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紅華拎回來兩件羽絨服，對桂英媽說：“二姨，你和姨夫去試一下，這羽絨服合不合身。”試過後的桂英媽笑著說：“好囡啊！這衣服又輕又軟，裝上去就暖和了！我和你姨夫靠了你，享了這麼大的福，真的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的啊！過上了這種好日子，我們舒服慣了，將來回去要不習慣了！……” 　　紅華笑著說：“二姨，不習慣就不要回去了！等你們倆老了，動不動了，就不要回去睡豬圈邊了！”桂英媽看著紅華急忙問：“不回去怎麼行啊？難道你肯收留我們倆個累贅嗎？”紅華微微一笑說：“當然啦！你們倆服侍好了我的乾媽和爸爸，到動不了了，我怎麼舍得讓你們回去吃苦呢？我給你們倆養老！” 　　桂英媽激動得嘴唇抽搐了兩下說：“好囡，別開玩笑了！我們倆哪能受這麼大的祿啊？”紅華大笑著說：“姨，我哪能和你開玩笑啊？姨，你們倆來服侍兩個老人，就是最大的功勞了！有功就必須讓你們倆受祿呀！把兩個老人交給你們，我最最放心了！你們倆是我的至親，而且我爸當年一直關照著你家，所以，你倆對待我爸肯定是非常的好！說實話吧！要請個保姆是非常容易的事，但要請到對我爸有深厚感情的人，那就難了！” 　　桂英媽馬上點頭說：“對的，對的！弄一個外人來服侍兩個老人，隻是金錢上的交易，那肯定是冰冷的，生硬的。不可能像我們那樣，言語間充滿情感，動作上傾盡溫柔的。你知道嗎？你姨夫還經常幫你爸按摩按摩皮膚，活動活動關節，一直在幫他做著康復訓練呢！ 　　我對你說，這外麵請來的保姆呀！他們隻管賺工資，哪會用心用情的服侍啊？好囡啊！姨在想，你是不是怕我們服侍老人不盡心，才開玩笑說要贍養我們倆的啊？”紅華認真地說：“這個事情哪能開玩笑啊？我當然是真的要贍養你們的啦！你放心吧！我養你們，一直到你們臨終時，再送你們回去！……” 　　桂英媽忙激動地搖著雙手說：“好囡啊！要是你真的給我們養老的話，乾脆臨終也不要回去了！我們倆死了，你就通知你表哥把我們的屍體送火葬場燒了，讓他把我們倆的骨灰扔河裡就可以了！與其把骨灰放豬圈邊，還不如扔河裡了。說實話，我們倆真的不想呆在豬圈邊，不想再過這種豬狗不如的生活了！” 　　紅華笑著說：“姨，表哥會給你們倆買個墓穴的，你們倆的骨灰，他會安葬好的。姨，我看看，自從你們來我家後，表哥不是對你們倆挺好的嗎？上次還特地來看你們倆了。” 　　桂英媽馬上用手擋住了嘴巴，湊到紅華耳邊說：“好囡啊！我們倆現在賺錢了，兒子假惺惺地對我們倆好了。實際上他根本不是來看我們的，而是來刮油水的！他把我們倆的工資都逼走了！他說，他們家想買個煤氣灶，沒有錢。要是在我們倆的身上逼不出油水了，他還會讓我們倆有好日子過嗎？……” 　　一天晚上，桂英爸得意地對老婆說：“她媽，看來風水輪流轉了！我們倆享福的時候到了！前些天紅華跟你表態了！她說要贍養我們倆的，那她一定會這樣做的，養我們倆對她來說，隻不過是從牛身上拔掉一根毛。” 　　桂英媽幸福地微笑著說：“對呀！她對我們倆這麼的好，我們倆一定要對得起她，我們倆一定要好好的服侍好人家！” 　　桂英爸馬上嗤笑著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的不開巧呢？你想想，有了她這句話，我們倆還需要死心塌地的去服侍好他們嗎？他們倆早死一日，我們倆就是早解放一日。隻要這兩個老人一死，我們倆就成了讓人服侍的人了！我跟你說，這個老太婆，以後你也不要再去巴結她了！實際上她的地位還比不上你高呢！你是紅華的親姨，親媽下來就輪到你了。她是一個外人，要是排隊的話，她該排在我的後麵的後麵去了！憑啥讓你去服侍她啊？記住了！你把她早點服侍死，我們倆就早點勝利！以後你注意觀察，她不喜歡吃什麼，你就專門燒她不喜歡吃的菜。讓她少吃，最好不吃，最後因營養不良，早點上西天！……” 　　桂英媽冷笑了一下說：“嗯！聽你的，這個老太婆，我看著她就生氣。以前怕她死了，我失業。現在沒有了這個後顧之憂了，我該為我死去的姐姐出出氣！憑啥她享受了，本該屬於我姐姐的一切呢？最氣人的是，她還搶走了我姐姐的男人。”桂英爸嗤笑著說：“嘿嘿！你是在為自己抱不平吧？你最最痛恨的是，因為她搶走了你心愛的姐夫！……” 　　桂英媽生氣她說：“你這個人說話為什麼總是那麼的刻薄呢？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他隻是我的姐夫。我對他從來沒有過別的想法！我跟你說，你不應該這樣折磨他的了，上次我看到你給他喂飯時，他還沒有吃飽，張著嘴還想吃，你不給他吃不算，竟把一把鐵匙放進他的嘴裡，讓他空嚼！……” 　　桂英爸冷酷地說：“你懂個啥啊！吃得多了，屎也多！尿也多！我乾的活就多了！