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方進做丞相風生水起,對政敵取得了一個個勝利,在朝廷聲威赫赫,似乎,他永遠是政壇的不倒翁。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綏和二年的一個天文現象,迅速了他的性命,結束了他在政壇百戰百勝的神話。 這個天文現象在漢代名叫“熒惑守心”,簡單來說,“熒惑”即火星,“熒惑守心”是火星運行到心宿二旁邊的現象。 在今人看來,熒惑守心和日食、月食一樣,都隻是罕見的天象而已。 但在漢人看來,熒惑“為勃亂,殘賊、疾、喪、饑、兵”,是一顆令人討厭的災星。 對應著人間帝王的施政之所,熒惑守心的出現,預示著人間帝王即將遭遇大災大難。 離這次“熒惑守心”最近的一次“螢火守心”出現在秦始皇三十六年(前211年),結果秦始皇在第二年駕崩(前210年),他建立的王朝則在第五年滅亡(前206年)。 而針對熒惑守心,傳統的消災之術是,帝王找替死鬼,最好讓宰相替自己消災。 翟方進身為博學多才的名儒,亦精通各種天象,他當然知道“熒惑守心”意味著什麼? 然而,帝王怕死,宰相也怕死,翟方進位極人臣,前途似錦,他怎肯主動替漢成帝消災,舍棄自己的性命和富貴? 於是,翟方進愁悶不已,痛苦不堪,在生死麵前猶豫不決,遲遲不表態。 永始、元延年間,日食、地震特別多,很多吏民上書談災異報應,譏切王氏專政所致。 漢成帝怕變異屢現,思想裡很以為然,沒有明見,便車駕到張禹府第,摒開左右,親自拿自然變異問張禹,順便把吏民說的王氏事講給張禹聽。 張禹自見年老,子孫弱,又與曲陽侯王根不和,恐被所恨。 張禹則對漢成帝說:“春秋240年間,日食三十餘次,地震五十六次,有時候諸侯互相殘殺,有時候夷狄入侵中國。 災變之異深遠難見,所以聖人很少談天命,也不談怪異鬼神。 天性和天道,從子貢以下之屬沒聽孔子說過,何況淺見鄙儒說的! 陛下應修理政事用善行來回答他,與下麵的人同福同喜,這才是經義的意思。 新學晚生,誤入亂道,應該不相信,用經術判斷他。“ 漢成帝平素相信喜歡張禹,因此不懷疑王氏。 後曲陽侯王根及眾多王氏子知道張禹說的話,都很高興,便親近張禹。 張禹見時有災異或漢成帝身體不適,選擇日期齋戒在星宿下占卜,端衣冠立卜,得吉卦就把占卜進獻漢成帝,如有不吉,張禹為此憂慮而形於色。 起初,張禹為師,因漢成帝幾次向張禹詢問經術難題,張禹作《論語章句》獻給漢成帝。 開始魯扶卿及夏侯勝、王陽、蕭望之、韋玄成都說《論語》篇章順序有的不同。 從此學者很多隨從張氏,其餘各家漸漸衰微。 薛宣年少時擔任廷尉文書的佐吏、都船監獄的獄吏。 後來,在大司農下級官吏中選拔清廉官吏時,補任不其縣丞。 瑯琊太守趙貢巡視下屬各縣,看到薛宣,很欣賞他的才能,讓他隨從巡視下屬各縣,回到郡府,令妻子孩子與他相見,告誡說:“贛君位至丞相,我二子也會做丞相史。“ 於是推薦薛宣廉潔,調任樂浪都尉丞。幽州刺史推舉他為秀才,擔任宛句縣令。 大將軍王鳳聽說薛宣有才能,推薦他為長安令,治理政事果然很有名望。 