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媽轉頭對著沈憶說：“沈憶，你說說看有這回事嗎？這種機會肯定是不會放棄的對嗎？為了不與紅華分開，拒絕去完中，這怎麼可能呢？同學嘛，早晚要分開的，哪有一生一直在一起的呢？又不是夫妻。現在就算不去鎮完中讀書，也隻不過是暫時不分開，等畢業了不就分開了?怎麼可能為了不和同學分開，而不去鎮中讀書呢？瞎扯！” 　　坐在邊上的沈憶，聽到被紅華爸爸說穿了，這一嚇非同一般。他祈禱著最好媽媽沒有聽懂，最好她弄不明白紅華是女的。他慌亂得不知所措，頭都不敢抬，隻能假裝專心地在看著書。陳老師盯著他看，希望他能直麵問題。母親在邊上，沈憶哪敢直麵回答這個問題呢？他根本不敢觸及這個問題，他隻能選擇逃避，他假裝沒聽見。陳老師發現他其實根本不在看書，他是呆坐在那裡，因為他的書一直在五十八頁。 　　沈憶假裝看得很認真的樣子，其實嚇得心呯呯直跳，連喘氣都憋得很細，很輕，不敢大呼大吸。陳老師提出了不去完中讀書這個問題，因為母親在邊上，他就無法回答陳老師，他恐懼得想找個地洞鉆入。 　　陳老師看他回避問題，陳老師注視著他，接著又問了第二個問題，說:“聽紅華說，她愛上了你對嗎?”沈憶慌亂地點了一下頭，轉頭膽顫心驚地望了一眼母親。陳老師又問:“你愛她嗎?”沈憶先緊張地看了一眼母親，然後點了一下頭。陳老師再問:“你愛紅華什麼呢?你了解她嗎?你知道她是我家的獨生女嗎?”沈憶又恐懼地餘光中看了一眼母親，馬上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陳老師看他一聲不吭，隻是用點頭回答問題，他馬上提了無法用點頭回答的問題，他說：“我在想，你是獨生子，她是獨生女，你與她結婚是誰把誰娶回家呢?這好似金魚和飛鳥要談結婚，婚房放樹上還是水中呢?聽紅華說，你們已經私定了終身，立下了山盟海誓？都發誓非對方不娶嫁對嗎？那你說說看，對於解決以上問題，你是怎樣計劃的？”沈憶吃力地低著頭，憋得脖子上的青筋絲瓜粗，還是沒有半句話，他急得快昏厥了。 　　陳老師看著沈憶又問：“沈憶，你與紅華約定放棄去完中讀書了，你告訴你媽了嗎？我看看你媽好像還蒙在鼓裡，她還什麼都不知道對嗎？……” 　　沈憶轉頭用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望了一眼母親，又用乞求的目光看著陳老師，伸了幾下脖子，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他默不作聲地傻掉了。陳老師又說：“你是不敢告訴你母親對嗎？你是既不敢對現在的處境作改變，又不願意失去紅華對不對？所以你現在是在兩頭瞞，兩頭穩住對嗎？常言道：“魚和熊掌豈能兼得？”你現在是魚和熊掌都想要，但麵對，前有虎後有狼，又不知所措。 　　在紅華前麵說要放棄讀鎮完中的機會，麵對母親又不敢說出來。麵對紅華和你母親，你兩邊為難了對嗎？你現在是好糾結，好無奈，找不到兩麵光的解決辦法。 　　你不想與紅華分離，所以決定不去鎮中學讀書。又不想讓母親生氣，所以恨不得馬上去報到。現在你沒有辦法逃避掉母親和紅華的兩邊夾攻，你很無助很無奈。你對著紅華要與她結為夫妻，麵對母親又想遷就。作為一個男子漢，你能認真負責地跟我說一下，你心中的想法好嗎?” 　　聽完了陳老師的話，這沈憶好像心快要從心口跳出了，臉色慘白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說的啥。沈憶母親看著這情景，顫抖著雙手傻傻地看著陳老師。沈憶皺著眉無比內疚地看著母親叫了一聲：“媽！”……。轉而用無比恐懼的目光，看著陳老師，膽顫心驚地輕聲說：“我去完中讀的話，紅華會傷心的。” 　　陳老師馬上苦笑了一下說：“你是為了不讓紅華傷心而不去完中的？實際上你自己的心裡，是想去的對嗎？你非常會照顧別人的感受，為了她你真的能忽略了自己內心的欲望？