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部:文治武功 第二章 誅晁錯,清君側(1 / 1)

漢朝四百餘年 秋月銀杏 15899 字 8個月前

削藩,是封建製度下君主為了收回諸侯或地方割據勢力手中的部分或全部權力而實施的政策。   《道德經》有雲:夫唯不爭,天下莫能與之爭。真正厲害的人,一定明白,隻有不去爭,不去搶,才能大得,才有大運。   真正的運氣,真正的實力,真正的成就,一定不是靠爭來得到的。   因為隻有真正讓自己明白了事物的本質規律,以及事物發展的底層邏輯。   最後就會發現,一切的一切,最好的狀態一定是順其自然的,結果也是自然而然的。   漢景帝年間,禦史大夫晁錯向皇帝上書,建議削藩,為漢景帝所采納。   而當時的各藩國中,以吳、楚的實力最強。   吳王劉濞為了保住自己的實力,糾集了包括楚國在內的七個藩國,以“誅晁錯、清君側“為名,發動叛亂。   史稱“七國之亂“,漢景帝為了平息叛亂,隻好將晁錯殺掉,但叛亂並沒有因此而停止。   唐安祿山在天寶十四年,以清君側為由發動叛亂,史稱安史之亂,成為唐朝由盛轉衰的轉折點。叛亂後稱帝,757年,被其子謀殺。   元朝至正二十四年,孛羅帖木兒也以“清君側“的名義,攻入元大都。   明朝初年的靖難之役,明太祖朱元璋死後,他年輕的孫子朱允炆即位,史稱建文帝。   建文帝接受了大臣齊泰、黃子澄等的削藩建議,著手進行削藩。   而盤踞在北平的燕王朱棣,對此極為不滿,他打著“誅齊黃,清君側“的旗號攻入南京,自立為帝,年號永樂,即明成祖。   一提到“清君側”,恐怕大家的第一反應就是明成祖朱棣的“靖難之役”。   “清君側”似乎成為中國歷史上造反、叛亂的最佳理由。   以至於到了近代,皇帝都沒有了,東北軍的郭鬆齡造反時還在用“清君側”。   這個名頭這麼好用,那麼現在問題來了,“清君側”這個詞是哪位大神發明的,他又乾過什麼什麼事情呢?   中國歷史上第一次著名的“清君側”發生在西漢,吳王劉濞打出了這一旗號頗有政治眼光。   不僅差點改寫歷史,而且還為後世叛亂者提供了一塊完美的道德遮羞布。   劉濞是劉邦的侄子,他父親是劉邦的二哥劉仲。   因為鎮守邊關不利,劉仲被從代王的位置上貶為合陽侯,劉濞因此也受到牽連。   所以他本是沒有機會封王的,可是命運之神就偏偏青睞於他。   英布叛亂中,荊王劉賈被殺,吳楚之地缺少猛將鎮守。   此時劉邦兒子尚在幼年,劉姓子孫中隻有劉濞一人可堪此任,而且劉濞在平叛中還立下戰功。   於是,劉濞就被封為吳王,統管東南三郡五十三城。   吳王劉濞的封地不僅可以臨海煮鹽,而且豫章郡還有大量銅礦。   在古代誰掌握了銅礦和鹽田,就等於誰種了棵搖錢樹,兩樣俱全的吳王劉濞絕對是西漢各個諸侯王中最富有的。   每當朝廷要征發徭役,劉濞都為百姓墊資用以替代徭役,使得封國中的百姓都十分擁戴他。   這樣也在無形之中,損害了西漢朝廷在東南的威望和利益。   漢文帝在世時,晁錯就多次建議削減劉濞的封地,但是漢文帝寬厚仁慈,他認為吳王劉濞是因為皇太子劉啟失手錯殺了吳太子劉賢,才讓劉濞一直心懷不滿,所以不忍對其懲罰。   漢景帝即位後,晁錯也跟著從太子家令晉升為禦史大夫。   漢景帝就是那個因為弈棋而殺死吳太子的劉啟,他本就和吳王結下了冤仇,現在又有心腹上疏《削藩策》,所以立刻將矛頭對準了吳王劉濞。   