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華緊張地盯著計老師問：“什麼驚天秘密啊？”計老師神色嚴肅地說：“你大概不知道吧？顧校長在賭博，並且輸了好多的錢。百元大鈔，司機用了麻袋，到周老師那裡去裝的，一個晚上去了不止一次……”紅華張大了嘴巴，看著計老師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洪濤看了看紅華，嗤笑著說：“你緊張啥啊？你不是也說過，他變了，他變得賭錢了嗎？這說明你早就知道他賭錢了呀！現在怎麼嚇成這樣了呢？” 　　紅華馬上定了定神說：“我以為他們是小來來，是鬧著玩的，沒有大輸贏的。現在計老師說他讓司機到小周那裡去拿錢，還用麻袋裝了！這能不急嗎？計老師，這是真的嗎？你怎麼知道的啊？” 　　計老師肯定地點了點頭說：“是真的，千真萬確的。前天晚上賭輸了很多錢，半夜三更司機到周老師處拿錢。敲了好久門，周老師沒有答應，司機以為周老師睡著了，所以就提高了嗓門喊。隔壁的李老師納悶了，他明明看見周老師晚上在家的，怎麼沒答應呢？ 　　李老師對老婆說：“喊了這麼久了，小周怎麼不答應呢？後不會出了什麼事啊？我出去看看！”李老師剛想開門，隻聽見小周答應了。於是李老師就從門縫裡向外看。出於好奇，李老師憋住了呼吸，認真地聽了起來。所以才聽到了周老師和司機的全部對話，聽到了這些話，李老師不淡定了！他告訴了我。他老婆是出了名的大喇叭，一大早她就添油加醋地告訴了，她辦公室的所有政治老師。” 　　紅華馬上追問：“李老師聽見司機講啥了啊？” 　　計老師馬上講了起來。周老師對司機說：“這深更半夜的，你一個人來拿錢，說是校長讓你來拿的，我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司機生氣地說：“笑話，校長不告訴我錢在你那裡，我知道嗎？他不叫我來拿，我敢來蒙你嗎？你以為我是沒腦子啊？我來蒙你的話，明天一上班，你問一下校長，不都穿崩了嗎？” 　　小周擔心地說：“我知道你不會蒙我的，但我怕……。”司機苦笑著說：“你怕什麼呀？我比你更怕！要是有人知道我來拿錢的話，半路上劫財，我是保錢還是保命啊？” 　　小周無奈地把錢拿了出來，司機剛想伸手拿，小周用右手按住了錢說：“你先寫好收條，再拿錢！”司機驚訝地看著她，嗤笑著說：“什麼啊？讓我寫收條啊？用得著這麼麻嗎？你別搞錯了！這錢是校長讓我來拿的呀！” 　　小周堅決地說：“收條一定要寫的。你不寫收條的話，怎麼證明我把錢給你了呢？不寫收條，要是你說沒有拿的話，讓我怎麼辦啊？我冤死了也是白死呀！你一定要寫收條的，並且要寫清楚，晚上十一點二十分，來我處拿了八萬元錢。……” 　　司機生氣地說：“這錢是拿給顧校長的，我寫了收條，證明了我在你處拿了錢，可我能讓顧校長也給我寫收條嗎？ 　　你也知道，顧校長不可能寫給我收條的。再說啦！他在賭臺上，我怎麼敢讓他寫收條呢？這不是觸他黴頭嗎？你也知道，我今天讓他寫收條，明天他肯定讓我滾蛋！他讓我滾蛋怎麼辦啊？你能阻止他嗎？ 　　再說啦，他不寫收條給我，而我寫了給你，這樣一來，這錢不是變成我拿了嗎？而且顧校長今天輸了好多錢，萬一呆會兒再讓我來拿了，他記不住錢的數目了，怎麼辦啊？ 　　我乾一年隻有多少工資啊？這八萬元，我得白乾四五年了。我不寫，要麼你跟我一起去，你親手把錢交給他！我幫你做證明人。不過也不行啊！女人進賭場，不合適。” 　　周老師思考了一會兒，說：“對，我跟你去像啥樣子呢？要不這樣吧？你實在不肯寫收條的話，你寫個說明吧！寫清楚今晚是顧校長讓你到我這裡來拿了八萬元錢，這錢你拿到賭場要給顧校長的，證明人一欄中，寫上我和你兩個人，你看怎麼樣啊？如果連這個都不肯寫的話，那我就不能把錢給你了。憑啥讓我相信你，這錢是拿給顧校長的呢？如果你咬我一口，你謊稱跟本沒有來我處拿過錢，我不是要賠錢了嗎？” 　　就這樣討價還價了十來分鐘，最後寫了一個證明，證明顧校長讓司機去周老師處取八萬元錢。幾個小時後，司機又來周老師處拿錢了，李老師馬上側耳靜聽，隻聽見周老師在說：“讓不讓人睡覺了啊？你來拿了這麼多錢！再這樣下去，錢要被他輸光了！……” 　　司機無奈地嘆了口氣說：“你怨我，我怨誰啊？我也沒有辦法呀！我一晚上沒睡覺，明天還要開車的呢！