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女希氏國(1 / 1)

荒蠻筆摘 安靈序 8558 字 2024-03-17

據大強同誌說,第一次意外發生在進墓的前一天。那天晚上劉耀金帶著他的人在古墓附近駐紮,準備第二天再去墓裡一探究竟,好巧不巧,當天夜裡就有一條竹葉青爬進了一個帳篷裡咬死了劉家一個夥計,但當時那個帳篷裡睡著兩個人,說來也奇怪,另一個人完全沒聽到同伴掙紮的動靜,直到第二天被人叫醒才知道同伴在昨天晚上死了,而當時那條竹葉青被發現盤在了死掉那人的腿上,正在吐蛇信子,那條蛇被劉耀金當場槍殺,可蛇屍卻在轉眼之間就沒了。   大強說到這裡就摸了床頭櫃上的打火機和煙盒,他想抽煙,被我攔了下來,他不明所以,我指了指頌頌,最終他隻能別扭地把煙又塞回了盒子裡。他不習慣頌頌的存在,而頌頌是我帶回來的,所以大強選擇噴我,他撇了撇嘴:“寧渝縉,你本來手就斷了,怎麼還不消停,領個孩子回家?”   “我靠,我手斷了還不都是因為精神病院裡的那本日記?”我真的很想破口大罵,但看見頌頌可可愛愛的睡顏,我又忍了,我可真是當代忍者神龜。我呸了一口,“那本日記裡頭記載的地名我到現在為止就去了兩個,桉歌山脈還被你們這幫龜孫清過,我連隻鳥都沒見著,鬱篤崢沙漠裡我也毛線沒找到!手還折了!再這麼下去,就我這隻剩下兩年壽命的弱病殘,你們就準備給我收屍吧!”   “這可不興瞎說啊,安靈序要是聽見了,就算睡著了都能沖上來抽我,雖然他估摸著現在也沒睡,”大強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他奇怪地看我,“還有,桉歌山脈裡的墓我們可沒動過它,我和京爺一得到消息就準備人手趕過去了,要不是因為那具屍體,我們都不一定能碰上。你可沒這麼大臉讓我和京爺專門從涿幽趕過去給你趟雷,能讓我和京爺趟雷的,除了安靈序那個逼,就沒其他人了。”   我懷疑他們三個孤立我,可被大強直白的話堵得一噎,我嘴皮子哆嗦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一句話,最後為了緩解隻有我尷尬的氣氛,我給大強比了個六。大強拍了拍我的腦袋,安慰我說,其實我也重要,要不他和京爺也不會千裡迢迢地趕過來,還能看見李二狗表演變臉,那臉色像他家大院裡燒了十幾年的灶一樣,黢黑黢黑,那脾氣爛得嘞,跟時代培養出來的陽光開朗大狗子沒半毛錢關係。   我感覺他的重點依然不是我,但無所吊謂,我會略過。   我嗤了一聲,對大強的話半信半疑:“那桉歌山脈那個墓怎麼回事?雖然它隻是一個無名小國的皇陵,但地宮裡不至於除了一條蛇和一些黑線蟲之外,毛機關都沒有吧?說出去你能信?”   “我也不相信,”大強誠實地搖了搖頭,“我和京爺確實不知道是誰乾的,我們也懵,但好消息是那座地宮主墓室裡的星空圖我們研究出來點玩意兒。”   我問大強研究出來什麼,大強也不賣關子,他同我說:“你記得女希氏國吧?上午的時候,你已經見過他們國家的貨幣了,還有印象不?”   我點點頭:“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嗎?那張星空圖不是講天上的嗎?和地上有什麼關係?”   “有,”大強喝了口水,“記不記得星空圖上那幾顆夜明珠?那是女希氏國主要活動地點的標記。”   看我一臉問號,大強嘆了口氣,他在那點我:“平常挺聰明的,現在怎麼蠢成這樣了呢?魚寶,你在鬱篤崢沙漠裡摔斷的是手不是頭吧?不過你畢竟是條傻魚,我的要求不能太高。就這麼說吧,這張所謂的星空圖,是我們先入為主覺得它描繪的是天空。實際上這張星空圖是一張地圖,一張三千五百多年的地形圖,那座地宮的建造者想要的東西或許和我們一樣。