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話語,回蕩上空。 李方聽後,沉默不語,黑白的雙瞳上不見絲毫迎賀驚喜,反是心頭跌落穀底——他碰上了最壞的情況。 青銅仙門外有仙家駐守,隻為守株待兔! 思緒浮起間,李方緊握的右手緩緩鬆開,無色無味的潰氣散隨著清風飄向青銅仙門外。 同時體內氣旋急速轉動,縷縷靈力匯至右手上,準備隨時施展仙術手段。 可青銅仙門外的周元輝卻是視若無睹,隻是自顧做著手頭上的正事。 不慌不忙收集清風化作的靈雨,不急不緩將褐葫掛在腰間。 待略微整理一下長衫後,周元輝看向青銅仙門內的李方,搖頭輕笑道: “道友莫要掙紮了,區區雜丹潰氣散,可奈何不了煉氣六層的我。” “也莫要想施展手段與我抗衡,道友的靈壓不過煉氣一層,頂多施展諸如凝水聚火般的下品寶術,若是在世俗界可稱得上一等一的殺伐寶術。” “可放在修仙界,這等手段與天降小雨,火折燃木有何區別?” “隻能為寶田澆澆水,為寶木添添火,想要殺人可是難而又難。” 隨著話語落下,一股仙家靈壓從周元輝身上升起,如劍尖般銳利鋒芒,似槍頭般咄咄逼人。 李方感受過後,心頭越發沉重。 若是將自己的靈壓比作一塊巨石,那眼前這人的靈壓便是由巨石壘成的石丘,遠遠勝過於他。 由此來看,這人所言怕是不假。 可越是這樣,他的處境越是別無選擇。 正在這時,周元輝的話語再次響起: “道友,修仙界就在眼前,為何無動於衷?” “還請走出下界仙門,服下蝕心丹,成為我周家座上客卿。” “道友既能活命,我周家又能再添一位客卿,可稱得上互惠互利四字。” “再者……” 周元輝話語一轉,單指點向李方頭上的九色華蓋,“道友莫不是還未察覺到變化,庇佑道友穿梭混沌虛空的九色道輝可是在逐漸消散。” “留給道友的時間可不多了。” 言及此處,周元輝又輕笑一句,“若是失去九色道輝的庇佑,道友可真要合道混沌,化為虛無了。” 李方聞言後,抬頭看向上方的九色華蓋,雙瞳隨之一縮,那倒映在視線上的九色華蓋正如周元輝所言,正在一點點消散。 那來自對混沌空間的惶恐感,隨著九色華蓋的消散,正在從心頭上重新升起。 深沉如水的臉龐隨著這般變化,又添數分難看之意。 前有狼後有虎,兩相選擇隻能取其輕——成為他人魚俎! 李方別無選擇,邁出右腳,踏出青銅仙門。 撕啦。 方一踏出,一道破空音緊接響起。 隻見周元輝右手結印,一道由點點金芒構成的金氣出現在右手上。 隨著周元輝屈指一點,似金箭般破空射向李方身前的青巖。 砰! 金氣一當落地,如重斧劈地般,在堅硬的青巖上炸開半尺的坑洞。 點點碎渣從李方身旁飛濺落下,映襯出陰晴起伏的目光。 明明這道仙術威力不大,隻是堪齊凝水聚火二術的一半餘威,可給他的感覺卻是遠勝凝水聚火二術。 令他心頭大警,腦中升起的致命危險感更是如潮狂湧。 這道仙術落在他身上,會死! “中品寶術金氣術。” 恰在這時,周元輝笑著解釋一句,然後遞上一枚通體墨青的丹藥,“道友莫要緊張,這道寶術隻是作為警告,讓道友莫存任何僥幸。” “也好勸道友乖乖服下這枚蝕心丹。” “道友可真是用心良苦。” 李方學著周元輝的稱呼,暗諷一句,可在這之後,卻又不得不得接過其手上的蝕心丹。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在世俗界稱雄坐霸的他,在這人麵前竟是連半點反抗手段都沒有! 微微仰頭,張口一吞。 可還未等李方做出舌尖藏丹的小動作時,墨青色澤的蝕心丹便從丹狀化作液狀,更有絲絲寒氣從丹液上浮起,沒入四肢百骸。 讓他如置寒窖,周身不自僵硬起來,動彈不得。 亦讓他隻能眼睜睜感受著丹液流入喉嚨,更是流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蝕心丹化開過後,竟有一條活蟲在舌尖上蠕動,然後爬進喉嚨,落戶在心臟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竟是以心臟為巢穴,盤踞於上! “道友莫生驚恐,蝕心丹麵上名丹,實則為蟲。” 周元輝見狀,解釋一句,“蝕心蟲正如其名,盤踞心臟之上,以心臟為食,一當發作猶如百蟲咬心,直教人生不如死。” “這等手段自然是為了防止道友別有二心。” “不過……” 話落此處,周元輝話鋒又轉, “不過還請道友放心,蝕心蟲半年一發作,距離發作時日尚早,道友不必太過擔心。” “再者,我周家既然能有蝕心丹,自然也有緩解的解藥。” 話語落下後,正逢寒氣消散,李方得以重獲活動權。 周元輝見狀,無視李方神情,轉身落下一句,“勞煩道友跟上。” 李方聽後,陰晴目光起伏不斷,到最後卻是隻能被迫跟上。 走在前方的周元輝,聽見身後跟上的腳步聲後,開始介紹道: “我周家,列為二十一世家之一,隸屬於三大世族之一的嚴族,坐落在千洞山蒼林穀下的人首嶽上。” “此處正是我周家修士坐鎮的靈脈之地,青巖峰。” “在青巖峰縱向方向上,則是由靈脈衍生的寶田,主要栽種煉氣修士服用的寶米寶草。” “如今道友成為我周家的客卿,落腳點正是居於縱向中間的中品寶田處。” “當然,在道友成為客卿之前,還需要前往族務堂進行驗身。” 點點話語,一一落下。 以這般從未設想的方式,為李方打開這方世界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