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阿玉(1 / 1)

荒蠻筆摘 安靈序 9150 字 2024-03-17

我從桉歌山脈回來已經過了快一個月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活像是在養豬。   那天李二狗把棺材板砸爛之後,我們一幫人又在地下轉悠了七八個小時才從地下爬出來,到了山脈的另一頭,和我們來時的位置可以說是天各一方,當時我們就地紮營了一晚上,第二天才翻山越嶺回到了我們來時的營地。   得虧京爺的錢靠譜,他買的東西質量很好,而且因為桉歌山脈沒有被開發,所以也沒人踏足這片營地,東西什麼的也都還在,沒有讓我們徒增煩惱。   我們又在這個營地上休息了兩天,終於提得起勁回家了,隻不過京爺大強他們和我與李二狗走了兩路。京爺他們因為此行沒找到鎖龍井就先回了首都搜集新線索,與此同時他們還帶走了羅維特這個大漢,說是想從他那裡知道得更多。而我和李二狗被京爺的夥計送回了禹杭,至於那些從墓裡麵帶出來的冥器,除了那副人皮壁畫和那把刀,其他的都交給了京爺他們處理,畢竟京爺人脈廣銷贓快,有他在,我和二狗子隻要等拿錢就好了。   不過說到這個,二狗子好像格外喜歡那把從墓葬裡帶出來的古銅刀,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砍人很順手,而且那個刀很重,就算是隨手扔出去砸人,也能把對麵的敵人砸個骨裂。為此,他專門托京爺讓幾個夥計去給他搜羅了一點寶石、珠子,他把那些東西用一條細紅繩子以一種我看不懂的編法搞成了刀墜,綁在了刀鞘上。   其實他編刀墜、喜歡那把刀倒沒什麼,可他用來編刀墜的那些寶石、珠子賣相極佳,所以這串刀墜放在世麵上最起碼值個十萬多,他當時拿到那些配飾是直接拿現金付的款,問題是那時京爺還沒把貨款打給我倆,所以李二狗這個窮逼到底哪來的錢?他總不可能拿老婆本去買這些有的沒的吧?還是他偷藏私房錢?也不對啊?他那天天就快餓死街頭的乞丐樣,是怎麼攢下這麼多錢的?   我不理解,我大為震撼,所以我去問了賀晝,這貨當時是跟我們同輛車回得禹杭,不過他住龍川湖區,我住澤山區,所以我到家了他還要再開四小時,路上的時候我和他交換了聯係方式說是有空就過來玩。   後來賀晝確實來過一次,那時候李二狗被京爺叫出去辦事了,還把那顆頭帶走了,獨留我在家當孤寡老人研究那些帶回來的東西,當時賀晝突然閃現在我店門口,他打扮得很休閑,見到我就給我來了個熊抱,我和他出去喝了頓酒,又去網吧通了個宵,最後分別的時候問了他這個問題,他就對著我神秘兮兮地笑。我遞了一根煙給他,賀晝接了,他這才說了一句:“安爺具體有多少錢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麼副業,我隻知道他在入咱這一行的這十年裡,他在道上的身價水漲船高,請他的出場費按這個數一天,比祁爺和渡爺,還有雁嗣禾那小子都高一點。”   賀晝伸手給我比了一個讓我目瞪口呆的數,見我愣在那裡,他還十分好心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提醒我回神,他同我說:“寧爺,隻要你不犯賤去首都的長瀛客棧和別人掛牌死鬥,安爺的老婆本基本上是養得起你的。”   長瀛客棧這個名字,我聽我曾經一個玩古董的朋友說過,這玩意兒看上去是客棧,實際上是那幫翻肉粽人士銷贓的最好去處。裡麵是拍賣行,對賣家價格公道,賬目公開,歷史悠久,但不做售後,而且來這地方的買家要邀請函才能進去,硬闖會被他們打出來,所以這地方其實非常拽,像我這種沒錢的窮逼根本進不去,也不會有人邀請。   我靠了半天,最後抓著賀晝的衣領,把他搖得前後直晃:“他這麼有錢還吃我的喝我的?!不行我回去一定要給他狂吃大白菜!把他的臉都吃綠!!”   