隻不過我們要龍骨給你治病,他要的是長生。”   我啊了一聲,聲音略大,頌頌隱隱有要醒的姿態,嚇得我趕緊輕拍她。在哄頌頌睡覺的期間我算是捋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女希氏國手裡有龍骨?”   “是也不是,女希氏國現存於世的記錄太少了,”大強停頓了片刻,“我其實懷疑他們的目標是靈淵之城,而靈淵之城裡有他們需要的東西。畢竟比起龍骨,更有傳言是入靈淵之城者,可享無邊壽數,亦可成心中所思萬事。”   冷不丁聽到這名字我愣了愣,我嘖了一聲,道:“寧依依筆記裡的靈淵之城?那裡有什麼?龍骨?長生?可是那玩意兒的地點在哪裡?”   大強點頭又搖頭:“還是那句話,記載太少,沒什麼線索。我和京爺現在主要查的方向是那個十二人的新聞小隊,我們派人去寧依依日記上寫的地址看過,那是一片老式的筒子樓,和梓佛山精神病院一樣荒廢了。寧依依的家是租的,我們進去看過,基本搬空了。我們找了那間房子的女房東,可惜的是她得了老年癡呆,寧依依租房又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她根本記不住。倒是房東家裡人,也就是她女兒倒是對寧依依有點印象,還拿了一張照片給夥計看。”   大強說到這裡莫名其妙地停住了,他盯著我看,最後長嘆了一口氣:“說句實話,我和京爺看見那張照片上的人還愣了一下,這寧依依長得特別像你,幾乎就是你反轉性別的版本,要不是你這個年紀還沒在媽媽肚子裡,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她爹。”   我憋住了那聲即將脫口而出的靠,卡了半天殼才道:“可惜了,這姑娘出生的時候我連染色體都不是,不過要是有空回去,我可以幫你問問寧家老頭,他努努力大概可以生出那麼大的閨女。不過這事真爆出來寧博軒和他媽應該會氣得顛顛的,畢竟他媽跟寧老頭的時候十八,這孩子得在她十歲的時候生,除非寧老頭是煉銅修士,要不絕對不可能。”   大強對我的話附和稱是,但他依舊略有疑惑:“寧家老頭今年幾歲啊?人姑娘滿打滿算今年四十有三了。”   這是一個數學的問題,我數學不好,所以隻負責出題。我沒回答大強,反倒是開始疑慮這個叫寧依依的姑娘的來路,她在日記本裡寫自己祖籍禹杭,和我同源,總不可能她真是我一個什麼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吧?這不好,這也不對,畢竟這姑娘現在可能已經香消玉殞了。雖然我不盼著寧家人好,但好歹是個漂亮姑娘,在大好年華就死,很是可惜。不過她要是我家親戚,這件事查起來的難度就會大幅度減小,所以她是可以先死一死的。   和我用一張臉的人生死未卜,總讓我有些不得勁,我嘗試著舉例:“你說有沒有可能,那姑娘戴著人皮麵具?”   “不無可能,畢竟我們誰也沒見過她真人,”大強道,他瞅了我半天,突然蹦出來一句,“你女裝還挺好看。”   我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大強說的是容貌和我幾乎相同的寧依依。我啐了一口:“老子把你當兄弟,你讓老子給你爽爽?你和安靈序一樣不是人啊你!”   “安靈序也讓你給他爽爽了?”大強聞言拿眼睛睨我,見我拿白眼翻他,他嘖了一聲,特別嫌棄,“算了吧,你這身上前不凸後不翹的,胸前和屁股上也沒個二兩肉,給你塞給木瓜才不至於讓漂亮裙子空杯。就你這小破身板,我和安靈序沒爽一次,估摸著你就得完蛋,如果帶上京爺就更完蛋了。當然了,阿祁估摸著也看不上你。”   “你媽的,要不是因為你突然提一嘴,我能接這茬?你和京爺平常好得跟有一腿似的,現在倒是點評起我來了?”我忿忿不平,卻礙於頌頌的緣故又隻能小聲噴他。   