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卡拉姆部落(1 / 1)

隨後的三天時間裡,李林楊的行軍速度甚至比自己步行還慢。五匹馬讓李林楊的負重大幅下降,但是豬腳僅僅是會騎馬,不會伺候牲口。五匹馬看似財富,但卻實實在在的拖累了李林楊的行程。   而且,馬兒對野獸的吸引力比人要大,為了躲避幾乎隨處可見的野獸,李林楊隻能躲著獸群。大部分時間都被消耗在躲避獸群上,因此,行軍速度很慢。   圖蓋拉河到了!圖蓋拉河標誌性的大瀑布也到了!   圖蓋拉瀑布非常壯觀!   圖蓋拉河水量豐沛,哪怕是旱季也相當可觀。大河在崇山峻嶺中沖刷出一道河穀,河穀兩岸星星點點的有土著村莊,根據李林楊所知,此處的居民應當是祖魯人。   從穿越開始算,九天時間,直線距離李林楊僅僅走了三十公裡!完成了預計行程的十分之一。   第十天,李林楊遇到第一個黑人部落,其實應當說是一個小村莊。在經過仔細觀察之後,李林楊決定謹慎接觸一下。   接觸是必須的,原始的道路就在河穀之中,村莊絕不僅僅是眼前的這一個,前途還有許多,早晚都得接觸!   李林楊做好了心理建設,勇敢的走了過去!但讓李林楊意想不到,他剛剛接近村莊,上百的祖魯人攜家帶口,就開始向遠處的山野逃竄。   一個人,五匹馬,嚇得上百人逃跑!   “我能說,我是攜帶友誼而來嗎?”   祖魯語該怎麼說來著?李林楊會幾句祖魯語,但都不是正常交流所用的語言。學外語最容易學壞的,懂的都懂。   祖魯人在恐懼,李林楊其實也在怕怕,誰知道小黑竟然是這種反應。   沒有停留,倉皇通過村莊,平安無事。   當李林楊通過第二個村莊,發生的事情幾乎和此前如出一轍。   李林楊此刻,不是覺得好笑,而是恐怖、恐懼、內心發寒!   如果不是白人對這些土著做了某些殘忍到極致的事情,祖魯人不至於害怕外人到如此程度。   恐懼的另一麵,其實就是仇恨!   祖魯人如果把仇恨撒在自個兒頭上,李林楊不敢想,太恐怖了!   趁著天色尚早,李林楊當機立斷離開大道(其實還是曲曲彎彎的土石路),他覺得自己的反應速度都已經慢了!   當晚,李林楊安營紮寨,比起前幾天要上心幾倍。絕對的進可攻,退可守,撤退有路線,甚至連掩體都準備了三個。但實際上他也明白:如果祖魯人足夠多,這些準備都用處不大。   謝天謝地,一夜除了野獸叫嚎,沒有其他意外發生。一大早李林楊就開始做飯,天剛剛放亮,他已經吃飽喝足。   整理好馬匹,他準備動身,卻發現:走是走不掉的!   四麵八方全是人,山梁上河邊,原野!   語言不通,無法交流。   幾枝槍雖然厲害,但哪怕一個子彈乾掉一個,最終自己還是會被乾掉。   這可比前幾天的危機還要危機!   當時一對五,李林楊憑借能連發的手槍還有那麼點信心取得勝利。但現在一對幾百甚至幾千,別說黑火藥步槍,就是機槍怕也難以取勝。   李林楊絕對不願意和小黑們發生沖突。關鍵是:沒有任何利益的沖突,要是死在這裡,實在是太特麼冤枉了,比竇娥都冤!   遠處的小黑們在乾什麼?   李林楊疑惑不已,是在跳舞還是唱歌?   唱歌跳舞都很好,你揮舞著短矛和盾牌乾什麼啊?   李林楊都快急瘋了,這仗不能打,沒有理由打,卻不得不得不打,最終的結局--會好慘。   聽不懂小黑們在唱什麼,曲調並不激昂,也不雄壯,反倒有些淒涼。淒涼中帶著一種難以描述的壓力。語調或者說氣氛,讓李林楊感覺仿佛戰前動員!   腦子瘋狂旋轉,他希望這不是他腦補,但,壓力實實在在,讓李林楊汗出如漿。   唱歌,對唱歌!   佛家有“靈光一閃”之說(是佛家說的嗎?不管了),李林楊現在是“福至心靈、心至慧生”。   黑哥黑妹全是舞蹈家,全是歌唱家。渾身如同裝彈簧,嗓子如同抹了油。和黑哥黑妹接觸的多了,李林楊不免也學了幾首歌曲。饒舌音樂,乃是小黑們的最愛,隻是李林楊對此敬謝不敏。故此李林楊所學的幾首歌曲,數來數去隻有兩三首祖魯語歌曲,事實上,能完全唱下來的,隻有一首歌詞最最簡單的,曲調也非常有節奏的《向前走》。李林楊開始敲鍋伴奏,扯開喉嚨高歌。   “五十度酒,我倆都砸吧。。。。。”(諧音)   “五十度酒,我倆都砸吧。。。。。”   “哎嘿。。。”   “意思亞瑪蒂的。。。”   “艾拉。。”   剛剛唱了一遍,李林楊敏銳的發現,圍困他的祖魯人開始“困惑”?   