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其亡,必令其狂。 柏家這邊,軍中處置了柏森和他的一眾爪牙,按說柏家應該有所警教,然而恰恰相反,不但毫無收斂,甚至開始變得瘋狂—— 他們的想法是,絕對不能服這個軟,我柏家是有化神修士的,若是此番忍氣吞聲,以後在人族修真界就沒法混了,修真界可是最講弱肉強食的,你表現的怯懦,不但不會得到同情,相反可能成為別人覬覦的大餐。 柏家先去第三部軍討說法,質問陳部將,為什麼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就處置柏森等人? 柏家給出的理由是——搜魂並不能完全作數,因為,要是有高階修士,提前將一部分不是柏森的記憶,強行灌入柏森神魂之中,憑柏森的修為是無能為力的,所以對柏森搜魂得到的信息,不足為據!第三部軍必須交出柏森等人的神魂,以弄清其間的始末。 不但如此,柏家還大放厥詞,說是第三部軍中有人想害柏森,想對整個柏家不利!那個女修陳靜依就是陷害柏森的仙人跳,就是個風箏。 柏家言辭鑿鑿,又聯合了不少的家族和宗門,將第三部軍甚至整個聯軍,都告上人族聯盟長老會。 狀告安寰治軍無方,造成聯軍管理混亂,軍紀渙散,腐敗不堪和生活糜爛。 狀告聯軍第三部軍部軍長陳武,攜私報復,命其後輩兼小妾陳靜依,誘陷聯軍戰修柏森和其屬下。 並且提議:外禍已乏,聯軍供給已成各宗各族最擾之痛,聯軍中拉幫結黨私營授受,長久必成芥蒂。望聯盟長老會審慎度事,盡快解散聯軍,久拖恐成人族癰疽。 柏家的瘋狂遠超了陳部將的想象,甚至都超出了安寰的想象,他們真沒想到柏家聯合了這麼多勢力,對聯軍的存在價值瘋狂撕咬。這明顯是想徹底絕了聯軍的根,等聯軍解散了,再想辦法逐個收拾他們。 安寰也看出了柏家的手段十分高明,這一手借勢玩得非常到位,現在人族大多勢力都想解散聯軍—— 一不用再供給聯軍資源,省錢。 二省得有個龐大的力量壓在各大勢力頭上,自由。 所以柏家剛一提出立即解散人族聯軍,就獲得幾乎各大勢力的鼎力支持。 其實柏森這件事本身已經不重要了,高層絕對沒人在意對錯,就是想借機逼聯軍解散。 很快人族長老會就做出了決議——人族聯軍立即解散,宗門修士返回各自宗門,散修返回所屬仙城,安寰立即向長老會述職。罷免聯軍第三部軍統領陳武職務,向長老會請罪,立即將柏森及其手下魂魄交還柏家,賞賜一次申訴機會。 安寰當即召開會議,陳訴長老會決議,軍中高層聞言各個沉默不語,安寰沉默了片刻後,嘆了口氣:“哎!我人族積重難返,大家散了吧!” 說完起身,要離開會場。 “安帥請留步,大軍不能解散,我老陳願意繼續追隨大帥!” 陳武出列插手施禮道:“安帥,他們肆意顛倒黑白,根本不顧及事實真相。如果大帥執意解散大軍,請先殺了老陳,我寧願死在安帥手中,也不要落在那群蠅營狗茍之輩手中,而且我懷疑他們也不會放過大帥您!” 一位儒生裝束的化神副帥長身而起,“不錯!陳將軍所言頗有見諦!安帥執軍久矣,又頗得軍心,已成長老會心患,你我皆能活,安帥不能活。” 另一位禿頭化神副帥哈哈一笑,“幼斌啊!你想得還挺美,做完安帥就是咱們!這些年你我兄弟在軍中都有些權柄,哪個振臂一呼不能聚攏起一批人,人家能放心,拿咱當祖宗供著嗎?” 儒生也是頻頻點頭,“程兄,是小弟心寬了,就是不除去咱,也不會太好過!” 