到你這裡拿個錢，你要讓我寫這寫那的。校長那邊，說我拿個錢這麼慢，冤枉我在汽車裡偷睡覺呢！……” 　　陳校長啊！你說這顧校長跟鄉政府乾部，社會上的大老板，這麼的沒有節製的賭！會不會出大亂子啊？他是我們的好校長，是把我們帶上光明大道的引路人，我們擔心他呀！…… 　　還有那音樂老師小周，有人在說，顧校長的眼睛好毒，一眼就瞄上了能歌善舞的美人魚！說他們是情人關係唷！我覺得，顧校長不是這樣的人，可他這麼的賭，總歸是危險的。陳校長，你是他的搭檔，他敬重你，我希望你勸勸他！……。 　　顧校長現在成了個被爭議的人物了，最最關鍵的是這筆捐資助學款，收得不規範！放得也不規範！用得更加不規範啊！你知道我們教師隊伍裡的人怎麼說的嗎？有的人說，他們看到了負責收費的老師，在貪汙！把學生家長交的三千元，寫成了二千元。因為他看了該學生的總分，知道二千元也能進快班了。 　　更可笑的是，有的人跟學生家長介紹說“錢交得越多，進的班級越好。學生家長就交得很多，而且托熟識的老師去交。你是知道的，交完後一無收據二無發票。 　　有的學生要收據的話，要到開學分班後，進入班級向班主任要的。學生提出要收據，就開一張收據，至於開多少數額，讓學生自己報一個數就可以了，因為絕大多數的人都不會要這個收據的。 　　參加收費的老師，為了從中抽錢，有人故意把數字寫得不清楚，有的故意少寫數額，有的乾脆把底留在自己處，重寫一張收費花名冊交上去。也有老師把學生家長托他代交的錢，扣掉一部分，因為他們看出來了，顧校長這麼精明的人，這捐資助學金，讓參加收費的老師這麼的隨意的胡弄，說明顧校長不想弄得太清楚！不想搞得太明白，隻有渾水才可以摸魚呀！……。 　　有一個女生，她的父親讓學校開收據，班主任根據花名冊上的數額，開了二千元的收據。女生把收據帶回家後，父親一看不對，趕來學校對班主任說，：“老師，我那時交的是三千元，收據怎麼是二千元呢？” 　　班主任拿了花名冊重新看了一下，看到上麵是二千元，再仔細看看，用圓珠筆寫的二千元的下麵，有淡淡的三千元的鉛筆痕跡。 　　班主任拿著花名冊在女孩父親眼前晃了一晃說：“這名單上寫的是二千元，隻能開二千元。”正在這時初一年級的年級組長來了，女孩父親看到了年級組長馬上說：“老師，你正好來了，我那個時候是把錢交給你的，我交的是三千元，怎麼變成了二千元？” 　　年級組長馬上走過來，說：“喔！班主任開錯了是吧？沒關係的！你把二千元的收據給我，三千元的收據呆會兒讓你家孩子帶回來。你放心，班都分好了，這花名冊上的數字寫得繚草了點，老師看錯了，沒關係的。” 　　班主任看著年級組長這麼跟家長說，沒有什麼話好說了，隻能憋著委屈摸了摸自己的嘴。年級組長等學生家長走掉後，對著班主任尷尬地笑了笑說：“他要開三千就開三千好了！反正沒有幾個學生家長要拿收據的。 　　你知道嗎？這種人是難弄的，是刁民，他交了二千非說成三千，時間過了這麼多天了，跟他怎麼講得清呢？人的素質不一樣，做的事，說的話，就不一樣！與他們不要太較真，這與跟夏蟲語冰一樣，他們壓根兒不懂！ 　　算了！算了，以後學生索要收據時，你讓他們回家跟父母核實一下數額。要不，以後你們班主任，讓索要收據學生，自己申請收據開的金額，然後交給我，由我來統一開這個收據吧！” 　　這個人的錢當時是交給他的，我們都不是傻子，這年級組長的解釋也太牽強了吧？不過，笑話多著呢！參與收費的另外有一個老師，他也附和著說，反正隻有幾個家長要收據，數額多開點也無所謂。 　　還有一個參加收費的老師，嘻皮笑臉地說：“可能有的學生家長怕老婆，平時沒有辦法搞到私房錢，這次想摳出來的私房錢。他們交了三千，問我們要五千元收據的，這樣他可以在老婆那裡貪汙二千元了！他這麼做，對我們學校沒有什麼損失，他們要幾千的收據，我們就開給他們好了！反正要收據的人肯定不是正常的人。你們想，這個收據又沒地方報銷，要它乾嗎呢？這種人難弄的，我們就滿足他們吧！……。”你看這不是有人收了五千寫三千，交了三千寫二千的證據嗎？” 　　紅華笑一笑說：“唉！在收捐資助學款上麵，確實說法很多。參與收費的人，有的可能是真的貪汙了，但也不可能每一個人都貪汙的。這裡不排除一部分人，自己沒有參與收費，有意見，所以造謠汙蔑了！這也是正常吧！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眾口難調喲！