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勃然大怒,道:“賤婢無禮!這裡也有你墨含說話的地方?昨日晚間最後見過父親之人便是那狐貍精,這可是好幾個下人親眼得見的,之後便出了這事,定是狐貍精給父親下了什麼致命的毒藥,毒害了父親的性命,你一個小小的陪嫁丫鬟,既然想當個忠仆,我就成全你,來人,把這個小賤人跟那個狐貍精關在一起。” 話音剛落,便有兩名健仆扭住了這名叫墨含的丫鬟,粗手粗腳地將她反手扣在後麵,墨含痛極,卻拚命咬住嘴唇不讓眼淚掉下來,口中卻不服軟道:“許羽辰,你好本事,一個大老爺們就知道欺負女人,我倒要看看丁老神仙來了以後你怎麼收場?” 二公子許羽辰聽了這話,反倒笑了,道:“行啊,你和那狐貍精有依仗是吧,我告訴你,丁老神仙是狐貍精的師叔不假,可也是父親的故交,來了未必給你們撐腰,反倒是你,下人沒個下人樣,欠收拾。” 他突然抬手用力打了墨含一個大嘴巴,墨含被打得眼冒金星,險些暈過去,口鼻都出了不少血,但她隨即死死瞪著許羽辰,一副不認輸的模樣。 凡無憂微微皺了皺眉頭,看著許羽辰擺了擺手,讓人把墨含帶到後院看管起來。 許夫人對凡無憂歉然道:“凡公子遠道而來,卻碰到這檔子事,讓您看笑話了。” 凡無憂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悟明大師讓我過來,對於莊上如此大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夫人有事且吩咐不妨。” 許夫人沉吟了一下,道:“凡公子請移步內屋談話,辰兒,你前麵帶路。” 許羽辰微微詫異,卻沒多言,三人來到了裡麵的屋子。 許夫人請凡無憂坐下,道:“凡公子,我冒昧問一句,您是否也是修行之人?” 凡無憂點點頭,許夫人似乎放下心來,道:“外子前不久還提起悟明大師,說他是天界的神仙,言語之中對他十分敬佩,故而提說是悟明大師相熟之人前來,妾身感覺安心許多。” 凡無憂道:“我雖也是修行之人,卻不過入門而已,與悟明大師不敢相提並論,這並非自謙,而是要讓夫人曉得真實情況,聽夫人的意思,可能會有實力強橫的對頭來尋事,另外就是,若是莊主暴卒而亡而又有可疑兇犯,此地歸南星管轄,似乎應該報官比較妥當。這些情況還請夫人為我細說。” 他侃侃而談,言語平靜,許夫人似乎也平復了心情,徐徐道:“凡公子洞察入微,剛剛您也看到了一些情況,外子有一侍妾,名叫映雪,剛剛那個叫墨含的丫鬟是跟著她陪嫁過來的。映雪原本是博澤國一個宗門的弟子,她的師叔丁元豐真人也是外子的好友,幾年前聽外子已經是地界四重的高手,離真神仙隻有半步之遙,來過我們山莊多次,是座上之賓。 我們山莊並非宗門,隻有外子自小修行道法,數年前頗有奇遇,成為了如今地界二重的小神仙,隨即便返回山莊繼承家業,之後修為未有寸進。 六年前,這映雪跟隨她師叔遊歷到此地,一同來山莊做客,卻未曾想,外子見了她之後便為她迷得神魂顛倒,加上映雪對外子也是半推半就,便在丁真人的主持下嫁給外子做妾,隨即有了身孕,映雪便招來墨含那個丫頭服侍,十月懷胎產下一子,如今已經五歲了。 幾個月來,映雪的脾氣越來越壞,對下人動輒打罵,外子與映雪時常爭吵,鬧得不成樣子,我們問他,卻又不說何故,隻是從他的隻言片語裡猜出些端倪,似乎映雪近日修行頗有進展,已是人界修士巔峰的水準,想要另攀高枝,外子不許,之後便引發了爭執。 三月前,外子接到一封書信,是映雪的師叔丁元豐真人所寄,信中道明日會來山莊做客,外子看信後悶悶不樂,而映雪這幾日反倒氣焰高熾,話裡話外都隱隱露出得意之色,剛剛墨含那小妮子所言凡公子您也聽到了。 昨夜裡,外子心煩,告訴下人要一人獨處,卻不曾想近午夜時映雪前去找他,下人們聽見他們又在爭吵,後來映雪憤然離開,外子屋內始終沒有動靜,直到今天早上事發。 凡公子,對於外子遇害之事,山莊暫且秘而不發,也未曾報告官府,但種種跡象都讓我們懷疑是映雪所為,苦於沒有有力證據,目前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山莊請了幾位護莊的修行之人,他們目前願意幫我們維持一二,將映雪和丫鬟墨含暫且軟禁在後院。 我們並不敢對她們怎麼樣,怕一旦丁真人明日抵達山莊,他修為精深,遠遠強過那些護院,而且他必然偏向映雪,我們根本無力阻攔,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不敢驚動官府也是顧慮於此,官府斷然不會為了我們得罪一個有望成為真神仙的大修士。可外子就這麼不明不白死去,未亡之人心有不甘,公子適逢此事,想來是老天垂憐我們母子,請公子為我們做主,若是公子也沒把握,妾身等也不敢勉強。” 凡無憂問道:“這丁真人既然是莊主生前好友,為何夫人如此肯定他必會偏向映雪夫人?” 許夫人支吾道:“他是映雪師叔,自然親近些。” 凡無憂不再追問,道:“我雖境界不高,但悟明大師是許莊主的生前故交,出一份力乃是理所應當,依夫人所言,莊主之死確有蹊蹺,能否容我近距離瞻仰一下莊主的遺容?” 許夫人與兒子對視一眼,點頭同意。 三人重新來到後院正廳,夫人使了個眼色,二公子許羽辰將人群帶到前麵院子裡商量喪事的各項安排,廳中隻剩下許夫人和凡無憂。 凡無憂對許夫人點點頭,對尚未封閉的棺木行了個禮,雙手揭開蓋在棺木之上的寬大布簾,仔細驗看。 裡麵躺的正是止落山莊的莊主,許攸。 許攸麵色青白,但仍能依稀看出些地界高手的氣度。凡無憂伸手探了探脈息,確實生機全無。經過詢問許夫人,許攸周身並無明顯的外傷,凡無憂看過之後將布簾重新蓋上。 凡無憂問許夫人:“剛剛是二公子,敢問大公子和少公子何在?” “大兒子外子派他行商去了東煌國,暫時還未聯係上。映雪的兒子一向調皮貪玩,這會鬧哄哄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