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回家後的紅華，迫不及待地又嚷著，要父母同意與紅偉取消婚約。此時紅偉正好在縣醫院進修學習，紅華說:“你們如果不同意，我星期天去縣醫院找紅偉，我們兩個人自己解決。”陳老師氣憤地對紅華說：“紅偉隻不過進俢幾天，你竟敢說追到縣醫院找他？你怎麼這麼風風火火的像個瘋子？” 　　梅纓示意女兒到房裡去，由她跟陳老師說。紅華看看媽點了點頭，回自己臥室去了。 　　紅華走後梅纓說:“能讓我說幾句嗎?”“陳老師生氣地說：“你說！”梅纓說:“女兒十七歲了，她嚷著不要紅偉，現在看上了班長沈憶，我們做父母的也要聽聽孩子的心聲。你想想看，當年我十七歲逃往上海，在出逃之前那無助，無奈，有多麼的痛苦和孤獨，隻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那時在別人看來嫁給高家衣食無憂，可對我來說寧可跟你要飯，也不想呆在高家做培釗的老婆。你現在先別發火，你去看看這沈憶，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剛才她說這沈憶為了她，鎮中學讓他去他都拒絕了，你跟張校長講好的，讓紅華什麼時候轉學去鎮中的？”陳老師嘆了口氣說：“我與張校長講好的是下星期一，鎮中設了一個尖子A班，估計沈憶也是進這個班，唉！怎麼辦呢？”梅纓馬上說：“如果這個時候你把她弄到鎮中學去的話，她肯定不肯去了。” 　　陳老師搖了搖頭說：“這個時候她肯去的話，那沈憶也會馬上改主意的。兩個人會都到鎮上完中去的，如果他們一起去了完中的話，都得住宿。這男生宿舍就在女生宿舍的後一排，他們天天在一起，一切就由不得我們了。 　　還好，她不知道我已經和張校長講好的事，我們就看情況再說吧！萬不得已，還是別讓她去鎮中吧！兩個人在片中總歸比在鎮中便於看管。”梅纓催促著說：“你馬上就去一趟沈憶家，去看看沈憶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讓紅華這樣的著迷。如果真是一個，英俊瀟灑氣度不凡的人中精英的話，也不是一定要把紅華梱綁給紅偉的。” 　　陳老師白了梅纓一眼說：“你怎麼這麼幼稚？這婚姻大事豈能當兒戲？與紅偉解除關係的話，你讓我在張書記麵前怎麼交待？”梅纓用手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塵說：“嘿！當初你非要政治聯姻，我提醒過你，這是一把雙刃劍，兩小孩成了是好事，不成的話麻煩就大了！你偏不聽我的。現在是不是覺得棘手了？放心！張書記那邊，你不好說由我說！我處理的話，保證是雙贏的結果。” 　　陳老師搖了搖頭說：“你處理？你說說看怎麼處理？”梅纓不屑一顧地笑著說：“我嘛！先主動道歉，主動提出給紅偉足夠的錢作為補償。他願意呆在我家的話，幫他造房子娶媳婦，娶媳婦的一切都是按照最高的規格來。他不想呆在我家，回去的話，乾脆幫他造個六間平方，就讓小偉大偉跟著受用。這六間房子，他想要讓大偉和小偉也分享的我們也不管，不樂意分分享給他們，那這六間房子都是紅偉自己的。張書記那裡，我們也送禮，送上個夠他的孩子用上一輩子的大禮。常言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那足夠多的錢做潤滑劑，張書記怎麼會對你有意見呢？應該是關係比原來還緊密了呢！” 　　陳老師鼻子一皺，哼！了一聲說：“你就知道用錢消災，這件事情真這麼容易搞定嗎？要是紅偉金岀銀山都不愛，他隻愛紅華呢？……。現在想想，女兒都是被你寵壞的，一直幫她添置新衣服，一個學生，天天被你打扮得，好像慶祝開國大典一樣的喜氣。……”梅纓生氣地說：“什麼被我寵出來的，老陳啊！雞叫了天亮了，雞不叫天也會亮的，不是因為雞把天叫亮的。女兒穿新衣服漂亮了，不穿新衣服也漂亮的，不是新衣服把她變漂亮的，女兒大了有人追求是正常的，更何況她是仙女一樣的美人。