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在院子裡的女人聽到賈琛的吆喝，大都走到門口，投來期盼的目光。還有的搔首弄姿，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展現出女人的媚態，卡著夾子音道： 　　“奴家願意跟著大爺走……” 　　“奴家也願意，奴家的技藝純熟……” 　　“軍大爺，帶奴家走吧，奴家什麼都願意乾……” 　　這些女人是大周國江南省的不假，但並不是什麼“瘦馬”，要培養符合這個專業名詞的從業人員，一般需要四五歲的時候開始訓練，按照大家閨秀的培養標準，琴棋書畫一樣不落，還得加訓什麼“十八摸”、“十八式”之類的技藝，耗費的成本都是十來年時間加幾千兩銀子。 　　怎麼可能運到萬裡之外的遼東韃子城市，反而降價了？答案隻有一個，就是假的。 　　賈琛心中也和明鏡似的，這些大都是大周國普通的進出口貿易從業人員，被人牙子買到之後，參加一個短期的特訓營，就和後世的“名媛培訓班”一樣。還有的是在本地混不下去，想要換一種活法，被中間一通忽悠，抱著異國的月亮更圓的心態，被騙到了這裡。 　　她們容貌一般，各種技藝有限，不過憑借基本的業務能力，忽悠這些沒有見過世麵的韃子已經綽綽有餘。 　　在這個時代，女人的命運就如那草芥一般，榮、寧二府的姑娘們尚且“千紅一哭、萬艷同悲”，更何況旁的人。 　　這些女人大多數已經認命，在人牙子花言巧語欺騙之下，也開始相信異國的男人更好，隻要進了這些粗暴韃子的府上，以後會有幸福的生活。這就像後世的女頻小說分類中有一類文，開篇情節便是男人各種粗暴，強製愛，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因為在這之後，這個糙漢子會表現出別樣的溫柔。 　　這很玄幻，但架不住就是有人願意相信。 　　賈琛穿著韃子王爺親衛的甲胄，容貌豐神俊朗、器宇軒昂，在這些“速成名媛”的眼中已然是優質歸宿。 　　倒是有一個房間的女人沒有走出來。 　　賈琛走過去，看到這間狹小的房間裡竟然關著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十五六歲的樣子，削肩束腰，身段婀娜，淚水漣漣地坐在椅子上，身上綁著繩索，眼神決然，看起來像是大家閨秀。素麵朝天、未施粉黛，顏值卻可以達到9分以上。 　　另一個女人年齡更小些，與跟著賈琛的喜兒差不多，梳著簡單的螺髻，一副丫鬟的打扮，眼神黯淡。她手裡端著一個食盒，想要給被綁住的女人喂些吃的，但那女人似乎一心求死，別過頭，不肯吃一口。 　　賈琛指了指二人，道：“這是？” 　　富態老板諂笑道：“軍大爺的眼神真是毒辣！這個女子名叫墜香，她可不是一般的瘦馬，是大周江南省三品高官家的女兒，真正的大家閨秀，後來被抄了家，便送到教坊司當了清倌，才色俱佳，還成了頭牌。 　　“隻是這女子不安分，趁著頭牌管束鬆疏，竟然想要逃跑，這才落入了人牙子的計謀。那牙子裝作義士，設法帶她逃出教坊司之後，轉手便把她賣給了我們。這樣的尖貨，本來是要送到盛京宮裡的，大爺存心想要，500兩銀子給您了。” 　　“哭哭啼啼的，我不喜歡。”賈琛笑道。 　　“嗨！大爺，這禦女就和禦馬一般，烈馬才好呢。別看她現在哭戚戚的，回去多打幾頓就好了。”富態老板推銷道。 　　“你們這些惡魔，會遭報應的！”那名為墜香的女人聞言，聲嘶力竭地怒斥道：“我就是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定要教你們不得好死！” 　　