老兄,其實我也困惑啊,歌詞大意我知道,但具體什麼意思我真不完全懂。   李林楊邊唱邊舞,唱的是口乾舌燥,舞的是渾身冒汗。   為了讓祖魯人看清自己和白人的不同,他一邊唱一邊脫掉了外套。   不能再脫了啊。再脫就光了!   有效!   不僅有效,而且有大效:祖魯人越逼越近,但明顯開始搖擺舞蹈。黑哥們對歌舞缺少抵抗力,此言不虛!   距離大約二十米,祖魯人終於不再逼近。或許是看出來了李林楊表達的善意,一個頭戴圓箍(類似鐵環,材質應當是羚羊角)手持一柄短矛的中年老黑(胡子很長),應當是酋長之類的,李林楊估計-----走了過來。   咋辦呢?   全世界,人性是共通的。   李林楊牽過一匹馬,恭謹的把馬韁繩遞給了中年老黑。   祖魯人有習俗,他們認為注視地位高的人的眼睛是無禮的象征,一般是避免眼神接觸的。祖魯人通常用右手傳遞物品,同時左手支撐在右胳膊肘上,表示沒有藏武器。李林楊嚴格的遵守了這些習俗。   禮貌加上送禮大招一出,果然有效。   酋長老黑齜牙咧嘴,雖然還是恐怖(這家夥長得太醜了),但那總算是笑容。   李林楊開始邊說邊比劃:我隻是路過,是朋友,沒有惡意,要往海邊走。   酋長也不知道聽明白了沒有,伸手去摸李林楊的臉。李林楊那個膈應,但他沒有輕舉妄動。   幸虧酋長沒有進一步的行動,要不然李林楊會懷疑這位有什麼不良嗜好。   酋長意義不明的向後麵叫了幾聲,然後伸出右手來。   看到酋長左手也握在自己的右手手腕,李林楊知道這是握手的意思,趕緊也照做。   祖魯人握手,那是真握手,比掰手腕還要用力,越用力,就是越尊重,所以握手要下死力氣。而且,握手不僅僅是握手,還有較量的意味,甚至在二十一世紀和祖魯小黑握手十次有九次都是較量。   對此,李林楊領教過多次。別看小黑體格都很強,但長期在船廠或者船上工作的李林楊手勁絕對不小,握手禮想讓李林楊屈服的小黑,不多。   大胡子酋長先發力,李林楊也跟著發力,兩人明明都疼的要叫,但卻都滿麵笑容,嗬嗬嗬的笑。   酋長明顯是高手,但李林楊也曉得這種握手禮的幾點奧妙,雙方僵持足足一刻鐘,周圍小黑們歡呼雀躍。   一場危機,就此化解。   酋長名字很長,但叫卡拉姆酋長,圖蓋拉河穀的小黑們都知道,隻有這麼一位。   李林楊也自我介紹:林恩。比劃了半天,還扯了扯酋長身上的獅子皮,好容易讓酋長理解了含義乃是“獅子”!   臨別,卡拉姆酋長很是熱情的用手勢甚至圖畫,告訴李林楊:前麵有壞人,打槍的白人殺人的白人。   對待善意,要回報以更大的善意!   看包括酋長在內的祖魯人都隻是一小塊皮毛保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李林楊把馬背上多餘的四套被褥也一並送出。當然,這是為了給馬減輕負擔,話說幾匹馬差不多已經快斷糧了。   在南非兩年多,李林楊有一個非常深刻的認識:小黑們或許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智商也不高,但是小黑的“生活商”,或者說生存智慧卻非常高。   善意,卡拉姆酋長看懂了,接受了,並且給出了回報:一柄類似中國古代金瓜武士手裡的那種“金瓜”,一根兩尺多長的木柄,頂端有一個比網球稍大的木球。   據李林楊的一點知識,這玩意功能類似“權杖”,酋長竟然送了自己一柄。在卡拉姆酋長的比比劃劃中,李林楊大致理解:拿出這柄權杖,前麵三個或者四個祖魯小部落會友善放行。   傍晚安營之後,李林楊用石頭把玉米砸碎,讓四匹馬飽餐一頓。   學到一點冷知識:不管是生土豆還是熟土豆,馬都不愛吃。當然,也可能是他喂養方法不對。   又累又困的李林楊,盤子還在手中,就已經呼呼睡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被悉悉索索的聲音驚醒。   “平頭妹!”   李林楊驚喜非常,這都三四天了,差不多有四十公裡距離,“平頭妹”竟然跟了過來!   這還是蜜獾嗎,難道穿越之後品種變異?再變異也不能變成狗吧。   今天沒有肉食,隻有烤土豆,沒想到“平頭妹”倒是吃的香甜。   明天還不知道會迎來什麼意外,養精蓄銳是必須的。李林楊逗弄一會兒“平頭妹”點起篝火,早早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