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你才意識到,你就不該這麽問。
是不是帶你玩還用問嗎?難道是師兄自己想玩?
應該問,為什麽要帶你玩——僅僅是這麽想了想,你的心就忍不住怦怦直跳。
“嗯。不然呢?”他專心開車,沒分多餘的眼神給你,聲音也非常慵懶,“約會當然要好好放鬆。”
約、約會?
你心跳更快了。
接下來的一段路,你安靜如雞,乖乖縮在副駕駛,一句話也不說。
但你的內心有八匹重型挽馬在狂奔——說起這個,下午你被師兄跳盛裝舞步的樣子迷得不要不要的,連最期待的pony馬都沒看。
損失有點大,下次再找機會吧。
從高架橋上下來,道路越來越熟悉,你知道你快到了。
趁著今天就快結束了,你突然鼓起勇氣問師兄:“師兄,你為什麽要跟我約會啊?”
下個路口剛好是紅燈,停車的間隙,他看了你一眼,沒開車內燈,他的眉和睫在陰影中簡直深邃的攝人心魄。
“因為在嘗試著接觸——緊張什麽,這隻是最普通不過的談戀愛流程。”他淡淡道。
大概今晚看的煙花在你視網膜裏留下了太過深刻的畫麵,這會兒連同你腦子裏都在砰砰盛開著。
師兄確定是希臘人不是意大利人?希臘人也這麽會撩的?
你感覺你的魂在飄。
師兄把車停在門口,你狀若遊魂般開門下車。
“對了,傅斯年。”
“嗯?”
你轉身,微微躬著腰,師兄也降下了車窗。
你想起你剛剛忘了和他道別,這樣很不禮貌,於是趕緊補了句謝謝。
他搖搖頭,臉上有很淺的笑模樣,很溫柔地說道:
“忘了告訴你,今天跳盛裝舞步的那匹馬,它的名字是克俄斯。”
“我的希臘名字是Κοο。”
“晚安。”
Κοο?Chaos?克俄斯?
師兄說他叫克俄斯!
查完詞典,你人傻了。
重點不是師兄為什麽要給他的馬取和他自己一樣的名字。
重點是為什麽師兄的名字和你心愛的紙片人,那個禁欲又性感,純情的半人馬警衛隊長一模一樣?
是巧合嗎?
是巧合吧!
睡覺嗬根本就不可能睡覺,你迅速打開遊戲界麵。
度秒如年的等待後,畫麵再次來到早上你關閉前,克俄斯將你從他背上抱下來,麵對著你有話要說的場景。
他先是問你:“你覺得好玩嗎?有得到放鬆嗎?”
你卻想起下午,師兄帶你去真實的馬場裏玩,為你表演盛裝舞步,與你共乘一騎的記憶。
你打字告訴他:好玩,我好多了,壓力得到了釋放,謝謝你克俄斯。
他微笑,半人馬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他背後的日光,陰影使他看起來更加立體和豐滿。
你盯著立繪發呆。
你怎麽覺得,克俄斯長得真的有點像師兄啊……
要是把師兄的照片導入AI繪圖,應該就是克俄斯現在這樣吧……
這個猜測令你的心一陣陣地悸動。
你開始無端地妄想,會不會是紙片人感受到了你的熱愛,血肉瘋狂地生長,然後變成人來到你的身邊?
你忍不住問他:克俄斯,你會跳盛裝舞步嗎?
他很驚訝,眼睛突然瞪大,還向後退了一步。
嗯?你說錯話了嗎?
不應該啊,係統都沒跳出氪金提示,克俄斯你在幹嘛?
你剛準備打字,畫麵一轉,遊戲切了個近景給你。
克俄斯小麥色的皮膚上臉頰飛紅,他垂著眼睛,又偷偷看你,害羞地問:“有人提前和你說了什麽嗎?我……本來就是要為你跳盛裝舞步的。”
什麽什麽?
克俄斯說什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你的老天鵝,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迷人的純愛小馬!
兩人都笑了。
他們都知道,以目前傅靜思所展現出來的天賦,已經足夠他在這個階段,作為一個新生,得到一些來自主流軍團的橄欖枝了。
軍校四年,接受荷槍實彈的艱苦訓練之後,那時的傅靜思隻會比所謂的自主招生考試第一名的成績,更叫人驚豔。
所以,這會兒羅莎蒙德的玩笑,有沒有刻意拉攏的心思,大概隻有他自己知道。
“好了。”見天色已晚,羅莎蒙德先是看了眼時間,然後一臉嚴肅地對傅靜思說道,“我要去換衣服了,你也快去,等會兒我們一起去大禮堂。”
“換什麽衣服?”傅靜思納罕,“迎新舞會?我沒有禮服誒。”
“校服就好。”
他們的校服,其實是沒有軍/銜的軍/裝。版型挺闊,襯得人精神麵貌極好。
“好。”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