薛宣因通曉法律條文,漢元帝劉奭詔令讓他補任禦史中丞。 漢成帝即位之初,薛宣擔任中丞,在朝中執法,外統管刺史,薛宣上疏說:“陛下最高的德行,十分仁厚,哀憐百姓,整天辛勞,無一日安逸快樂,公正地執掌聖道,刑罰恰當,然而吉慶氣氛不通,陰陽不調和,這是臣下不稱職,而聖化獨有不融洽的原因。 臣私下想其一端,恐怕是官吏們多苛政,政教繁瑣,大概過失在統領刺史。 有的不遵守條律規定之職守,行事各按自己的意思,很多乾預郡縣政事,到開私門,聽信讒言,苛求吏民過失,譴責細微,求全責備。 郡縣一級連一級催迫,內部也一個比一個苛刻,流傳到平民中去。 因此鄉裡缺少嘉賓之歡,九族之內忘了親人之恩,飲食方麵周濟困難,富幫貧,送往迎來之禮也不做了。 人類的道德規範不通,陰陽閉隔,和氣不興。俗話說:'苛政使民不親,煩苦使人傷恩。' 當刺史奏事時,應明確約束,使之鮮明地知道本朝的要務。 臣愚拙不知治世之道,希望明主審察。“ 漢成帝嘉獎並且采納他的建議。 薛宣屢次向漢成帝進獻有益的言論,推舉彈劾所屬刺史郡國二千石,貶退提拔,使其黑白分明,由此更加出名。 薛宣離開京師出任淮陽太守,政治教化普遍推行。 當時陳留郡有盜賊騷擾,漢成帝調任薛宣為陳留太守,盜賊都被禁止,吏民都很敬重他。 又調任為左馮翊太守,任期滿一年成為正式的太守。 起初高陵縣令楊湛、櫟陽縣令謝遊都貪猾不順從,挾持郡守短處,前二千石多次案驗而不能窮其事。 等到薛宣治理政事時,楊湛、謝遊到郡府拜見,薛宣設置酒飯同他們相對飲食,接待很周到,隨即暗中收集他們的罪贓,完全掌握了所需罪證。 薛宣觀察楊湛有改正的念頭,便敬重他的效驗,親自寫成簡牒,一條條陳述他的邪惡罪證,密封給他,說:“吏民逐條陳述你的罪惡如簡牒上寫的,有的議論認為有將獄斷官錢入於腰包的嫌疑。 馮翊敬重你,又念按贓值十金法令處分你又太重,我不忍公開你的罪行。 所以秘密地用手書告知你,要你自己考慮退路,可以將來再出來做官。 如果你沒有那些罪贓事,回一封信,來替你辨明此事。“ 楊湛自知罪贓都與薛宣所記相當,而薛宣的詞語溫和體貼,沒有傷害意思。 楊湛馬上解印綬交給來的官吏,寫了封書信感謝薛宣,終無怨言。 而櫟陽令謝遊自以為是有名大儒,輕視薛宣。 薛宣單獨傳遞文書明顯地責備他說:“告訴櫟陽令:吏民談論你治理政務繁瑣苛刻,流放處罰從事勞役的千人以上,盜取錢財數十萬,供給興造非法之用;買賣聽任富吏,價數不可知,都證驗明白,本要派官審察驗證,恐怕有負推薦你的人,使儒士遭受恥辱,所以派掾平來明白告訴你。 孔子說:'能夠貢獻自己的力量,這才任職,若是行不通,便該罷休。' 你仔細考慮,正準備選人代為櫟陽令。“ 謝遊得到聲討的文書,也解印綬走了。 當時頻陽縣北麵與上郡、西河接壤,為數郡交接處,多有盜賊。 頻陽縣令薛恭,本是縣裡孝子,按功績逐漸升任上來的,未曾治理民事,職責內之事不舉辦。 而粟邑縣小,在偏僻的山中,百姓謹慎樸素容易治理。 粟邑縣令尹賞,長久來是郡裡管事的官吏,任樓煩縣長,推舉秀才,調任粟縣令。 薛宣就根據時令條文奏請尹賞與薛恭換縣。 