漢景帝還在與近臣們商討削藩之事時,聽到風聲的吳王劉濞就開始聯絡各諸侯國準備叛亂了。   當朝廷削減吳王封地的詔書下達後,吳王劉濞果然和膠西王、膠東王、淄川王、濟南王、楚王和趙王一同叛亂,史稱“七國之亂”。   吳王劉濞在國內征集了30萬大軍,並派使者前往各國公布晁錯罪狀。   劉濞聲稱朝廷有賊人專權,殘害劉氏骨肉,危害國家社稷,而陛下多病誌失,不能省察,所以他打出的旗號是“請誅晁錯,以清君側”。   “清君側”一詞源自《公羊傳》中的“逐君側之惡人”,經過劉濞一加工就成了造反者的最佳政治策略。   要說劉濞這個人確實有能力,他這一句“清君側”確實打到了晁錯的七寸之上。   劉濞在檄文中說晁錯“無功天下”,直接把晁錯同朝廷重臣之間的矛盾公開化。   晁錯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功勞,僅憑太子寵臣的身份,卻獲得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他這種火箭式的提升速度,讓朝中大臣們對他十分不滿。   果然,晁錯的政敵袁盎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晁錯。   此時的袁盎已經因私受吳王財物,而被晁錯下獄治罪,多虧漢景帝開恩才免於處罰,被貶為庶民。   吳王劉濞起兵謀反的消息傳到長安時,袁盎立刻找到漢景帝。   他對漢景帝說:“吳王劉濞雖然聲勢浩大,但是不足為慮,隻要誅殺晁錯,恢復諸王原有封地,就能夠兵不血刃地平定七國之亂。”   劉濞為了這一天準備了二十年,所以吳軍一開始勢如破竹。   漢景帝在情急之下居然誤以為錯殺晁錯一人,便可安天下。   在袁盎獻策的十幾天後,漢景帝設計召見晁錯,將其逮捕。   晁錯被腰斬時,身上穿的朝服都還沒有來得及脫下,可見當時漢景帝對盡快退兵是多麼的急切。   晁錯被殺,吳王劉濞並沒有因此退兵,反而自稱“東帝”,漢景帝的幻想也隨之破滅。   此時的叛軍已經占領東南,兵鋒直指長安。   在萬分危急的情況下,漢景帝想起了父親在臨終前曾對他說:“即有緩急,周亞夫真可任將兵”。   於是漢景帝任命周亞夫為太尉,率軍東出平定叛亂。   不得不說,吳王劉濞的政治遠見還是十分敏銳地,一句“清君側”差點讓漢景帝自毀長城。   殺晁錯可謂是親者恨仇著快的敗筆,對內讓大臣不敢進言,對外替吳王除一強敵。   如果不是周亞夫力挽狂瀾,也許漢朝的歷史真的會被吳王改寫。   “清君側,誅晁錯”這是西漢時期七王之亂時期,七個反王提出的口號,因為這一口號,晁錯被腰斬,時期是漢景帝時期。   在這一時期的晁錯,為什麼這麼招人恨呢?   晁錯招人恨的原因是因為《晁錯論》!   《晁錯論》的主要觀點就是削減這些蕃王的地盤,約束軍隊的數量,提出了各種的條條框框。   這樣的情況下,影響了各個蕃王的利益。   於是,有些蕃王就變成了反王,其中為主的吳王劉濞最為厲害,這個劉濞不僅僅因為削減實力而反。   同時,也因為自己的兒子被漢景帝劉啟給打死了,這也讓劉濞懷恨在心,新仇加舊恨讓劉濞成為了反王。   同時,晁錯遭人恨的原因不僅僅出現在蕃王之間,同時也出現在朝廷中。   在漢景帝還是太子的時候晁錯就是太子門上的臣子,這個時候的晁錯學問非常的大。   晁錯不僅僅精通法家學說,同時還精通儒家學說,可以說,這是一個人才,太子和他的家人也都很佩服這個大臣,被稱為“智囊”。   太子繼位後,晁錯就成為了重臣。   