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你現在不會被殺了是吧。”方忈說著上前把電視關了。 　　“火葬場那邊說好了嗎？”我抬頭問道。 　　“現在就行。” 　　“那走吧。” 　　…… 　　買的東西一並在火葬場邊上的爐子燒了，反正都差不。 　　我們已經上高速了，還是那個小夥開車，方忈坐副駕，我和大伯的骨灰坐後麵。 　　骨灰盒是火葬場的普通款，畢竟事發突然我們也沒準備夠錢。 　　現在不是放假期間，高速上車不多，加上都是在省內，我們到家也沒花多長時間。 　　先是到了方恩在的醫院，聽醫生說要摘除一隻眼睛，我看到他躺在病床上，應該是要動手術了，我坐在病床邊突然不知道要怎麼和他說話。 　　最後隻能匆匆說完幾句話找了個借口出去。 　　“你咋了？方想？” 　　我回過神看向方愈，他正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沒事，你怎麼樣？” 　　方愈聽了苦笑道，“我還算好了，醫生說隻是打個石膏就好。”說完他抬了抬打好石膏的左腳。 　　興許是我一臉鬱悶的樣子太過明顯，他又說道，“大伯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不管怎麼樣都不是你的錯，況且你也是受害。” 　　我聽了朝他一笑，說道，“安慰對象是不是搞反了？” 　　“行了，方恩還沒動手術是吧？我先出去買個東西。”我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朝走廊盡頭的樓梯走去。 　　出醫院，發現剛才送我們來的小夥還在，正靠在車上手捧著一碗麵吃著。 　　我走過去，朝他打了個招呼。 　　“怎麼這麼年輕就跟著我大伯做司機啊？我看你好像比我小啊。” 　　他像是被我嚇了一跳，咳了幾下，看起來是被噎住了，我給他拍了幾下背。 　　他立馬跳出去，用力咽幾下，又把麵放在身後的引擎蓋上。 　　“方爺，我今年20了！我從16歲就跟著二爺了！”他像是打報告一樣突然站的筆直。 　　“16歲？也是給我爸開車？” 　　他撓了撓頭，往四周看了看說道，“一開始都是在一些偏僻的地方幫二爺開車，不過我前年就拿駕照了！” 　　聽了他說的話，我繞到後麵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送我去個地方。”我朝他說道。 　　見他把那碗麵用塑料袋包好後，坐進駕駛室，“去哪方爺？” 　　“就去我大伯家。” 　　汽車啟動，剛剛前進了不到幾米又突然停了下來，我安全帶還沒係好就差點撞到前麵的座位上。 　　剛想說怎麼開車的就聽他略帶歉意說道，“我不知道您大伯的家在哪。” 　　給他報了地址後，汽車就開出了醫院大坪。 　　車內很安靜，看來我爸還真會管人。 　　我出口打破了沉默，“你叫什麼名字？” 　　前頭立馬回道，“方爺，我叫秦無愧。你叫我小秦，小無，小愧都行。” 　　我思考了一會，說道，“行，我就叫你小秦吧。” 　　…… 　　汽車轉過幾個巷子後，我讓於無愧停在一座三層小樓麵前。 　　下車後我朝他說道，“我可以要過幾分鐘出來。” 　　秦無愧掏出剛才沒吃完的麵，朝我比了個OK。 　　院子大門給鎖了，試了幾下用蠻力打不開，我繞著圍墻走了幾步，找了個趁手的地方，墊了兩塊石頭在腳下，手在墻上瓷磚上摸了摸，找到一個借力點爬了上去。 　　跳入院子，四處看了看，和上次來時變化不大，這其實是方伯民和我爸到這買的第一間房子。 　　不過我們早已經不住這了，平常我爸回來的話會和方伯民一起到這，說是什麼回憶。 　　現在想來不過是打發我們幾個礙事鬼罷。 　　院子裡停了幾輛自行車，大多鏈子都斷了。 　　這是我和方忈他們幾個讀高中時用的，說來已經好久了。 　　走到鐵門前，門把手上的灰塵明顯比其他地方少很多，我試著拽了幾下，“果然上鎖了。” 　　往四周看了看，隻好拿院子裡的自行車砸窗，這裡住的大多是老人，我想耳朵應該不太好。 　　拉著一輛朝窗戶拖去，用手推了推窗，確認打不開，往秦無愧停車的方向看了一眼，確認看不見後舉起車往窗戶上一砸。 　　“碰……” 　　大量的灰塵落下，迷得我睜不開眼睛，咳了幾下，睜開眼，發現玻璃還是紋絲不動的立在那。 　　接連試了幾次，依舊如此，隻是多了幾條裂縫，倒是我的身上落了不少灰。 　　“我就不信了！” 　　突然我的手給人握住了。 　　“方爺，這樣砸等一下肯定會有人來的。” 　　秦無愧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我丟下自行車，離震起的灰遠了點。 　　看了他一眼，是我耳朵有問題？還是現在流行沒聲走路？ 　　“那你有什麼辦法？”我朝他問道。 　　他朝我笑笑，靠近窗戶，從口袋拿出了一把安全錘…… 　　窗戶碎裂，頓時覺得剛才夠傻的…… 　　看著秦無愧清理邊緣的玻璃碎渣，更加肯定了我剛才對我爸的看法。 　　“我在這等著啊，您小心點。”他說著讓開了位置。 　　我略帶尷尬的朝他點點頭，快速的從窗戶爬進去。 　　這第一個房間是我們幾個的書房，找書苑 www.zhａoｓｈuyuaｎ.coｍ 如今已經搬空了，無需逗留。 　　我直接走樓梯上二樓，樓梯口第一個房間就是方伯民的。 　　上手一旋，果然打不開。 　　看著已經掉渣的木門，我向後退了幾步，用力一撞。 　　“碰！” 　　門開了，沒有灰塵，果然常有人來過。 　　這房間看來已經被改過了，一個大書櫃，中間一個辦公桌，幾把椅子。一些紙散落在地上。 　　走進去後我突然覺得這地方好像有些怪怪的。 　　方伯民可以說是一個仔細的人，無論是打開的書櫃門，還是地上的紙都不是他的風格，難不成是誰在我之前來過這了？ 　　這麼說的話他居然還有這的鑰匙。 　　剛剛上樓急都沒注意看路，我回頭往木樓梯一看，果然在落灰中有一竄不屬於我的腳印。 　　看痕跡應該不是今天的，會是文嗎？ 　　我下意識的往房間角落掃了幾眼，應該是沒人。 　　腳步放輕的走到桌前，拿起一張紙，讀了幾句發現是一份報告質料。 　　日期是一年前，落款的地方寫著我爸的名字。 　　接連幾張都是這樣類型。我全都照收不誤，塞進口袋裡。 　　拉開書桌的抽屜，慶幸這裡沒上鎖。 　　裡麵一堆鉛筆，紙團中有一個密封袋，拿起一看，上麵用鉛筆寫了一個“芬”字。 　　我將它拆開，裡麵滑落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認真一看，男的是我爸，女的不是我媽，但我認出來了，我看見了她脖子上的蠍子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