二人換縣後治理民事隻有幾個月,兩縣均治理得很好。 薛宣便傳遞文書慰問勉勵他們說:“從前孟公綽若是叫他做晉國諸卿趙氏、魏氏的家臣,那是力有餘裕的;卻沒有才能來做滕、薛這樣小國的大夫。 本來有人因為德行好而顯耀,有人因為功能高而被推舉,'君子的道路,怎麼可以是一樣的!' 下屬各縣各有賢人,馮翊拱手而享受縣的成功。 希望努力職守,完成功業。“ 薛宣得知他管理的郡中吏民的罪名,就召見告訴那個縣的長吏,讓他們自己行使處罰。 曉諭說:“郡府不自己揭露檢舉的原因,是不想代縣治理民事,侵奪賢令長的名譽。“ 長吏沒有不高興又畏懼,脫下帽子謝薛宣把恩惠歸給自己。 薛宣為官賞罰分明,用法公平而且一定實現,他任職過的地方都是有教令可為準則,多數寬厚仁愛使民有利。 池陽縣令推舉的廉吏獄掾王立,郡府未及召見,聽說王立受囚犯家屬賄錢。 薛宣責備縣令,縣令查訊證實獄掾的事,原來是獄掾的妻子接受囚犯家屬的錢一萬六千,接受後才過了一夜,獄掾實不知。 獄掾慚愧害怕而自殺。 薛宣聽說後,傳遞文書給池陽縣說:“縣所舉廉吏獄掾王立,家人私受賄賂,而王立不知,殺身來自我表明。 王立的確是廉潔之士,非常可惜! 可以把'府決曹掾'之名寫在王立的棺材上,以表彰他的英靈。府掾史平常和王立相識的,都參與送葬。“ 到冬至夏至之日官吏休假,管理盜賊的曹掾張扶獨不肯休假,坐在官署治理事情。 薛宣出文告說:“禮儀以和為貴,夫妻交接要尊重交通,冬夏至日,官吏按照律令休假,由來很久。 官署裡雖有公職事,家裡也望偏私一下恩意。 屬官應隨眾,回家對著妻子兒女,設置酒肴,邀請鄰裡,一起歡笑相樂,這也是應該的!“ 張扶慚愧,官屬們都親善薛宣。 薛宣為人喜歡威儀,進退舉止容儀溫文,達到比較高的程度。 性格細致安靜有智謀,執行職守,務求其利平安。 下到節製用度筆硯開支,都有計劃,便於用而又節約。 官吏百姓都很稱贊他。薛宣升任少府,供應皇帝享用的賦稅。 一個多月後,禦史大夫於永去世,穀永上疏說:“帝王之德沒有什麼比了解人還要大的,知人則百官任職,天官不空。 所以皋陶說:'理解臣下就顯得明智,能任人唯賢。' 禦史大夫在內擔任朝廷的風俗教化,外麵輔助丞相統領天下,任重職大,不是庸才能勝任得了的,現應在從眾卿中選拔,來補充他的空缺。 得到合適的人選,那麼萬民欣喜,百官悅服;不得合適的人,那麼大職毀壞,帝王之功業就不興旺,在此一舉,能不周詳! 竊見少府薛宣,才茂行潔,於從政通達,前任禦史中丞,在天子輦轂之下執行法令,不吐硬的不吞軟的,舉措合時而當理;出任臨淮、陳留太守,二郡稱好;為左馮翊,重教養善,威德並行,眾職美善有條理,為非作歹的人絕息,打官司的歷年不到丞相府,赦後餘下的盜賊三輔隻有十分之一。 功效卓著,左內史從開始設置至今未曾有過。 孔子說:'假如我有所稱贊,必然是曾經試用過他的。' 考核薛宣為官的政績,大在兩府,不敢過譽來犯欺詐之罪。 臣聞賢才沒有什麼比治理人還大的,宣已有效。 他精通法律任廷尉有餘,經術之雅足以參謀朝政,決斷有關國外的計議;身兼多能,有'廉潔公道'之氣節。 皇帝便以薛宣為禦史大夫。 