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主墓室(1 / 1)

荒蠻筆摘 安靈序 9511 字 2024-03-17

我其實蠻好奇他們是怎麼找到主墓室的,但大強和我說這是他們的商業機密,除非我以後當他的關門弟子,要不然這麼手藝他是不會外傳的。   我覺得他就是想聽我喊他師父,然後當我爹,畢竟師父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這狗東西,太雞賊了,我是絕對不可能上當的,再說了,我答應過小老頭,隻認他為師父,至少在我死掉埋進土裡之前,我不能食言。   正所謂“尋龍千萬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關門若有千重鎖,定有王侯居此間”,這句話出自《撼龍經》,我雖然沒看過全本,但是應該八九不離十。   我把這個想法跟和平日裡對比起來一直安靜如雞的李二狗一說,居然給他整樂了,他拍了拍我的腦袋,給了我一句非常非常陰陽怪氣的話:“真可愛啊你,寧渝縉。”   可愛你爹啊,回去就給你頓頓喂大白菜,給你吃成李綠狗,給你八塊腹肌都吃沒!我沒有的你也別想有!   賀晝就跟在我和李二狗後麵,可能是聽到了我和李二狗的對話,沒忍住笑出了聲,我回頭對著他怒目而視,又回頭瞪了一眼李二狗,心情才好一點,雖然我還是沒理解這倆垃圾一般的笑點到底是在笑什麼,但是沒關係,我以後可以逼著京爺說。他們兩個經此一役就一直在笑,根本停不下來,所以我決定離他們兩個兩個遠點,先斷交個三十秒,去找京爺和大強玩,畢竟許雲渡同誌和君莫祁同誌從外觀上看,比李二狗和賀晝靠譜得多。   大強和京爺並排在那裡走,雁嗣禾就跟在他們兩個後麵,低著頭悉悉索索地不知道在乾什麼。我過去找大強和京爺,正好讓我和雁嗣禾並排走,這人居然在拆辣條的包裝,見我望過去,大方地把包裝袋遞到了我麵前,我本來想拒絕的,但這實在是太香了,我沒忍住,捏了一根放在嘴裡嚼。   辣條一開封,味道散得整個地道都是,大強和賀晝很是不客氣,伸手就從雁嗣禾的手上撈了兩根走,京爺對辣條不太感冒,李二狗估計還在生雁嗣禾氣,也沒伸手去拿。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雁嗣禾包裡裝了很多包辣條,他幾乎是給剩下的人都分了一包,隻有幾個不能吃辣的沒要。   我一開始還尋思著這玩意兒能有多辣,直到看見雁嗣禾嘴角掛著一抹陰險笑容時,我才覺得大事不妙,下一秒我的嘴就跟起火了似的,燙到起飛,抓起水袋打開就往嘴裡灌水,喝完一大口之後絲毫沒有緩解,讓我止不住地張嘴用手扇風。   這回不止李二狗和賀晝這兩個狗賊笑了,就連京爺都在笑,最後還是雁嗣禾這個罪魁禍首看不下去給了我一塊奶糖,這奶糖確實解辣,但一根辣條給我嘴吃腫是我沒想到的。   我不敢相信,抓過雁嗣禾手裡的包裝袋子就左右翻看了兩眼,最後隻總結出來幾個字——一定不是我的問題。   “別看了,你從小口輕,吃不了這個,”雁嗣禾拿回了包裝袋,他將手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努力地不讓自己笑出聲,“嗯,是零食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這是益蜀特產,很辣。”   娘的,拿我當小孩哄呢?!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賀晝笑得更大聲了,他搭了一下李二狗的肩膀,這兩個人勾肩搭背地背著我狂笑,哦,這簡直跟我湯姆叔叔烤得爛蘋果派一樣糟糕,這兩個人那屎一樣的笑點,回去請吃飯,你倆都給我吃大白菜!   偏偏就在此時,雁嗣禾又來了一句:“還吃嗎?不吃的話,我全吃了。”   看不起誰呢!我他媽的給你全吃了!   我的好勝心被他一句話激了起來,秉持著早死早超生的概念,抓起袋子裡剩餘的幾根辣條就往嘴裡塞,而後沒幾秒,遊戲結束,我的血條被辣沒了。   