賀晝十分淡然地點了煙放在嘴裡抽,他輕鬆地撫開我的手,然後轉身坐上回龍川湖區的大巴,做到了真正的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因為賀晝這句話,我在李二狗從首都回來那兩天就開始針對了他一波,比如早飯沒他份,吃飯他刷碗,買菜不給錢,家務他全包等一係列操作,搞得那兩天他總覺得哪裡惹到我了,變得格外小心翼翼,誠惶誠恐,最後甚至決定出去找個工作去乾乾,不在店裡礙我的眼。   不過這是沒有用的,今天晚上還是他刷碗,畢竟我最討厭做飯之後在那裡刷碗了。   我正美滋滋地想著,就聽見店門外有人在喊:“同誌,這有你的包裹!”   穿著草綠色製服的工作人員在門外又喊了一遍,我打了個噴嚏之後才搓搓手出門去,在簽了兩張單子之後,我順利拿到了阿玉寄給我的土特產。   順帶一提,阿玉原名江思玘,是我從高中時期就堅持通信的筆友,她和我這個萬年吸血鬼不同,她很熱愛旅行,時不時給我寄土特產,眼前這半個人高的包裹裡裝得牛肉乾和奶製品就是她從烏斯藏寄回來的包裹。   我剛去拿剪刀開始拆快遞,李二狗就從外麵溜達回來了。自我逮到他花了那麼多錢買做刀墜的材料,他也不裝了,雖然每天打扮得還是很樸素,但買的東西是一天比一天多,一天比一天貴。他前兩天就出門買了根魚竿,那根魚竿我看了一眼,大牌子,巨貴,他買回來當成燒火棍用,隨便扔在那裡,直到今天去釣魚,才把這魚竿收了收,揣桶裡帶走。二狗子見我在忙,就把魚竿放在一旁,又把買的糖葫蘆塞我嘴裡,然後殷勤地過來幫我搬東西。   我把包裹翻了個底朝天,最後隻剩下個空紙箱被李二狗踩扁立靠在墻壁上。我點了點裡麵的東西,除了牛肉乾和奶製品之外,阿玉甚至用小盒子給我打包了一個綠鬆石戒指過來,我辨認了一下,是真貨。她是真的敢寄,也不怕這麼貴重的東西在路上丟了。不過我沒找到我想要的,可能阿玉沒把這些東西放在一起寄。   上個月我從那個墓裡頭出來之後,我就托阿玉去給我找兩本關於風水秘撰的書,她在益蜀那邊有一家小書店,平日裡除了旅遊也喜歡看一些奇奇怪怪的誌怪類古籍,找她辦事我很放心,但問題是她之前在短信裡答應得好好的,結果到現在都沒把書寄給我,我還打電話想問問她,結果她話都沒說兩句就因為沒信號掛了。   李二狗吃著糖葫蘆蹲在地上翻散了一地的牛肉乾,他抬頭問我:“這是你朋友寄給你的?”   我點了點頭,然後把一堆奶製品放在櫃臺上,準備理完之後一起放進冰箱裡,李二狗和我一起理,所以理得還挺快,沒個十分鐘我們就把東西整理完,搬到了樓上,然後將能塞進冰箱裡的東西都塞進了冰箱。   牛肉乾是熟的,所以我拿了一包,準備帶下樓,在看店的時候解饞。我剛準備下來就聽見有人喊老板,附近就我一家小店,所以應該是在喊我。這個點居然會有人喊我,這讓我有些意外,平常這個點附近的旅客都去隔壁街吃飯了,我的小店很少有人光顧。   生意當然是越多越好,我答應了一聲,匆匆忙忙地下樓,李二狗看了我一眼,繼續去翻冰箱,又去拿了罐牛奶。   我剛到一樓前門,就看見一個姑娘站在那裡。這姑娘穿著一身吊帶配牛仔短褲,背著個斜挎布包,長發披肩,她的肩頭趴著一隻很小的鴛鴦眼的白貓,臉上戴在一副墨鏡,蓋住大半張臉。我第一時間沒認出來這是誰,但下意識就覺得,這個人我絕對認識。就在我準備開口的時候,那姑娘把臉上的摘下來,對著我露出來一個很活潑的笑容。   眼前人讓我看得一愣,隨即咧開嘴笑起來,接著脫口而出:“大美女,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小老板沒空接待我不成?”大美女阿玉把墨鏡折起來掛在布包上,她打開包從裡麵拿出來一個用報紙包著的四方包裹,放在櫃臺上,“吶,你要的書,你的要求忒多,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了這本濃縮是精華的書!這書名字叫《撥雲見日》,裡麵你說的什麼風水相術,什麼怪誌異談,都有。”   我心下一喜,立刻抓了放在櫃臺的那個包裹,幾下就把它拆開了——裡麵的書封麵很簡譜,綠白相間,中間簡單地寫了“撥雲見日”四個大字。