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聖馬丁村(1 / 1)

聖馬丁村在海港附近,因此在赫爾福德伯爵領中算得上富庶,聖馬丁村對埃瑪是特殊的,這是父親為她準備的嫁妝之一。結婚以後,她將正式成為這裡的女領主。   往南走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平坦的海岸平地,海上的微風襲來,吹淡了略有些厚重的泥土氣息,不過也卷起了一股海腥味。   幾人下了馬,埃瑪領著兩人,沿著兩旁是奶牛牧場和蘋果園的熟悉小徑往前走。   埃瑪走到埃裡克身側,小聲地說道。   “我需要你幫我對付他。”   “殺人放火,謀人錢財的事情我可不乾。同在主的福音下,他可是我親密的兄弟。”   說著埃裡克在胸前比了個十字,此刻的埃裡克就像是一抹聖光打在了他的身上,好似一個在人間行走的聖徒。   “沒那回事。讓他難堪就行。”   “他可是我親密的兄弟啊。”埃裡克閉著眼眸,捂著自己的胸口,一臉哀傷地再次復述道。   “結束之後,會給你應有的報酬.......”埃瑪向埃裡克豎起了兩根手指。   “其實我一眼就窺破了他的真身,可惡的異端,我必要讓那地獄之火灼燒他汙穢骯臟的靈魂!讓我的言語化為利劍,退治這卑劣的惡魔。”   埃裡克立即轉換為一副嫉惡如仇的模樣,對著神父擼起了袖子。   埃瑪:“........”   步行至村莊,在兩邊淡黃色的小麥之間,沿著滿是塵土的小道向前走。這樣她就可以更隨意地在路上與人聊天了。   她看到地上的青草長得很高。她估計,一兩周內,村民們就可以割下它們,然後做成乾草,等到冬天喂牲口了。   在田地裡乾活的男女停了下來,向他們招手。“底波拉!”他們喊,“底波拉!”   埃瑪也向他們招手。   路易說:“我是聽見了他們喊您底波拉嗎?”   “沒錯,這是個昵稱。”   “怎麼來的?”   她咧嘴一笑:“您會知道的。”   隨後踢了一腳一旁處於掛機狀態的埃裡克。   “是啊,是什麼呢?這問題好難吶。我不會做~”心領神會的埃裡克故意用誇張的語氣,在路易神父旁邊出現。   路易:“........”   埃瑪對女人們尤其關注,因為她們可以告訴她平時人們的閑言碎語,但男人通常不管這些。   人們聽見這七匹馬的蹄聲,從屋裡走了出來。埃瑪看見了一個她認識的女人,於是她拉住馬韁。“你是艾倫,那個麵包師。”   “是的,小姐。願您安康快樂。”   “上次你家小孩從樹上掉了下來,現在他怎麼樣了?”   “他死了,小姐。”   “非常抱歉。”   “他們說我不該哀悼,因為我還有三個兒子。”   “這麼說的人是傻子。”埃瑪說,“不管你還有多少個孩子,失去孩子對母親來說都是非常悲痛的事情。”   眼淚從艾倫被風吹紅的臉頰上流了下來,她伸出一隻手。埃瑪拉著她的手,輕輕捏了捏。   “願上帝保佑您,仁慈的埃瑪小姐。”   路易看著艾倫離去的背影,對著埃瑪說:“您做得不錯,埃瑪小姐。那個女人餘生都會愛戴您。”   埃瑪正想否定他,埃裡克適時地跳出回應了路易。   “不,這視情況而定。沒有人能讓一個人永遠滿意。”   路易冷哼一聲,不理會埃裡克。   一路上,埃瑪了解到勒妮是熱爾貝的妻子,勒妮的兄弟伯納德有一群羊,而與伯納德發生爭執的是加斯頓,就是那個拒絕交租的人。   埃瑪總是盡力去記住人名,這會讓人們覺得自己是被關心的。每次她在平日閑聊中聽到一個名字,都會用心記住。   走著走著,更多的人加入了他們的隊伍。抵達村莊時,他們發現那裡又等著一些人。埃瑪知道,這片田地裡的人們有一種神秘的溝通方式。   她理解不了,但她能看到,一英裡之外忙活的人們似乎能獲得她到來的消息。   村落的中央有座優雅的小石頭教堂,上麵的圓拱形窗戶整齊排列著。埃瑪知道,總鐸奧多在此地及另外三座村莊任職。每個周日,他會前往不同的村莊。今天他就在聖馬丁村,那種神秘的鄉村溝通方式又開始了。   路易直接避過了,也許他覺得與一位鄉村司鐸交談會降低他的身份。埃裡克則是走在最後,雖然他自稱是因為圍在埃瑪身側的村民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他選擇走在後麵,不夠埃瑪總覺得他有些鬼鬼祟祟的。   埃瑪分別嘗了嘗勒妮和托奎爾的奶酪,她說他們兩個的都很好,難決高下;她又向兩人各買了一罐奶酪,大家都很高興。   她在村裡走了一圈,走進每間屋子和每座穀倉,確保自己對每個成人和大多數小孩說了話。然後,她感覺大家已經相信了她的誠意,便開始主持開庭了。   埃瑪喜歡與他們交流,乃至成為朋友,一個受人愛戴的領主,即便有一天村民不得不反對她,村民們也會是不情不願的。   村民為埃瑪搬了一張椅子,放置在教堂門前。   熱貝爾是這個村的村長,他很快便押著一個壯漢來到了埃瑪麵前。壯漢就是加斯頓,這次拒繳租金的當事人。   他大概三十歲,長著一頭蓬鬆的黑發。雖然他臉上寫滿怒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埃瑪估計他平常是好相處的人。   “聽著,加斯頓,”埃瑪說,“現在你來告訴我和你的鄰居們,為什麼你沒有交租?”   “埃瑪小姐,此刻我站在您的麵前……”   “等等,”埃瑪伸出一隻手示意他停下,“記住,這不是國王的法庭。”   圍觀的村民們竊笑,“我們不需要那虛誇的正式陳詞。”   加斯頓做正式演講的機會並不多,但如果得不到清晰的指示,他大概就會這麼說話。   “你就假設你正跟一幫朋友在喝蘋果酒,他們問你為什麼這麼惱火。”   “好的,小姐。小姐,我沒有交租,是因為我交不起。”   熱爾貝說:“廢話。”   埃瑪對熱爾貝皺皺眉頭,嚴厲地說:“等輪到你的時候再發言。”   “好的,小姐。”   “加斯頓,伱的租金是多少?”   “我養小牛犢,每年仲夏節,我要給您尊貴的父親兩頭滿周歲的牛犢。”   “你的意思是,你沒有牛了,對嗎?”   熱爾貝再次打斷:“有,他有。”   “熱爾貝!”   “抱歉,小姐。”   加斯頓說:“我的牧場被入侵了。所有的草都卻被伯納德的羊吃了。我的母牛不得不去吃老乾草,後來它們的奶乾了,我的兩頭牛犢就死了。”   埃瑪往四周看,試圖回憶哪個人是伯納德。她的雙眼落在一個瘦小、頭發像稻草一般的男人身上。   她不太確定此人是不是伯納德,於是抬起頭說:“我們聽聽伯納德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