這個時候的漢朝,實行的是道家思想,講究的是無為而治,這點和法家的想法,儒家的想法有沖突!   再加上晁錯不斷的進諫提建議,這讓漢朝的群臣都十分的反感!   其中的丞相申屠嘉,就懷恨在心,就想找機會殺掉晁錯。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找到了機會,因為晁錯拆了廟墻。   但是,申屠嘉的計策沒能得逞,最後得病死了。   晁錯這個時候被升職了。   於是,就變得更加的顯貴了,同時,朝臣也變得更加的記恨晁錯了。   可以說,晁錯的死不僅僅因為七王之亂,同時還因為他的思想也社會沖突。   晁錯本身是法家思想,這一思想主張的是變法和律法,後來又學習了儒家的思想。   這一思想主張的是,入朝為官,忠於君,再加上後來的平步青雲,讓晁錯有些驕傲自滿。   於是就經常的提建議,一方主張變,另一方麵就是忠君。   而這都不是道家思想主張的,這也就讓晁錯成為了眾矢之的,而誅晁錯清君側隻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   雖然後來漢景帝後悔不已,但是從另一個方麵想,讓晁錯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早晚晁錯也會因為自己的錯誤把自己害死。   可以說,晁錯的死有一部分是歷史的原因。   但是更多的是因為他的主張有悖當時主流思想,但從另一方麵去想,如果沒有晁錯論的話,等到蕃王反叛的時候,估計就是漢王朝末日了。   竇嬰,是漢文帝皇後竇氏侄,吳、楚七國之亂時,被景帝任為大將軍,守滎陽,監齊、趙兵。七國破,封魏其侯。武帝初,任丞相。   元光三年,竇嬰至交灌夫因在酒席中對田蚡出言不遜,被田蚡以罪逮捕下獄,並被判處死刑。   竇嬰傾全力搭救灌夫,並在朝會上就此事與田蚡辯論。   但迫於皇太後王娡的壓力,灌夫仍被判為族誅。   竇嬰乃以曾受景帝遺詔“事有不便,以便宜論上“為名,請求武帝再度召見。   但尚書很快就發現竇嬰所受遺詔在宮中並無副本,於是以“偽造詔書罪“彈劾竇嬰。   元光四年初,竇嬰被處死。   漢景帝四年,漢景帝立劉榮太子,派竇嬰擔任太子的太傅。   漢景帝七年,劉榮被廢,竇嬰多次為劉榮爭辯都沒有效果。   竇嬰就推說有病,隱居在藍田縣南山下好幾個月,許多賓客、辯士都來勸說他,但沒有人能說服他回到京城來。   梁地人高遂於是來勸解竇嬰說:能使您富貴的是皇上,能使您成為朝腳罪廷親信的是太後閥朽辨。   現在您擔任太子的師傅,太子被廢黜而不能力爭,力爭又不能成功,又不能去殉職。   自己托病引退,擁抱著歌姬美女,退隱閑居而不參加朝會。   把這些情況互相比照起來看,這是您自己表明要張揚皇帝的過失。   假如皇上和太後都要加害於您,那您的妻子兒女都會一個不剩地被殺害。   竇嬰認為:他說得很對!   於是,就出山回朝,朝見漢景帝像過去一樣。   在桃侯劉舍被免去丞相職務時,竇太後多次推薦竇嬰當丞相。   漢景帝說:“太後難道認為我有所吝嗇而不讓魏其侯當丞相嗎?魏其侯這個人驕傲自滿,容易自我欣賞,做事草率輕浮,難以出任丞相,擔當重任。”   終於沒有任用他,境譽連蒸任用了建陵侯衛綰作丞相。   武安侯田蚡是漢景帝皇後王娡的同母弟弟,出生在長陵。   竇嬰當了大將軍,正當顯赫的時候,田蚡還是個郎官,沒有顯貴,來往於魏其侯家中,陪侍宴飲,跪拜起立像竇嬰的子孫輩一樣。   