薛宣升任禦史大夫的數月之後,代張禹為丞相,封為高陽侯,食邑千戶。 薛宣任命趙貢兩子為丞相史。 趙貢是趙廣漢兄之子,做官也因有才能聞名。 任丞相後規定丞相府訴訟不滿萬錢不傳遞文書,後世都遵用薛宣舊例。 然而官屬指責宣瑣碎無大禮,稱不上賢才。 當時天子好儒雅,薛宣經術又淺,皇帝也看不起他。 久之,廣漢郡盜賊群起,丞相、禦史差遣掾史追捕不能禁止。 皇帝才拜河東都尉趙護為廣漢太守,以軍法從事。 數月後,殺了他們的頭領鄭躬,投降的數千人,才平定下來。 時邛成太後去世,喪事倉促,官吏們收田地稅簡單辦理。 其後皇帝聽說此事,以此作為丞相、禦史過失,便下書免去薛宣丞相之職說:“君為丞相,出入六年,忠孝之行,應為百官之表率,朕沒有聽說過。 朕不英明,變異屢見,年成連年不豐收。 倉庫空虛,百姓饑餓,流離失所,瘟疫死人的數以萬計,人至相食,盜賊並起,群職荒廢,這是朕無德而股肱不良造成的。 目前廣漢群盜橫行,殘害吏民,朕為之傷心,幾次以此事問你,你回答都不如其實。 西州隔絕,幾乎不成為一郡。三輔賦斂無限度,酷吏相沿為災,侵擾百姓,詔令你拷訊證實,你沒有打算弄清事實之意。 九卿以下都是順承風氣所指,同時陷入欺騙之罪,咎由你而生!有司據法彈劾你任職懈怠,開怠慢欺騙之路,使風化受傷變薄,不能給四方為表率。 不忍心把你交給法官,還是交上丞相高陽侯印綬,免去丞相職回家吧。“ 當初,薛宣做丞相,而翟方進為司直。 薛宣知方進是名儒,有宰相才能,深交厚友之。 後翟方進終於代為丞相,念薛宣舊恩,薛宣免職後二年,推薦薛宣通曉法律條文,詳熟國家製度,獨過錯不重,可再進用。 皇帝征召薛宣,恢復高陽侯爵位,加寵特進,位次於皇帝師傅安昌侯張禹,加給事中,掌管尚書事。 薛宣又受尊重,任政數年,後因好友定陵侯淳於長犯罪連累,被免官回家。 薛宣有兩個弟弟:薛明、薛修。薛明官至南陽太守。 薛修歷任郡守、京兆尹、少府職,善交際,得州裡人們之稱頌。後母常隨薛修居官。 薛宣做丞相時,薛修任臨菑令,薛宣接後母,薛修不送走。 後母病死,薛修去官守孝。薛宣說薛修守孝三年做不到,兄弟間意見不同,薛修守孝三年,從此兄弟不和。 綏和二年,漢哀帝即位,博士申鹹給事中,也是東海人,毀謗薛宣不供養後母,不服喪,骨肉之情淡薄,前因不忠孝免官,不宜恢復列侯在朝。 薛宣之子薛況做右曹侍郎,多次聽他說此話,賄賂客楊明,想讓楊明傷害申鹹之麵目,使他不能居官位。 剛逢司隸缺任,薛況恐申鹹任此職,便令楊明隱蔽在宮門外斫傷申鹹,砍掉鼻唇,身受八創。 事情下達有司,禦史中丞眾等上奏說:“薛況是朝臣,父是原來的丞相,第二次封列侯,不輔佐國君敕予此爵。 他們骨肉相疑,懷疑申鹹受薛修言來毀謗薛宣。 申鹹說的都是薛宣行跡,眾人共見,公家應聽說過的。薛況知申鹹給事中,怕他做司隸後舉奏薛,而公然令楊明等迫近宮闕,攔劫創殺近臣於大道人眾中,以此來隔斷聽覺視覺,杜絕論議之端,兇暴狡詐沒有畏忌,萬眾喧嘩,流傳四方,與普通百姓忿怒爭鬥不同。 臣聽說敬重近臣,為的是親近皇上。 禮儀,過公門下車,見路馬則撫軾,國君的牲畜尚且敬之(而況近臣乎)。 