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自在恰如風(1 / 1)

血紋 .山茶 4901 字 2024-03-17

鎮外農田裡,一位正在田坎上休息的老伯,嘴裡啪嗒啪嗒抽著旱煙,正一臉趣味,看著農田裡忙碌的兩位少年,老伯想著,自己少年時也曾這樣,滿田裡去抓泥鰍,撿田螺,看著兩位少年渾身泥濘,老者忍不住笑出聲。正午的陽光明媚,灑在一粒粒金黃麥穗上,秋風略過麥田,刮起一片片,一層層金色海浪,屬實是美不勝收,猶如畫卷。   兩位“小泥人”一直忙活到天邊出現第一道晚霞,兩人這才去田溝裡洗了身上的泥,後兩人便拿上“戰利品”朝著鎮上走去。黃昏的鎮上,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開始往家趕,不少人家已經升起了寥寥炊煙,一位正值豆蔻年華的絕美少女,正在自家藥鋪裡雙手托腮,百無聊賴的,看著街上行人。   少女一身淡紅小儒裙,外麵加了一件白色透明短衫,一雙似桃花的大眼柔情似水,標準的小俏鼻,微薄含珠唇更顯得她清冷中又帶點甜美,稍微還有些嬰兒肥的鵝蛋臉,看起來格外嬌美動人,此女最奇特的還是那左邊眼瞳,如同還未盛開的黃泉花又稱彼岸花。   少女忽然放下拖著下巴的手,看向街上兩位少年,高小寒和陳久懷並肩而行,手裡各自提了個裝滿泥鰍的魚簍,發現有人在盯著他們這裡看,高小寒用肩膀撞了撞陳久懷說道:“唉唉唉,快看有漂亮姑娘在看咋們,還是京城來的。”陳久懷向著高小寒視線望去,隻見一位生得格外漂亮的姑娘,正微笑著看向他們。   少女笑起來眼睛彎的像月牙,雖然隻是微微一笑,但這笑容,更是醉人心扉,他心裡想著還是第一次看見,笑起來這麼好看的姑娘。   陳久懷轉頭問:“高小寒,你認識這位姑娘嗎?你怎麼知道她是從京城來的,我記得這個藥鋪是一個婦人在打理,我聽我爹說過婦人醫術很是高明。”   高小寒說:“那位姑娘,是公孫大醫師的女兒,去年母女倆,才一起來的小鎮,我爺爺說,她們可是永安城來的人,隻是這位姑娘平常都不出門,出門都隻是在鎮中心轉轉,也難怪你不認識。”   陳久懷“噢”了一聲沒在說話,轉頭又看了看藥鋪,隻是剛才微笑的少女已經不在了,高小寒在一旁不耐煩的催促到:“別看了,。你是不是喜歡上那位姑娘了?”說這話的時候高小寒一臉挑逗的表情看著陳久懷,“沒有,沒有,我隻是好奇。”陳久懷連連擺手。   高小寒啊了一聲,有些失望的看著陳久懷:“啊!你就隻是好奇啊,好奇她們為什麼大老遠從京城跑到這兒來?我還以為你喜歡上人家,我還說給你去牽牽紅線哩。”   “少貧嘴了,在不回家天都要黑了。”高小寒憋憋嘴:“好嘞懷哥。”兩位少年的身影漸漸遠去,夜幕降下,等兩人快到桂花巷時,陳久懷腦袋突然被杏仁殼砸了一下,接著一個充滿挑釁的聲音響起:“喲!陳家賤種,這是跑哪裡去禍害別人了。”一位躺在圍墻上的灰衣少年,臉上表情都是對陳久懷的嫌棄。   高小寒聽到那話,抬頭怒視那個灰衣少年,罵到:“你個狗*的,你全家都是賤種,吳留良,可真是可惜了你爹娘給你取的好名字。”   不等高小寒在罵幾句,陳久懷拉了拉高小寒,說道:“走了小寒,別跟瘋狗一般見識。”兩人這才緩緩走去,圍墻上的少年,一臉不在乎,嘴裡磕著杏仁乾果,譏笑到:“賤種就是賤種,災星就是災星,他可是巷子裡的“名人”也就隻有高小寒你這個沒爹沒娘的爛貨會跟他玩了,哈哈哈……”灰衣少年譏笑不止。   