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父子倆，很快把培訓機構的分機構，開設到了桃離學校傍邊。機構的大會堂內，每天晚上都有一節公益的免費課，是陳紅華上的數學大課。 　　校外培訓機構的輔導，學校老師的努力拚搏，校內校外雙管齊下，一年後桃離中學的中考成績，從全區倒數第一，進步到了全區的中上遊。 　　第一年，初見成效、旗開得勝。看到了希望的桃離師生們，信心十足，決心更上一層樓。經過第二年的努力，第二年該學校的中考成績進入了全區前三強。從此師生們的信心更足了。每天進校必喊的口號是，“桃離，桃離！勇爭第一！”到了第三年，也就是與紅華同時進入該學校的初一學生中考了。這一屆是紅華一手培育的，中考一鳴驚人，一匹黑馬直沖而上，登上了全區第一的寶座。 　　被重點高中錄取的人數，從原來的不超過五人的個位數，一下進變成了六十五人。錄取地區師範中師的也有十多人，市狀元也出在了這個學校，就是陳紅華的女兒。 　　大雙和小雙以優異的成績，雙雙被東吳國際班錄取了。狀元的大橫幅掛滿了鎮上的各條街道、各種企業、及農村的各個村委會。這個成績讓鄉的老百姓歡呼雀躍，考進東吳國際班，這是前所未有的。桃離人民把陳紅華和顧敬當作了神級的人物，從此這個學校在全區出了名。 　　第三年，全區好多鄉的學生都要來這個學校借讀。為此，學校重新製定了招生政策及分班策略。顧校長提出了“捐資助學”這麼一個舉措。在分班方麵，在編班考試的基礎上，對於本鄉鎮的學生，如果要進特長班，根據成績出資三千元到五千元。 　　對於外鄉鎮的借讀生，先參加考試，根據成績擇優錄取，另外再出贊助費五千元到壹萬元不等。即本鄉成績好的進特長班可以少出錢，但必須要出點錢。外鄉的來借讀要參加考試，成績達到要求的才收，而且也是根據成績出不一樣的價格。 　　這樣一來，學校吸引了好生源，收到了許多外鄉的尖子生！全區好多領導都找關係，要把自己的親戚朋友們的孩子，弄到這個學校來借讀。 　　七月十五日學校組織了招生統考，七月二十五日起，學校門口天天擠滿了排隊的人。他們都是外鄉的借讀生，是來交借讀費和贊助費的。本鄉的學生家長看到這情況，擔心自己的小孩會不會被外鄉人擠進差班，所以也急著找學校老師谘詢。 　　桃離鄉，本來是成績好的學生往外跑，到其它學校去借讀，老師們沒有地位，走在街上無人問津。 　　現在好了，學校老師們家中賓客盈門，七大姑八大姨的，八桿子打不著的遠親都找上門來了。桃離學校的老師們總算是揚眉吐氣了。 　　季老師在菜市場往回走時，一個菜販拿了一個蹄膀，緊緊地跟在後麵，在沒有人的轉角處，把蹄膀往季老師菜籃子一塞，笑著說：“老師，本鄉的新初一，什麼時候交捐資助學款啊？” 　　季老師看了看菜籃子的蹄膀笑著說：“這個，還沒有消息呢！”學生家長一臉巴結地笑著說：“麻煩你關注一下，有消息了提前跟我說一聲，謝謝你了！我想多交一點，進好一點的班，到時候你幫幫我！……” 　　季老師笑得眼睛像條縫，說：“知道了，你怕耽誤的話，把錢先放在我這裡，一有本鄉初一交捐資款信息，我第一時間幫你辦好了！關於分班嘛！知道了，我一定會放心上的。……” 　　這個暑假，學校的老師們與往年都不一樣了！原來，中考成績出來後，老師們都不太敢到外麵地逛的，生怕聽到冷言冷語，帶有譏諷的話。 　　今年，不同了，一吃過晩飯，學校的老師們，就喜歡去逛街。而且幾個老師約好了，三五成群地大搖大擺地在外麵逛。每每碰上群眾們遠遠和他們打著招呼時，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開心。每當學生的家長們，誇贊他們如何如何的敬業時，他們既得意，又假裝客套地說：“這是應該的，……。” 　　一個晚上下來，回到家裡總是神采奕奕，全身上下無比的輕鬆和愉悅。 　　八月一日，本鄉的學生可以交納贊助費了，初一新生八百五十一人，學校分了五個交費點。由於排隊的人太多了，收費老師來不及寫收據，隻是在化名單上寫上了數額。 　　鄉黨高官來電話說，他已經讓郵政銀行來拉錢了。