等到漢景帝的晚年,田蚡也顯貴起來,受到寵信,做了太中大夫。   田蚡能言善辯,口才很好,學習過《盤盂》之類的書籍,王娡認為他有才能。   漢景帝後三年,漢景帝駕崩,太子劉徹繼位,王娡稱製。   她在全國的鎮壓、安撫行動,大都采用田蚡門下賓客的策略,田蚡被封為武安侯。   田蚡剛掌權想當丞相,所以對他的賓客非常謙卑,推薦閑居在家的名士出來做官,讓他們顯貴,想以此來壓倒竇嬰等將相的勢力。   建元元年,丞相衛綰因病免職,漢武帝醞釀安排丞相和太尉。   籍福勸田蚡說:魏其侯顯貴已經很久了,天下有才能的人一向歸附他。   現在您剛剛發跡,不能和魏其侯相比,就是皇上任命您做丞相,也一定要讓給魏其侯。   魏其侯當丞相,您一定會當太尉。   太尉和丞相的尊貴地位是相等的,您還有讓相位給賢者的好名聲。   田蚡於是就委婉地告訴王太後暗示漢武帝,於是漢武帝便任命竇嬰當丞相,田蚡當太尉。   籍福去向竇嬰道賀,就便提醒他說:您的天性是阿海烏喜歡好人憎恨壞人,當今好人稱贊您,所以您當了丞相,然而您也憎恨壞人,壞人相當多,他們也會毀謗您的。   如果您能並容好人和壞人,那麼您丞相的職位就可以保持長久。   如果不能夠這樣的話,馬上就會受到毀謗而離職。   竇嬰不聽從他的話。   竇嬰和田蚡都愛好儒家學說,推薦趙綰當了禦史大夫,王臧擔任郎中令。   把魯國人申培迎到長安來,準備設立明堂,命令列侯們回到自己的封地上,廢除關禁,按照禮法來規定吉兇的服飾和製度,以此來表明太平的氣象。   同時檢舉譴責竇氏家族和皇族成員中品德不好的人,開除他們的族籍。   這時諸外戚中的列侯,大多娶公主為妻,都不想回到各自的封地中去,因為這個緣故,毀謗魏其侯等人的言語每天都傳到竇太後的耳中。   竇太後喜歡黃老學說,而竇嬰、田蚡、趙綰、王臧等人則努力推崇儒家學說,貶低道家的學說。   因此,竇太後更加不喜歡竇嬰等人。   建元二年,禦史大夫趙綰請漢武帝不要把政事稟奏給太後。   竇太後大怒,便罷免並驅逐了趙綰、王臧等人,還解除了丞相和太尉的職務,任命柏至侯許昌當了丞相,武強侯莊青翟當了禦史大夫。   竇嬰、田蚡從此以列侯的身份閑居家中。   田蚡雖然不擔任官職,但因為王太後的緣故,仍然受到漢武帝的寵信。   多次議論政事,建議大多見效,天下趨炎附勢的官吏和士人,都離開了竇嬰而歸附了田蚡,田蚡日益驕橫起來。   建元六年,竇太後逝世,丞相許昌和禦史大夫莊青翟因為喪事辦得不周到,都被免官。   於是任用田蚡擔任丞相,任用大司農韓安國擔任禦史大夫。   天下的士人有郡守和諸侯王,就更加依附田蚡了。   竇嬰自從竇太後去世後,被漢武帝更加疏遠不受重用,沒有權勢,諸賓客漸漸自動離去,甚至對他懈怠傲慢,隻有灌夫一人沒有改變原來的態度。   竇嬰天天悶悶不樂,唯獨對灌夫格外厚待。   竇嬰失去權勢,想依靠灌夫去報復那些平日仰慕自己,失勢後又拋棄了自己的人。   灌夫也想依靠竇嬰去結交列侯和皇族以抬高自己的名聲。   兩人互相援引借重,他們的交往就如同父子之間那樣密切。   彼此情投意合,沒有嫌忌,隻恨相知太晚了。   灌夫在服喪期內去拜訪田蚡,田蚡隨口說:“我想和你一起去拜訪魏其侯,恰值你現在服喪不便前往。”   灌夫說:“您竟肯屈駕光臨魏其侯,我灌夫怎敢因為服喪而推辭呢!請允許我告訴魏其侯設置帷帳,備辦酒席,您明天早點光臨。”   田蚡答應了。   灌夫詳細地告訴了竇嬰,就像他對田蚡所說的那樣。   