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怎麼出來的我已經不記得了,隻記得我整個人被泡在了冷冰冰的水裡,被什麼人帶著往上浮,一看見太陽就是眼前一黑,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再醒過來的時候,我眼前是斑駁的天花板,鼻間的消毒水味異常濃重,我轉頭看了看,最後確認我這是在醫院。左手的傷已經被處理過了,隱隱泛疼,除了這個,其他倒是沒什麼,我掙紮著坐了起來,尿意上頭,我準備下床上個廁所順便走走。 我摸索著穿上拖鞋,晃晃悠悠地拐進廁所裡解決生理問題,甩著手從廁所裡出來準備去外麵溜達溜達,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了拎著餐盒的二狗子站在門口,他的手還握著門把手,想來也是剛來沒兩秒鐘。我下意識地抬起右手和他說了聲嗨,他麵色復雜,緩過神來和我同樣說了聲嗨,然後舉起手裡餐盒,說裡麵有我最喜歡的皮蛋瘦肉粥,他特地給我帶的。 皮蛋瘦肉粥好啊,我超愛的好吧。 這碗皮蛋瘦粥很合我胃口,鹹淡正好,也不知道他是在哪買的,狗子他還帶了點香菇肉丁給我當拌飯醬,成功讓我當推土機,在那一勺一勺地狂吃。甚至吃到一半我才想起來問:“這裡是哪?我們還在安西?” 狗子嗯了一聲:“我們現在在烏圖伏勒草原,你昏迷之後我們找車隊把你送到了格爾樂和市的第一人民醫院。醫生說你除了左手骨折比較嚴重,其他都是皮外傷,暈了是因為勞累過度,做完手術之後他們給你吊了點營養液。現在等你恢復一點之後出院,我們再休息兩天就回禹杭。” 年輕就是抗造,我現在除了手痛點完全沒有什麼問題。我給他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然後又開始當挖土機,等我把碗裡的粥和醬刮乾凈,我已經撐得走不動道了,靠在沙發背上直喘,順便很沒形象地打了個飽嗝。李二狗遞了紙給我擦嘴,還任勞任怨地收拾了桌子,最後又開了一瓶礦泉水給我。 我把水瓶放在桌子上,剛想問問題,狗子就先我一步開口:“你在那片沙漠裡看到了什麼?” 我揉肚子的手停了片刻,有些不解地回望他:“你不是也在那裡呆過嗎?但是你真的想知道的話,我隻能說除了鎖龍井,那個鬼地方讓我印象深刻的就隻有遍地黑棺、那隻白毛粽和那尊巨大無比的白玉菩薩像。” 李二狗聞言若有所思地望向我,沒說話,我被他看得發毛,剛想噴他,病房的門把手就被人擰開。 賀晝的腦袋從門縫裡探進來,他的表情看上去頗為訝異,我趕緊避開李二狗的視線,正想和他打個招呼,就看見賀晝猛地退後兩步,一臉警惕地看著我。我聽見他開口,又在說奇怪的話:“原來我也是你們開銀趴的一環嗎?” 我有點懵,回頭去看李二狗,他巍然不動,估計他也沒聽懂賀晝在說什麼,我剛要問,就見他的身後又鉆出來一個人,是阿玉和尺玉寶貝。我一怔,也不知道他們三個為什麼會在同一時間出現。 尺玉寶貝看見我就從阿玉懷裡撲騰著下來,跳上我的膝頭,在我彎下腰準備親親它,占它便宜的時候舔了舔我,搞得我有點受寵若驚。阿玉手裡提著一個類似果籃的東西,裡麵放著水果和堅果,還有一些新切的肉乾,最上麵還壓著一個小紅包,見我望過去,她就介紹說這是這邊探望病人的風俗,然後熱情地往我手裡塞了條牛肉乾。而我看看手裡的牛肉乾,又看看瘋狂扒拉我的尺玉,最後忍痛割愛,把牛肉乾塞進了這隻可愛貓貓崽嘴裡。 最終,尺玉寶貝獲得了牛肉乾,我獲得了一個柔軟暖和的抱枕,兩全其美。 阿玉坐在我旁邊,伸手摸了摸尺玉腦袋,她看我,臉上帶著點愧疚:“小老板,這回是我的錯,是我沒準備充足,要不然你也不會傷成這樣。等回去了,我請你吃飯,好好給你補補。” “小傷小傷,”我擺了擺手,對著她笑了笑,“不過飯還是要吃的,畢竟有飯不吃王八蛋。反正閑著沒事乾,等這兩天我出院了,我還想讓你當導遊帶我在這裡玩一玩。” 對於這件事,阿玉答應得很爽快,到最後連賀晝和狗子都來插了一腳,我們四個帶隻貓準備兩天後在格爾樂和市以及周邊城市玩一圈,再回禹杭。 阿玉和賀晝他們兩個還有事情要處理,坐了沒多久就走了,倒是尺玉被留了下來,阿玉說晚上再來接它,現在由我帶著這囡玩。