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1 / 1)

看著少年接過那張紙,蘇暖心裡有些忐忑,她剛剛勉強整理情緒,撿回思考了許多。她不願在這個時候去找言磊,一是怕將未知的威脅帶過去,二來是因為他可能無法提供她所需要的幫助。如今她要探聽爹娘的消息,府上的情況,還得顧及暗裡的危險,她隻能仔細思量,步步為營。   池瀾接過那張薄紙,快速看了一遍之後,略有些詫異的開口道,“你想做藥童?你這也不童了啊……”邊說著,他在對方有些局促的目光中掩飾性的咳了咳,“咳,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是說你還有傷在身,對!就是這個意思!而且不是我說,你這能留下來養傷都不錯啦,想什麼呢!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叫池瀾!”   少年清脆的嗓音,讓蘇暖有些羞愧,但她知道,比起自己那點自尊心,她的計劃才更重要。伸手拿過那張紙,她走到放置筆硯的桌旁,頓了頓,寫下了一句話:我叫白清,能引薦一下沐神醫嗎?你告訴沐神醫,故人之後白清求見,他會見的。   寫完後她便遞了過去,遞到了一半忽而想起什麼,又加了一句:你稱呼的爺爺,是祖父的意思嗎?   池瀾看了紙上寫的,琢磨了一下故人之後四字,沒有回憶起自己認識哪家姓白的,不過轉而一想,爺爺的舊人,自己不識得也是正常的。“你想見我爺爺?”話問出口後,便見到女子臉上的期盼之色,他有些不忍心拒絕,“行吧,但今天穀內來了求醫的,所以今晚是不行的了,我明日裡去問問。你現在先去坐著,我看看你的傷情。我見你這走來走去的,該是沒大礙了吧!至於稱呼,爺爺就是祖父啊!我向來是這樣叫的!”   想到之前對方說自己好了就讓自己離開的話,蘇暖心下一涼,顧不上別的,忙慌張的走到桌邊坐下,蹭著桌麵伸出右手。她先前換衣服的時候看到過,右手腕上方正好有道劃傷,相對較深。她伸手的動作使得那處衣袖往上滑了些許,剛好可以讓那道稍顯猙獰的傷口顯露眼前。   看見那道傷口,池瀾一驚,“嘶...你這傷的看上去好像不淺吧,怎麼總跟沒事人似的走來走去呢。”邊說著,邊搭手探在了她手腕脈搏處。“氣滯阻塞,鬱結於心,還受過撞擊...”探完脈,他又仔細看了看她手腕的傷口,“這好像是擦傷,有點像堅石之類造成的。”回想起他撿到她那條滿是碎石的河邊,他如是說道。   “你看你這一個傷者,還想著當什麼藥童啊!”邊說他邊搖頭,剩餘想要說出的話,在抬頭對上那雙憂傷的有些空洞的眼睛時,戛然而止換了另外一句,“你先養傷吧...至於你剛說的,過兩天吧。你身上的傷隻能自己擦藥膏了,這處也沒人能幫得了這個。至於其他的,我去給你換一副藥調理一下。”說到這,他頓了頓,眼神有些飄忽,“咳,那個,你可能沒好意思問我,但我得和你說一下,出門右轉百米左右再左轉,便是廁房。”話音落下,屋內一時安靜了下來,池瀾有些坐立不安,索性站了起來走向外麵,“那我先去藥房了啊!”   ———————————————————————   藥房門口,池瀾有些心不在焉的搖著手上的扇子,腦海裡總是晃過那雙眼睛,良久,他嘆了口氣,“唉......我真是魔怔了。”   “公子,這是沐神醫給的方子,麻煩您幫取一下藥材。”   池瀾抬頭便見得說話的是今日來的侍從之一,點了點頭,“你幫我照看一下這罐藥。”   不多時,他取出藥材遞給這人,然後指了指旁邊,“那還有空的罐子,你在那熬吧。這藥熬不了多久,你取三碗水,一直小火熬煮到一碗左右就行了。”   侍從忙起身接過藥材走到了旁邊。   見侍從按照他要求的取水放好藥材之後,池瀾想著該是沒什麼事了,再稍微等了一會兒,便熄滅麵前的火,倒出藥罐裡的藥離開了。   ——————————————————————   昏暗的燭火,透著人的剪影映在窗上,隨著燭火的晃動而輕微晃動著。池瀾走到房門口便看到了那道剪影,隨著他踏入房間,果不其然的,那人此時並沒有聽從醫囑躺著,而是正呆坐在桌前。   “你這人也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一副不想自己好起來的樣子,你再這樣我可就不同意你之前說的了啊!”剛說完這句,池瀾便見得她眼裡忽的落下來了眼淚,“哎,我也沒說什麼啊!”他有些手足無措,回想了自己剛剛說的,他煩躁的揉了揉額頭,“行吧,明日,明日我就尋個機會和爺爺提一下。但我可不保證能行啊!”他琢磨再三,始終覺得那句故人之後,怕隻是個幌子而已。   蘇暖沒去解釋自己哭是因著想起爹娘的緣故,她如今的狀況,解釋起來也頗為麻煩,於是便默認一般的點了點頭,抬起袖子拭去眼淚,接過了藥碗。   “你擦過藥膏了嗎?”見她抬起手腕,袖口劃過的傷口,他皺眉道。在見到對方點頭後,他才慢慢緩和眉頭,“擦過就好,那藥膏你得仔細著點擦,後期是不會留疤的。”   因著對方無法說話,沒有回應,池瀾也不知該找些什麼話題,相顧無言之下,他便在收了藥碗之後離開了。站在房門口,思索了一下,又看了看天色,想著那邊應該差不多結束了,這時候爺爺估計在書房內。池瀾原本打算去藥房的步子轉了轉,還是順從本心換了個方向。   書房內,沐晨正在紙上寫著什麼,聽見門口傳來的腳步聲,沒抬頭的說了句,“你不回房歇著去,來這乾嘛。”   雖說傳入耳中的話,語調平靜沒有起伏,但池瀾就是知道爺爺生氣了,其實他也不明白,按理來說,就算他執意要收留一個傷者,畢竟是暫留的,爺爺就算是不滿,也不該有這麼大的氣性啊,而且回想起之前藥房門口的那個悲憫眼神,他現在還有些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