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魔法師一聲長嘯,遊龍從兩側再次對護山陣法發起了攻擊,黑龍口吐烈焰,不斷燒灼靈氣凝聚的護盾,維持這一麵陣法的天界修士麵朝噴火的巨龍,額上汗水如飛瀑一般落下。 另一側的白龍則是不斷噴出寒冰,將另外半邊陣法完全凍住,護山大陣成了被冰火夾攻的蛋殼,靈氣迅速消耗。 不過盞茶工夫,隻聽一聲巨響,陣法終於破碎。 沒有了陣法的保護,山上的修士們直接麵對巨龍的烈焰和寒冰攻擊,修士們紛紛祭出各種禦器和法寶,抵禦攻擊。 四名天界修士各守一方,氣勁覆蓋了大部分的區域,免去了被毀山的結果,然而僵立不動的低階修士卻有不少被烈焰和寒冰掃到,登時化為齏粉。 掌門雙目冒火,死死盯著盤旋在空中的兩條巨龍,黑色巨龍似有所感,居高臨下地俯瞰著祖師堂前那個瘦小的身影,如燈籠大的眼中滿是輕蔑之色,它突然盤旋直上,消失在雲端。 下一刻,黑色巨龍破開厚雲,筆直地飛速從天而降,口中烈焰滾滾而出,一條火柱向著上溪穀掌門兜頭蓋去,如異界的魔神降臨一般。 掌門默念法決,現出法身,是一座高達十幾丈的兵道尊者,尊者自下而上,絲毫不懼可熔金鐵的巨龍火焰,要跟黑龍來個硬碰硬。 二者相撞的聲音響徹天際,震得諸多修士們耳中嗡嗡作響。 法身退到掌門身側,黑龍則一聲哀鳴,維持不住龐大龍身的平衡,於半空中掉落。另一側的白龍則立即趕了過去,接住黑龍,向“黎明之錘”的位置飛回。 白袍魔法師手中又出現了剛才的光球,裡麵兩條細小的黑線,隻是光球上明顯有了一道裂縫。 上溪穀歡聲一片,這是接戰以來他們第一次占得上風。 就在這時,“黎明之錘”陣中唯一的一位聖魔法師口中輕輕吐出了幾個字,他說的是本國話,納維亞與六國言語不通,上溪穀眾人和圍觀的修士們都聽見了這幾個字,卻不解其意。 不久之後有人找了一個納維亞語的通譯,才知道這幾個字的含義是“該結束了。” 隨後這位聖魔法師緩緩抬起右手,停在半空中,時間和空氣就像是一同被凝固了一樣。 聖魔法師最後的姿勢和那句“該結束了”成為許多圍觀修士揮之不去的夢魘。 首先是天界以下殘餘的上溪穀弟子們身邊的空氣突然被抽乾,每個人都拚命去抓自己的脖子,身體也慢慢浮空,地界的修士本就能夠以靈力運轉體內周天,屏氣數個時辰也不會因此喪命,可是這些人都像是被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拎著離開了地麵,雙腳亂蹬。 幾位天界修士倒是沒有被如此控製,卻也覺得身邊出現了一睹無形的高墻,任憑用法寶還是靈力沖擊都無法脫困。 地界弟子們的身上開始出現一個個的血洞,鮮血四濺,然後一個接著一個慢慢倒地死去,山峰之上宛如修羅地獄。 功力最強的掌門使出了壓箱底的法寶,打得周圍氣墻光點四散卻始終沒有破墻而出,嘗試數次之後頹然而止,沖著另外三位天界的同門喊了聲什麼。 聖魔法師肅然的身形突然動了,與另外五名大魔法師一起向高空飛去,聖魔法師用至尊法術在他們的身前布下了一道直掛天幕的五彩幕墻。 圍觀的一眾天界高手率先做出反應,紛紛帶著自家功力較淺的門人弟子們火速後退,有的修士像小雞一樣被同門長輩抓著飛跑,卻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上溪穀的四名天界高手同時引爆了內丹,巨大的爆炸從山頂祖師堂開始向外電射而出,龐大的威力讓幾位魔法師都退避三舍,爆炸聲響直傳到千裡之外。 爆炸過後,上溪穀的多座山頭被徹底夷為平地,超過五十名看熱鬧的修士被大爆炸的氣浪擊中而喪命此地,傷者不計其數。 上溪穀之戰,前來復仇的“黎明之錘”大獲全勝,上溪穀除了先期離開的部分低階修士外全軍覆沒,包括一位天界二重的攻伐士和三名天界一重的修士引爆內丹,卻沒有實現他們想要與敵同歸於盡的想法,隻是這世間從此再也沒有上溪穀的名號了。 上溪穀之戰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一是昭顯了魔法的威力,之前六門修士鮮有對陣魔法師的記錄,這一次眼見為實,徹底收起了輕視之心,魔法師們特別是聖魔法師展現出非凡的實力,聖魔法師與傳說中的天界三重高手相比也不落下風。二是宣示了納維亞的決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以聖魔法師展示出來的實力論,破除上溪穀的護山大陣是彈指間事,其他魔法師完全沒有必要出手。上溪穀眾門人種種淒慘的死法更像是“黎明之錘”故意為之,展現出“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的決心,警示其他想打飛空艇主意的各大宗門把念頭收起來。三是促成了飛空艇商會的正式成立,飛空艇的營運者聯合在一起,與納維亞的魔法學會緊密結合,在王國的統領之下,打造出一個實力異常龐大的政商團。自此之後,再也沒有類似的飛空艇襲擊事件。 上溪穀之戰甚為有名,與凡無憂一起同為仆役的一名粗通文墨的下人將當時境況一一道來,說到緊要處眉飛色舞,周圍人包括凡無憂在內聽得津津有味,雖然意猶未盡,但第三日晚間便是飛空艇慣例的堂會,仆役們慣例要在前一天的淩晨打掃用於堂會的場地,還要把各種器械擺放周正,時辰已是不早,眾人調笑了幾聲便紛紛睡去,仆役房中鼾聲四起。 凡無憂躺在床鋪上卻了無睡意,暗暗想道,有人說魔法師們體魄孱弱,不擅長近身攻擊,或者隻是山野傳說中的胡亂猜測而已,先不說你是不是能在魔法之中靠近對方,光是隱身魔法就足以讓同等級的對手頭痛,以後如果與他們對敵要小心防備才是。 就這麼胡思亂想了小半個時辰,凡無憂終於沉沉睡去。 翌日淩晨,一早方管事就把仆役們帶到飛空艇的甲板上,方管事稱那裡為前庭,前庭靠著船頭的一小半,上方用木材造了一個碩大無比的穹頂,穹頂的邊緣木板到地,生生在甲板上搭出來一個戲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