大強撇了撇嘴,沒接這個茬,他看上去不太想理我了,礙於他之前答應我的,他不得不撐著腦袋繼續跟我講:“這麼跟你說吧,劉耀金的這個墓算是當年女希氏國活動地點之一,具體是誰死後葬在那裡我們還沒查出來。不過我和京爺準備在賀晝他們回來之後和京爺再去一趟那個地宮。”   我挑著眉頭問:“這麼說你們知道那個地宮在哪了?”   “我和京爺又不是吃乾飯的,”大強對此嗤之以鼻,“這就要說到劉耀金那貨色了,沒有金剛鉆硬攬瓷器活。當時他發現蛇屍消失時就該意識到不對勁,但他這人心不足蛇吞象,覺得隻要把屍體處理乾凈就行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個鬼迷心竅法,準備都沒準備,連個墨鬥都沒帶就下去了,搞得他那趟損失慘重,裝備什麼的都丟在坑裡了,連帶去夥計都折了一大半進去。”   “等一下,這好像不太對,”我打斷大強的話,“劉耀金也不是第一次翻肉粽了,況且就算他再怎麼葷素不忌,也不可能連個墨鬥都不準備就下地吧?”   乾翻肉粽這行的講究很多,雖然刨人祖墳的時候膽子賊大,但也是真怕死。我從前聽說劉耀金並且記得這人就是因為我師父無意中說這個人看上去殺人如同點頭地,其實本身異常迷信,雖然發的是死人財,但出坑之後去晦氣的流程他也會恭恭敬敬地走一遍,就連入坑之前他也會帶個風水師父看看情況。   這回是怎麼回事?   大強聳聳肩,他答不上來這個問題:“反正劉耀金就是下去了,他第一次進這個地宮之後發生了什麼,誰都不知道,最後除了他之外,就隻出來了十二個人。如你所見,現在已經死了十個,就剩下劉耀金和另一個夥計沒死。你也說劉耀金膽子小,發生這種事情,他再不做出點行動就得死,所以他又召集了一批人再下一趟這個地宮。”   這第二批人,也就是賀晝和虞鳶現在要去救的那一批人。   我總覺著有哪裡不對,但大強已經伸手關燈了,他不願意再講,我隻好偃旗息鼓,縮進了被子裡,盯著黑乎乎的天花板看。大強伸手碰碰我,他的聲音從黑暗裡傳來:“別想了,睡吧。要不是因為你手斷了,我倒是可以帶你去沅陵再走一趟。”   要不是手斷了,我甚至可以自己走一趟。我抬抬自己的左手,覺得有些無奈,好半天才又嘆了一口氣,閉上眼,準備睡覺。   這一覺我算是睡得不太好,夢見了很多光怪陸離的事情,看不太清晰,但總覺得很重要,這導致第二天一大早頌頌就伸手戳我臉上的黑眼圈,我讓頌頌親我兩口算是安慰。已經起床穿完衣服的大強坐在床頭笑我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我呸了他一口,讓閨女親親怎麼能說是占便宜?我要是抱著阿玉親一口,那才叫占便宜。   不過看上去睡得比我還不好的還有兩個,京爺的皮膚白一熬夜黑眼圈就特別明顯,李二狗雖然也白,但他體質特殊,沒什麼黑眼圈,唯一能看出了他應該是熬夜或者通宵了的證據是他正把吸管捅進我早上剛買回來的方糕裡。我尋思著他倆別是晚上是在床上乾架了,要不然能困成這吊樣子?可是我和大強昨天晚上沒聽見樓下有動靜啊?要不我倆肯定半夜爬起來聽墻角。   我抱著頌頌,頌頌抓著二狗手裡的方糕,二狗盯著我看,三人形成對陣之勢。我眼皮子一抽,幫頌頌把方糕搶回來,又幫李二狗把吸管插上,我問:“你是晚上去偷人了嗎?困成這個狗樣?”   李二狗抬抬眼皮,沒答,麵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搶走了頌頌正準備啃的方糕,塞進了自己嘴裡,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愣住的小姑娘手裡塞了個紅糖饅頭。我和頌頌同時歪頭,我替頌頌問:“你沒事吧?”   李二狗依舊沒回話,倒是大強從一邊快撅過去的京爺嘴裡套出來一點話:“你們半夜去網吧乾嘛?