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宓在鸞鳴宮得了丞相府親眷即將入宮的旨意,十分高興,讓侍書和茗音準備東西,侍書抱來了一疊錦緞,“聽說丞相府這次入宮,女眷有陳姨娘和幾位小姐,男眷就是兩位少爺了。” 慕容雲宓思索了片刻,“聽說嫂嫂去年生了個兒子,她們二人可會來?” 侍書戳了戳自己的腦袋,“瞧奴婢這記性,少夫人和小少爺自然也會來的。”慕容雲宓心情極好,“自從哥哥大婚,也隻在婚宴上見過一麵,如今倒也記不得嫂嫂的樣貌了。” 侍書笑著說,“奴婢聽說,四小姐急著見娘娘,早在半年前就準備了禮物呢。” “傾歡?也是,不知道她如今怎麼樣了,還真是期待。”慕容雲宓轉身吩咐茗音,“對了,傾歡喜歡梅花香餅,哥哥喜歡水晶糕,記得多備上一些。” “奴婢都知道,隻是陳姨娘來,娘娘和她也沒什麼話說,倒壞了好心情。” 慕容雲宓挑挑揀揀拿出了一塊海沉木製的鎮尺,“左不過和她虛與委蛇就是了,快來看看,這個鎮尺給本宮的小侄子怎麼樣?” 茗音答到,“海沉木珍貴異常,用作鎮尺真是大材小用,自然是極好的禮物。” 慕容雲宓將鎮尺放到托盤上,“那便好,本宮還未見過這個小侄子,第一麵總得留下好印象。” 茗音似乎想起了什麼,湊到慕容雲宓身旁,壓低聲音說,“娘娘讓奴婢去調查榮貴妃,有些眉目了。” 慕容雲宓正色,叫身旁的人都下去,“你繼續說。” “刺殺太後的一批人,是柳家的死士,因為一直養在郊外的莊子上,柳夫人在柳家傾覆前將莊子的地契交給了榮貴妃,所以,這些死士,應該都是為榮貴妃賣命的。” 慕容雲宓十分不解,“令頤和榮貴妃一向沒有結仇,何至於動用死士去陷害她?況且既然是死士,怎麼還會留下活口?” “奴婢也不明白榮貴妃的想法,留下活口,應該也是為了坐實明漪貴嬪的罪名。”茗音緩緩說出。“不如讓奴婢將采羽抓來扣下細細詢問,明漪貴嬪五七之日,采羽可是嚇得魂飛魄散。” 慕容雲宓略略思索,“也好,不過這件事要秘密進行,一旦打草驚蛇,榮貴妃的把柄就沒那麼好抓了。” “娘娘放心,奴婢自然會謹慎行事。還有一事,奴婢覺得蹊蹺。” “你說便是。” 茗音正了正神色,“娘娘還記得仲夏宴上蕙美人來時的一陣異香嗎?” 慕容雲宓抬眼,“你覺得有問題?” 茗音並不十分堅定,“奴婢懂一些香料,遇見香味會下意識閉氣,奴婢看到當時眾人都是一副陶醉的樣子,直覺認為異香應該不簡單。” 慕容雲宓思量了一下,“許是她們龜茲的香料與咱們的不同,蕙美人也沒什麼出格的行為,且先看著吧,眼下你盯緊了永寧宮,找機會扣下采羽。” 茗音點了點頭,“奴婢會盡快。” 二人說完後,慕容雲宓叫了侍書進來,“之前讓你看著些新伺候華箏和燁兒的下人們,你覺得他們都如何?” 侍書答“扇兮和公主年紀相同,是宮中嬤嬤的家生子,背景清白,人也還算穩妥。皇子殿下身邊的小德子比殿下大一歲,也是機靈的。” 慕容雲宓點點頭,“身邊的人最為重要,等他們兩個再大些,倒是可以從官宦人家挑些做伴讀。” “娘娘想的可真早,公主今年才六歲,殿下也才三歲,娘娘可別太著急了。”說完就捂著嘴笑了起來。 慕容雲宓看著侍書一臉揶揄的樣子,忍不住說到,“你個小妮子,也敢打趣本宮了,等本宮日後給你尋門親事,看你還說不說。” 侍書連忙討饒,“娘娘還是算了吧,奴婢還想在宮裡多做幾天女官呢,好多拿些俸祿。”說完侍書沒等慕容雲宓說話,就出去了。 慕容雲宓看了看溜走的侍書,“這丫頭,”笑著搖了搖頭。自從侍棋死後,往日裡沉穩的侍書不知是為了安慰她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倒是開朗了很多,也比以往活潑了不少。 天邊的晚霞彌散如錦,黃昏的鸞鳴宮十分靜謐,雖已是初秋,院子草叢中依然有蛐蛐低鳴,偶然撲棱過兩隻鳥,也襯著夜色更加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