我與你不要窩裡鬥，要直麵問題，要一起想辦法解決問題。 　　對於我們來說，隻要用錢能擺平的事，都是小事。費點錢把事情處理得漂亮點，就算是勝利了。天底下難道還有比讓女兒幸福，更重要的事嗎？隻要女兒幸福快樂做什麼都值。 　　你想想看，紅偉家是人多房少，幫他們家造好六開間房，對我們來說，這不是個大問題。對他們來說，簡直鴻運當頭，如有神助，他們會感激得，對我們感恩戴德的。三個兒子的事情都解決了，他們還會不滿意嗎？紅偉八歲進我們家，養大了成人了，現在賺錢了回去了，這不是等於幫他們養大了兒子嗎？還有，對於紅偉來說，有房有工作，人也長得不錯，找人對象會難嗎？年紀差不多的沒了，可以往下挪要，男的大個四五六歲，都沒有問題的，大夫小妻更好！總之拿些錢出來是舉手之勞的小事，紅華找一個如意郎君是比天還大的大事。 　　我不是寵著紅華，我家女兒如天仙下凡，跟紅偉確實不配。要不是他大伯是書記，要是他不當赤腳醫生，一個小學生跟一個高中生，你說配嗎？說不定女兒將來還是大學生了，你說不是更不配嗎? 　　當然紅偉對紅華那個好，確實是無可挑剔的。但這沒用，盡管紅偉寵紅華，寵得厲害，紅華嫁紅偉是你我最放心的人選。但紅華不願意呀！她與紅偉在一起不覺得幸福呀！就像高培釗對我唯命是從，但我又偏偏深入骨髓地討厭他一樣呀!你還是快去沈憶家看看吧！看完了我們再作決定！” 　　陳老師聽著，沉默了一會兒說:“那我到沈憶家去一趟，看看這個小子倒底有多好？讓紅華這麼著迷！”陳老師從紅華口得知沈憶家地址後，當晚去了沈憶家，走到沈憶家村上，陳老師問了一個婦女，婦女指了一下說“這連著的四間破房子，其中西邊的兩間就是沈憶家的。”，順著婦女指的方向，陳老師走到了場角上，一看西邊兩間破舊的平房，門縫隙裡透著燈光。 　　陳老師走到門口，朝東邊兩間看了一眼，隻見東邊兩間的西邊間，裡麵發出了豬的呼嚕聲。陳老師走過去一看，養著豬，最東邊一間一看，好像是柴屋。陳老師再回到沈憶家門口，朝南麵一看，有一間小房子正對沈憶家大門，裡麵也有豬的呼嚕聲，看來這間也是豬棚。陳老師想，這鄰居怎麼這麼缺德，柴放在東邊一間，豬養在西麵一間，西邊這間房子與沈憶家是共用一堵墻的。 　　陳老師舉起右手敲了一下門，一個四十多歲瘦弱的女人開了門。門吱嘎一聲，呯一下撞上了陳老師的頭，陳老師被撞得嚇了一跳。一看這門是朝外推的，陳老師覺得奇怪極了，從來沒有看到過，有人家的大門朝外推的。舉起腳剛往門檻裡麵跨，一個高高的臺階，比門檻高了一大截，陳老師的腳尖撞到了臺階上，一個踉蹌差點摔了一跤。他一手馬上扶著門框，一大步跨上臺階時，頭頂撞上了門框上頂，哐啷當一聲，頭上如當頭一棒。陳老師接二連三遭到了襲擊，心想這裡的陷阱這麼多？進了客廳，低低頭一看地麵比外麵高出一大段。 　　沈憶媽尷尬地苦笑著說：“不好意思，我推門時忘了讓你躲避一下，撞到了吧？進門檻來不及提醒你裡麵高的，害你頭頂撞門框頂了。真不好意思，害你撞了幾下，一定很痛吧！……。” 　　陳老師客氣地說：“沒關係的，撞得不痛！”沈憶媽用手指了一下東邊說：“諾！東邊那家冤家，沈憶的叔叔家，故意把豬養在了隔壁，這豬糞從墻縫裡往我們這邊溢。夏天臭得蒼蠅滿屋飛，一年四季都是臭氣熏天的。我們把墻塗了一層厚厚泥石灰也沒有，還是往這邊溢糞水，沒有辦法，我們隻能把這客堂地麵墊高。裡麵高了，這門沒法往裡開了，隻能改裝成往外推。” 　　陳老師同情地說：“喔！自家人這樣的做法太絕了。是親叔叔嗎？找親戚勸勸他們，把豬養到東邊那間去。與人相處慈悲為懷，利他才能利己，給別人友善就是給自己添福報。”沈憶媽苦笑了一下說：“跟他爸是同父異母的，他們想逼走我，逼我改嫁，我改嫁了，他們就可以把我們的兩間房子呑掉。唉！不說了，說來心酸道來話長。……” 　　陳老師朝裡一看，桌子上一個白白瘦瘦的，清清爽爽，五管精致的，戴眼鏡的小夥子在寫作業。陳老師微笑著問婦人說:“這是你兒子沈憶吧?”婦女馬上點頭說:“是的！……”沈憶抬頭沖客人笑了一笑，又低頭寫作業了。 　　