我知道，說我的人肯定也不少吧？耳不聽見心不煩！” 　　計老師急忙回答：“不！大家都說，這錢怎麼著也應該由你陳校長，或學校會計掌管，怎麼會是小周老師掌管呢？怎麼可以放到工會的帳上呢？ 　　大家都知道，你陳校長是搞教學的人，對教育教學敏感的，對錢是麻木的。 　　你來這個學校，給學校貼了不少的錢，好多錢都是你個人捐的！大家都知道，你是兩個上市公司的大股東，你有的是錢。你不肯掌管這錢，也是怕別人不信任你，怕誤會你與他們同流合汙了，怕壞了自己的名聲。你工作的目的，與我們是不同的，你工作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為了自己的愛好，為了造福他人，為了自我實現。我們工作，是為了一份工資，為了養家糊口。……” 　　計老師說著，洪濤在邊上仔細地聽著。洪濤越聽越火，越聽越憤怒，幾次想開口，話到嘴邊都咽了下去。因為有計老師在，洪濤一肚子火氣強壓著。 　　洪濤用陰森森的眼神看著紅華，心裡在默默地說：“哼！姓顧的，你太無法無天了，你這麼做真的是自取滅亡！你把陳紅華迷得神魂顛倒，你把她從縣重點騙到這裡來，原來是來為你開天辟地的，是來幫你打頭陣的啊？憑什麼她為你賣命呢？憑什麼讓你坐享其成呢？學校名氣大了，你讓家長們把大把大把的血汗錢送來，你不是在收刮民財嗎？ 　　你不收捐資助學費，學生在這些教室裡上課，由這些老師在教。你收了這錢，學生們還是在這些教室裡上課，仍然是這些老師在教，你搞什麼鬼玩意啊？ 　　你讓學生家長把血汗錢送來學校，你又沒有請特級老師來上課，你又沒有讓學生進入高樓大廈，又沒有讓學生在空調房裡上課。用的是和以前同樣的教室，同樣的老師，你為什麼要騙取家長辛辛苦苦掙來的錢啊？ 　　你收了學生的捐資助學錢，這些錢，每戶都有一個來之不易的辛酸故事，你知道嗎？他們有的是借來的，有的是出利息貸來的，你這麼亂收費，收費的老師亂貪費，這對得起這桃離人民嗎？你自己要大貪，讓收費老師小貪，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把自己裝扮成正人君子，實質真的是偽君子，是個地地道道的流氓。紅華還在你屁股後麵轉，可你又搞上了音樂老師。紅華不肯掌管這錢，你就換成音樂老師掌管！這音樂老師豈不是成了管錢的小妾了嗎？顧敬你玩得過分了，我一定要讓你身敗名裂。” 　　於是洪濤笑著對計老師說：“吃，嘗嘗這魚燒得怎麼樣？你嘗一嘗給我打個分！唉！你們這個學校，名氣大了，錢也多了，這裡故事也多了。這顧校長是個能人，他隻要不把故事變成了事故，怎麼搞都是個傳奇人物，顛來倒去的搞，都是個厲害的角色！” 　　計老師看到洪濤這麼的客氣，夾了一大塊魚放在碗上，她邊吃邊說：“好吃，找書苑 wwｗ.zhaosｈｕyuan.ｃom 這魚燒得真好吃！比學校對麵的狀元樓廚師做的還好吃！”洪濤笑著說：“這狀元樓是鎮上最有名的飯店了，我做的怎麼能跟這裡麵的廚師比呢？聽保安說，它現在好像是你們學校領導的食堂了是吧？……” 　　計老師馬上氣憤地說：“可不！不光是學校領導的食堂，還是鄉乾部的後花園呢？這狀元樓的女老板厲害著。唉！學校是一片潔地，可對麵是全鄉最陰暗，最骯臟的地方了！ 　　聽人說，狀元樓的三樓上，有幾個包間，這可都是政府官員，企業老板的專屬賭場。這些包間裝修豪華，飯店一樓大門一鎖，領導們、老板們就在樓上賭！捉賭永遠捉不到這裡的，因為這狀元樓是通天府！捉賭去哪裡捉，都得從這狀元樓裡發出命令的，哈哈！這裡可是最安全的賭場！……。 　　這裡麵的按摩女，都是老板娘從山溝裡騙出來的小姑娘。這些稚嫩的小姑娘，個個都是水嫩嫩的非常的漂亮。那些老板及官員，就喜歡這些天真無邪的小姑娘侍候，你說這種場所放學校的對麵合適嗎？……” 　　洪濤聽到了這裡嘿嘿一陣冷笑，說：“他們也是的，怎麼就在學校對麵肆無忌憚呢？學校是一方凈土，是整個社會最乾凈的一角。他們這樣胡作非為，就好像把排放臟水的臭水溝放在了學校的對麵，我覺得他們是自作孽不可活，臭水溝早晚會被清除的。……” 　　紅華朝洪濤白了一眼。計老師回去後，洪濤又用那陰森得恐怖的眼神看著紅華，咬牙切齒地，喃喃自語：“姓顧的！我一定要讓你在狀元樓裡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