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漠辰臉色凝重,“你將此事說清楚。”柳洵麵色極為難看,若再讓士兵說下去,說不定會翻出些什麼。“你竟敢如此汙蔑本將,汙了皇上聖聽!你們還愣著乾什麼!”說著就給身邊的侍衛一個眼神。 慕容雲宓眼尖,看出了柳洵的想法,“快攔住他,他要滅口!”南宮漠辰勃然大怒,“柳洵,你敢禦前無狀,難道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士兵接著說,“柳將軍在龜茲作戰,屠殺手無寸鐵的百姓,連投降的士兵也盡數殺害,將他們家中的女眷充作軍妓,副將大人試圖勸阻,卻讓他以違抗軍令處死,此為一罪。河東總督向皇上進獻的細白玉璧,也被柳將軍私下扣留,此為一罪。柳將軍收受賄賂,買賣官職,令無德之人進入朝廷,此為一罪。這樣的滔天大罪,簡直不配為人!” 南宮漠辰處於震驚之中,隔了好一會,才開口接著問“你是何人啊,為何會知道這些事?” “小人是柳將軍的家兵,也跟隨柳將軍去了戰場,親眼目睹柳將軍私下暗算副將,柳將軍想殺小人滅口,小人連夜逃跑,日夜兼程,才趕回京城,稟明皇上。” 柳洵聽了這些話,此刻也是無言以對,正處於焦急之中。南宮漠辰看柳洵也未曾辯解,心中明白了幾分,“好個柳洵,如此膽大妄為,即刻收監調查!”說完就拂袖離開。 慕容雲宓回到了鸞鳴宮,將香粉親手放到香爐中,蓋上了蓋子。“柳洵為人囂張,手段殘暴,那士兵說的又都是實情,父親做的不過就是暗中授意,自然水到渠成。” 於芊芊握緊了慕容雲宓的手,“既然柳洵是自作自受,我就不擔心了。” 永寧宮中,柳凝香扶額坐在軟榻上,頭腦中一片混亂,不斷回憶慶功宴的場麵,父親功勞已定,怎麼還要多此一舉大開殺戒!平白讓人抓了把柄。還有那個家兵,父親既然讓人追殺,就必然不會有活命的機會,他如此平安回來,還敢在大殿上指證,定然是有人暗中授意,要對付父親。 可如今又有什麼辦法?柳洵現在已經下獄了,皇上迅速派人調查,她雖然入宮,可這些事也是知道些的,家兵信誓旦旦,定然是八九不離十了。 月禦如昨日慶功宴回來,整個人神清氣爽,柳家若是倒臺,柳凝香引以為傲的家世就灰飛煙滅了,也不必像之前那樣,由著她陷害沐兒,卻還不受懲罰。 “說起來,柳將軍殺了那麼多龜茲子民,新來的那位蕙寶林,應該也對柳家恨之入骨吧,芍藥,去瑤光殿瞧瞧。”月禦如搭上了芍藥的手,裊裊娜娜出去了。 瑤光殿中,一片冷色調,更顯沐璿璣肌膚晶瑩。月禦如一見沐璿璣,才知道西域的美人不比尋常,往日裡自己引以為傲的美貌在她麵前簡直不值一提。 月禦如暫且壓下了心中的嫉妒,笑盈盈開口“柳將軍如今下獄,柳家遲早會傾覆的,你也是高興的吧。” 沐璿璣不出一言,直到月禦如麵上尷尬,才開口,“淑婕妤真是好興致,隻是我初來大錦,水土不服,不能陪你閑聊了。”說完,沐璿璣就回了內室。 月禦如心中惱火,不過一個寶林,還隻是個貢女,有什麼可眼高於頂的,甩臉子給誰看呢,整個瑤光殿都奇奇怪怪的,自己今日高興,不屑與她計較。 內室中,沐璿璣一雙玉媚的雙眼冰冷如雪,伊諾在一旁提醒著,“聖女,您可不能提前用秘術啊,不值當。” 沐璿璣迷幻的聲音響起,“自然不會,這宮裡的任何人都不能阻礙我的計劃,你放心好了。” 整個瑤光殿彌漫著龜茲秘香,裊裊的霧氣升起,大殿四周點綴著倒鈴般的花朵,泛出半透明般的光澤。雲白光潔的大殿倒映著水晶珠光,空靈虛幻,美景如花隔雲端,分辨不出實景和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