我欣然同意,尺玉又乖又可愛,唯一不太行的就是狗子好像不喜歡它,不過這是李二狗本人的問題,跟我家尺玉乖囡沒有任何關係。 我看著尺玉把肉乾吃完,這才提議想下樓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我個人不太喜歡醫院的消毒水味,這讓我想起以前起靈時焚燒紙錢的味道。 我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李二狗正在給尺玉使絆子,他很惡劣地和尺玉說它媽媽不要它了。我想都沒想就給了狗子一個爆栗,怎麼和可愛小貓咪講話呢?這人多欠吶! 狗子被我拍了一下委屈巴巴地回過頭來看我,我不為所動,從他懷裡搶過尺玉,去換病號服。李二狗想跟著我一起進廁所,甚至十分殷勤地想幫我換衣服,被我冷漠拒絕扔出門去,他大為不平,瘋狂拍門質問我為什麼尺玉就可以呆著,我隻能教育他有些圈子不能強融,尺玉是可愛貓貓,而你是拆家狗子。 等我換完衣服出來,狗子已經垂頭喪氣地坐在沙發上等著了,他看上去很無聊,有一搭沒一搭地在那裡摳指甲,看見我出來,眼前一亮。也對,這套衣服還是他帶來給我的,應該是一套民族服飾,不過是簡化版。李二狗還給了我一個寶石戒指,看材質是綠鬆石,和上回阿玉從烏斯藏寄回來給我的那個差不多。他讓我戴在右手中指上,說是在本地這種戴法可以招財進寶,我不太信他的鬼話,但事到如今,我左手也戴不上,想占便宜就隻能聽他的。 我收拾完畢,又和護士知會一聲,把尺玉放在肩膀上,跟著李二狗下樓。病房在三樓,一路下去都沒幾個人,我正想著今天醫院人還挺少,迎麵就沖過來兩個渾身是血的本地人架著一個半死不活的本地人,李二狗眼疾手快的把我拉到一邊,避開這三個人。尺玉差點被我甩飛出去,得虧被狗子捏著後脖頸抓回來了,保險起見,我決定把尺玉揣懷裡。 “烏圖伏勒草原靠近邊境,偷渡客和恐怖分子很多,南禹山脈太大,駐防人手沒那麼多,總有人成功,”李二狗拍拍我,讓我繼續走,“剛才那三個人是偷渡客。” 我一臉懵逼:“你怎麼看出來的?我感覺這三是本地人。” 李二狗跟看白癡似的看了我一眼:“安西這邊不止本地人長這樣,而且他們手上有很厚槍繭,我國近年來禁槍,就算偏遠地區還有民用槍支,他們的子彈也數量有限,不足以支撐他們在手上訓練出那麼厚的槍繭。” “你還有這個技能?等等,”我大為震撼,突然想到了什麼,抓起李二狗的手細細翻看,眼看著他用指了指自己的虎口,又對著我晃了晃食指兩邊的繭。我一愣,“這是槍繭?” 我一直以為這是他用刀或者別的冷兵器時磨出的繭來著。 “嗯,是槍繭,這才是刀繭,”李二狗把左手伸給我看,上麵虎口和食指中下兩節都有很厚的繭,他對我道,“我原來是左撇子,但為了合群,我兩隻手都練了。” “不愧是你啊,”我拍拍他的肩膀,表達了自己的憐愛之情。 我倆帶著尺玉走出醫院,我原本都做好騎馬的準備了,結果李二狗在讓我等會後從停車場裡開了輛車出來,看得我頗為震驚,畢竟他坐車能暈成那個鬼樣,居然學得會開車? 李二狗在我發問之前對著我微微一笑,有些像開屏的花孔雀,他裝逼地抹了把頭發,跟我解釋:“教我開車的教練騙我說學會開車之後就不會再暈車。” 我爬上車,邊係安全帶邊吐槽:“結果是你被騙了,再說了你總不可能暈什麼就去學什麼吧?我記得你還暈飛機暈船暈火車,這些你總不可能一樣一樣考。” 李二狗駐車在原地,對著我迷之微笑。我一開始還在奇怪,但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我靠,你不會真學了吧?” “我有直升機和船的,但是火車還沒考,得抽個時間回去考,”李二狗邊答邊把車開到飛起來,在我逐漸驚恐的目光裡,他把車速降下來,對我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以後你可以試試,我技術很好。” 我緊緊抱著尺玉,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在李二狗陰森森地看過來時,我趕忙說下次一定。