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坐上大伯派來的車我整個人還是懵的。 因為昨天一晚上都在想關於那件衣服的事根本沒怎麼睡,加上今天早上又早起,實在是頭暈的不行。 我心說在車上補個覺,可心裡又靜不下,強迫不了自己睡著。我已經很久沒有這種久違的矛盾感了。 大學畢業後不找工作在家啃老的生活實在是太平淡了,平淡到我忘記了怎麼處理這種感覺。 “方想,你別擔心方爺已經交代過了,等會到了你隻要跟著我就行。”說話的是正在開車的阿東。 “嗯。” 我回道。我和阿東認識挺久的了,他在大伯手下經營一家古董店。離我的房子不遠,所以我沒事常常會去店裡找他。 我心說大伯真是啥都知道,我和他哪個手下的關係都了如指掌,特地派了個不會讓我尷尬的人。 車快速的向前行駛著,一路上和阿東瞎扯,竟不知不覺的過了2個多小時。我看著窗外,已經從平坦的柏油路開到全是石子的鄉間土路。 阿東開的是一輛越野改裝車,比一般的減震些,但這山路上的石子有大有小,還一路都是。怕是還沒到屁股都要給顛爛了。 “山上的采石場還開著嗎?” “一月前就關了,說是挖機工作時挖到了臟東西。”阿東說著。 看來我想的沒錯,路上大大小小的石子是把石頭運下山時掉落的。 這以前的采石場我和大伯來過,當時我家也有搞建築的心思,這老板和我大伯剛好認識就合作了一段時間。 難道這采石場挖到了姑娘廟下的那座墓穴?我心說想著等一下見了大伯再問吧。 車子行駛到半山腰就停下了。 “隻能開到這了,方爺就在山頂上。”阿東說著下了車,我點點頭回應。 我們停車的地方是在一小塊空地上,邊上已經有了零零散散的帳篷。我和阿東隨著一條小路上去,應該是大伯手下開的,有章法走起來輕鬆許多。 越往上走帳篷就沿著路密集了起來 阿東帶我走向帳篷群的中心帳篷就自己走了,我走進去就看見大伯坐在桌前,應該等我很久了。 “這墓怎麼了?怎麼這麼多人都來了。” “我先給你看個東西。”大伯沒有先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從抽屜中找翻出一張照片推到我麵前,“那件衣服裡找到的。”他補充道。 我看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上的人,是我和我爸去武夷山旅遊的時候拍的。我也有一張。 但麵前的照片和我的確有些不一樣。一般拍合照都是從正臉拍,而這張卻是從我11點方向拍的,畫麵還有點迷糊。是偷拍嗎?我心說。 但當時我爸在道上還沒怎麼出名,應該還沒到被偷拍的程度。 “大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和我爸的合照會在那屍體上?而且還是偷拍。”我不解道。 “你看看照片的背麵。”大伯說著。 我翻過照片,正發現照片背麵用鋼筆寫了一行字。 “方想,12歲” “這照片要拍的不是我爸,是我?上麵甚至有我當時的年齡!”。 大伯點點頭說道:“嗯。那件衣服我也查過了,編號是你爸的,但是領口下的名字被人改成你的了”說完又順手收起了照片。 如果按照這種方式記錄照片,那恐怕從我出生開始到現在的23年間,都被某人跟蹤偷拍過我心想。 “我和你爸這麼多年來在這行上雖然也惹過人,但後來做大做強也沒人敢對咱怎麼樣。我本來以為是有人想以此威脅我。 畢竟我這輩子結婚卻沒有子嗣,你爸又隻有你一個。”大伯說著,我從他的表情中看到了他沒有對我表現過的情緒——擔心。 我以前從他對我的表情中可以讀到很多,大多時候都是嚴肅,恨鐵不成鋼這一類的。我意識到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有我能做的嗎?” “方想,我和你爸想著我們這一輩賺點不乾凈的無所謂。但我們下一輩絕不能碰,所以我們才沒教你那些盜墓的東西。 想著你以後學點做生意的知識,繼承我們家那些乾凈的產業,這輩子結婚生子平平安安的過了,我和你爸也能安心些。 你也知道你爸的死我一直和你說是意外,但其實我一直就覺得蹊蹺,就查了查但越到後麵我發現仲強這事扯出來太多東西了,超出了我的可控範圍。 本來我想著就不去再趟這趟渾水,仲強的死我也隻能認為是他陷的太深。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直到姑娘廟的事與你有關,我才知道那人是要方家的命!” 大伯說著用手用力敲了幾下桌子。 我沒見過他這樣。我心中他一直是從容不迫,無所不能,時刻冷靜的人。 我不知道大伯說的“人”是誰,但我知道這件事事關方家的生死,我的生死。 而且大伯還不一定能把對方怎麼樣,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大伯從抽屜中翻出一個黑色袋子遞到我麵前說道:“這墓裡有方家能否掙脫他們宰割的關鍵,但你已經被盯上了,所以我不敢賭。 拿上這個,等到晚上方愈開車帶你下山。你先出去避避風頭,等到事情結束你再回來。” 我接過袋子,裡麵裝的是一把手槍還有兩盒子彈,我把袋子藏進隨身攜帶的背包中,心想這東西都給我了肯定是真的有危機了。 “天色不早了,你出門往前2個帳篷,他應該已經到了。”大伯說完就把我趕了出去。 走到大伯說的帳篷前,裡麵隱約有光在晃動。 拉開門進去,打了聲招呼。 “大伯和你說什麼了?”方愈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他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之間可以說沒什麼可瞞的。就將大伯和我說的話全數轉告他。 他聽了沉默一整,說道“那你想走嗎?” 我思考了一會,我的內心其實是不想走的,我總覺得這件事隱約沒這麼簡單。 “如果我不走,你會和大伯說嗎?”我試探問道,畢竟他也收到大伯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