竇嬰和他的夫人特地多買了肉和酒,連夜打掃房子,布置帷帳,準備酒宴,一直忙到天亮。   天剛亮,就讓府中管事的人在宅前伺候。   等到中午,不見田蚡到來。   竇嬰對灌夫說:“丞相難道忘記了這件事?”   灌夫很不高興,說:“我灌夫不嫌喪服在身而應他之約,他應該來。”   於是便駕車,親自前往迎接田蚡。   田蚡之前隻不過開玩笑似地答應了灌夫,實在沒有打算來赴宴的意思。   等到灌夫來到門前,田蚡還在睡覺。   於是灌夫進門去見他,說:“將軍昨天幸蒙答應拜訪魏其侯,魏其侯夫婦備辦了酒食,從早晨到現在,沒敢吃一點東西。”   田蚡裝作驚訝地道歉說:“我昨天喝醉了,忘記了跟你說的話。”   便駕車前往,但又走得很慢,灌夫更加生氣。   等到喝酒喝醉了,灌夫舞蹈了一番,舞畢邀請田蚡,田蚡竟不起身,灌夫在酒宴上用話諷刺他。   竇嬰便扶灌夫離去,向田蚡表示了歉意。   田蚡一直喝到天黑,盡歡才離去。   田蚡曾經派籍福去索取魏其侯在城南的田地。   竇嬰大為怨恨地說:“我雖然被廢棄不用,將軍雖然顯貴,怎麼可以仗勢硬奪我的田地呢!”   竇嬰明顯是不答應了。   灌夫聽說後,也生氣,大罵籍福。   籍福不願兩人有隔閡,就自己編造了好話向田蚡道歉說:“魏其侯年事已高,就快死了,還不能忍耐嗎,姑且等待著吧!”   不久,田蚡聽說竇嬰和灌夫實際是憤怒而不肯讓給田地,也很生氣地說:魏其侯的兒子曾經殺人,我救了他的命。   我服事魏其侯沒有不聽從他的,為什麼他竟舍不得這幾頃田地?   再說,灌夫為什麼要乾預呢?   我不敢再要這塊田地了!   田蚡從此十分怨恨灌夫、竇嬰。   元光四年的春天,田蚡向漢武帝說灌夫家住潁川,十分橫行,百姓都受其苦。請求漢武帝查辦。   漢武帝說:“這是丞相的職責,何必請示。”   灌夫也抓住了田蚡的秘事,用非法手段謀取利益,接受了淮南王的金錢並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賓客們從中調解。   雙方才停止互相攻擊,彼此和解。   同年夏天,田蚡迎娶燕王的女兒做夫人,太王後下了詔令,叫列侯和皇族都去祝賀。   竇嬰拜訪灌夫,打算同他一起去。   灌夫推辭說:“我多次因為酒醉失禮而得罪了丞相,丞相近來又和我有嫌隙。”   竇嬰說:“事情已經和解了。”   硬拉他一道去。   酒喝到差不多時,田蚡起身敬酒祝壽,在坐的賓客都離開席位,伏在地上,表示不敢當。   過了一會兒,竇嬰起身為大家敬酒祝壽,隻有那些竇嬰的老朋友離開了席位,其餘半數的人照常坐在那裡,隻是稍微欠了欠上身。   灌夫不高興。   他起身依次敬酒,敬到武安侯時,武安侯照常坐在那裡,隻稍欠了一下上身說:“不能喝滿杯。”   灌夫火了,便苦笑著說:“您是個貴人,這杯就托付給你了!”   田蚡不肯答應。   敬酒敬到臨汝侯灌賢,灌賢正在跟程不識附耳說話,又不離開席位。   灌夫沒有地方發泄怒氣,便罵灌賢說:“平時詆毀程不識不值一錢,今天長輩給你敬酒祝壽,你卻學女孩子一樣在那兒同程不識咬耳說話!”   田蚡對灌夫說:“程將軍和李將軍都是東西兩官的衛尉,現在當眾侮辱程將軍,仲孺難道不給你所尊敬的李將軍留有餘地嗎?”   灌夫說:“今天殺我的頭,穿我的胸,我都不在乎,還顧什麼程將軍、李將軍!”   座客們便起身上廁所,漸漸離去。   竇嬰也離去,揮手示意讓灌夫出去。   田蚡於是發火道:“這是我寵慣灌夫的過錯。”   