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不錯,看來你已經適應了這片地方。”羅賓望著肖恩那個井井有條的營地,誇贊道。 肖恩將火上烤著的兔子遞給羅賓:“我適應的相當好。” “我應該收回我那句話。”第三次吐出鉛子的羅賓如是說道,“用霰彈槍打兔子,真是前所未聞。” 肖恩聳了聳肩,用小刀一點點剔肉吃,“我可沒有你那麼多年的玩槍經驗。” “不要找借口,菜就多練。沒有柯爾特的牛仔算什麼牛仔。” “不管是白貓還是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說起來,我的霰彈槍比左輪好用得多。至少我可以一次四發霰彈,能打出48發鉛丸。” “不可能,沒有人能承受得住四發霰彈的沖擊力。” 於是肖恩又給他展示了一番什麼叫天生神力。 “法克,你特麼是赫拉克勒斯轉世嗎?這是人能乾出來的?” “謝謝誇獎,但赫拉克勒斯是誰?他比得上我嗎?” “哈哈,你這真是.......”羅賓被肖恩的無知逗笑了,“是希臘神話中的大力神,不過這樣來說,你的霰彈槍確實要比左輪厲害一些。” 在很多射擊類遊戲中,霰彈槍向來算不上一個很好的選擇。它彈夾容量小、射速慢,看起來隻是一把近戰武器。 可實際上,霰彈槍口徑極大,發射出的彈道是一大片圓錐形的彈雲,而且其攻擊範圍會隨著子彈行進距離的增加而增大。 它既不需要嚴格的精準射擊訓練,對槍械本身的精度細節也無過多要求。 在“後世”的一戰期間,著名的溫徹斯特M1897泵動式霰彈槍就曾伴著美軍在戰壕中大殺四方。 在狹窄的戰壕中,M1897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連續射擊,造成大麵積殺傷,被稱為“戰壕掃帚”。 乃至於1918年德國政府發布了外交抗議,認為這種武器太過狠毒,要求“按照戰爭法”禁用它。 當然肖恩的雙管獵槍也足夠給力,不考慮精度的話,在五十米範圍內幾乎寸草不生。左輪手槍現在的有效射程也不過五十米。 解決完那隻千瘡百孔的兔子,疲憊不堪的羅賓早早睡下,肖恩負責在前半夜守夜,還不能睡。 晚上的荒野別有一番風味,今天是個大晴天,連雲彩都少的可憐,肖恩耳朵裡是陣陣呼聲。璀璨的星河就掛在頭頂的上空,黛色的夜幕上,高懸著無數半明半昧的星,忽明忽暗,像一顆顆寶石,像一粒粒珍珠。 如果今晚沒有月亮,肖恩還想看看銀河呢。他想學著亞瑟那樣拿個小本本寫寫畫畫,或者向老木匠學習如何做些小物件,也能在這漫長的夜裡打發時間。而現在,他隻能將手中的兩支獵槍拆開給它做個全方位保養。 等到肖恩感覺身上有些冷意,就將砍下來的木頭扔進火堆裡,再把毯子裹在身上,肖恩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有些想瞌睡了,他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半點。 肖恩給自己又倒了一杯咖啡,但是咖啡這個東西吧,在瞌睡的時候就不提神了,他又接連打了幾個哈欠,連淚花被擠出來了。 肖恩聽見背後有動靜,忙回頭看去,原來是羅賓醒了,正要躲遠一些去放水。肖恩不再理會羅賓,自己回帳篷睡覺去了。 但是在特別困的時候躺下反而有些睡不著了,肖恩暗罵自己這賤脾氣,心裡盤算著到保留地之後會有什麼變故,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自然睡著了。