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二十一世家之一,看似名頭頗大,實則虛名居多。” “其下的人首嶽不大,隻有十裡方圓,相應的產業亦是不多。” “三品寶田為其一,丹房一處為其二,凡人三鎮為其三。” 江承宗坐在灶臺前,一邊喝著五穀雜粥,一邊細說著周家的情況, “三鎮分別為鐵木鎮,清河鎮和五畜鎮。” “鐵木鎮盛產黑鐵木,需要我等客卿前去砍伐,同時鐵木鎮坐落著兩處半廢棄的靈礦洞,亦是需要我等前去開采殘存的碎靈石。” “至於何為靈礦洞,何為碎靈石……” 談及此處,江承宗自問自答道,“我等所在的修仙界並不是憑空出現,而是經過靈氣孕育後,自世俗界衍變而來。” “凡植成寶植,凡礦成寶礦,其中的凡玉礦經過靈氣孕育後,脫凡化寶,衍變為我等修士必不可缺的靈脈。” “靈脈,靈氣濃鬱之地,可令修士的修煉速度多上三成,看似不多,可經年累月下來,卻是能拉開不小的差距。” “周家的青巖峰便是人首嶽的靈脈孕育地。” 江承宗遙指點向青巖峰的方向,繼續道, “靈脈由凡玉礦衍變而來,自然能開采取礦。” “靈脈經過開采後,失去匯聚靈氣的作用,便成了我等修士口中的靈礦洞,相應的產物便是修仙界的硬通貨——靈石。” “至於清河鎮與五畜鎮,前者為雜米的種植地和供應活水的水源地,後者……” 說到這裡,江承宗停頓下來,轉頭看向下方。 李方順著目光看去,隻見四名武者從下方的土屋中走出,以二人為一組,正推著黑鐵木製成的推車緩緩駛來。 “那是夜香人。” 江承宗點明身份,緩緩道,“我等煉氣修士無法辟穀,凡人有的五大常事,我等自然也有,夜香人便是負責處理我等的夜香。” “從青巖峰下運出,添上草木灰後,便可成為清河鎮種植田的沃肥。” 言及此處,江承宗盯著木碗裡的五穀雜飯,嘆道,“小友莫要嫌棄這夜香肥,要知道對凡人而言,我等煉氣修士一身是寶,就連這糟粕的夜香,也能讓這五穀雜米增產三成。” “三成看似不多,卻是能養活不少凡人。” “除了夜香人外,在下方的土屋中還有專門為我等客卿解悶的春宵人。” “一夜春宵,雲雨點露,莫過於此了” “不過……” 江承宗話語一轉,意味深長道,“春宵人解悶不假,可更多的作用是留種,且留的種可都是周家的種。” “再者,老夫成為周家客卿漫漫三十餘載,見證周家三代人的光陰,可還未見到一人流戀春色。” “往往都是修行無望後,方才迎娶凡女,成親立業。” “你說……” 臨到話尾,江承宗落下一句意有所指的話語, “這人人皆有的元陰元陽,怎到了周家這裡就成寶貝物了?” 李方沉默不言,看向江承宗的目光,半是心生戒備半是難以形容。 周家的狠辣與江承宗的善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他心頭生出劇烈的割裂感。 仿佛是那紅臉白臉在唱對臺戲,在引他入局,可偏偏江承宗與他一樣都是階下囚的客卿身份,令他找不出半點原由。 “哈哈,說遠了,這人一老,就是喜歡東扯西拉。” 江承宗看出李方的戒備,搖頭一笑後,重歸正題, “後者的五畜鎮,為養殖五畜類的養殖地,之前運送過來的新鮮肉食與負責腳力的火鬃馬,便是來自於此。” “這二鎮,我等客卿負責的地方不多,隻需在入秋時收割雜血便可。” “至於丹房,不在我等客卿輪值範圍內……” 句句話語,一一落下。 讓李方對周家有了初步的了解,也對客卿的身份有了更深的體會。 同時李方看了一眼手上空空如也的木碗,對江承宗所言認同了數分: 五穀雜米的口感十分粗糙,像極了北瘠道喂養五畜的糟糠,且其中蘊含的靈氣可以忽略不計。 由此可見,作為二十一世家之一的周家,日子並不好過,底蘊也不深厚。 畢竟,想要馬兒跑,哪有不給馬兒吃好草的道理。 “今日一講,主講長翅蟬銘文。” “長翅蟬,百蟲之一,形狀若世俗知了,隻是其翼稍顯不同,更長更寬更薄,刻畫成銘文時,其姿勢則呈頭掛樹乾尾朝空。” “其含義則是對應輕身二字。” 正當這時,一句句關於百蟲銘文的啟蒙話語,從中品寶田右側的木屋中傳出。 李方剛聞聲望去,江承宗的解釋話語便落在耳旁: “那是周元明在為光字輩的周家族人啟蒙百蟲銘文。” “這方修仙界的修士,可沒有我等下界修士迷糊灌頂,直接從下界仙門中領悟百蟲千鳥銘文的待遇。” “而這百蟲千鳥銘文的來源,正是來自我等客卿身上。” 李方聽聞過後,收回目光,又對這方修仙界增添一分印象: 真是飲血吸髓,將他等從外到裡壓榨個乾乾凈凈! 半個時辰後。 啟蒙結束,周元明從木屋中走出,朝著正在劈柴的江承宗走來。 “江老。” 一當臨近,周元明雙手作輯,稱呼道。 江承宗放下泛著褐點的斧頭,點頭作應後,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問道:“元明你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這次前來又是有何事吩咐?” “不敢。” 周元明客氣一句後,道出來意,“此番前來正是為李客卿送上修行功法,以及一門下品寶術。” “還有,江老莫要忘記了,一月後正是入秋九月,又到收割雜血的日子了。” 言罷過後,周元明取出兩篇烙下密麻小字的薄紙,遞向江承宗。 “老夫省得。” 江承宗接過薄紙,點頭道。 “勞煩江老了。” 見江承宗應下,周元明又客氣一句,然後轉身離開。 待周元走遠後,江承宗將手上薄紙遞給李方,解釋道:“小友莫要覺得驚詫,老夫成為周家客卿的時候,元字輩的周家族人還未出生。” “加上那時候還沒有出那檔禍事,周家對客卿態度也未從拉攏轉變為壓榨,元字輩的小輩自然對我客客氣氣。” “不過對於後來的你等,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還有,這修行功法和下品寶術,我等四位客卿都是修煉在身,小友大可放心。” “至於代價,等小友老死的那一天就知道了。” 聲聲話語,落在耳旁。 可李方仿若未聞,隻是死死盯著那薄紙上的小字: 煉月篇。 夜降月升,汲光食皎,是為吞月。 煉靈…… ………… 不同的小字,相同的格式,竟是承接星感篇的煉氣篇章! 那自北瘠道的孽緣,竟是以這種方式在他的身上再次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