雁嗣禾可能是怕我繼續犯賤,這回不敢再笑出聲,他努力地抿住嘴唇,又從背包口袋裡掏出來一塊奶糖遞給我,接著帶上了帽子別過頭去,肩膀止不住地抖。   我真的很想開口罵人,但這次事件是因為我自己犯賤,所以我找不到理由罵人,隻能學李二狗那樣邊走邊生悶氣。   我的悶氣大概生了三個小時……不是,是隊伍大概走了三個小時,一路上七拐八彎的,穿過了一扇又一扇的小門之後,走在最前麵的賀晝和大強突然停了下來。   賀晝伸手敲了敲旁邊的石壁,非常大的一聲悶響,他對著京爺點了點頭:“祁爺,入口就是這裡。”   我依舊沒看出來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況且這周圍全是墻壁,我看上看下,也沒看出來什麼可以上去下去的洞啊?   看我愣在哪裡,李二狗伸手在我麵前晃了一下,吸引我回神,他同我解釋:“有機關的,不信你讓賀晝給你敲敲看。”   我總覺得李二狗自己看我跟看三歲的熊孩子似的,但有機會長長見識,我當然不會拒絕,我當即走到了賀晝身邊,後者抓著我的手放在他剛才敲過的地方,又讓我敲完這個再敲敲看別的,看看有什麼區別。   一上手我還真感覺到了不對勁,一開始我以為是因為賀晝牛逼才敲出來這麼大得一聲響,等到自己上手才發現這塊磚對比起四周,其實是空心的,這種機關我在電視裡看過類似的,所以在賀晝同意之後毫不猶豫地砸了下去。   那塊石板實際上是被偽造成石頭的木頭,現在距離當初都過去幾千年了,加上這些年也不可能有人來給它保養,即便是這裡氧化的損耗再小,這塊木頭也從裡麵朽爛了,連我都能輕易砸碎它。   木板碎塊從墻上脫落,露出來一個大概二十公分高,十五厘米寬的小洞,我擰開手電筒往裡照了一下,裡麵是一個小石獅子,做工還挺精細,嘴裡含著一個球,看材質和反光,應該是一個玉珠。   賀晝繞過我,把手伸進這個小洞裡探了探,最後出了個剪刀,先是戳了一把石獅子的眼睛,最後又轉了一下石獅子嘴裡的玉球。   他把手收了回來,正當我疑惑為什麼沒反應的時候,我的耳邊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有幾塊石頭碎屑隨著那聲巨響砸在了我的頭上,而眼前的本沒有路的石壁居然一截一截抽開,最後鋪出來一條臺階,隻有短短十幾階臺階,盡頭黑黢黢的,我用手電筒照了一下,上麵的空間很大。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主墓室,我一下子興奮起來,身上的疲憊感一下子消了一大半,抬腿就想去看看這把我們折騰的要死要活的破地方到底埋著什麼樣的人。   賀晝和李二狗同時伸手攔住了我,京爺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包火柴,他先擦了一根看看還能不能用,確認可以了之後,又擦燃了一根火柴,飛快地往臺階的盡頭扔。火柴的火光在空中形成一個拋物線,最後落在了臺階的最頂端,它在燃燒了一段時間之後就熄滅了,這讓我根本來不及看出點什麼。沒等我問,大強又從隊伍後麵的人手上拿來了一根燃燒的火把,他把火把飛快地往臺階盡頭一扔,火把上的火被空氣中的氣流帶動,晃了一下,最終砸在了石板上發出一聲輕響。   這一夥謎語人又讓我耐著性子等了五分鐘,最後才讓賀晝帶頭把我領上去,李二狗的解釋很是老套,他說我八字輕,走第一個容易被墓室裡殘存的鬼追。   我問他剛才的做法是什麼原理,他問我要迷信版的還是科學版的。我可不想再給我本就慘淡的人生再添加一絲無趣,所以我果斷選擇了迷信版。   李二狗估計早猜到了我會這麼選,他準備把老早編好的說辭講給我聽,所以他先問了我一句:“魚魚,知不知道鬼吹燈?”   我邊上臺階邊問他:“你問哪個?我就知道一個鬼吹燈,你們這群翻肉粽的跟這個有什麼關係?”   我所知道的鬼吹燈是我師父曾經跟我講的故事——人的頭上、雙肩各有一盞燈,這三盞燈也被人稱之為陽火,有些人體質弱就是因為肩膀上這兩盞陽火不旺,而所謂的鬼吹燈是當你晚上一個人走在路上,突然有人喊你,你回過頭去看,卻發現後邊沒人,與此同時,你沒回頭去看的肩膀上忽地一涼,就是有鬼在你背後吹你的陽火。   