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不顧左手的傷勢給了肖恩一拳,牽動受傷的手,也疼得流下汗來,不過他咧咧嘴強咬著牙,擺擺手叫圍觀的小弟過來按住肖恩,他順手往空處一放,小弟們就乖巧地將一根棍子遞到他手上。 他手中的木棍在空中虛舞幾下,似乎在試試手感。 嘿嘿,你也有今天! 肖恩你不是牛嗎?你不是一打五嗎? 今天就廢你一條胳膊! 他真沒想到肖恩居然還敢送上門來,雖然他不知道為何前幾天還以一敵五的肖恩如今卻成了軟腳蝦,但是這事誰還在意呢? 一雪前恥,用木棍敲斷肖恩的零件,讓他也嘗嘗疼得睡不著覺的滋味才是當務之急! 吊手男在空中虛揮幾下,找到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舉起木棍,狠狠朝肖恩的胳膊砸去。 我屮!來真的啊!肖恩急的滿頭大汗。 爆種啊,肖恩!你前幾天特麼有本事打他,怎麼現在沒本事爆種了呢? 想想你的西部夢,想想你用十年時間用血汗換來的夢想的錢,你支棱起來啊! 眼看棍棒就要當頭砸下,肖恩再次強忍住嘔吐感和腹部疼痛,用盡渾身力氣把手往反方向一甩,身邊的小弟根本沒想到一個被打倒在地的人還能有這麼大的力氣,被拽的一個趔趄。 肖恩從小弟手中抽出右手,順勢拉住了吊手男向前探出的肩膀! 哼,抓到你了! 棍棒停留在空中還未砸下,吊手男卻看到了肖恩的眼睛。 這雙眼睛不同於剛才的狡猾與市儈,它瞪得又圓又大,藍色的瞳孔在太陽的照射下驟然縮成一個小點,如同擇人而噬的山獅,又像是一個冰冷的死人。 咚!吊手男感覺自己被馬車迎頭撞上一般,鼻頭一陣酸澀,耳朵裡一陣嗡嗡作響,自己的思緒直接飛到了天堂。 本來就半蹲的姿勢自然沒辦法再保持,一屁股蹲坐在地,連棍子都滾到一邊。 一時間所有人都呆愣在了原地,隻看著吊手男雙手捂著臉,倒在地上不斷翻滾著叫嚷著,血從手縫中滴滴答答地淌了一地。 肖恩可沒有功夫停頓,趁著他們愣神的功夫,又一個向右翻滾,把抓著左胳膊的小弟拖倒,不等那個小弟爬起,肖恩的右手早就從身下探出,抓住小弟把他按倒在地。 又順勢一個翻起,就跨坐在了他的身上,不顧後背傳來的痛苦,砰砰兩拳將小弟的臉打的如同翻倒的紅酒瓶。 剛才不是挺用力嗎?來啊,打我啊! 肖恩心裡難得暢快,腎上腺素的刺激讓他心跳加速,手腳都輕輕戰栗起來。 還是打架爽快! 肖恩背上又是重重兩下,他被壓得一個趔趄,勉強用手撐住才沒被撲倒在地。 在喘息之餘,頭槌帶來的眩暈感終於追上了他。 穩住!不能倒下! 給我起身! 再不能起身隻會被人重新按倒,等再起來可就難了。 他暗自揣摩,用餘光瞥見剛才混亂當中掉在一旁的木棍。手上動作卻是不停,又是兩拳打在小弟身上,挨打不過的小弟終於暈了過去。 肖恩背上又被人踹了一腳,但肖恩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順著側踹的力道就勢一個飛撲,朝著木棍而去。 拿到了!緊實的手感不會騙人,木棍已經被壓在身下! 倒地的一瞬他一個翻滾卸力,雙腳跪坐,左手撐地才沒有再次倒下。但腹痛和翻滾帶來的強烈眩暈感也讓他直不起來。 有人趁著他虛弱的時候想搶攻,卻被肖恩一棍子打在膝蓋上。不到三五個呼吸,他感覺自己好了很多。 他拄著木棍站了起來,哆哆嗦嗦但依然挺立,慢慢後退到一個貨櫃邊,左手扶著貨櫃,右手握棍虛指麵前的混混。 “我想起來了,你是弗農·馬塔,上周因為去鋼鐵廠和我搶廢鐵被打斷一隻手的家夥。來啊弗農,你不是想要我一隻手嗎?我就站在這裡,你過來啊!” 一個小弟蠢蠢欲動,肖恩看在眼裡,雙手持握木棍猛地朝那人右臂就是一下。一陣鬼哭狼嚎過後,小弟躺在地上不住翻滾,胳膊不自然地扭曲著。圍著的眾人又不敢動彈了。打架就是這樣,在開始的沖動和熱血過後,人就會冷靜而畏縮起來。 “弗農·馬塔,你別躲在後麵不吭聲,你有本事叫你小弟來截我的道,怎麼沒本事和我來單挑啊,你出來,你有本事堵我的門,你有本事來單挑啊!” 肖恩叫囂著激吊手男出來。兩隻手打一隻手,總能打贏......吧? 在人群之中,弗農將圍攏的小弟巴拉開,他嘴巴微張著,腫脹地如同一隻香腸,他的門牙缺了一顆,鼻子歪斜成一個奇怪的角度,但一個黑洞洞的鐵家夥從他手中伸了出來。 “肖恩,你打架是一把好手,但我就想知道,你和這個玩意,誰快?” 