現在除了夜總會,網吧也提供泡腳服務了?”   京爺瞅了大強一眼,心安理得享受起大強的捏肩服務,他大嘆一口氣:“去查資料了。”   這下子倒是勾起我好奇心了,我抖開二狗搭在肩膀上的手,湊過去坐在京爺旁邊,探過頭去看京爺表情:“什麼資料還需要京爺你親自查?說來聽聽。”   京爺撩起眼皮子盯我,最後緩緩報出來四個字:“女希氏國。”   這個話題不僅我感興趣,頌頌貌似也很感興趣,她咬了半口的紅糖饅頭就這麼被她含在嘴裡,半天也沒咽下去,隻是盯著京爺看。京爺伸手摸摸小姑娘腦袋,看我一眼,然後又嘆了一口氣:“我和安靈序要再去一趟沅陵。”   我的腦海裡緩緩飄出問號:“又去?你們去沅陵還去出感情來了?”   京爺看向我的表情有點子無奈在裡麵,他剛想開口講話,就被幫他捏肩的大強搶了先:“阿祁,你把事情說清楚,這趟我和安靈序去。”   京爺沒回話,目光在李二狗和大強身上掃蕩,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大強和李二狗湊一塊?好像更不靠譜了。   我避開李二狗投過來的探究目光,把腦子裡的想法甩出去,我把頌頌放在腿上,艱難地比了個停的手勢:“雖然你們也不是第一次不帶我玩了,但是我還是想說一句,我人還活著,你們能不能先把計劃裡能告訴我的部分告訴我?要不都對不起我那些年陪你們熬的大夜以及輔導員的發癲。”   京爺一哽,他向來不擅長應付我的撒潑,這次也是。他臉上的表情更無奈了:“昨天晚上,我家夥計給我傳了一張傳真,是一張照片,這是他們在一個村民家裡得來的,上麵連帶著村民一共有六個人,三男三女,除去村民一位男性,另外五個人都是新聞隊裡的人。”   我問京爺他有什麼證據證明那兩男三女是新聞隊的,京爺瞥了我一眼,然後居然笑了,他揚著嘴角道:“其中一個姑娘是寧依依。”   一想到昨晚大強說的,我一下子沒繃住,臉垮了下來,大強和李二狗也是,他倆笑得超級大聲,完全不顧我的死活。李二狗甚至還笑嘻嘻地誇我:“寧依依是真的挺好看的,是我的菜。”   “是你種的菜嗎?你就夾?”我嗤了一聲,“那姑娘今年都四十三了,你是要和她玩祖孫戀?”   李二狗笑而不語,我有些無語。   雖然不知道寧依依具體長什麼樣,但我估摸著她的身材應該很好,畢竟大強和李二狗這兩個逼都挑菜,他倆能同時誇的要不就是巨漂亮,要不就是身材巨好,要不他倆能因為對一個姑娘各自評價不同打起來。還是京爺好啊,就算有人頂著他兄弟的臉穿裙子他都能不動如山,不像大強和李二狗那倆玩意兒,瞧瞧這笑得一臉浪蕩的樣子。   我看他倆看得眼皮子直跳,乾脆不看他倆了,我選擇去看頌頌,小姑娘特乖特可愛,聽我們講話的時候正垂著眼吃手裡的方糕,注意到我看她,她也抬頭看我,把手裡的早餐往我嘴邊舉了舉,對著我甜甜地笑:“乾爹吃。”   我掰了一小口塞進嘴裡,偏頭去看李二狗:“你呢?什麼看法?是跟大強還是跟京爺?挑一個。”   一聽要乾活,李二狗又恢復了剛才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開始對著京爺和大強點兵點將,最後指中了京爺。京爺動了動,準備站起來收拾東西的時候,李二狗又賤笑了一下:“我選許雲渡。”   京爺已經脫離凳子的屁股又壓了回去,他很快屈指敲了敲飯桌,一下又一下,很有節奏感,這表示他在思考,而我的目光在大強和李二狗身上來回掃射,越看越覺得這倆組合在一起非常不靠譜,還不如京爺和李二狗,或者京爺和大強一起乾。   或者還有別的什麼辦法?總不可能這三個人去探險,去查線索,然後我獨自一人待在家裡連毛線都不知道吧?就他們幾個的陰間勁兒,就算知道點什麼,估計也當做不知道。畢竟我在筆記本上寫了這麼長篇幅有的沒的,半點有用的都沒理出來。