便命令騎士扣留灌夫。   灌夫想出去又出不去。   籍福起身替灌夫道了歉,並按著灌夫的脖子讓他道歉。   灌夫越發火了,不肯道歉。   武安侯便指揮騎士們捆綁灌夫放在客房中,叫來長史說:“今天請宗室賓客來參加宴會,是有太後詔令的。”   彈劾灌夫,說他在宴席上辱罵賓客,侮辱詔令,犯了不敬之罪,把他囚禁在特別監獄裡。   於是,追查他以前的事情,派遣差吏分頭追捕所有灌氏的分支親屬,都判決為殺頭示眾的罪名。   竇嬰感到非常慚愧。出錢讓賓客向田蚡求情,也不能使灌夫獲釋。   田蚡的屬吏都是他的耳目,所有灌氏的人都逃跑、躲藏起來了,灌夫被拘禁,於是無法告發田蚡的秘事。   竇嬰挺身而出營救灌夫。   他的夫人勸他說:“灌將軍得罪了丞相,和太後家的人作對,怎麼能營救得了呢?”   魏其侯說:“侯爵是我掙來的,現在由我把它丟掉,沒有什麼可遺憾的。再說我總不能讓灌仲孺自己去死,而我獨自活著。”   於是,就瞞著家人,私自出來上書給漢武帝。   漢武帝馬上把他召進宮去,竇嬰就把灌夫因為喝醉了而失言的情況詳細地說了一遍,認為不足以判處死刑。   漢武帝認為他說得對,賞賜竇嬰一同進餐,說道:“到東朝去公開辯論這件事。”   竇嬰到東宮,極力誇贊灌夫的長處,說他酗酒獲罪,而田蚡卻拿別的罪來誣陷灌夫。   田蚡接著又竭力詆毀灌夫驕橫放縱,犯了大逆不道的罪。   竇嬰思忖沒有別的辦法對付,便攻擊田蚡的短處。   田蚡說:天下幸而太平無事,我才得以做皇上的心腹,愛好音樂、狗馬和田宅。   我所喜歡的不過是歌伎藝人、巧匠這一些人。   不像魏其侯和灌夫那樣,招集天下的豪傑壯士,不分白天黑夜地商量討論,腹誹心謗深懷對朝廷的不滿!   不是抬頭觀天象,就是低頭在地上畫,窺測於東、西兩宮之間,希望天下發生變故,好讓他們立功成事。   我倒不明白,魏其侯他們到底要做些什麼?   於是,漢武帝向在朝的大臣問道:“他們兩人的話誰的對呢?”   禦史大夫韓安國說:魏其侯說灌夫的父親為國而死,灌夫手持戈戟沖入到強大的吳軍中,身受創傷幾十處,名聲在全軍數第一!   這是天下的勇士,如果不是有特別大的罪惡,隻是因為喝了酒而引起口舌之爭,是不值得援引其他的罪狀來判處死刑的。   魏其侯的話是對的。   丞相又說灌夫同大奸巨猾結交,欺壓平民百姓,積累家產數萬萬,橫行潁川,淩辱侵犯皇族。   這是所謂'樹枝比樹乾大,小腿比大腿粗',其後果不是折斷,就是分裂。   丞相的話也不錯。   希望英明的主上自己裁決這件事吧。   主爵都尉汲黯認為竇嬰對。   內史鄭當時也認為竇嬰對,但後來又不敢堅持自己的意見去回答漢武帝。   其餘的人都不敢回答。   漢武帝怒斥鄭當時說:“你平日多次說到魏其侯、武安侯的長處和短處,今天當廷辯論,畏首畏尾地像駕在車轅下的馬駒,我將一並殺掉你們這些人。”   於是起身罷朝,進入宮內侍俸王太後進餐。   王太後也已經派人在朝廷上探聽消息,他們把廷辯的情況詳細地報告了王太後。   王太後發火了,不吃飯,說:現在我還活著,別人竟敢都作踐我的弟弟,假若我死了以後,都會像宰割魚肉那樣宰割他了。   再說皇帝怎麼能像石頭人一樣自己不做主張呢!   現在幸虧皇帝還在,這班大臣就隨聲附和,假設皇帝死了以後,這些人還有可以信賴嗎?   漢武帝道歉說:都是皇室的外家,所以在朝廷上辯論他們的事。不然的話,隻要一個獄吏就可以解決了。   這時,郎中令石建向漢武帝分別陳述了竇嬰、田蚡兩個人的事情。   