他活著什麼也不懂了，隻不過是浪費糧食！本來，我要喂飽他，是為了希望他活得久一點，我們倆可以多呆幾年。可現在不同了，紅華不是說了嗎？她要贍養你我的。那樣的話，我們倆不需要靠著他活著而留在這裡了。對我們來說，現在他死得越早越好！他死了，我們倆就不用服侍他了，我們倆可以享福了！還有那個陳老太，隻要營養跟不上，抵抗力差了，癌癥復發了就好了！她一走，這個家裡的兩個老祖宗，就是你和我了！……” 　　一天下午，桂英爸媽上街買東西了。陳媽走進陳老師房間，想去看看他。她推開門向內一看，隻見陳老師緊張而恐懼地低下了頭。當她走到陳老師床前，喊了一聲陳哥，陳老師迅速抬起了頭，馬上如驚嚇中的小孩見到了媽。乾癟的嘴巴馬上揚起了笑的弧度，激動得哇哇哇亂叫。 　　他的一隻能動的手，拚命指著嘴巴。陳媽摸摸他的臉說：“你想跟我說話對嗎？”陳老師拚命的搖頭。陳媽又說：“想喝水嗎？”陳老師用盡力氣點了點頭。陳媽拿來了一杯溫水給他喝，他一隻手抓住了杯沿一下子喝完了。喝完後，還是指著嘴，哇哇哇地亂叫。陳媽說：“難道想吃東西嗎？”陳老師拚命地點著頭。陳媽拿來了一個雞蛋糕，陳老師一把抓住了，拚命的吃。陳媽看著他，不解地說：“難道你沒有吃飽飯嗎？為什麼這麼餓呢？小心別噎住了！我去拿盒牛奶你喝！……”陳老師拚命的吃，拚命的吃！吃完了，還哇哇哇地叫著要吃。 　　陳媽看著他，心頭湧起一股心痛，心想，剛吃過飯，他怎麼會這麼的渴，這麼的餓呢？再想想，這段時間，桂英爸常常說：“陳姐，你不用來給他講故事了！要講，就讓我給他講講我們過去的事，我們鄉下的事吧！由我服侍他，你也不用來看他了，你隻管自己好好的養好身體就是了！……” 　　陳媽覺得，桂英爸是故意的不讓她來看陳老師的。再想想，這段時間，桂英媽講話的態度好像也生硬了，這一對人，剛來時的一副奴才相，現在好像脫胎換骨了似的，變成了一對窮兇極惡的魔鬼了。 　　陳媽憋著一肚子氣，想，我以後要多留個心眼了，看看他們倆到底有沒有欺負陳老師。 　　這天，吃晚飯時，桂英媽指著一桌子菜故意問紅華說：“好囡啊！這些菜怎麼樣啊？合不合大家的口味啊？這樣吃小孩子的營養跟得上嗎？……” 　　紅華一邊吃一邊贊賞著說：“姨，你的手藝真好！做得好吃，葷素搭配得也恰當！這樣的晚餐很好了！你就這麼著！但中午你們吃的也不能馬虎喲！一定不能比晚上差！對了！這個月的夥食費夠用嗎？”桂英媽笑著說：“好囡啊！你乾媽跟你爸都需要營養，我哪能馬虎啊？中午吃的都是按你吩咐的，高蛋白少脂肪的，都是河蝦！雞腿肉。我買四隻腳身上的肉時，都是挑選豬身上，牛身上最嫩最好的瘦肉。如裡脊肉，梅花肉，牛腱子等，這夥食費呀！真的是大呀！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上次給我的錢快沒了。……” 　　陳媽一聽，聽到說上次的錢快沒了！背上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想，找書苑 www.zhaosｈuyuａn.com你這個老女人，不是在當大貪官嗎？這麼多的錢，快完了！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中飯從來沒有河蝦，雞腿肉，更沒有豬裡脊，牛腱子了！ 　　中午買的素菜，都是便宜的宿貨。買點豬肉，中午的也是槽頭肉，我不喜歡吃雞殼子，你天天買雞殼子燒蘿卜，就算吃點肉丸子，也是小作坊裡買的便宜肉醬，味道難聞得跟本吃不下。 　　而晚上，你就全部燒好的菜，素菜既新鮮又時令。葷菜也都是好的，你是在騙紅華，紅華給了你們這麼高的工資，你還要搞貪汙。而且你對我越來越不好不說，陳哥也在受欺負，我一定要注意觀察你們倆了，等我抓住了把柄，一定揭發你們。 　　第二天中午，趁桂英媽洗碗，陳媽躡手躡腳地在房門口偷看桂英爸喂飯，結果看到了讓她崩潰的一幕。桂英爸把一塊肉丸子放在匙子上，在紅華爸嘴上方晃來晃去，就是不給他吃。嘴裡還說：“饞嗎？饞死你！”陳老師用盡力氣，舉起一個手想抓肉丸子，桂英爸猛猛地打了他一下說：“飽了，不吃了！”陳老師哇哇哇亂叫，他端了碗就進衛生間，一會兒隻叫見嘩啦啦一聲沖馬桶聲。 　　陳媽憋住憤怒，沒有說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到了下午，她假裝午睡，其實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陳老師的房間外。隻聽見陳老師房間裡又傳出了哇哇哇的聲音，她馬上推門進去，隻看見桂英爸在掐陳老師，嘴裡還在說：“有感覺嗎？有感覺嗎？……”陳媽馬上沖過去一看，隻見陳老師隱私處的大腿兩側，紫一塊青一塊的讓人看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