你是一個男人，你為了遷就別人，討好別人，把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以忽略了嗎？沈憶啊！沈憶！你這種討好型的性格要不得，一切為了別人好受，你壓抑自我，那你還會有主見嗎？結婚後為了妻子，為了母親，為了孩子都壓抑自己的話，你還有自我嗎？作為一個男人這是不可取的。 　　我覺得你現在是騎虎難下，不知如何收場了對嗎？我給你提個建議，你明天去完中報到。” 　　沈憶疑惑地看著陳老師問：“那紅華要傷心的，我不舍得讓她傷心！” 　　沈憶媽馬上把菜心簍子踢了一腳說：“什麼？不舍得她傷心，那我呢？……”陳老師馬上用手擋了一下說：“你讓我先說！”陳老師轉頭對沈憶說：“沈憶，我告訴你，你為了不讓紅華傷心，而決定不去完中的話，這個大可不必了。你放心，我們家紅華心大，什麼事情都撐得住，傷心兩字對她來說，隻不過是一會兒的事，幾天一過，這事就似拂麵寒風，風停寒自消。我保證過不了三天，她壓根就把你去完中上學一事，及把你這個人，忘得一乾二凈了。你放心去完中吧！她隻不過嘴上說說罷了，她不會上心的。她有我們家紅偉哄著，紅偉燒上一條紅燒大鯽魚，魚還沒有吃完，你沈憶這個名字早就飛九霄雲外去了！” 　　邊上的沈憶媽，聽著陳老師這麼一說，想，沈憶你這個孽子，在學校搞出來了這麼大的事，我還蒙在鼓裡呢！幸虧這紅華也有男朋友的，她父親是來阻止的。要不天都坍塌下來了，你讓珍珍怎麼辦？她馬上暴跳如雷地說:“沈憶啊！沈憶，你這個殺千刀的，怎麼良心被狗吃了？怪不得讓你去拿珍珍的帖子，一拖再拖？原來你背著我在瞎搞？……。不行，絕對不行！我要你這幾天就去拿珍珍帖子！不對、不對，明天、明天就去拿珍珍的帖子。然後馬上到鎮完中去報到！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殺千刀，怪不得拿帖子你拖，原來你都是在騙我？你這個殺千刀的，你騙了我不算，你還去騙人家紅華！你明明知道自己已經有珍珍了，還去騙人家小姑娘，你說說看背著我到底做了多少壞事？你明知這種事我絕不允許發生的，你為什麼還要做？……。” 　　沈憶媽氣得上氣不接下氣，轉過臉尷尬地對著陳老師說：“這紅華她爸！你跟你的女兒說，他有珍珍的，讓她不要上這個殺千刀的當，讓她千萬不要聽沈憶瞎說。他跟珍珍是早就講好了的，不是我硬逼的，是他自己口口聲聲說要娶珍珍的。你這個殺千刀的，怎麼小小年紀，就口是心非，玩世不恭了呢？這還了得，這不是一個陳世美嗎？……。” 　　陳老師點了點頭，對沈憶母親說：“是的，他們還小，什麼都不懂。他們是好奇，這個年紀對什麼都有好奇心，我們大人必須好好地關心他們，幫他們把好關。今天我不請自來，如多有冒犯請諒解，接下來我們大家都說說自己的孩子，教育教育他們，讓他們改邪歸正。……”陳老師轉頭對沈憶說:“好吧，沈憶你是一個學習尖子生，你是一個聽媽話的好孩子，相信你能把握住自己的。你長得帥氣，而且又是肯讀書，成績這麼的優秀，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才是你現在的頭等大事。 　　沈憶呀！希望你記住，將來不管做任何事，要想好了再開頭。凡事既然開了頭，就要善於結尾。比如你與紅華早戀，這種自己也無法確定，也不能確定是否有結果的事，今後千萬不要輕易的開頭。你學了知識要會運用，會運用知識才能創造出價值來，否則隻吸收知識，沒有運用知識的才能是沒用的。 　　比如你與紅華，你開了頭但又無能結尾，這是對自己和他人的不負責任。對你來說現在要糾正錯誤最好的辦法，就是停止前進。你們倆個的早戀就此停止，從今往後，你們倆個隻是男女同學。我負責地告訴你，紅華絕對不適合你。你們倆再有牽連的話，會損壞紅華的名聲的懂嗎？她是女生，這個社會被指責的永遠是女生，你再聯係紅華的話，隻會害了紅華的。如果你真的愛她，那就悄悄地離開她，離得遠遠的，永遠別再聯係，你明天不要告訴她去完中報到，她定會把你忘記的。 　　在當下這個社會裡，你是定好了小親的，紅華也是有婚約在身的。