我翻開書,大致看了一眼,居然有目錄,上麵記載了不少關於風水墓葬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隻不過這本書不算太厚,厚度隻有一元硬幣高。我隻希望它記載的東西能多一點,要不然我下次被京爺他們拐帶進墓裡,我還得當一個睜眼瞎。   不過有這玩意兒我已經很高興了,所以我合上書,抬頭看向阿玉大美女,露出四顆大白牙擺了個標準的呲著大牙樂,我邊把書收進放零錢的抽屜裡,一邊對著阿玉說:“辛苦了,我請你吃飯!清風醉行吧?魚香肉絲和油門大蝦之類的?”   清風醉是澤山區附近的酒樓,很有名,我以前請阿玉去那邊吃過飯。據她說,她很喜歡裡麵的清炒蝦仁,但她是土生土長的益蜀人,其實嗜辣,所以我覺得應該再給她點個水煮肉片和辣子雞什麼的。隻能說和我這個偏甜口的人吃飯,真是辛苦她了。   我抓了把奶糖塞給她,再和她把想法一說,她聽我在那裡報菜名,眼睛都亮了,她幾乎是立刻點了頭。既然她點頭了,我當即拍板,晚上就去清風醉吃飯,正好我前兩天用京爺打給我的錢買了輛麵包車,剛上牌,剛好能把阿玉塞進去,帶她在澤山區轉轉。   思及至此,我和她知會了一聲,準備上樓去拿車鑰匙,但我轉頭就撞上了李二狗,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得我身後,站在那裡也不吱聲,隻是在那裡喝牛奶,見我撞他,他挑眉看我,最後幽幽地來了一句:“她就是你那個啃兩個月饅頭也要請吃飯的朋友?”   聞言我一把捂住了李二狗那張還準備叭叭的破嘴,然後對著他使了個眼色。李二狗說的這件事發生在大學,那時候是我第一次見阿玉真人,當時我剛買完房子,手頭沒錢,是個窮逼,又不想在美女麵前丟麵子,就邊兼職邊吃饅頭攢了筆錢,最後請過來找我的阿玉吃了一頓鼎鮮堂。那家飯店是我大學附近最有名的飯館,好吃但是價格死貴,所以請完客,又帶著阿玉去各個景點玩了一遍的我徹底沒錢了。回來之後饅頭就水吃了兩個月,又靠京爺和大強他們兩個接濟了點,我才手頭沒那麼緊。   李二狗挑了挑眉,我感覺他在笑,隨即就又瞪了他一眼,然後轉頭尷尬地對著阿玉笑笑,試圖把這種尷尬的場麵敷衍過去。   阿玉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我和李二狗,伸手在櫃臺上敲了敲,她道:“安爺?”   李二狗把我的手扒下來,用力地捏了一下,然後又笑起來:“姑娘你認識我?”   阿玉也跟著笑:“久仰大名。”   這倆個人友好地握了握手,徒留我在那裡甩著李二狗捏過的手緩解痛感。   阿玉不是我筆友嗎?她和李二狗不是第一次見嗎?為什麼他倆湊一塊能笑得這麼開心?我他娘的成電燈泡了?   我不理解,但是我會大為震撼,所以我決定插嘴,改變一下現在的局勢。可我剛要開口,阿玉就先搶了先,她轉頭看向我,露出來了一個溫溫柔柔的笑:“我準備在這裡住幾天,小老板你對這裡熟,送送我?”   這種簡單的要求我自然是滿口答應,於是我和阿玉就準備先去訂酒店,然後再去清風醉吃飯。我倆說話之間,我看了一眼李二狗,他的牛奶已經喝完了,裝奶的紙盒子在他手裡捏得死扁,見我看過來,他笑嘻嘻地把盒子扔進了垃圾桶,目光卻陰森森地盯著我看。   我靠,這貨不會是對阿玉一見鐘情了吧?怎麼表情這麼陰間?阿玉也是,一直盯著李二狗,眼珠子都不會轉了。這倆不會是看對眼了吧?我靠我靠,我好像發現了什麼?我是不是應該給他倆騰個地方?也不對啊,阿玉不是我筆友嗎?他倆?!他倆?!   我又瞅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阿玉,最後弱弱地和李二狗提議道:“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你對這裡也挺……”   但奇怪的是,我的話都沒說完,李二狗就先拒絕了我。他又看了兩眼阿玉,最後對我露出來一個還算陽間的笑容:“不了,我就不去了。