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盤要穩,馬步要實,鬆垮垮的,你們紮的是馬步,不是抹布!” “腰桿要挺,站樁要直,軟綿無力,三個繡花枕頭!” “吸氣深沉有力,吐氣急促……” 大坪地,偌大的練武場上,響起林遠嚴厲的聲音。 與之伴隨的,還有拐杖敲打在皮肉上的砰響音。 今日,是李方三人跟隨習武的第五日。 隨著三人對紮馬站樁逐漸入門,林遠對李方三人的要求也越發嚴格起來。 姿勢但凡不對,便是一拐點來。 那疼痛,隻叫三人一輩子都忘不了。 待林遠回屋後,三人練功的狀態又有稍顯不同。 龔元神情自若,看不出半點疲憊感。 自小打下的習武底子以及熟知的習武知識,讓他在最短的時間裡,適應了紮馬站樁的強度。 且在三人中,龔元還是挨拐最少的一個。 李方依舊是吃力硬撐,不過在益氣湯,三頓肉食,以及郎中的推拿按摩等輔佐下,相比於第一日,情形要好上許多。 至少不會出現一練完功就撲通倒地的情況。 至於曾明傑,則是賊眉望了一眼遊鴻屋的方向,在確認之後,挺直的腰桿小幅度弓起,紮實的馬步也鬆散數分,開始偷起懶來。 經過了數日的接觸,曾明傑對如何偷懶算是小有心得了。 林遠在傳授功夫時十分嚴厲,眼裡不容半點沙子,但一回到茅草屋後,便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不管不顧! 時間流逝,日落黃昏,也宣告三人今日的練功正式結束。 茅草屋,經過郎中的推磨按拿,金針刺穴後,三人愜意地躺在床上。 “嘶!” 挨拐最多的曾明傑,不小心碰到了傷口,倒吸一口冷氣的同時,小臉浮上糾結的痛苦,抱怨一聲,“這幾日,林師下手的次數越來越多了,這往後的日子該咋整啊?” “哼,咋整?” 不遠處的龔元一聽,學著大人般冷哼一句,教訓起來曾明傑,“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多少人想挨林師的拐杖,還挨不到呢。” “要知道,林師在神意門中的身份可不一般!” 曾明傑被訓了一句,也不惱怒,反而是趴到床邊,眼中滿是好奇,詢問道:“不一般?元哥兒,你見多識廣,跟我說說林師到底怎麼不一般?” 經過數日的接觸,曾明傑多少知曉點龔元的身份,富家子弟,知曉多,見識廣,非是自己這般佃戶出身的泥腿子,能夠相比的。 故此,曾明傑非但沒有爭強之心,反而甘願做起小弟來。 聽到曾明傑的恭維,正是百般炫耀年紀的龔元,哪裡按耐得住,當下眉飛色舞說了起來,“咱們拜的林師,可厲害著呢!” “十四歲突破鍛血境,成為三流高手,十八歲邁入鍛筋境,妥妥的二流砥柱。” “二十六歲更是不得了,堪破玄妙,成就鍛骨境,那可是一流宗師!” 說到這裡,龔元激動地手舞足蹈起來,“知道什麼是宗師嗎?那可是足以開宗立派的人物,毫不客氣的說,隻要林師願意,頃刻之間便能再造另一個神意門!” 曾明傑小眼生光,聽得心生搖曳,激動不已。 隻可惜他見識有限,隻聽懂林師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至於其他,一竅不懂。 偏偏他又十分向往,隻得撓了撓頭,追問道:“元哥兒,那啥境界,啥幾流,我聽不明白,你再給我說說唄。” “你可真是土包子!” 龔元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曾明傑,感情自己說半天,對牛彈琴了。 不過還是解釋一番,“習武之人,依據實力分為三個境界,鍛血境,鍛筋境,鍛骨境。” “同時,這三個境界也有對應稱號,鍛血境是三流高手,鍛筋境是二流砥柱,鍛骨境是一流宗師。” “元哥兒,我懂了!” 曾明傑拍手稱懂,旋即心頭又生出疑惑,不解問道,“照元哥兒這般說道,林師是個頂個兒的宗師,打遍天下無敵手,怎麼……” 說到這裡,曾明傑猶豫一下,但還是抵不過心頭好奇,“怎麼右腿就沒了呢?” 龔元被這一問,猶如踩了尾巴的兔子,惱怒揮手,“去去去,林師的私事,你瞎打聽什麼!” “還不趕緊睡覺,等明天起遲了,我看你有好果子吃沒!” 他隻是富家子弟,不是大門大派的子弟,哪裡知曉這等隱秘之事。 再說了,就你曾明傑想知道不成,他也想知曉哩。 二人的交談聲不大,但落在茅草屋內,足以遍布各處了。 李方躺在竹床上,默默聽著二人的談話,對習武之事,又增添一分見識: ‘原來,習武境界是分三境。’ ‘原來,林師是個了不得的高高手。’ ………… 一月後。 日落黃昏,晚霞群起。 偌大的練武場上,隻剩李方一人。 隻見李方雙腿橫側打開,呈馬步姿勢,紮實有力。 背脊如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腰桿若樁,挺拔筆直。 正是在習練紮馬站樁。 自下定決心,咬牙堅持下去後,每當練功結束後,李方還會單獨再加練一番。 為的便是笨鳥先飛! 加練二字,嘴上說來容易,可落到實際,卻是大不易。 加練初時,李方堪堪隻能堅持百息時間。 一路咬牙堅持,才漸漸支撐到如今的半刻鐘。 至於更久的時間,不是他堅持不下去,而是不能。 一旦超過半刻鐘,身體便會吃不消,不僅頭昏目眩,惡心發吐,還會影響第二日的練功。 猶記得第一次加練過度,令他第二日的練功狀態不佳,讓他不知挨了多少下林師的拐杖。 有這個教訓在前,他哪裡敢再犯。 加練結束後,李方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起身回茅草屋。 一進茅草屋,便看見龔元正躺在竹床上,雙手撐著腦袋,呆呆望著茅草屋頂,一副無聊的模樣。 白雲山山頂,為神意門的山門所在地,尋常百姓哪敢貿然上山前來,即便有大門大派的弟子前來拜訪,也輪不到他們接待。 他們隻是林遠門下,可算不得神意門弟子! 故此,在這方地界,他們三人想要找個外人說話,那可不是一般的難。 加之又無打發時間的玩法,自然無聊的很。 至於曾明傑,一當練功結束,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曾明傑可不是坐得住的人兒。 加上林師除了對練功要求嚴厲,其餘之事並無過多限製,更是讓曾明傑跑的更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