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雨因在外都是喜歡與男弟子交往的……說起來,我們女兒家,還是要矜持莊重些的好。當然我們青空界修士也是可以結道侶的,但雨因年歲也不大,應該沒到操心這個的時候罷!她這樣熱情,隻怕人家要誤會她心性輕浮……”
幼蕖的麵色也淡淡的。
她知道金宴兒的意思了。
田雨因做事當然是有不妥之處,愛財、偷懶、貪便宜,可她自然會有受教訓的時候。
不管金宴兒口中的人是田雨因還是誰,幼蕖都不想跟著踩一腳。
無他,她李幼蕖若是想對付田雨因,也要堂堂正正。金宴兒這種拿男女名聲來壓製對手的招數,輕鬆直接又出奇地好用,但她不屑用。
女性修士在青空界的修士群裡的地位和聲譽本就脆弱,幼蕖不願拿某一女修的名聲來做文章,這是一條身為女修的底線。
一旦用了這種缺德卻省事的招數,損的不僅是田雨因個人,還有同為女性修士的那本就狹窄的生存空間。
即使對方是田雨因,不,哪怕對方是魔門的女修,幼蕖亦不願自以為潔身自好地站在道德製高點去鄙薄對方。
她正了正神色:
“金師姐,田雨因為人如何,歷練表現如何,大家自有評判,上清山也自有師長訓誡。什麼因種什麼果,她若有不妥,自有反噬的一天。
“不過,幼蕖所聞所見,我這位田小師叔致力交好別派師兄或許是有的,但要說輕浮濫情,尚不至於。各人自有一套處世方式,我就冷僻些,卻也從未看不得別人熱情廣交。以我陋見,別人如何,我們還是不要隨意置評的好。”
金宴兒愣了一愣,她說得起興,是有些將幼蕖當作個可談之人,以為可以得一些附和,能聽到同樣對田雨因的鄙視。
沒想到李幼蕖不僅不跟著踩田雨因,還似乎辯護了兩句?
一想到田雨因那元嬰弟子的身份,和李幼蕖在上清山都沒個親師父的背景,金宴兒覺得自己有些懂了,她抿嘴兒一笑:
“我以為李師妹你與田雨因是兩路人呢!又和我們榮山派交好,這才說了些自己人的話。沒想到,李師妹是誰都不肯得罪的。也是,人家畢竟身份在那。”
言下之意,幼蕖是怕得罪田雨因,才不肯附和她金宴兒。
這話就透著點輕視的意味了。
幼蕖不卑不亢地道:
“金師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要說田雨因修為有什麼缺陷,劍術哪裡不夠高明,又或是她辦砸了什麼任務,欺淩了誰,隻要有實證,我都肯好好聽的,也不會幫她開脫。還會幫你去上清山甚至八派聯盟的幾位真君麵前陳情,請他們主持公道。
“可是,同樣身為女修,若拿女子名節做由頭攻擊同伴,幼蕖有些不齒。想來金師姐亦是懂得這個道理的。我們女子本就比男子更艱難些,我們若拿男男女女的事兒來互相攻訐,豈不是令女修更被男修鄙視?我們可以比修為比天分勤奮,哪怕拚家世背景也不算下作,卻莫盯著別人的裙帶扣兒上花功夫。”
金宴兒臉色接連變幻了兩次,口張了張,終是未能說出什麼來。
幼蕖的話給她的感覺實在有些震撼,她生在熱衷於聯姻甚至以女兒為禮物的仙陽金家,習慣了姐姐妹妹間互相鄙薄又互相攀比,話題裡總離不開男男女女那點事兒。
若瞧見哪個姐妹與有權勢者走近,暗地裡的酸話不知有多少,不屑裡夾雜著嫉妒。
雖然她爹金紉宿憑自己手藝出來自立了門戶,可她早就習慣了在狹窄的男女關係的視角裡審視別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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