沈憶媽拿過一凳子說:“你坐！讓我去燒點水，幫你泡個茶。”陳老師微笑著說：“不用泡茶了，我不渴。”沈憶媽拿著凳子笑著說：“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坐吧！”看著陳老師沒有說話，眼睛盯著沈憶看。沈憶媽笑著說：“坐吧！你來我們家有什麼吩咐嗎?”。陳老師把凳子放到沈憶邊上坐了下來，與沈憶成了麵對麵，用犀利的眼神看著沈憶，沈憶頭也沒抬隻顧寫著作業。 　　陳老看了一會兒，想，這小子的臉確實是清秀俊俏的，那輪廓特別的分別，帥！確實是帥！他轉過臉對沈憶媽說:“我是你兒子的同學，陳紅華的父親，……”說完眼睛往返看著母子倆的表情。 　　一看這位母親“喔!”了一聲後，毫無反應地坐下繼續掰菜心。而沈憶一聽馬上一愣，緊接著驚恐地手一抖，手中的筆掉到了地上。他慌亂地蹲下去撿，本能地望了一下陳老師。正好陳老師也目光投向他，四目相對，他緊張得迅速把目光躲開了。臉刷一下紅了，眼神焦慮而恐懼，緊張得身體像篩糠一樣地抖動著。 　　他的手腳也不聽使喚了，撿到了筆起身時一個踉蹌，筆差點又掉了下去。他發抖的手拿著筆，想放在桌上，慌亂中筆又碰落到了地上。再次撿到筆起身時，就一會兒工夫，鼻子尖尖上滿是點點細汗。這細霧一樣的汗滴，浸濕了鼻子。陳老師看著緊張得快要暈瘚的沈憶，再看看沈憶的母親若無其事地：“喔！”了一聲，看這反應，陳老師確定了他的母親什麼都不知道。 　　陳老師看著與紅華已經私定終身的沈憶，看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沈憶母親，一陣惱火直沖陳老師腦門。陳老師想，沈憶你根本沒有把與紅華的事告訴母親，這時一種紅華被欺騙了的感受襲麵而來。 　　陳老師對著沈憶母親說:“沈憶媽，你教子有方唷！兒子成績這麼好，你對他管得很嚴的吧？……。”沈憶媽自豪地說:“哪裡是教子有方啊？是他自己乖，他從小到大一個人玩，從不闖禍。記得五六歲時，有一次跟生產隊裡的一個小孩打架，我不分青紅皂白，拉回家就打。我對他說“你是沒有爸的孩子，跟別人家孩子不一樣，我們不要出去闖禍！你一定要為媽媽爭氣，一定要好好讀書，找書苑 www．ｚhaｏshuｙuan.com 將來出息了，看還有誰敢欺負我們？……， 　　我一個人帶他，在夾縫中求生存，多難啊！我一直是用做好孩子的標準要求他，自從懂事起，他從來不出去跟別人打鬧。他跟小女孩一樣的非常聽話，從來不需要我操心。從小我就跟他說，你還沒出生就沒有了父親，媽吃了那麼多苦把你生下來，你要做個懂事的孩子，長大後你一定要為媽爭氣。 　　這個兒子也沒有讓我失望，上學後不用我管學習特別的認真。他從不出去玩，總是做完作業就做家務。作業本上整整齊齊的，家裡的地麵上打掃得乾乾凈凈的，身上穿的鞋子也是搞得乾乾凈凈的。考試成績一直是第一，從來不闖禍。……”沈憶媽自豪地說著。 　　陳老師笑著說:“對啊，這沈憶的學習成績確實好！他是全公社聞名的尖子生。嗬嗬!那他一定是定好親了吧?”沈憶媽一聽，看了一眼陳老師想，喔！原來他是做媒人來的。馬上笑著說:“對呀!早就講好了，我好姐妹的女兒，吃奶時就約定好的。……你是不是想來幫他說媒?謝謝了！真的謝謝了！謝謝你這樣的看得起他。他已經有對象了，你兒子叫啥華？也應該定好親了吧?”陳老師轉頭看了一眼沈憶說:“我家的叫紅華。沈憶呀！我聽紅華說，你為她放棄了去鎮完中讀書?” 　　一傍的沈憶媽一聽忙對陳老師說:“什麼？學校推薦沈憶去鎮上學校讀書，被沈憶回絕了？這怎麼可能呢？你一定是搞錯了！不會的，不會的，不可能的！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有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會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