寧渝縉,你別真是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了,快用你搖勻了的腦漿想一想。   我使勁抓抓頭發,試圖思考出個正常方案來,可想了半天沒憋出來一個屁。而此時此,刻,頌頌從我懷裡掙紮著跳出來,我眼瞅著她伸手抱住李二狗的腿,難得對著狗子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安叔叔,你可以帶我去沅陵玩嗎?我想去找爸爸媽媽。”   安靈序對頌頌的靠近,簡直可以用受寵若驚來形容,他彎腰把小姑娘抱起來,也沒管這趟小蝌蚪找媽媽之旅危不危險就滿口答應下來,看得我一臉懵逼,下意識把眉頭擰成了麻花表示我的不滿。我站起來,試圖從安靈序手裡搶回頌頌,但這狗賊身體靈活,一閃身就躲了過去,我倆繞著桌子轉了幾圈,我硬是沒逮到他倆,氣得我拍桌怒喊:“安靈序!給我把頌頌放下!”   安靈序猶豫了片刻,看著懷裡咯咯直笑的頌頌,繼續和我秦王繞柱,京爺和大強可能認為眼前這場景無傷大雅,氣定神閑地坐在桌邊吃早餐,大有看戲之意,搞得我額角青筋直跳,很想一人來一個大逼鬥,頌頌除外。但可能在我靠近這三位陰暗扭曲的成年人之前,這三個人就能飛起一腳把我踹出二裡地,然後在地上和捕食的鱷魚一樣死亡翻滾。   也不知道這一個個是吃什麼長大的,一個個力大如牛,分明我以前也沒少吃啊?   媽的,本來手斷了就煩,現在這麼一搞我更煩了!   我追了李二狗快二裡地了都沒追上,最後還是京爺看不下去了,他攔了一把李二狗,讓我成功逮住了他。而我,經過這麼長一段時間的追逐戰,我已經認清楚現實了,這個沅陵,我是去定了。於是我拍了拍桌子,示意所有人看向我:“經過我的思考,我決定了!我們一起去沅陵!誰都攔不住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誰攔我我就穿著一套紅半夜吊死在他床邊!”   我意有所指地掃了一眼眼前三個無恥的成年人,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們居然沒一個人反駁。不過無所吊謂,他們反對也沒有用。   不論如何,我都會為這段人生旅途畫上句號的,即便它可能沒有任何意義,這也算給我那從來都沒有意義的人生畫上一個還算正常的終止符。   首先要解決的問題是頌頌。我把頌頌帶過來的時候,還信誓旦旦地保證過照顧好小姑娘,但凡她有個什麼事情,我都能抽自己,現如今這事權從急,我在直接打電話給賀晝和過兩天把孩子還回去後,自己去沅陵之間猶豫了一個上午。頌頌替我做出了選擇,小姑娘很是熟練地撥弄著電話上的按鍵,問她在給誰打電話,她的回答是媽媽,也就是虞鳶。   我原本以為以雁嗣禾這個陰暗逼和賀晝這個玩意兒還有虞家家主的進度,他們應該已經進了地宮,而地宮裡通常沒什麼信號,電話應該是打不通的。但很神奇,頌頌撥出電話的兩秒之後,對麵接電話了,回話的人是虞鳶,她的語氣很柔和,但是難言疲憊:“乖乖?怎麼了?想媽媽了嗎?”   頌頌的思維能力比普通三四歲的孩子強了一大截,她跟倒豆子似的劈裡啪啦地和虞鳶講述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和接下來她想做的事情。   對麵的虞鳶沉默了片刻,接著傳來了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估計是虞鳶和賀晝講了什麼,賀晝接了電話,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寧爺,把頌頌帶在身邊,帶到我們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