薛況首為惡,楊明親手傷人,效果和用意具惡,皆大不敬。 楊明當重判,以及薛況都斬頭示眾。“ 廷尉直以為“律文'鬥毆以刃傷人,減罪判刑為戍邊築城,那些賊人以刃傷人加罪一等,與主謀鬥毆者同罪'。 詔書不以詆毀欺詐成罪。 原來薛況因父被毀發忿怒,無別的大惡。施加詆毀欺詐,集小過成大法,陷入死刑,違背明詔,恐怕不是法律意思,不可施行。 聖王不憑怒增刑。 楊明判以受賄殺傷人,薛況與同謀者都因有爵減罪判罰流放邊遠地方築城守城。“ 皇帝拿此事問公卿議臣。 丞相孔光、大師空師丹認為禦史中丞的議論是對的,自將軍以下到博士議郎都認為廷尉是對的。 薛況終於減罪一等,流放到敦煌。薛宣牽連免官為庶人,回到原郡,死於家中。 翟方進父親勤奮好學,曾為汝南郡文學。 翟方進十二三歲時,喪父失學,在太守府中做小吏,因生性遲頓,辦事不力,常常遭到掾史辱罵,方進自感憂傷,就向蔡父問自己適宜從事什麼職業。 蔡父對他的形貌非常驚奇,對他說:你有封侯骨,應當在經術這方麵進取,努力研究諸子學問。 方進本來就討厭做小吏,又聽了蔡父一番話,心中暗喜,托病歸家,辭其後母,欲到京師長安學習經術。 母親憐其年幼,隨他同到長安,紡績做鞋供方進讀書。 當時有一清河老儒胡常,和方進同樣研究經術,官職比方進高,研究學問比方進早,但其名望卻在方進之下,胡常嫉妒方進的才能,議論方進多有不敬之處。 方進知道後,每當胡常聚集諸生講經時,就派門下弟子到胡常處提問疑難問題,記其學說,如此很久。 後來,胡常知道方進這樣做是尊重謙讓自己,心中非常慚愧。 之後在與士大夫來往之中常常贊揚方進,兩人也成為摯友。 河平中,方進轉為博士。 又過數年,任朔方剌史。方進做官不怕煩瑣,所辦政務均按條令執行,甚有威名。 幾年後,翟方進任丞相司直。 在甘泉宮,方進彈劾司隸校尉陳慶,認為陳慶有罪未伏誅,卻無恐懼之心,有損聖德,陳慶被免官。 按照慣例,司隸校尉位在丞相司直下,初授官,應該拜會丞相、禦史。 如有朝會,應該居中,在食祿兩千石的官員之前,同司直一起拜迎丞相、禦史。 涓勛初任司隸校尉,不肯拜會丞相、禦史大夫;朝會相見,禮節又傲慢。 路遇外戚成都侯王商,下車肅立,成都侯過後,才上車,禮節又極謙恭。 方進上奏彈劾涓勛,列舉了涓勛上述情形,並指出:“涓勛不遵禮儀,輕謾宰相,低視上卿,詘節失度,邪諂無常,色厲內荏,有失國體,擾亂朝廷禮儀秩序。“ 請求免去涓勛司隸校尉職位。 皇上認為方進所列舉的皆符合律科,涓勛觸逆禮儀正法,貶涓勛為昌陵令。 方進在一年之間,連奏免兩位司隸校尉,朝廷百官因此懼怕他。 丞相薛宣很器重他,時常告誡掾史:“小心侍奉司直翟方進,他不久一定做丞相。“ 當時在昌陵建立皇家陵墓,貴戚近臣子弟很多人獨斷專營,從中漁利,方進部署掾史立案審查,反復驗問,追繳贓款數千萬錢。 皇上認為其才能堪任公卿,讓他做京兆尹。 他搏擊豪強,京師權貴畏之。 居京兆尹三年,永始二年,方進任禦史大夫,數月之後,因為在做京兆尹時辦理喪事,騷擾百姓而降職任執金吾。 20多天後,丞相薛宣被免職,相位空缺,群臣大多推舉方進任宰相,漢成帝也很器重他的才能,於是提拔翟方進任丞相,封高陵侯。