高小寒被陳久懷拉著,還是回頭跳腳大罵,從罵爹罵娘到祖宗十八代都罵個遍,要說桂花巷罵街,我高小寒也是能和巷裡的老婦人掰掰手腕的。高小寒邊走邊罵,很快便到了陳久懷家門口,他停下嘴裡臟話,拍拍陳久懷胸脯,微笑說:“別往心裡去啊,隻是一些犬吠,無需在意。”陳久懷笑笑:“嘿,我都習慣了,不會當回事。”高小寒咧嘴:“行了,那我走了,回去又要挨罵咯……”看著高小寒身影,慢慢消失在視線裡,陳久懷這才推門進院子,隻不過眼裡多了幾分落寞。   藥鋪裡一位白衣婦女在竹桌旁盤腿而坐,她的對麵還有一位豆蔻少女,正是公孫西華母女,少女端起碗夾了一小口菜放入嘴中慢慢嚼著,她看向麵前婦人問道:“娘,我們為什麼要從京城搬到這裡來啊,我以前問過你很多次這個問題,你都說是家族外擴,其實我一直明白,娘親在忽悠我。”   婦人明顯愣了一下,夾到嘴邊的菜還沒吃就又放下,她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唉……女兒啊,不是娘不告訴你,是有些事你不知道得好,知道得多了你會有很多麻煩,你不要怪娘,娘是真的,不想看著你出事。”   少女呆呆地看著自己娘親沉默許久後,傲然的說道:“娘,你不允許我出事,可我也不會允許娘出事!女兒現在長大了,能替娘分擔肩上重擔了,所以我希望娘,不要還把我當小孩子看待。”   婦人看著自家閨女,眼睛裡似有繁星閃動,曾幾何時她和他牽著手的小姑娘,現在,倒像個小大人了,她想著他在“那裡”也會感到欣慰吧,回憶裡她和丈夫一起牽著女兒的小手,她還記得那天是元宵節,他們一起走在繁華的南陽京城裡,一起賞燈會、一起猜燈謎、一起放花燈、一起吃了很多京城好吃的東西、一起看著滿天煙火……   那天他們一家很開心,可就在他們準備回家時,三位黑衣蒙麵人堵住了他們的去路,她的夫君拚死反抗,為她娘倆爭取了逃跑的時間!她帶著早已嚇壞的孩子拚命逃跑,等她回頭看夫君時,夫君腰間早已被長刀貫穿。   她擦著臉上的淚水,拉著自家姑娘,拚命奔向京城國安寺,她知道隻要進了那裡她們就會有救,母女倆跌跌撞撞進了國安寺廟堂見了清塵方丈,隨後她乞求清塵方丈抹除了女兒當晚的記憶,在寺廟裡留宿了三日,她便帶著女兒一路南下,便到了這個小鎮。   此時婦人眼裡一顆淚珠滑落,少女見狀連忙起身去拿臉帕,等她三步並作倆步回來時,婦人已然淚流滿麵,她趕忙替婦人擦去眼淚,婦人轉身抱住了這個,已經成“小大人”的女兒,嗚嗚的哭著,少女眼裡也似有繁星閃動,隻是她忍著沒讓它掉下來!少女輕輕撫摸著娘親的後背,替她慢慢擦去淚水……   南陽京城內,一位身穿黑衣,頭帶鬥笠,身背巨劍,臉上有些許胡渣,左邊側臉上卻有寸長刀疤,身背巨劍的魁梧男子正在茶攤上喝著茶,同時眼光四處打量,似乎在等待什麼。   京城大街上一群人馬正踏街而行,領頭的是一名二品武官,“左鈺將軍,有件東西想讓你轉告給王侯。”魁梧漢子端起茶輕輕抿著,也不轉頭看那批人馬。   一群身披鐵甲,手持環刀的士兵,迅速將魁梧男子團團圍住,名叫左鈺的將軍緩緩下馬,雙手負後,麵無表情朝著魁梧男子步步走去。不等左鈺走到,一名隨從率先開口:“喂!你誰啊,敢這麼直呼統帥大人尊名,找死嗎?”魁梧男子嗬嗬一笑:“他王侯現在都這麼大麵子了嗎,還真是高不可攀了。”   見魁梧男子還在直呼統帥尊名,隨從抽出腰間環刀力揮向魁梧男子:“我看你真是找死。”   魁梧男子嗬嗬冷笑,單手拍桌,背上巨劍自行橫於側前,隨從一刀揮之,巨劍橫擋,隨從隻覺手心一麻,手中環刀傳來“哢嚓”一聲,直接斷裂,七零八落,看到這情況眾人本想一擁而上,身後左鈺冷冷說了一句:“夠了,都退下,我和這位俠士聊聊。”   