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殿內,一位身著素白衣裳的佳人走進,“雖然安和長公主昏迷,殿裡卻是一塵不染。” 伊諾答到,“是啊,長公主是天之嬌女,自小讓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自然嬌貴。” 伊諾沒有注意到沐璿璣縮在袖口中攥緊的拳頭,喃喃自語,“天之嬌女嗎?嗬,明明我也........為何.....”沐璿璣克製了自己,沒再往下說。 伊諾看了看沐璿璣的神情,“聖女,您怎麼了?” “無事。” 沐璿璣看著躺在床上如同睡著了的南宮檸霏,雖然已經及笄,不知是不是嬌寵的緣故,依舊保留著天真稚嫩的神色,沐璿璣怔了怔,指尖不由得觸碰南宮檸霏帶有嬰兒肥的臉頰,碰上的一瞬間,她如同觸電般收回了手,仿佛怕碰碎一件珍貴的物品。 南宮檸霏即便昏迷,依舊是大錦尊貴的長公主,沐璿璣想了想自己,一股沒由來的煩悶湧上心頭,世間如此不公平,憑什麼?既然如此,她就要毀掉一切美好的東西。 “伊諾,東西準備好了吧。”沐璿璣恢復了理智,冰冷的聲音響起。 “是。”伊諾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小心翼翼遞給沐璿璣。沐璿璣接過盒子,從頭上拿下一隻簪子,刺破手指,血液一滴一滴滴進盒子中,直至滴滿了半盒。 原先不仔細看,盒子裡仿佛沒有東西,血液逐漸滴進,盒子中一個極小的黑色蟲子蠕動起來,沐璿璣擦了擦手,等待蟲子吸滿血液。 沐璿璣看伊諾不解的表情,淡淡開口,“此蠱名叫控魂蠱,將控製人的血液讓蠱蟲吸滿,放入被控製人體內,等待七七四十九天,蠱蟲和人體合二為一,就成了。” 伊諾依舊不解,“可安和長公主昏迷著,真的能醒嗎?” 沐璿璣看蠱蟲已經吸滿了血液,比先前的樣子大了兩倍,沒有說話,用一個光亮的鑷子,輕輕夾起蠱蟲,放到南宮檸霏的臉頰上,蠱蟲爬了片刻,找了個孔隙,鉆入南宮檸霏體內不見了。 沐璿璣又拿起帕子擦了擦鑷子,才開口,“控魂蠱威力極大,即便是死人,也能用。控製的效果好壞就看控製人秘術修習的高低了。” 伊諾鬆了一口氣,“那奴婢就放心了,聖女修習多年,是龜茲秘術最高之人。” 二人正欲離開,沐璿璣突然聽見一聲細微的響動,“是誰?” 伊諾大驚,“安念殿伺候的人奴婢都著人調走了,不會有人。” 沐璿璣搖了搖頭,“不對,絕對有人,我的耳朵不會聽錯。” 沐璿璣回想細微的聲音,有些陰沉,像是在櫃子或箱子的聲音,細細尋覓,輕敲殿中的櫃子之類的木製品,終於,在一扇檀木櫃子門前停住了。 伊諾上前將櫃子打開,一個小宮女瑟瑟發抖,額頭上滿是細微的汗珠。看見自己已經暴露,連忙從櫃子裡出來。 她知道自己聽見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八成是活不成了,可依舊心存僥幸,跪在地上不住磕頭。 沐璿璣玩味般挑起她的下巴,“告訴我,你什麼時候來的?” 小宮女瑟瑟發抖,卻不敢不回答,“奴婢今日休沐,因著往日都會來看看公主,今日從下人廡房前來,沒過一會您就來了,奴婢害怕,就躲了起來。” “隻你一個人?” “是。”小宮女看沐璿璣逐漸緩和下來的臉色,以為自己或許有救,連忙接著說,“奴婢今日什麼也沒看見,蕙美人開恩,放奴婢一條生路,奴婢還可以幫您。” “是嗎?”沐璿璣悠然一笑,如同曼珠沙華盛放般嬌艷,“你剛才說你害怕躲了起來,我倒是覺得,你以後都不必害怕了。” 小宮女眼裡出現一抹希冀,隨後眼睛猛地瞪大,沐璿璣拿出了一把匕首,極為迅速紮進小宮女的心臟,沒有絲毫手軟。 小宮女神情逐漸渙散,心裡帶著怨恨,死前聽到一個飄渺的聲音,充滿誘惑和神秘,“真是不好意思,隻有死人才會永遠閉嘴。” 伊諾看了看死了的小宮女,十分擔憂,“殿裡不會還有其他人吧。” 沐璿璣篤定,“不會,她為了活命,絕不會說假話。她的屍體,你盡快處理了,別露出什麼破綻,長公主昏迷,少個宮女也沒人會在意的。” 伊諾拿起帕子,擦掉了匕首上的血跡,匕首依舊散發著幽深的綠光,沐璿璣將它重新隱在腰間。 伊諾撩起了珠簾,二人不久就離開了。安念殿的珠簾晃動著,和往日一樣散發著高貴的光芒,床上的佳人依舊如同熟睡般寧靜,可似乎有什麼開始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