好在他也沒強求,隻是笑瞇瞇地把車開到了一條頗為熱鬧的街道裡,說這是附近最熱鬧的集市,現在才九點多,還算是他們當地人趕早集的時間。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二次趕大集,上一次趕大集還是在我小時候,結果那時候也是倒黴,我走在路上都能被人搶,雖然最後平平安安地回來了,但從那以後,師父就很少帶我出門了,去買好吃的好玩的也是去山腳下的小賣部裡。我記得師父那次出門還帶了一個小朋友,可我硬是想不出來是誰,隻是隱約記得他是個小男孩,應該跟我玩得挺好,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大集裡賣的東西品種繁多,大多數是新鮮瓜果、現宰鮮肉,還有少部分人擺攤賣一些工藝品,也有些人在偏僻角落裡賣一些違禁物品。那些東西大概都是從沙漠遺跡裡挖出來的,帶著點沙泥,隻不過沒那麼露骨,不是什麼大件,如果不是賣主自己犯賤,一般沒人會管他們。 我和李二狗買了點水果和鮮肉,狗子和我說他讓人租了間房子,那房子有小院,他可以給我展示一波徒手搭窯的本事。我一點也不想看他表演,也沒戳穿他租這個院子到底是為了什麼,隻是拽著他往剛才路過的小攤走。 那小攤的攤主是個年輕男人,穿著一身鴉色藏袍,臉上架著副小眼鏡,麵貌屬於是那種送進人堆裡就看不著的那種人,皮相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他的攤子上也不賣什麼瓜果蔬菜,賣的是一些動物皮子和工藝品。他賣的那堆工藝品都很劣質,也不值幾個錢,但中間有一個手串是好東西,我準備去撿個漏,嘿嘿。 那個男人估計是在假寐,我和李二狗一過去,他就立刻睜開了眼睛,臉上也掛上了一抹隻有生意人才會練就的笑容,他抬起眼皮子各自打量了遍我和李二狗,這才搓搓手道:“二位客官,有什麼需要的嗎?” 我隨意的抓了幾件工藝品遞給他,同時也把那串串珠夾在裡麵遞了過去:“老板,算算多少錢。” 那個男人掰扯著手指算了算,最後對著我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這位客官,一共是二十萬零四百三十二塊,我給您抹個零,隻要二十萬您是現金還是刷卡?” 聞言我差點沒被自己的一口口水嗆死,我按住李二狗要掏卡的動作,揚聲問那個男的:“你能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麼這堆玩意兒能賣那麼貴嗎?” 那男的又是粲然一笑:“客官自己也知道選了什麼,如今反過來問我?” 我一噎,悻悻然起身,抓著李二狗就想走,畢竟二十萬還真的不是我這個窮鬼能出的起的。但我想走,李二狗沒讓,他自顧自地蹲下來,又挑了幾件工藝品放進剛才我挑的那堆破玩意兒裡,他看向那男的,同樣報以一笑:“結賬。” 那個男的頓時眼冒金光,看見狗子跟看見財神爺似的,他從懷裡掏了掏,最後掏出來一個金算盤,動手撥了撥,隨即開口報價:“一共三十八萬零四百六十八塊,我給您抹零,三十八萬,您看怎麼樣?” 我有點嫌貴,剛想說什麼,李二狗就已經冷笑一聲同眼前那個男的道:“算盤薑,一點藥材要我三十八萬?我敢給,你真敢要嗎?” 我眼見著這個綽號算盤薑的男人笑容一僵,他推了推臉上的小眼鏡,局促地搓了搓手,就連眼睛都在止不住地亂瞟:“安爺,話不能這麼說,你揀的東西都是好貨,是絕對值這個價的!” 啊?他倆又認識?為什麼啊?怎麼感覺全世界就我一個啥也不認識?他們這都是什麼神奇的社交能力啊?啊?是我在家裡窩太久了嗎?我也沒覺得我和社會有脫節啊? 在我腦子不太好使的時間段裡,算盤薑突然被目光對準了我,他對著我稍顯猥瑣地一笑:“您就是寧渝縉寧爺吧?您看您喜歡這些個東西不?要是喜歡我給安爺打個九折。” 你就算打骨折我都買不起,更何況你問我喜不喜跟給李二狗打折有什麼關係?我內心腹誹,接著就誠實地搖了搖頭:“不喜歡,我沒錢。” 眼前這人表情頓時僵在了臉上,一副如鯁在喉的模樣,不過狗子看上去感覺心情還挺好,輕笑了一聲,他可能認為我是站在他那邊的,但他不知道,我隻是單純的沒錢。