賈琛搖搖頭道：“這女子太烈，隻怕回去就死了，500兩白花了。” 　　邊上其他幾個房間女人靠著房門，搔首弄姿，嬌媚道： 　　“大爺，帶我們走吧，我們不烈，我們都願意。” 　　富態老板對這個隨時可能砸在手裡的賠錢貨也有些無奈，這女子一心求死，再過幾天隻怕要餓死，砸在手裡。倒是可以當成普通女人，賣給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勾欄，不過價格不如在這裡的十分之一，隻能當做最後的選擇。 　　現在好不容易有顧客感興趣，這富態老板不願意放走，裝作一副心痛的樣子道：“軍大爺，難得今日有緣，今日我吃點虧，您出600兩，這個墜香與她原來的丫鬟紅兒你一起帶走。有這丫鬟伺候著，這女子過一陣就緩過來了。” 　　墜香聽著老板和身著韃子鎧甲的男人討價還價的樣子，隻恨當時誤信歹人，淚如滾珠，咬牙切齒，歇斯底裡道：“惡賊，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紅兒就是伺候墜香吃飯的女子，她長得清秀，柔媚的眼神中帶著剛毅，咬著牙關，眼神恨恨，啜泣抹淚，輕輕撫著自家小姐的後背，幫她順氣。 　　原本賈琛對這些“速成名媛”不太感興趣，這天下苦命女人太多。他最多回神京城救一救十二釵、十二副釵的美人們。對於其他大多數，也隻能選擇“尊重他人命運”了。 　　不過此刻，眼前這個奇女子倒是讓他產生了興趣。 　　都說男人有兩大執念，曰：救失足女上岸、拉良家女下水。 　　若是能救了這個奇女子，然後教育征服之，那簡直同時達成了這兩大執念呀。 　　由於幾天沒吃東西，那墜香姑娘罵了一會便沒了氣力，隻是大口的喘息，胸脯一起一伏。待到此時，賈琛才看清，喲！這竟然是個D級大佬，這更讓他心中意動，不忍讓明珠蒙塵，紅豆染泥。 　　尊重他人命運很重要，不過偶爾出手改變一些人的命運也是穿越者基本操守。 　　賈琛看了看墜香和她的丫鬟紅兒，朗聲道：“墜香姑娘，找書苑 www.zhaｏshuyuａn.com 你剛剛說要殺了老板？若是有機會，你打算怎麼殺啊？” 　　富態老板表情尷尬：？？？ 　　這個韃子親衛在做什麼？！以前的韃子在這院子中選女人就和麵試一般，有問姓名出身的，有問籍貫來歷的，有問技藝的，還是第一次問怎麼殺人的。 　　不過他在王府中有大關係，倒也不怕這個韃子親衛亂來。他抱著一個生意人的專業態度，禮貌的賠笑，心道這個韃子親衛可能有什麼特別愛好，喜歡與女人玩刀槍棍棒那些路數把，畢竟是韃子蠻子嘛，也正常。 　　墜香姑娘也是一愣，彎彎黛眉微蹙，滿臉疑惑。她確實想要這老板，還有之前所有害她的人都去死，但真要說怎麼殺，她還真沒有想過，畢竟此前連雞都沒有殺過的。 　　她沉吟片刻，梗著天鵝般白皙的脖頸，呀咬道：“若有機會，我定要砍下你們的頭顱，掏出你們狼心狗肺！” 　　話都已經趕到這裡了，她可不願意認輸，把以前在戲文中聽過的殺人場麵說了幾個，以示自己的決心。 　　“好！”賈琛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老板，溫和笑道： 　　“老板，這個墜香姑娘和她的丫鬟我考慮要了，不過要請你幫一個小忙。” 　　“好說，好說，”老板撫摸著山羊胡子，對完成對單生意表示滿意，富態的臉上紅光閃閃，眼睛瞇成一條縫，道： 　　“是不是要安排馬車護送到府上？本店都有的！” 　　賈琛搖了搖頭，笑著道：“老板，借你人頭，給小娘子砍上一砍，隧了她的意，也好讓她誠心跟著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