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羅賓已經開始收拾帳篷了,他打著哈欠又來了一杯咖啡。 當一輪憨厚、鮮紅、像破磚碎末般粗糙的紅日照亮了世界,這陽光幾乎像流水一樣趟到他們的身上,整個世界頓時活了過來。 渡鴉開始鳴唱,風打著卷兒催促他們前行,馬吃好了草料,在一旁蓄勢待發。他們也繼續踏上旅程。 三天後,風塵仆仆的兩人趕到了印第安人保留地,肖恩迫不及待地跳下馬來,這一路顛簸簡直要把屁股要顛破了,大腿內側都磨出血來。 在一個小型峽穀的隘口,亞美利加的軍方在此地設置了一個堡壘,保留地管理處作為此地的核心權力機關,常年有聯邦的官員和軍方的士兵在此駐守,聯邦的官員負責管理部落財產和基金,分發聯邦的配給和年金,執行改造印第安人的“亞美利加化”計劃,士兵負責保護官員並抓捕敢於逃出保留地的印第安人。 羅賓拿著卡農城出具的通行證進去登記,肖恩就留在原地看馬和物資,幾個士兵圍了上來查看羅賓他們有沒有夾帶私貨,肖恩則掏出香煙邀請他們一起抽上一支,於是在和諧的氛圍下,士兵們也降低了檢查的頻率。 辦好了手續,肖恩就跟著羅賓進入了保留地,在走之前,肖恩偷偷塞給了那幾個還算友善的士兵兩瓶私酒。他們立刻喜笑顏開起來。 肖恩好奇地查看著印第安保留地的樣子,但是他什麼也看不出來,這裡沒有邊界,但好像處處都是邊界。 這個河穀裡住著將近四百多印第安人,但這個保留地也不過三千英畝的地方,裡麵還多數是山地和樹林,也不知道那些不會種地也沒辦法狩獵的印第安人是怎樣生存的。 很快肖恩就知道了他們是如何生活的。 在一條小溪邊上,肖恩看到了普韋布洛人用泥磚做的小屋,他們雖然是印第安人,但已有上千年的定居農耕史,他們沒有忘記自己的傳統和手藝,這裡的村落排列整齊看上去整齊堅固,十分美觀。 在不遠處的山林裡有一片被伐出來的山地,那裡層層疊疊種植著玉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南瓜和大豆,那些印第安人穿著雖然陳舊但乾凈的棉布衣服或長裙,臉上身上一副祥和的氣息。 他們自給自足,似乎過得很好。 羅賓和肖恩來到酋長的長屋跟前,把馬上的物資卸了下來,肖恩打開了一個布包,裡麵嶄新的棉衣、針線盒與各類便攜的采集工具、農具和鞣製工具就露了出來。 圍觀的普韋布洛人立馬驚喜地叫了出來,不過他們沒有一擁而上哄搶成一團,而是靜靜地等組長從屋子裡出來。 出來的是個編著細辮的枯瘦老人,他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棉服,戴著繁復的鷹羽頭冠,脖子上還戴著鷹翅骨串成的長項鏈,一副寶相莊嚴德高望重的樣子。 “歡迎,歡迎遠道而來的朋友們,感謝你們帶來的禮物。感謝萬靈,你們的到來是風和大地給我們的饋贈。”族長彎腰感謝他們的到來,嘴裡的英語說得倒很棒。 羅賓隻是點頭迎合,肖恩則雙手合十用印第安語給族長問好。 族長一下子震驚起來,他上前拉住肖恩的手,用印第安語嘰裡咕嚕地說了起來,隻是肖恩一句也聽不懂,翻來覆去隻會說個“你好,吃了嗎,身體還好,再見。” 族長又失望起來,換回英語問起話來:“年輕的雛鷹啊,你是哪個族裔的後代?你還能離開保留地四處流浪嗎?” “額,我是華人,來自大洋的東邊。” 族長更加失望了,他喃喃自語道:“好吧好吧,印第安人挪動了大地母親的土地,就像移植了一棵老樹,它不會重新開花抽條,隻會枯萎和死去……”
第六十章 印第安保留地(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