方進後母尚在,身雖富貴,供養甚厚。 到後母病故,埋葬後母36日後,即除喪服,辦理政務。 方進身居西漢國相位,不委托四方郡國辦理自己私事,嚴格依法辦事,不徇私情,對牧、守、九卿嚴格要求。 對結黨營私者嚴厲打擊,如陳鹹、朱博、肖育、逢信、孫宏等人,皆京師世家,知名當世,才拙位居牧、守。方進為後起之輩,十餘年間位至宰相,按照法律彈劾陳鹹等,使他們全部被罷免或降職使用。 翟方進博學多識,通曉法律,善於用人,以儒學正道修飾法律,為相知能有餘,號稱“通明相“,天子甚器重他。 方進善於體會天子意圖,所奏之事,無不稱天子之意。 當初,定陵侯淳於長盡管是外戚,但憑其才能智謀位居九卿。 剛任職時,惟獨方進與他交往並多次稱贊、推薦他。 後來淳於長以大逆不道被殺,與淳於長關係密切的很多人被免官,方進為宰相,一直受到皇上重用,卻沒受到任何責備。 方進感到慚愧,上表謝罪,自請辭官。 皇帝答復說:定陵侯已認罪伏法,你盡管同他有過交往,不曾聽過,朝過夕改,君子稱贊,你還有什麼疑慮呢? 應該專心一意,不要懈怠,就醫吃藥,保持身體。 方進自此才開始辦理政務,上奏條陳於淳於長厚交的京兆尹孫寶、右扶風肖育及刺史等官吏20餘人,皆被免去官職。 漢成帝賜冊斥責方進,認為方進為相10年,災害並至,民受饑餓;盜賊眾多,吏民相殘;群下兇兇,懷奸朋黨;政令變更無常,逼迫方進自盡,方進即日自殺。 成帝多次親臨翟府吊唁,禮節及所賜之物都超過先前舊例,謚號恭侯。 翟方進出身寒門,家貧好學,早年喪父,在太守府中任小吏,因辦事不機敏,多次被府掾侮辱,憤而辭職。 遊歷長安,後母憐其年幼,與他一同到長安,以織履供其讀書。 歷經十多年,學問大進,射策甲科,被任為郎。河平二年,遷博士,數年後出為朔方刺史,謹於職守,一方稱頌,調任丞相司直。 敢於上書直言,舉劾失職朝臣,得到丞相薛宣的器重,說他有大才,日後必居相位。 不久升京兆尹,嚴厲打擊不法豪強,有政聲。 永始二年,擢禦史大夫,不久繼薛宣為相,封高陵侯。 翟方進有宰相之才,而無宰相之量。凡與他不和或得罪過他的人,都會伺機報復,彈劾罷免給事中陳鹹、逢信即為一例。 綏和二年,接連發生山崩、水災、日蝕等天象,朝野惶恐,因他交惡過多,一些人乘機上書,說天象多變,天意震怒,須大臣替身才能消災,並責他為相九年,不能順天應人,致使陰陽失調。 成帝立即召他入宮,令他自裁,賜死。 翟方進隻得自殺以謝天下。成帝以丞相暴亡宣示中外,親往吊祭,進謚恭侯。後來反抗王莽的翟義是其子。 翟方進父親勤奮好學,曾為汝南郡文學。 翟方進十二三歲時,喪父失學,在太守府中做小吏,因生性遲鈍,辦事不力,常常遭到掾史辱罵,方進自感憂傷,就向蔡父問自己適宜從事什麼職業。 蔡父對他的形貌非常驚奇,對他說:你有封侯骨,應當在經術這方麵進取,努力研究諸子學問。 方進本來就討厭做小吏,又聽了蔡父一番話,心中暗喜,托病歸家,辭其後母,欲到京師長安學習經術。 當時有一清河老儒胡常,和方進同樣研究經術,官職比方進高,研究學問比方進早,但其名望卻在方進之下,胡常嫉妒方進的才能,議論方進多有不敬之處。 