倘若三盞陽火不幸滅了兩盞,那你頭上的主燈也堅持不了多久,而你的靈魂也會出竅,人會變成一具行屍或者徹底陷入沉睡,俗稱植物人。   李二狗聞言沒說話,賣了個關子,我看了他一眼,繼而去打量周圍的環境,隻能說這個主墓室比我想象中的還大得多,也華麗得多,這個所謂的小國財力應該很是雄厚。   墓室裡麵有八麵墻,頂端是一個非常巨大,且花樣非常復雜的藻井,一共六層,整個看材質應該是小葉禎楠陰沉木木心,蓋板上雕刻著一隻小龍,微微張開的嘴巴裡銜著一顆最起碼有我頭大的夜明珠,整個藻井的顏色非常繁復,看得我有些眼暈,暫時停止了甄別顏色這項下意識去做的工作。這座墓室的頂很高,不用工具根本摸不到頂,所以我覺得大強應該很失望,畢竟他還蠻喜歡夜明珠的,之前在我和他閑聊的時候,他就去人家行宮前的柱子上撬了一顆拳頭大的。藻井正下方就是一樽棺槨,看形狀是兩人合葬棺,材料用的也是做棺材裡最好的,和那個藻井一樣,上麵同樣雕龍畫鳳,很精細,也不知道我早些年交得那些狐朋狗友能不能造出來這麼一個,但倘若能造,他們的名字應該可以在族譜上單開一頁了。   我又把手電筒晃了晃,然後就發現棺材後麵都是壁畫,這讓我瞬間想起了之前那些屍皮壁畫。我惡心得連壁畫的內容都有點不敢看,頭皮瞬間就是一麻,腳步都不自覺地倒退了一步,被碎石屑一絆,差點栽倒,幸虧待在我旁邊的李二狗扶住了我,這才沒出糗。   李二狗拍了拍我的後背讓我安心,他同我說,這些壁畫雖然也是人皮為紙,但這上麵沒有黑線蟲,而且這玩意兒好像還可以揭下來帶走,等等他就去把這玩意兒裁了收集一下,回去再研究研究上麵有沒有什麼隱藏線索。   我哆嗦了一下,最後還是由著他去。他果真拿著匕首就上了,動作快到我來不及看清上麵的內容,他就把那些人皮壁畫一一揭下來放在地上,最後裁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放進了他從包裡掏出來的竹筒裡。那竹筒大概我一臂長,手腕粗,很占地方,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把這玩意兒帶進來。   李二狗很快又躥回來了我身邊,他伸手扶著我的腦袋,然後強按著我的腦袋讓我去看一個地方——那裡的墻壁上畫著一張星空圖,上麵的星星也是用夜明珠點綴,很大一片,幾乎和我們現代社會研究出來的星空沒有什麼兩樣。   星空圖的斜下方蹲著大強和京爺,他們的腳邊點著一根白色的蠟燭,那蠟燭的火光無風自晃,但晃動的幅度並不巨大,京爺他們的表情也還算輕鬆,隻是在燭火的映襯下看上去有些疲憊。   我話還沒問出口,這回李二狗先搶答,他把剛才賣得關子又接了上來,同我道:“這就是倒鬥這行裡的鬼吹燈,屬摸金校尉這派。”   據李二狗所說,盜墓大抵分為五大門,俗稱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嶺力士、發丘將軍、觀山太保。而所謂的鬼吹燈就是在墓葬角落裡點一盞蠟燭,倘若白燭不滅,就說明可以動這墓裡的東西,反之就是在這墓裡三叩首,然後退出這墓葬跑路。   我有些好奇李二狗和京爺他們算是哪派的,雖然曾經賀晝和我說過李二狗貌似哪個門派都不是。   我把這個問題一說,李二狗立刻咧嘴笑了一聲,他指了指大強和京爺:“他倆屬摸金派的,而我,你可以把我當搬山派,也可以把我當發丘派,我都行。”   這隨意的回答讓我有點想抽他,但聽完他介紹搬山派和發丘派是乾什麼的,又覺得他說的沒什麼問題,畢竟他確實能打團,能單挑,還能生克化製,甚至會聞土,去個卸嶺派也不是不行。   我給他鼓了鼓掌:“沒看出來啊!你丫還是個六邊形戰士?”   李二狗很是得意,他嘿嘿一笑,道了一聲那是,隻能說不愧是他,一點也不知道謙虛。   大強這回沒去撬夜明珠,他可能是準備標記地點以後常來光顧,所以現在他拿他包在油紙裡的寶貝全機械膠卷相機對著夜明珠鑲得星空圖拍完照片後,就和京爺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我和李二狗問:“笑什麼呢?