你和你朋友好好玩,記得十點之前回來,有門禁。”   李二狗這個樣子也太怪了,他別是養蠱養抽搐了吧?這也不至於吧?但這就養抽了的話,他是不是不行?   我還想再問,李二狗就先我一步,沖上樓去拿了車鑰匙,塞進了我的手裡,他把我推出門,笑容詭異而扭曲:“早點回來。”   直到坐上了車,我還沒回過神來,看著一旁坐在副駕駛座上擺弄手機的阿玉,心情略帶復雜地問:“他是不是中邪了?要不要給他找個大師?也不對啊?他回來的時候還挺正常,難道鬼上身發作也要時間?”   阿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我在說什麼,迷茫地看了看我,隨即歪了一下頭,不屑地輕哼一聲,又接著去低頭擺弄手機,看樣子應該是在給別人發短信。   見她這個樣子,我也不好意思再多問,隻能開車帶她去附近訂酒店。其實我家是有空房間給客人住的,但阿玉一個小姑娘和我倆大老爺們待在一塊兒可謂是太不方便了。   阿玉這個人很隨遇而安,我推薦什麼酒店,她就決定住哪個酒店。她這回來沒帶什麼行李,隻有身上背著的一個布包還有一隻跟著她很多年,喜歡趴在她肩膀上睡覺的小白貓。因為大部分飯店不準帶寵物,清風醉也是如此,所以她把貓放在了酒店了,喂了點肉罐頭,然後才跟著我出門吃飯。   我問她這麼把咪咪放在這裡沒問題嗎?咪咪是貓的小名,這隻貓崽子大名江尺玉,隨阿玉姓。按照阿玉本人的說法,貓貓狗狗跟著主人姓,就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下輩子就不會墮入六畜道受苦。我不太懂這些,不過這隻貓崽子確實可愛,靠著外表在我這裡坑騙了不少小魚乾和雞胸肉,搞得它現在我不拿點吃的賄賂它,它都不樂意給我摸摸。   算了,等等給二狗子帶飯的時候,順便再讓後廚煮份白水雞胸肉和小魚乾讓阿玉帶回去好了。   太久沒和阿玉見麵,我載著她去清風醉開了個包間,點了八熱葷一熱素一熱湯招待她,這算是武陵城這邊招待單位客人的最高規格了,再高的就隻有婚禮當天的兩涼素兩涼葷十二熱葷四熱素兩熱湯一個果盤,這種婚宴了。   我和阿玉排排坐著,看著圓桌上層層疊疊的菜,先是把自己的肚子塞了個半包,又各自端起桌子上的整盒椰子汁碰了個杯,噸噸灌下去小半瓶,這才開口講自己身邊最近發生的新鮮事。   阿玉對我身上最近發生的事情很感興趣,她夾了一口菜進嘴,接著反問我:“你們進這個墓葬沒遇見什麼機關?”   我往碗裡夾了塊鮑魚,正準備往嘴裡送,猛地聽見她這麼問,愣了一下:“什麼機關?”   阿玉看上去有些想笑,她捏著筷子靠在椅子上,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哎喲,我的小老板喂,你見過那個墓跟你進去的這個墓一樣簡單的?別說是那些王陵,就是那些將軍塚,機關也是數不勝數。就算你在路上遇見了鎮墓獸沒錯,但你不覺得找到主墓室這種事情,在遇見鎮墓獸之後也太順利了嗎?”   阿玉說的話有點繞,但我知道她想表達什麼。這件事情確實太順利了,這次去桉歌山脈的過程,一路上我唯一遇到的危險就是所謂的黑線蟲,就連那條大蛇我也是從賀晝他們嘴裡聽來的,並非我親歷。我沒有意識的那十幾個小時裡到底發生了,我根本無從得知,而那幫人有沒有在瞞著我什麼,我也沒辦法考證。我覺得我應該找個時間,搶在他們之前去其他的六個地點看看。   阿玉見我的筷子停在那裡,突然嬌嬌地一笑:“平時就叫你多出去走走,出去看看,你不去!看,現在後悔了吧?”   我猛地回過神來,在嘴角扯出來一個笑容:“行了,別說我了!你最近又從哪裡回來了?是不是烏斯藏?我前腳收到你的快遞,後腳你就出現在我店門門口!你這是準備來我這乾仗呢?這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   “那倒沒有,烏斯藏那個包裹最起碼是我一個半月之前寄給你的了。對了,給你看個有意思的東西,”阿玉又扒拉了兩口菜,然後抽出紙巾一抹嘴,她站起來把掛在架子布包取下來,在裡麵摸了摸,最後掏出來一個四四方方的錦盒。