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塵似乎對此處頗為熟悉,拉著陳安之便直奔城門口的錄檔處,二人需得提交通行令牌,向官府報備,這樣一來,出了事故,官府也好追查兇手。 不僅是他們散修,連宗門修士也不例外,若不報備,一經巡天司修士發現,可以不問原由,直接當成賊人,出手滅殺! 羅塵給陳安之講述了下這座城鎮的大致情況。 眼前這座太平鎮,看起來確實相當太平,不過都是淮國巡天司修士的功勞,原因便是那條葉落河,在此地是出了名的水鬼,河妖紮堆,若無一些修為高深的巡天司修士坐鎮此處,估計這些城內的凡人,早就搬離了這座小鎮。 這些水鬼,河妖,也成了宗門修士歷練的不二之選,有修士的地方,許多凡人就可以掙些銀錢,這座城鎮,自然而然便保留了下來。 發展至今,已經算是一座五萬人口的大鎮了,什麼行當都有,比墨河鎮要好上數倍。 現在已臨近傍晚,行人都沒幾個,城門口竟然還有一隊修士在報備錄檔。 陳安之打量了前麵那隊修士一眼,一共三人,兩女一男,清一色的宗門製式法袍,背負長劍,仙氣飄飄,真正的仙師,仙子打扮。 和他這名同樣背負長劍的偽仙師,差了十萬八千裡! 兩名十七八歲的少女,皆是煉氣中期修為,那名男子年齡稍長兩歲,修為也高,煉氣後期。 幾人身上的法袍陳安之剛好也見過,正是將他拒之門外的九靈劍宗。 陳安之兩人默默的站在幾人後麵數丈遠,等待三人錄檔。 三人錄檔完畢,同樣打量了陳安之與羅塵一番,並無言語,隻是路過之時,那名男子帶頭,特地朝旁邊多繞了幾步。 兩名女修,似乎是初次下山歷練,對一切山下事物都很好奇,四處打量,與二人擦肩而過之時,目光略微在陳安之臉上停留了片刻。 那名男子,僅僅瞥了一眼陳安之二人,便轉過頭去。 陳安之一眼便看出了,男子眼中那抹毫不遮掩傲氣,顯然是對兩名駕車而來的窮鬼散修頗為不屑,一副城裡人看鄉下人的嫌棄模樣。 和那些來地攤上買符籙,又嫌棄符籙畫得差的宗門修士神色如出一轍。 待幾人走出十數丈後,一位年齡稍小的女修,神色激動,朝著旁邊的師姐率先開口道,“那位道友,好像比師兄還要好看一分哎!” 師姐並未理睬少女。 那名負劍男子,似乎對這個說法頗為不滿,毫不遮掩的開口道訓斥道,“兩位師妹,初次下山歷練,切記千萬別和這種看起來人模狗樣的散修打交道,說不定就是一名殺人不眨眼,專門搶奪錢財的野修!” “要是運氣差點,說不定清白都不保!” 年齡稍長的女子點了點頭,少女卻是一副叛逆的模樣,朝著旁邊的師姐伏耳說道,“剛剛那位背劍的道友模樣尚可,咱們清白不保,好像也不吃虧啊!” 旁邊的女子白了她一眼,輕輕掐了一下少女的細腰,冷聲道,“林青青,別瞎胡鬧!” 少女有些委屈,師姐平時在山上時,明明不是這樣啊,說起葷話來,比她還混不吝,怎麼一下山就變了。 那名背劍男子冷哼一聲,“行走江湖,知人知麵不知心,說不定還是兩位青樓常客,不要被人外表迷惑!” 那名叛逆少女,歪著個嘴,一副不聽不聽的模樣。 “還有,師傅說過,你二人此次下山,若不聽我的話,便送你倆回去。” 男子搬出師傅後,少女才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聽師兄的!” 男子的話語毫不遮掩,似乎沒把一位煉氣中期,和煉氣後期的散修當回事,清晰的傳入陳安之二人耳朵。 兩人隻是笑笑,沒說什麼,他們早就習慣了,宗門弟子,看他們這些散修的目光,向來如此。 宗門越大,就越是看不起他們這些窮酸散修。 錄檔之後,二人正準備離去,那名官家提醒了兩人一句,“出門歷練,需遵守太平鎮的規矩,不得做出傷天害理之事,否則一律按淮國律法論處。” 陳安之率先反應了過來,很上道的從懷中掏出一錠碎銀,放在桌上,抱拳說了聲多謝。 待兩人走後,錄檔官員收起碎銀,笑罵了一句,“還是這些散修更懂禮節,那幫宗門弟子,老子辛苦提醒半天,屁都不放一個,轉身就走,一點規矩不懂,白費老子一番口水!” 這座太平鎮,因為有修士的存在,並無宵禁一說,且正值元宵佳節期間,即使是夜晚,依舊熱鬧無比。 進了城後,陳安之四處打量了一番,便開口問道,“說吧,到底啥事。” 羅塵嘆了口氣,“說來話長,先找個地方吃飯,邊說邊聊。” 陳安之點點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路行來,他也有些餓了,是該好好犒勞犒勞五臟廟。 羅塵對此處輕車熟路,領著陳安之,過街穿巷子,來到一處張燈結彩,人聲鼎沸,緊挨著葉落河的一條街道。 陳安之黑著個臉,冷聲道,“這就是你說的吃飯的地兒?” 羅塵臉不紅,心不跳,理所當然的回答道,“你沒看到船上擺著的酒食麼?” 陳安之望著葉落河中的船隻,陷入了沉思,他現在有點想殺人。 不對,應該是殺狗! 此刻的葉落河上,熱鬧至極,原因嘛,便是碼頭旁的一隻隻花船,花船上各擺放有一桌酒食。 當然,更為醒目的,還是船頭或是船尾,幾乎都坐有一名打扮花哨,姿容靚麗的女子,毫不遮擋的露出兩條雪白的玉腿,在花船上蕩來蕩去,足尖輕撥水麵,蕩起一圈圈漣漪,勾人心魄! 陳安之氣不打一處來,“這哪是吃飯的地兒,分明是合歡宗開設的花船青樓。” 羅塵指了指船上的酒桌,理直氣壯的回答道,“那不是有酒食麼!” 陳安之轉身就走,一幅正人君子,不與其同流合汙的模樣。 羅塵趕忙將其拉住,指了指遠處的花船邊上的一座勾欄,“這裡的廚子,可是合歡宗專門從各地挑選的,在太平鎮極為出名,天下一絕。” “不去!”陳安之義正言辭拒絕。 “而且裡麵的清倌,琴藝也是極好,咱們就吃吃飯,聽聽曲兒,不乾別的!” “也不去!” “我請客!” “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