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樓外樓閑聊(1 / 1)

到了二樓,鐘離意直接拉著他,走向靠著欄桿的位置。兩人麵對麵坐了下來。   “你還記得這個位置嗎?”她問。   段笠當然認得出來。   那天是武試考核,也就是闖過木人陣那次。考核通過之後,他倆中午就來到樓外樓,來到這個位置吃喝了一頓慶祝慶祝。   那次她被灌得大醉,中午被段笠抬回客棧。晚上她醒過來,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他床上,當即就炸毛了。她發了一大通火,嘴上說是再也不理他了,卻又偷偷把一瓶早已準備好送給他的聚氣丹丟在床上,頭也不回地上山了。   平時段笠也不會想起這件小事。   但現在鐘離意出了事以後,他特別懷念以前那些打打鬧鬧的時光。   段笠沒好氣:“記得啊,怎麼會不記得?就武試考核那天中午嘛!你喝得不省人事,醒來還莫名其妙沖我發火,我哪裡忘得掉?”   鐘離意低頭抿嘴微笑,又說:“時間過的真快啊。那時候是我們第一次來這裡吧?”   “不是啊,那次是第二次。我們一共來過三次。”段笠糾正。   “第二次??怎麼可能?你那時才剛來啊。”   “你忘了,第一次是文試的那天晚上啊……我那時走在路上,還是你喊我上二樓來的。”   “我連著請你白吃了兩天??”   段笠捂臉:“那要問你自己啊……我還挺感動的呢,剛來逍遙宗,誰都不認識,卻有個可愛的小師妹一直關照著……”   “哦,我想起來了。”她點頭思索,“是的,文試的那天晚上我們來吃過,你當時亂拍桌子大喊大叫的,真把我嚇了一大跳。那次根本就沒好好吃,當然不算第一次。”   段笠一臉問號:“我特麼……啥叫亂拍桌子大喊大叫……那時我被吳長老冤枉文試作弊,我氣不過才這樣啊……”   “氣不過是你的事。反正你嚇得我那天都沒好好吃,當然不能算。所以,我說的那次才是我們的第一次。”   段笠捂臉:“行吧,你開心就好……”   鐘離意自己也笑了起來,隨後正色道:“哎,吳長老其實也不是壞人,他隻是喜歡那些天資優異的弟子,瞧不上那些資質差的。他本人並沒有什麼壞心眼的。”   段笠嘆了口氣,想起以前被他穿小鞋的日子,一陣恍惚。   “我也看出來了。”他說,“從丹巴回來以後,我發現吳長老不再像以前那樣灼灼逼人了,我還挺不習慣的,雖然他依舊還是板著臉色。”   “對啊,你現在修為提高這麼快,不再是以前那個練氣期二重的菜鳥了……哦不是,練氣期二重的新人,吳長老慢慢就另眼相看了嘛。”   “練氣期二重的菜鳥……”段笠自嘲笑了笑。   “哎呀,開玩笑說錯了嘛!”她搖了搖他的手,“你不許生氣!”   “我沒生氣啊,現在我又不是練氣期二重。不過我以前在你眼裡,原來就隻是個菜鳥嗎?”   “這個……哎呀,都過去了嘛,我也忘了。”鐘離意含混過去,連忙站起身,招呼著店家前來上菜。   樓外樓的掌櫃和店家現在才意識到大廳有人,都吃了一驚。   店家來到兩人麵前,問他們點些什麼。鐘離意隻說要兩大壇最醇的酒,別的都不用了。   “光喝酒不點菜嗎……”段笠懵逼。   她點了點頭。   “你今晚不會又要喝到我背你回去吧?”   “本來你不是也要背我回去嗎?”   “……”段笠無話可說了。   “店家,就按剛剛說的來吧,兩大壇最烈的酒。”她又重述一次。   “最烈??你剛不是說最醇嗎??”段笠懵逼。   “你有完沒完了?”她不耐煩了,“店家,你就上你的。辛苦了。”然後她遞了一塊中品靈石給他。   店家點頭,接過靈石便走了,目瞪口呆地看著二人。   段笠一臉黑線:“你今晚這是準備往死裡喝啊?”   鐘離意看著他的眼睛:“我本來就快走了,就算喝死了早幾天走又有什麼所謂?你忘了以前我就坐在這裡跟你說的嗎?”   “說什麼?”   “我說,人生一大半時間都在煩惱中度過,喝酒可以化解煩惱。這都是師兄們教我的。   “以前我也沒體會過,不知道什麼叫煩惱,什麼叫悲傷。那時我隻覺得哪來這麼多矯情事,每一天不就是吃喝玩樂打坐修煉嗎?   “直到這兩天我才終於體會到了,煩惱深重起來,確實像無底深淵一樣,根本掙紮不出來。所以我才想喊你出來到這裡喝一頓的,你能理解吧。”   段笠默默地不做聲。   是啊,就剩下最後幾天了,她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吧,何必違背她心意。   他右手支撐著額頭,輕輕嘆息。   “好吧,我再也不會阻攔你了。今晚我也要跟你好好喝一場,不回逍遙觀了。”段笠也看著她的眼睛,“難得你隻找我出來,卻不叫上林芝一起。”   “多謝你了。”鐘離意笑道,“唉,林芝她從來沒醉過,基本上不喝酒,永遠保持著清醒頭腦。平時我很佩服她,但叫她來這的話感覺有點……怎麼說呢,怕她在這無聊吧。所以我就沒叫她。”   “是啊,”段笠微笑,“我們兩個彼此才是知音和酒友啊,我們才是最適合待在一起閑坐著的人。   “不瞞你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作為隊友和搭檔,林芝確實是最好的搭檔。但我隻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才覺得最開心,最有趣。有你在,我才覺得我在逍遙宗不是孤單一個人。”   鐘離意聽了,笑得很開心。看著她那雨過天晴的樣子,段笠感動到了。   “對了,現在你沒這麼難過了吧?”段笠關心了一句。   她搖搖頭:“不難過了。隻要你在旁邊,我就不難過了。別忘了曾經我對你說過的,我走以後,你要把我葬在你小屋的後麵,讓我天天看著你和林芝。”   “放心吧,我一定會的。”段笠說完,身體一震,有點想繃不住的意思了。   兩人都情不自禁地把手緊緊握在一起。   街市上風雪交加,沒有行人。樓外樓裡麵,段笠和鐘離意卻覺得溫暖至極。   望著欄桿外麵的大雪,他們覺得自己好像一對縮在被窩裡的男女,隻露出一雙眼睛,看著外麵的世界一樣。   他們就一直定定地握著,直到店家把兩大壇烈酒端了出來,他們才連忙鬆開了手,不好意思。   店家早就看在眼裡,他咳嗽一聲,轉身就走了,不打擾他們互吐真情。   這時,段笠和鐘離意同時聽到店家招呼:“哎喲,客官來了,請問要點什麼?”   二人好奇。除了他倆,這麼大冷天的誰來這地方吃飯?   看清楚來人之後,他們更加驚訝了。   新來的客官獨自一人,卻是個侏儒,身高隻比桌子高一點。他掃視了一圈,目光倒是挺銳利。隨後他指著段笠旁邊的桌子:“店家,我就坐那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