那個錦盒大概就人拳大小,被阿玉擺在轉盤上,呼啦一下轉給我,“這玩意兒我這個月當山頂洞人的時候偶爾得到的,我覺得你可能感興趣,所以就從老板那裡昧下來帶給你玩。”   我被她這麼一說,就勾起了興趣,打開一看,裡麵是一隻手鐲。這個手鐲有些小,別說我這個大男人戴不進去,阿玉這姑娘估摸著也戴不進去,這個圈口的大小隻適合那些兩三歲的小寶寶。不過看這質地,應該是牙,而且這隻手鐲的年份應該不低,再多我也看不出來了。於是我開玩笑問她:“你這是提醒我可以開始給我未來的幼崽準備平安鎖了嗎?”   阿玉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她走過來,把我手裡的東西拿走,她聲音略微道:“這是象牙鐲!真品!放在市場上可比你一個平安鎖貴多了!”   好,看樣子這象牙鐲年份奇高,要不阿玉也不能這麼大聲跟我說話。我趕緊給她敬了一杯椰子汁,讓她消消氣,接著才問她這隻象牙鐲的來歷。   阿玉沒第一時間說話,她從布包裡又掏出來了個小小的紫外線射燈,對著手裡的象牙鐲照了照。我一開始還搞不明白她是要乾什麼,直到我在那個象牙鐲的內圈上看見了一點陰影,那部分陰影是那地方的象牙被掏空產生的痕跡。我看見上麵篆刻著著一行小字——   “天池一百六十八海裡。”   我一瞬間就想到了在桉歌山脈裡找到的那本日記,上麵用禹杭話同樣記錄了這句話——“天池一百六十八海裡。”   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據我所知,我們國家裡並沒有被稱呼為天池的地方,至少現在已經被開發的沒有,但保不齊哪裡有個傳說裡記載了這個叫“天池”的地方,所以這句話還真是讓人頭禿。我頭發本來就不算多,當年畢業時為了做畢業設計而掉得頭發現在還沒長齊呢!我本來就沒兩年可活了,別讓我在死之前成為一個地中海成不?   “所以,你覺得你頭禿,為什麼還要抓頭發?”阿玉站在一旁幽幽地來了一句。這時候我才發現我已經把心裡話說出來了,而她則是把那隻象牙鐲放回了錦盒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又收進了布包,看著我一臉笑容。   我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最後決定對得起我的外號,當一個鹹魚。但鹹魚還會翻身,所以我決定撲騰兩下:“你這個鐲子哪裡來的?”   阿玉挑了一下她精心修飾過的眉毛,又笑起來:“都說了,我當山頂洞人挖來的。”   我嘿了一聲,在她準備夾菜之前轉桌,接著迎著她略微詫異的目光,也對著她笑:“我可是把我最近的生活完完全全告訴你了,你不告訴我你近來的經歷,是不是有些過分?”   阿玉不為所動,她把桌子上的剛剛準備夾得菜轉回到自己這個方向,又猛吃了幾口菜,最後夾了一筷子辣炒白菜進嘴裡,嚼巴嚼巴咽了,才伸手抽了兩張餐巾紙心滿意足地抹了抹嘴。她開口嘆息道:“終於吃飽了!不愧是清風醉,好吃啊!”   停頓了片刻,她又饒有興趣地看向我:“既然你想知道,要不要跟我再去那個地方一遍?”   我沒第一時間回答她,隻是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我自己吃得也差不多了,見阿玉停筷,便開門喊了服務生進門,我向著又新點了一道李二狗這個兔崽子喜歡蔥油鱸魚和咪咪喜歡的雞胸肉,接著讓服務員打包了剩下所有的食物。   直到我和阿玉坐上了車,我的那個回答才姍姍來遲:“大美女邀請我,我當然要去啦,所以我們去哪裡?”   阿玉伸手把安全帶係好,聽見我的回復,她的臉上驟然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她笑吟吟地回復了我:“安西鬱篤崢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