這麼開心?說出來讓我倆樂嗬樂嗬。”   我把剛剛李二狗告訴我的東西給大強復述了一遍,大強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李二狗,最後來了一句:“真是蘇妲己遇上商紂王——狐媚惑主,寧渝縉一問,你丫就什麼都敢教是吧?”   李二狗對此不為所動,他冷哼一聲:“這算個球,我還沒教他起屍呢!魚魚想學,我真教,學費兩餐飯,叫聲師父,包教包會!”   大強伸手把李二狗的脖子卡在腋下,他先是笑了一下,然後勒著二狗脖子上下左右亂晃,他冷笑道:“你丫,我都沒收到寧渝縉的拜師禮,你特麼的還想搶先?”   李二狗被他卡得直晃也沒見他有半分的示弱:“我他丫就是想聽魚魚叫師父!怎麼了?!我有什麼錯?!你難道不想嗎?!”   大強的動作停頓了片刻,接著他又繼續晃,並且還破口大罵:“想啊,但是你丫的還想挖墻角!我掐死你個狗東西!”   果然,一個個的,都想當我爹。   我有些無語,看了一眼身邊站著饒有興趣看這倆人撕逼的京爺,最後嘆了一口氣。我們寢室這三個沒一個靠譜的,而京爺,他靠譜,但是沒完全靠譜。我搭了一下京爺的肩膀,他回頭看我,微微挑眉,大概意思是在詢問怎麼了。   我抬抬下巴,示意他去看墓室中央的棺材,輕聲同他道:“我想去開棺。”   一聽見我這麼說,李二狗和許大強立刻就不掐了,他倆各自休整了自己身上被扯歪的衣服,然後相互冷嗤一聲,最後異口同聲地對著準備抓京爺當壯丁的我道:“走!爹帶你去起屍!”   媽的,這一個個的,我把你們當兒子,你們居然都想當我爹,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我對著他倆同時翻了個白眼,然後抓著京爺就走向了棺槨邊,除了被京爺一早打暈的羅維特,其他夥計原本是在四周尋寶拍照,見他們的東家往這裡靠,便也跟了過來,準備去看看這個棺材裡麵有什麼好寶貝。   這個棺槨本身的價值就很高,不過上麵沒有什麼銘文,也沒法知道這主人的身份是什麼,但這棺蓋並沒有被三寸釘釘死,倒是方便了我們打開它。   夥計們合力把這棺材蓋打開,我確認沒什麼東西會瞎蹦出來之後,往裡麵看了看——這個棺材外麵看上去是雙人棺,裡麵套著兩個小的單人棺,隻不過一個材質和外棺一樣,另一個則是一樽黑銅棺,也沒有什麼危險,也沒有什麼粽子,倒不如它裡麵連具屍體都沒有。   木棺裡頭是滿棺的金銀玉器,在手電筒的照耀下反射出璀璨的光,讓人眼花繚亂,而黑銅棺材裡卻什麼金銀珠寶都沒有,隻有一個黑色匣子,大概一米多長,也不知道裡麵裝了什麼。   所有人都被耀眼的金子吸引住了目光,一股腦的圍在了楠棺邊。賀晝的膽子奇大,他也不怕這些金銀玉器有毒,連手套也不戴,伸手就往棺材裡麵撈東西,他在那樽裝滿金銀器的楠棺裡麵翻翻撿撿,最後撈出來一個水頭極好的玉手鐲。用手電筒照看過之後,賀晝把這個手鐲心滿意足地放進了口袋裡。其他夥計看賀晝動了,也沒敢瞎動,畢竟他們和賀晝不同,他們不是特邀嘉賓,直到京爺點頭,他們才開始把包裡的東西全倒出來,整理歸納了一遍之後,用空餘的位置裝棺材裡的金銀玉器。   我看見京爺期間回頭看了一眼白燭,見到蠟燭沒滅,他才放鬆下來,伸手掏了一個紅瑪瑙戒指遞給我,讓我帶著玩。   除了賀晝,基本上沒人拿玉器。我想大概是玉器易碎,而金銀不易,帶出去也容易,賣出去也容易,不像玉石,如果不懂行容易被外頭的人壓價。不過黃金有價玉無價,不撿兩個玉器走,有點白來的意思,所以我就伸手撈了樣子是一對的雕蛾鏤空玉佩走,希望到時候能賣個好價錢,實在不行留在身邊把玩也可以。   大強把裝備大部分塞進了京爺的包裡,他比較兇殘,直接把包口懟進棺材裡裝,還喜歡拿一些小裝飾溜溜縫,應一個半人高的背包被他麵無表情地當成了麻袋用,看得我嘆為觀止。   雁嗣禾拿了一個樣式精巧的手鐲,上麵鑲嵌著各種寶石,看上去就很好賣的樣子。