漢武帝派禦史按照文簿記載的灌夫的罪行進行追查,與竇嬰所說的有很多不相符的地方,犯了欺君之罪行。   被彈劾,拘禁在名叫都司空的特別監獄裡。   漢景帝時,竇嬰曾接收過他臨死時的詔書,那上麵寫道:“假如遇到對你有什麼不方便的事情,你可以隨機應變,把你的意見呈報給皇帝。”   等到自己被拘禁,灌夫定罪要滅族,情況一天比一天緊急,大臣們誰也不敢再向漢武帝說明這件事。   竇嬰便讓侄子上書向皇帝報告接受遺詔的事,希望再次得到漢武帝的召見。   奏書呈送漢武帝,可是查對尚書保管的檔案,卻沒有景帝臨終的這份遺詔。   這道詔書隻封藏在竇嬰家中,是由竇嬰的家臣蓋印加封的。   於是,便彈劾竇嬰偽造先帝的詔書,應該判處斬首示眾的罪。   元光四年冬天,灌夫和他的家屬全部被處決了。   竇嬰過了許久才聽到這個消息,聽到後憤慨萬分,患了中風病,飯也不吃了,打算死。   有人說漢武帝沒有殺竇嬰的意思,竇嬰又開始吃飯了,開始醫治疾病。   有流言蜚語,製造了許多誹謗竇嬰的話讓漢武帝聽到。   因此,就在當年十二月的最後一天將竇嬰在渭城大街上斬首示眾。   審食其,是劉邦的同鄉,沛縣人。以舍人身份照顧劉邦的妻子兒女,漸為呂雉所親信。   後被封為辟陽侯,因得幸於呂後,被漢惠帝發現,想要誅殺他。但其朋友朱建幫助他躲過一劫。   高祖六年,封辟陽侯。高祖八年,趙王張敖暗殺高祖未遂事發,趙王所獻的美人趙姬受高祖寵愛正懷孕,也連坐下獄。   她弟弟請審食其說服呂後放了他姐姐,呂後嫉妒,審食其沒有盡力爭取。   此女生下劉長後就自殺了。   高祖十二年、燕王盧綰叛亂的計劃被高祖得知,遂派審食其和禦史大夫趙堯去迎盧綰,盧綰稱病不朝。   劉邦駕崩後,呂後與審食其商議:“諸將與帝為編戶民,今北麵為臣,此常怏怏,今乃事少主,非盡族是,天下不安。”   於是,秘不發喪,計劃誅殺諸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酈商知道後,對審食其說:“吾聞帝已崩,四日不發喪,欲誅諸將。誠如此,天下危矣。   陳平、灌嬰將十萬守滎陽,樊噲、周勃將二十萬定燕、代,此聞帝崩,諸將皆誅,必連兵還鄉以攻關中。   大臣內叛,諸侯外反,亡可翹足而待也。“   呂後才為高祖發喪,沒有大開殺戮。   漢惠帝七年為典客,翌年為左丞相。   左丞相不管理政務,而像郎中令一樣在宮殿內監視,官僚奏事通過他的決裁。   審食其在陸賈的建議下,通過援助平原君朱建母親的喪事而結交朱建,後來有人在惠帝麵前詆毀審食其,審食其被下獄,即將處死,呂後為避嫌而不出麵救他。   審食其求救於朱建,朱建佯裝不理,但私下遊說漢惠帝的寵臣閎孺。   稱惠帝一旦殺了呂後的男寵審食其,呂後勢必處死閎孺來報復,閎孺恐懼,便說服惠帝釋放審食其。   審食其在獄中,起初因朱建不來見自己而以為朱建背叛了自己,非常生氣,出獄後才大驚。   呂後八年,呂後死後,審食其任太傅。   呂氏一族伏誅時,審食其因陸賈、朱建之力而免於被殺,再任丞相,漢文帝即位不久被罷免。   文帝前三年,淮南王劉長恨審食其沒有幫他母親,於是前往審食其府上求見。   審食其出來見他,他便取出藏在袖中的鐵椎捶擊辟陽侯,又命隨從魏敬殺死了他,對外宣稱是誅殺諸呂餘黨。   審平在審食其繼為辟陽侯,漢景帝二年,以謀反罪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