左鈺走到茶桌旁,看著正在拿著茶杯晃動的魁梧男子說道:“不知閣下要轉交的是何東西,可否容我一見。”   魁梧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隨手丟在茶桌上,說道:“就是轉送0一封信,不知道你們這些雜兵嚷嚷什麼,噢對了,這信你可別打開看了,你要是看了,會有大麻煩的,隻能王侯自己看,哈哈哈……”魁梧男子爽朗大笑。左鈺眉頭緊鎖,緊盯著麵前男子,兩人沉默許久,終是左鈺率先開口:“要送信,得有個名字吧。”   魁梧男子端起左鈺倒來的一杯茶,緩緩起身後,拿著茶杯朝著左鈺戰馬而去,到馬跟前摸了摸馬的脖頸,隨後他興興然說道:“是匹好馬。”男子說完一口飲盡杯中茶水,隨後茶杯便被他甩了出去,正是左鈺所坐茶桌,茶杯在空中旋轉,擦著幾名士兵耳邊,疾馳而過,安然落入茶桌上,手一抓,桌上大劍自行飛入後背劍鞘,隨後男子踏鞍上馬:“謝謝你的駿馬,左鈺將軍!”   說完他“啪”的一聲擊打馬屁股,駿馬猶如閃電疾馳而去,男子縱馬轉身朝著身後大聲道:“神隱!六道。”說完男子便縱馬消失在街道夜色中,夜幕裡隻留下男子爽朗的笑聲。   南陽京城夜幕裡,左鈺緩緩喝完杯中茶,起身:“入宮。”   南陽京城統帥府邸,一名身材修長,且健碩的年輕男子,雙眼狹長,眉宇間透著瀟瀟英氣,讓人看著冷峻無比,不茍言笑,加上天生王者氣質,無不彰顯他的英姿,此人正是南陽三軍統帥王侯!   王侯一手負後,一手拿著兵書仔細研磨,夜裡寂靜無聲,依稀都夠聽見蛐蛐蟲鳴,月色正美。突然府邸大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個身披銀甲的男子慢慢悠悠在院中走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隨即開口道:“統帥好雅興,月下觀書,即有蟲鳴相伴,又有明月照拂,哈哈哈。”左鈺說完哈哈一笑。   王侯回頭一看也是笑道:“哈哈,左鈺兄說笑了,我閑著無趣,略讀兵法,明月何其美,蟲鳴入耳悅。借月研兵法,何來雅興否?”   左鈺打趣道:“哎!你我乃一介武夫,就不必在這裝文人雅士啦。來找你是有件東西要轉交給你,神隱會的人半路攔住我,要我轉給你,”說完左鈺從胸前掏出一封信遞給王侯。   王侯有些驚訝,接過信封後,緩緩打開,嘴裡還嘟喃著:“神隱會?這時候給我傳信是為何。”打開信後,王侯眉頭緊皺,呆呆看著信上內容,臉上震驚之色一覽無餘。   左鈺在一旁看著有些好奇,詢問到:“統帥,有何問題,托我轉信之人說了,這信隻有你自己能看,路上我沒敢打開,現在能否讓我看上一二。”   王侯一臉嚴肅,將信毫不猶豫遞給左鈺,左鈺接過信,隻見信上赫然寫著三個鮮紅的大字,城中鬼!而且是用血寫上去的,左鈺看完也是震驚不已,他吃驚望向王侯,眼睛瞪得像個銅鈴,開口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京城內怎麼會有奸細呢,京城可是有你親自把守啊,這是在挑戰你?”   “噢?那我倒希望他來挑戰我,在我王侯眼皮底下躲躲藏藏,我怕他還沒吃夠,這人間佳肴。”王侯霸氣甩袖,隨即又說:“對了,居然這城中有鬼,那他們目的是什麼,北城關口你就先不要去了,讓你副將看著,你去查查寫這封信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