方進知道後,每當胡常聚集諸生講經時,就派門下弟子到胡常處提問疑難問題,記其學說,如此很久。 後來,胡常知道方進這樣做是尊重謙讓自己,心中非常慚愧。 之後在與士大夫來往之中常常贊揚方進,兩人也成為摯友。河平中,方進轉為博士。 又過數年,任朔方剌史。方進做官不怕煩瑣,所辦政務均按條令執行,甚有威名。 幾年後,翟方進任丞相司直。 在甘泉宮,方進彈劾司隸校尉陳慶,認為陳慶有罪未伏誅,卻無恐懼之心,有損聖德,陳慶被免官。 按照慣例,司隸校尉位在丞相司直下,初授官,應該拜會丞相、禦史。 如有朝會,應該居中,在食祿兩千石的官員之前,同司直一起拜迎丞相、禦史。涓勛初任司隸校尉,不肯拜會丞相、禦史大夫;朝會相見,禮節又傲慢。 路遇外戚成都侯王商,下車肅立,成都侯過後,才上車,禮節又極謙恭。 方進上奏彈劾涓勛,列舉了涓勛上述情形,請求免去涓勛司隸校尉職位。 皇上認為方進所列舉的皆符合律科,涓勛觸逆禮儀正法,貶涓勛為昌陵令。 方進在一年之間,連奏免兩位司隸校尉,朝廷百官因此懼怕他。 丞相薛宣很器重他,時常告誡掾史:“小心侍奉司直翟方進,他不久一定做丞相。” 當時在昌陵建立皇家陵墓,貴戚近臣子弟很多人獨斷專營,從中漁利,方進部署掾史立案審查,反復驗問,追繳贓款數千萬錢。 皇上認為其才能堪任公卿,讓他做京兆尹。他搏擊豪強,京師權貴畏之。 居京兆尹三年,永始二年,方進任禦史大夫,數月之後,因為在做京兆尹時辦理喪事,騷擾百姓而降職任執金吾。 20多天後,丞相薛宣被免職,相位空缺,群臣大多推舉方進任宰相,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漢成帝也很器重他的才能,於是提拔翟方進任丞相,封高陵侯。 方進後母尚在,身雖富貴,供養甚厚。到後母病故,埋葬後母36日後,即除喪服,辦理政務。 方進身居西漢國相位,不委托四方郡國辦理自己私事,嚴格依法辦事,不徇私情,對牧、守、九卿嚴格要求。 對結黨營私者嚴厲打擊,如陳鹹、朱博、肖育、逢信、孫宏等人,皆京師世家,知名當世,才拙位居牧、守。 方進為後起之輩,十餘年間位至宰相,按照法律彈劾陳鹹等,使他們全部被罷免或降職使用。 翟方進博學多識,通曉法律,善於用人,以儒學正道修飾法律,為相知能有餘,號稱“通明相”,天子甚器重他。 方進善於體會天子意圖,所奏之事,無不稱天子之意。 當初,定陵侯淳於長盡管是外戚,但憑其才能智謀位居九卿。 剛任職時,惟獨方進與他交往並多次稱贊、推薦他。 後來淳於長以大逆不道被殺,與淳於長關係密切的很多人被免官,方進為宰相,一直受到皇上重用,卻沒受到任何責備。 方進感到慚愧,上表謝罪,自請辭官。 皇帝答復說:定陵侯已認罪伏法,你盡管同他有過交往,不曾聽過,朝過夕改,君子稱贊,你還有什麼疑慮呢? 應該專心一意,不要懈怠,就醫吃藥,保持身體。 方進自此才開始辦理政務,上奏條陳於淳於長厚交的京兆尹孫寶、右扶風肖育及刺史等官吏20餘人,皆被免去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