否將要結束了呢。若是的那自己是通過了呢,還沒有通過?   那些宿業所化的鬼類在撲咬撕扯周嗣之時,周嗣除了正常的觸覺外,還有種種幻象突然從心底湧出。在這諸般感覺夾雜之下,周嗣必須緊守心神,才能維持住法門的運轉。   可隨著法門的運轉,周嗣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身功德氣運的消逝。隨著功德氣運的消逝,又有一種周嗣從未有過的感覺自心底湧來。   先是心中驟然一緊,沉甸甸的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一般。隨後這重物越來越重,到最後,周嗣甚至覺得整個天地都壓在自己身上一般。可同時,又有一種矛盾的感覺傳來,就好像立身於一方虛空一般,上下四方,窮盡一切,也什麼都沒有。那種寂寥、空虛,遺世獨立,對周嗣而言,一點也不弱於那種重壓。   這兩種矛盾的感覺同時湧上心頭。或許不是兩種,而是一種。隻是這種難受的感覺已經超過周嗣認知的極限,所以被周嗣本能的拆分成了兩種。   這種新加入的感覺,讓周嗣更加難熬了,能堅持下來,全憑一股毅力和對趙塵心思的猜測。隻可惜,在這般情況下,周嗣連麻木都不行。不是做不到,是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