結果下班四點郵政銀行的拉錢車子已經走了，但有的學生家長從外地做生意的，他們趕回來交錢，已經是四點後了。 　　四點後收的錢，陳紅華隻好帶回家。當學校教導主任和陳紅華，提了一包沉甸甸的錢去紅華家時，洪濤已經是做好了晚飯，在門口等紅華吃晚飯了。當他看到兩個人，拎了兩包錢回來時，他驚訝地說：“怎麼你們把錢帶回家了啊？為啥不聯係銀行由他們來把錢運走啊？這樣把錢帶回家很危險知道嗎？” 　　紅華笑著說：“沒事，這交費的家長絡絡續續的，來得晚的，不收下吧！也不好。收了吧！運鈔車已走了。我隻好帶回家了！……” 　　教導主任把錢放在紅華家桌子上，再從包裡拿出來幾張花名單，遞給紅華說：“陳校長，這是今天收費的記錄，你放好！”紅華笑了一笑說：“你放桌上吧！我去上個廁所！一下午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忙死了！對了，你跟顧校說一下，今天吃晚飯我不去了，讓他們別等我了！” 　　教導主任把花名冊放在桌上後說：“陳校長，顧校長讓我定了三桌，準備你全家一起去的呀！你還是去了吧？”陳紅華說：“不了、不了！今天我先生已經做好了飯，我們不去了！這幾天，天天上飯店，人都累死了！對了，你讓楊老師他們少喝點，每次都有人喝醉，讓學生家長看到了多不好啊？” 　　教導主任走後洪濤拿起名單一看，這名單上江一北五千元，林少波壹千元，後麵加了個括號，括號裡備注好了，是張書記外甥，殷秀三千五百元，……。十幾張花名冊，名字後麵寫滿了金額。 　　等紅華從衛生間出來，洪濤敲了敲桌子上的花名冊問：“這麼多張紙，寫滿了密密麻麻的金額，後麵還備注了關係戶，什麼政府領導介紹的、大隊書記的誰誰、醫院院長的什麼什麼，數額各不相同，這帶到家裡來的錢是多少你知道嗎？” 　　紅華不以為然淡淡一笑說：“這兩包多少錢不知道，晚了，來不及清點了。要點的話，一時半會也清點不了。反正有花名冊在，不會錯的。對了，每張花名冊上的總額數不是寫了嗎？呆會兒我把他們給我的加一下就知道了。唉！四點前的送了銀行，今天四點後收的都在這裡。”洪濤搖了搖頭說：“這錢就這樣往花名冊上一記，為什麼不用復寫紙一式兩份啊？……” 　　紅華淡淡一笑說：“顧校長說不用這麼麻煩了，寫在花名冊上記下就好了，隻要最後到收費結束加一下總帳就行了！” 　　洪濤疑惑地看著紅華，譏笑著說：“那每個人收的錢，都開了收據嗎？”紅華不屑一顧地說：“沒有開收據，顧校長說等開學後，誰向我們索要收據就開給他，沒有來索要收據的，就不開了！這收據對家長來說有啥用呢？又沒地方報銷的！” 　　洪濤聽後嗤之以鼻地說：“哼！看來顧敬他要的就是糊塗賬！這樣他好混水摸魚！讓大家不知道明確的數字，他就可以胡來！……。” 　　紅華苦笑了一下，說：“這筆錢是學校的小金庫，私房錢。顧校長自從來了這裡，真的是變了，不再是傻傻的教書匠了。現在天天和鄉鎮黨委的乾部們混在一起，與各企業的大老板們稱兄道弟的，他身上也沾上了生意人的氣息了！常跟這些人一起搓麻將上賭場，他真的是劍走偏峰那！他變得邪了。哎！話又說回來，也不能說他邪！他的邪跟別人不一樣，他不是為了自己個人的利益才邪的，他為了全體教職員工的利益，老師們都很感激他的。 　　去年中考進入前三後，他向鄉黨高官保證今年再進步一名。但他也向黨高官提了要求，他要求黨高官必須答應他，在教育樓東邊，劃一片土地給我們老師造房子。 　　黨高官爽快地答應了，老師們每家出五千元，作為購買宅基地費，這宅基地可大了，寬十二米，長三十米。現在由老師們自己出資，鄉建築公司統一建造，每戶三樓三底再加兩間輔房，圍墻全部打好，這樣我們學校的老師都有了一幢獨院別墅了。 　　顧校長申請的理由是，“為了讓老師們可以更好地、更便利地工作。”老師們知道後激動不已，並承諾一定在顧校長的領導下，努力工作力爭前二。老師們在這一年裡確實是拚了命地乾，眼看著這一幢幢別墅快完工了，顧校長也沒有食言，讓老師們得到了福利，讓鄉鎮領導看到了，今年我校的中考成績全區第一。 　　這讓顧校長吹牛更有了底氣，這次收費他這樣搞，也許是故意這樣搞的，有了小金庫的錢，他才能與政府官員們玩呀！” 　　洪濤聽到紅華說，顧校長為學校老師爭取到了，每家一幢別墅的福利。