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寫下來,你好好背下,若是這才能活下去,可以回書院修煉。”穀仲陵說完,那柄銀色飛劍再次才他的袖口飛出,隨後在地上刻下了一篇修煉法門。
說是禦劍術,其實有兩部分,前麵大部分講的都是養劍,隻有後半部分才是禦劍。
陸景看的自然還是一頭霧水,但至少這一次他把裡麵的東西都一字不差的記了下來。
同時也為穀仲陵的禦劍術暗暗心驚。
地上那片修煉法門是以小楷刻出,字並不大,然而一筆一劃都絲毫不亂,足見穀仲陵已經將這柄飛劍練得如臂指使。
等陸景全都看完,又記熟。
穀仲陵揮袖將那三百餘字盡數抹掉。
而這時,另一邊卻是又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穀大哥……”
原本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的井向不知何時已經重新恢復了行動,然而他隻張口吐出三個字,望著穀仲陵的斷臂便已是淚流滿麵。
穀仲陵本人卻是不以為意,隻是沖井向笑了笑,就仿佛昔年兩人還在司天監中一起辦案時一樣,“你最近的身手退步了不少,居然花了這麼久才擺脫了我的定身術。”
井向聞言擦掉臉頰上的淚水,“是,在這地方住的太久,已經快十年沒動過刀了……”
“這十年你也看了不少悲歡離合,可曾想明白了?”
穀仲陵的語氣就像是在開導一個淘氣的弟弟。
井向聞言沉默。
“咱們司天監中人和詭物打了一輩子交道,應該比這世上任何人都更懂得它們的兇險,你想用別有洞天復活我,這念頭是好的,一片心意我也能感受的到,但是終究……還是做錯了啊。”
說到這裡穀仲陵的語氣也逐漸變得嚴厲,“人死不能復生,此乃天道至理。你明知我生平最恨詭物,卻還借詭物強改天道,將我重新帶回來,哪怕隻是在這一方天地之間,可曾想過我心中的憤懣?
“我……“井向還沒辯解。就聽穀仲陵接著道。
“你為了讓我以這種可笑的方式活下去,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自己也在別有洞天中一住就是十年,既愚不可及,又再陷我於不義!而你自以為計得,卻不想萬事皆有因果。
“昔日你既種因,又可曾想過回得今日之果?非但害了你我,還連累千年之後的書院弟子!井向啊,井向,你忘了加入司天監時自己的本心了嗎?”
井向直被罵的啞口無言,滿臉羞愧,想說什麼,然而張開嘴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而穀仲陵原本嚴厲的臉色,卻是又漸漸平緩了下來,對自己昔日的同僚溫言道。
“不過人無完人,即便是聖人也會犯錯,重要的是做錯事後要自省己身,及時改正。你若還當自己是司天監中人,便該知道自己接下來應怎麼去做。”
一邊說著他將目光又轉向了一旁的陸景,“你也是一樣的,雖隻是書院學生,但也算我司天監的一員,況且你若是想要活下去,這事兒便非做不可。”
言罷,他伸出了僅剩的那隻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同時微笑著道,“請,請君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