賀晝則又拿了一個狀似小皇冠的飾品塞進了包裡,他笑得有點猥瑣,也不知道是準備把這個小皇冠帶給他的女兒還是他的老婆,又或者說把這些東西賣掉,給他老婆孩子買新的。可惜我沒有老婆,所以我對這些玩意兒沒什麼挑的心情,隻是隨意地裝了兩三樣進包,然後就把目光投向了那口黑銅棺裡的黑色匣子。   李二狗在裝了一些寶貝之後,同樣盯上了這個玩意兒,他眉眼帶笑地在那裡對著我樂嗬,讓我先請。我也不客氣,伸手就去撈個黑匣子,但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第一下居然沒撈動。那個黑匣子的重量超乎了我的想象,它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東西,整個匣子最起碼有四五十斤重。   李二狗見我卡在那裡,他眨了眨眼,輕盈地翻進了黑銅棺材裡,他的腳步一頓,我忙問他怎麼了,他搖了搖頭,輕聲道了一句這下麵是空的。   我怕這棺材底撐不住塌掉,趕緊讓他先出來,他卻擺了擺手,說不急,接著便伸手去碰那個黑匣子。那黑匣子在他的手裡顯得非常輕盈,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怪力,居然單手就把這玩意兒給拎了起來,然後又翻出了棺材,蹲在地上招呼我一起來看黑匣子裡的東西。   這個黑匣子上麵有一個很小巧很復雜的八卦鎖,我原本因為李二狗準備硬砸,但他看上去比我懂得的要多很多,他思考了片刻就開始拆鎖,手速之快,讓我眼花繚亂,一看就是單身二十幾年練出來的。   京爺和賀晝也被吸引了過來,我們三個人蹲在離李二狗半米遠的地方看他開盒,賀晝趁此期間甚至摸了一塊巧克力出來,問我要不要吃。我搖頭拒絕,賀晝就開始和我炫耀他的戰果,他又給他閨女的寶庫增添了好幾件寶貝,但是他很希望他閨女不要再用玉璽砸核桃吃了。這就是有小孩的煩惱,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寬心,現在市麵上已經有大批量生產的玉璽玩具了,砸壞了一個可以換新的,閨女想玩就給,畢竟童年隻有一個,囡囡盡興就行。   賀晝看了我兩眼,他貌似大徹大悟了,於是打了個響指,附和我說:“我覺得你說的對,我回去就再給她撿兩個玉璽回來,實在不行,我帶她去她舅舅家裡挖。”   其實我有點疑惑,他這兩句話聽什麼怎麼這麼怪啊?   但很快,李二狗那邊的動靜吸引了我,隻聽見哢噠得一聲輕響,黑匣子上麵的八卦鎖已經被李二狗卸了下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扔在了一邊。   他把黑匣子的蓋子打開,我掃了一眼匣子裡的東西——那是一把武器,應該是刀。   李二狗挑眉,他把那武器從刀鞘裡拔了出來,我辨認了半天,大概確定這是一把形製類似於環首唐橫刀的黑銅刀,刀柄是楠木,一米多長,劍柄處雕了龍紋作裝飾,刀柄略長,可以當單手劍也可以雙手使用,黑色的刀刃上泛著寒光,看樣子很鋒利。也不知道是那個朝代能雜糅出這種奇妙的東西,但如果真是三千五百多年前的武器,能把自己保養成這個樣子,也是十分的牛逼。   李二狗開盲盒開出這個應該是很高興,他即興來了段挽刀花,我看他舞得輕鬆,就想上手試試,但很快我就發現我不太行。那個黑匣子的大多數重量就是這玩意兒帶來的,別說舞了,就是提刀,我也有點吃力。   行吧,玩不到就放棄,打不過就躺平任操,這是我的人生態度,所以我立刻就把這把刀還給了李二狗,甚至決定去多裝一點黃金玉器來安慰我那因為菜而受傷的心靈。京爺和賀晝這倆人看樣子很想笑我,但被我瞪了回去。   等我們把這個墓室搜刮得差不多,就要考慮回去的事情了,但如何回去,又成了一個大問題。我們來時的路太復雜了,再走一遍也不太可能,況且還有那些黑線蟲,我可不想再吐一遍蟲子。   就當我一籌莫展之際,明顯是有武器上頭了的李二狗對著我神秘一笑,他指了指黑銅棺材,然後輕聲同我道:“還記得我剛才說的嗎?這個棺材的底下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