哦豁,這下子安逸了。 肖恩沒想到平時隻是靠小弟們坑蒙拐騙賺取生意人仨瓜倆棗的弗農也有一天能的拿的出槍這玩意兒。 雖說這東西並不貴,但拿上這個可就有了殺人的能力。 身後是貨櫃,身前就是敵人,肖恩手中隻有一根木棍。就算是把木棍舞成一團花,也是被人一槍撂倒的命。 “弗農,沒必要這樣吧,我們可沒有什麼深仇大怨。” 肖恩內心一緊,但還得出言穩住吊手男,防止他真的被刺激到做出什麼不理智行為。 “弗農你還年輕,千萬不要走到犯罪的道路上!” “狗屎!”吊手男弗農破口大罵,看起來真的被氣得不輕:“你少給我扯這些沒用的,上次是一條胳膊,這次你竟然敢,竟敢撞我的臉......” 弗農再也無法控製內心的怒火,畢竟當眾再次回顧剛才的那一幕確實讓人更加羞恥。他顫顫巍巍舉起右手,大拇指掰開擊錘,食指勾住了扳機....... 完了!穿越之旅就此結束,希望死了以後還能回去繼續特種兵旅行。 肖恩閉眼等待著終焉的到來。 “夠了!弗農,明天我還要營業!” 沒想到等來的卻是斯賓的停火命令。 “肖恩·李依然是那根硬骨頭。我斯賓·摩爾也不能卑劣到對這樣手無寸鐵的男人開槍。” 斯賓瘸著腿將弗農的胳膊按下,順勢將左輪從他手中順走。 “但是我的損失怎麼辦?因為你的那堆廢鐵讓我被同行嘲笑,同時還失去了一個大訂單。你怎麼賠償我?” 斯賓緊緊盯著肖恩的眼睛,要肖恩一個承諾。 “那我賠你一條命,夠不夠?”肖恩著看向斯賓手中的左輪。 柯爾特M1873,外號“和平締造者”。其結構簡單、堅固耐用,在民用市場可謂所向披靡,無論是柯爾特公司生產的正版還是無數小作坊製造的翻版都讓這支槍被無數人追捧,該槍口徑0.45英寸,配用0.45英寸柯爾特長彈,僅需一槍就能讓人失去動力。 “斯賓·摩爾先生,如果你不嫌棄,我想與你做個遊戲。”肖恩用手指向左輪。 “在遙遠的東歐,在俄羅斯帝國的監獄裡,最有賭性和殺心的囚犯們總愛玩這個遊戲。 規則很簡單,在左輪手槍的彈巢中隻放入一顆子彈,任意旋轉轉輪之後,關上轉輪。遊戲的參加者輪流把手槍對著自己的頭,扣動扳機;中槍的當然是自動退出,怯場的也為輸,堅持到最後的就是勝者。 我自己跟自己玩,連開五槍,如果五槍之後我還活著,那你就把手鐲還給我。如果上帝樂意我去陪他,那我就把命賠給你。” 肖恩歪嘴笑著,顯得有些變態。 他現在氣勢逼人,就算再不惜命的無賴也比不上一個一心求死的人。 他輕輕從斯賓手中將左輪摘下,有些笨拙地打開填彈口,扣動退彈桿,將子彈一顆顆倒出,待清空彈巢後,肖恩顫巍巍地將一顆子彈添進彈巢後,他的手重重一轉,彈巢就像一隻聽話的小狗般轉了起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啪”,彈巢停止轉動,肖恩將填彈口蓋好,拿起左輪端詳了一會,似乎在做冥想一般。隨後把它伸進嘴裡。 圍著的人都悄悄後退一步,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怕驚擾了這驚險的時刻。 肖恩扣下扳機。 “卡塔,”擊錘狠狠下落,機械清脆的碰撞聲在這個房間裡回蕩。 “看來我運氣不錯。”他咧嘴一笑。嘴巴裡的手槍讓他吐字不清。 肖恩重新將擊錘掰到激發位。 “哢噠,哢噠,哢噠” 肖恩的笑容越來越大。 肖恩的手顫顫巍巍地將擊錘重新掰開,這一槍他沒有笑,反而閉上眼睛不再看眾人。 “滴答”,雖然已是深秋,一滴汗珠卻從他頭頂滑落到地板上,他喉頭聳動著,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他耳朵裡突然嗡嗡作響,兩個時代的記憶瘋狂回閃起來。 他的手指僵硬地搭在扳機上,卻感覺扳機是如此的鬆動,仿佛輕輕觸摸就會扣響。 “夠了,肖恩·李,你真是個瘋子!” 斯賓的聲音突然響起,他的嗓子好像被糊在了喉嚨上,聲音乾的要命。 他從櫃臺下麵拿出一個小木盒扔給肖恩,“拿著你的東西滾吧,真是晦氣,我的氣根本沒消,今晚又被你氣到了。你這從地獄爬出來的小惡魔,上帝才不會收你。” 肖恩穩穩將盒子接住,輕輕吹了個口哨。 肖恩從衣服內裡掏出二十美金,與左輪一起慢慢放回櫃臺,拉開大門走進了夜色當中。 “那麼先生們,睡個好覺。”
第四章 戰鬥與俄羅斯轉輪(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