對於他們兩個我都不想吊,隻能攤了攤手,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是真誠的:“沒錢,要不你二百塊賣我?當然,你要是實在嫌少,我可以給你加點,二百五十塊,怎麼樣?” 算盤薑這回沒繃住,他的嘴角瘋狂抽搐,最後嘆了一口長氣,他道:“安爺,你管管他。” 我尋思我沒管安靈序這貨就不錯了,他還有膽子管我?我暗自呸了一口,抓著李二狗轉身就再次想走。可惜的是,這回我還是沒走成,狗子蹲在那裡一動不動,他又伸手在那堆工藝品裡扒拉了兩下,最後把兩個花樣比較復雜的裝飾用銀戒扔進了他剛才挑的那堆東西裡。他對著算盤薑懶洋洋地開口:“十五萬,刷卡,多了沒有。” 算盤薑的麵上算是徹底繃不住笑了,他唉聲嘆氣半晌,抬頭看看我又看看李二狗,最後愁眉苦臉地讓狗子付了錢,順便抖開一個黑布袋,把那堆玩意裝了進去,不情不願地遞給了我。見我不接,他又委屈巴巴地遞給了李二狗,那表情活像我倆是拆散了牛郎織女的王母。狗子從那堆工藝品裡挑出來我剛才看上的犀角手串逗百無聊賴的尺玉玩,算盤薑的表情更別扭了,我懶得看他那副死表情,拉著狗子就走,沒半點愧疚之心。 狗子被我抓著跑了老遠也不惱,他看上去很滿意這次的戰果,甩著布包甚至有心情哼歌,那是種山歌的調子,跟賀晝哼的那種小調天差地別。我尋思著他是不是傻了,畢竟這堆工藝品裡除了那串犀角也沒什麼值錢玩意兒。但沖著狗子這股子興奮勁兒,我沒好意思說他啥,畢竟去攤子上逛是我的餿主意。 我和狗子帶著尺玉在這片大集上逛了兩圈,見沒什麼好東西,就決定回去了,可我不太想在醫院待著,李二狗思襯片刻,最終我倆決定買幾隻土雞,去他租的那間院子壘土窯烤雞。 也不知道狗子租院子花了多少錢,這地方其實離市中心,也就是我住的醫院不遠,這間小院布置的還挺好看,花花草草的布滿了小院子,大多數是耐寒的品種,所以即便安西的十月份比一般地方冷很多,小院子裡麵也還算花團錦簇。小部分的品種我不認識,我想湊近去看,院子裡安家的人就動手攔我,他們講話陰陽怪氣的,我不喜歡,很想讓安狗抽他們,但是好歹算是安靈序的族人,我決定給他們幾分薄麵。 我沒想到李二狗真的會壘土窯,他是真牛逼啊!當然,我整得烤雞也很牛逼,沒烤多久院子裡彌漫出了一股子香味。 總得來說我在院子裡待得還算快樂,就是狗子在壘窯的時,院子裡其他人看我的眼神頓時從嫌棄變成了不太友好。我在給羊肉拌料的時候,甚至有人湊過來同我說話,他抽著煙上下看了我一眼,最後把煙吐在了我的臉上,他說出來的話很莫名其妙:“鑰匙怎麼會是你啊?族長分明有很多選擇的,寧家那個大少爺提的建議也行啊!” 我被他噴了一臉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有點惱火,正好我沒地方擦手,腦子一熱就把整手調料抹在了眼前人的臉上。跟大強這隻水豚處了四年,我自認為我的情緒很穩定,所以我望向眼前對我怒目而視的男人笑笑:“因為你族長是個好人啊,要不能把你這嘴賤玩意兒帶身邊?” 狗子在那裡壘新的土窯壘得正開心,他明顯是聽見了我和他族人這邊動靜,猛地回頭,原本打算海扁我一頓的大小夥子就像是老鼠見了貓,周身的怒氣瞬間收斂了,對著我露出來一抹算是溫和的笑,很是能屈能伸。我猶豫了一下,舉著手給比了個大拇哥,算誇這個小夥子演技好。這貨哽了一下,最後偷偷摸摸地瞪了我一眼,轉身進屋洗臉去了。 我其實比他還煩,我知道我向來不討喜,但是我不太懂李二狗身邊的人為什麼也對我頗為怨懟,倒不是希望自己跟錢一樣成為萬人迷,隻單方麵覺得神經病太多,對我的身心健康造成了一定傷害。 我有點子煩躁就想摸根煙抽,回過神來才想起來身上這件衣服連個多餘的口袋都沒有,我決定去摸李二狗,他這逼娃兒身上能摸出個打火機點牛糞,就絕對有帶著煙。但還沒等我過去,二狗子已經壘完了窯沖我走了過來,我和他討煙,他跟我勾肩搭背,指著他剛壘好的小破土窯和我說,看,這是他給愛妃打下的江山。我真是可去他媽的,好在這回被擠到的尺玉小朋友幫了我,給他脖子上來了一爪子,痛得他嗷嗷亂叫。 切,活該,還是我家尺玉寶貝乖,回去乾爹給你喂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