你們倆個瞎折騰，她會被唾沫星子淹死的懂嗎？因為她有青梅竹馬的紅偉，而且紅偉已經生活在我們家裡了。你有珍珍，怎麼可以這樣胡來呢？你今天必須答應我兩件事：一，明天跟你媽媽一起去完中報到。二，從今天開始不與紅華再有聯係，聽到了嗎？” 　　沈憶聽後，用驚恐的目光看了一下媽媽，再用乞求的目光看了看陳老師，慢慢地低下了頭，噤若寒蟬，滴下了碩大的淚珠。沈憶媽推著兒子的身體說：“快！快答應，以後決不跟紅華聯係。”沈憶無奈地搖了搖頭。沈憶媽馬上咆哮著說：“什麼？”沈憶驚恐地馬上用力點了點頭。沈憶媽鬆了口氣說：“這才差不多！紅華爸，你回去跟紅華說，他是一個詐騙犯，他的話都是胡說，以後永遠不要理睬他！” 　　紅華爸說完話馬上回到了家，這時聽到開門聲的紅華媽馬上迎了上來，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比紅偉強得多吧?”。陳老師這頭搖得像撥浪鼓，嗤笑著說:“嘿！這女兒的眼睛被試卷上的分數蒙住了，這個小子隻不過是一個讀書的機器。他的眼睛裡除了書本還是書本，沒有其他的東西，看來他媽是把他圈養的，也許是小時候連玩伴都沒有。 　　可能是他一直是生活在與母親的倆人世界裡，沒有玩伴也沒有打鬧的對手。他不知道世上有肝膽相照的朋友，也有陰險狡詐的敵人。他不會處理書本以外的人情世故，不會察言觀色，隻會專注地解決書本上的問題。 　　膽子小得如老鼠，他的成績好我不稀罕的！他隻是一味地執行老師和母親的指令。他不敢違背母親的吩咐，他不敢違反老師命令，他能不折不扣地把老師教的課堂知識，全部聽好且記住，他是笨鳥先飛的那一種，將來沒有什麼創造力的。這可能是從出身以來，撫養者中，從未出現過男性。他父愛缺失，男子漢身上該有的，勇敢、果斷、堅定、爽快，主見，有擔當等品質，他身上都沒有。 　　可能是因為沒有男人榜樣的存在，他沒法習得怎麼樣做一個男人。唉！可惜了，他隻能是一個縱深，而橫向麵不寬的書呆子，他的知識有深度，但能力沒有寬度。這是原生家庭帶給他的傷害，所以處理實際生活中遇到的事時，他無從著手，也不敢有擔當。 　　告訴你吧！他見了我，他坐在桌子上沒有離開過，連坐姿和手拿筆的樣子也沒有變動過。還有盯住看的那一頁紙，都沒有翻動過。他木訥呆滯，目光飄忽不敢正視對方，和他人對話，找書苑 wwｗ．ｚhａoshuyuan.com 這目光沒有定力，這些都說明他沒有自信，是一個沒有決斷力的極軟弱的男人。我提了幾個問題，他沒有回答，可以說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唉！太呆板了，連一個避開實質的，圓滑的應付能力都沒有。依我看他與紅華不是一路的，他們倆個肯定是不行的，我不能讓她胡來的。依我著這件事情，你得認真地下功夫了，你要好好的開道女兒，你朝著讓她離開沈憶的方向勸吧!”。 　　紅華媽聽了，覺得沈憶不該是如此差勁的，要是真的，紅華怎麼會對他如此癡迷呢？所以為沈憶辯解道:“他畢竟還是一個學生，初中剛畢業的學生，你怎麼會對他有這麼高的要求？你對他的要求比對一個成年男子的要求還高，你簡直在用外交官的應對能力要求他，他年紀這麼小，還沒有經歷社會上的人和事，怎麼能回答你的那些很棘手的問題呢?你不是常說的沉默是金嗎?也許他特別的沉穩和淡定呢?他不說話是沉默呢？” 　　紅華爸又激動地說:“他毫無靈氣，除了恐懼就是一副萎靡不振，還帶有頹唐。難道這淡定、沉穩與緊張得不知所措，我都看不懂?跟你說這種問題碰到紅華，她定能不慌不忙，應對自如的。” 　　“我才不信呢。”梅纓說。紅華爸馬上說:“不信，你跟我去，我現在就去問紅華，但你不要讓紅華知道我去過那個沈憶家。”梅纓不甘示弱地說：“去就去！真是的，你怎麼總是認為人家孩子都比不上女兒呢？自以為是，我到要看看……”夫妻倆馬上去敲紅華的房門，紅華剛要睡著，被他倆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