聽到了學校老師對顧校長感激，讓他心裡妒火縱燒，恨不得踩死他。氣得臉也扭曲了的洪濤，諷刺著紅華說：“你是他的親信，他把花名冊都放在你手上，錢也放在你手上，依我看，現在這所學校不像是一所公辦學校了，倒很像是一個夫妻小作坊，或是個丈夫老婆店。這錢是你倆的錢！你今天從這裡拿掉個五萬十萬，花名冊改一下，這不是誰都沒辦法查出來的嗎？他對你太信任了！真的太信任了。 　　你知道嗎？他這樣做是違紀違法的，是亂收費！我是為你好，希望你不要摻乎進去，這顧校長真是膽大包天！你如果不聽我的話，你準備去陪他坐牢吧！你眼睛裡還有我這個男人的話，馬上放手、不要去接手這些錢。我問你，明天或後天還要收錢嗎？” 　　紅華得意地說：“當然要收的啦！初二，初三，也要進行編班考試，也要收捐資助學款了，比起初一新生來，初二收初一的三分之二，初三收初一的三分之一，……。” 　　洪濤馬上下令說：“今後絕不能把錢帶回來！常言道，君子不立於危墻！要是別人說你從中偷錢了，這說得清嗎？況且，這樣做是違法的！……” 　　紅華想想也有道理，自己拿錢回家，要是別人有與洪濤一樣的想法，認為我偷偷拿了捐款錢，我說得清嗎？於是紅華就說：“我也覺得他這樣做不妥，但他要這樣做該有他的道理吧？我明天跟他說，這個錢還是讓會計弄吧！反正我明天保證不把錢帶回家了。我們不要去評判他的對錯好嗎？你也不要一出口就惡語相向，顧校沒你說的那麼邪惡。我反正不去碰這個錢了，你放心吧！清者自清。” 　　第二天紅華把這個現金和交費名單交給顧校長，對顧校長說：“顧校長，這捐資助學款，你還是讓收費的人開個收據吧？這樣都寫在花名冊上，有的還塗塗改改。有的邊上寫了誰誰誰的關係戶，弄得數字都看不清了。還有這錢跟郵政銀行的領導說一下，晚點結束。我把錢帶回家總歸是不規範的。今天如果郵政的人走得早的話，你就通知會計，把這錢鎖進保險櫃。” 　　顧校長欣然地接下了錢和花名冊，並笑著對紅華說：“陳校長，本來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朱書記吩咐我的精神是，這錢是學校的小金庫，不能公開亮相的。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其實，朱書記的意思是讓……。”紅華馬上問：“朱書記的意思是？……”顧校長隻是詭秘地一笑，沒有回答。 　　最後，顧校長還是沒有把這筆錢讓會計插手，而是根據朱書記的要求，讓剛選出來的工會委員，音樂老師周老師管理。找書苑 www.zhaoshｕyuaｎ.com 表麵上是讓周老把這筆錢存入工會帳戶，實際上，朱書記讓她把大部分錢，以現金的形式存放著。 　　開學後的第二個周末，初三年級組長計老師拿了些河蝦來到了紅華家。她笑著跟紅華說：“我公公在村口的河裡張了些蝦籠，今天張得挺多的，我想你的女兒們該回來了，拿些她們吃吃。” 　　紅華笑著客氣地說：“看你，又拿來了！一直吃你家的東西，真的是不好意思的了！我沒有什麼給你，隻能給你兩個字，謝謝！”計老師笑著說：“看你還這麼客氣，難道你送我還少嗎？我們倆相處得這麼好，還需這麼客氣？” 　　計老師她今天來紅華處玩，實際上是有話要與紅華講的，所以她放下了河蝦，還坐了下來，主動幫洪濤剝起了毛豆。 　　今天洪濤買了好多菜，來做飯給女兒們吃的。紅華看看計老師在剝毛豆，就對著計老師說：“今天你就在我家一起吃飯吧！”計老師笑著說：“嗯，好的吧！我今天一個人在家，乾脆不回去吃了！” 　　席間計老師說：“陳校長其實我不是當麵拍馬屁，學校之所以有這麼好的成績，確實都是你的功勞，這是大家都公認的。 　　顧校長是一個善於化緣的主持，他為我們爭取到了宅基地地，這一功勞我們是不能忘記的。但是現在的他，與兩年前的時候可以說變得判若兩人了，現在的他真的不象是一個老師，不象是學校的領導了。他倒是很像商人，很像社會上的混客了。今天我之所以答應在你家吃飯，我是有一個關於顧校長的，驚天秘密想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