姓程的副帥慘然一笑,說道:“不除去可能嗎?隨便栽個罪名就行,不死!廢了你的修為行嗎?這些年追隨安帥,為了聯軍誰沒得罪過人吶!” 姓程的副帥語音一頓,用手點指儒生,“師幼斌你還真別心寬,你得罪的人最多,這些年,軍中貓子狗子的事,哪一宗不是你懲辦的?你為人正派有屁用,人家家族不恨你嗎?隨便倒騰出來幾個,顛倒黑白地一告,長老會把你廢了,我是真信!” 叫師幼斌的儒修聞言不住地點頭,“想告我的,沒一千也得有幾百,多謝程兄提點。” 姓程的禿頭老者用手一指下麵的部將,“你們也別心寬,一個個都是手握重兵的統領,誰沒點兒追隨者,長老會斷不可能任由你們做大! 看見陳武的事了嗎?這麼正經的事也能給翻過來,還有天理嗎?長老會那幫老家夥是非曲直明白的很,卻依然找這麼個由頭,想辦咱們的心,也他媽太迫切了吧!” 此時,一位部軍將領點頭道:“程帥!我早想明白了,如果安帥願意帶著咱,咱就繼續追隨安帥!就算安帥解散大軍,我第一部軍也不會解散,不願跟著我的滾,願意跟著我的我帶走。” “那你能去哪?靈氣好的地方都被人占了。” “再想想辦法嗎?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好!和我第七部軍想法一樣,咱就一個章程,就是不能任人宰割。” “你們這可是造反吶!” 一位位置靠後的部將嘴上說著,但表情卻十分戲謔,話鋒驟然一轉,“不過咱喜歡!長老會那幫混蛋,一個個的好事不辦,天天竟耍心眼,不是為自己勢力謀好處,就是要琢磨別人,咱早看不慣了。 如果大帥帶著咱,咱死忠。 如果大帥不帶著咱,咱落草了! 不過咱受大帥教誨,咱不做壞事,咱懲惡揚善專殺混蛋!不過呢,咱可把醜話先講在前麵,到時,誰要是敢去剿我,咱第十部軍可不講情麵,屆時可別怪咱不講袍澤之情!” “你們說的都是什麼呀!一點腦子都沒有,咱得先有個窩兒,而且我早看好了根基所在。”又有一位部軍長開口道。 “哪?” “千麵海!” “還是你老小子夠滑,早看好了退路!” 這位部軍長麵露一抹不忿之色道:“不瞞諸位,我早就不看好那個狗屁長老會了,看看他們把咱人族弄成什麼樣了,多亂!有善不獎,有惡不罰,各大勢力相互勾結,完全利己,全拿別人不當人,視弱小如草芥。” “可……千麵海能容得下咱這許多人嗎?” “沒問題!我都摸過了,千麵海太大了,盜匪橫行,亂得很,但資源不錯,我們去了正好治理一番。” 這些部軍統領紛紛發言,不少人顯然早有打算,然而有兩位將軍一直沉默不語。 “你們倆什麼態度老五、老十一,給個話?” “我們兩部為安帥馬首,安帥去哪我們就去哪。” “得!等於沒問。” “這倆貨絕對不老實,玩兒蔫拱。” 這時,師幼斌看向一位黃麵中年化神修士,“章帥您給個態度吧。” 這位姓章的化神修士,斜眼看了看師幼斌和程姓老者,“話還用說嗎!安帥死則我死,安帥存則我存。”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安寰身上,安寰則一直背對眾人,靜立不語。 沉了片刻,安寰才開口說道:“不說!不動!所有人各盡其職,一切照常。” 師幼斌想了想又點了點頭說:“以靜製動,看長老會如何區處!” 姓章的副帥長身而起,“所有部將立即返回軍中,關閉營門,嚴密注意各方動態,有敢禍亂軍心者,斬!有敢異動者,斬!有敢挑釁大軍者,斬!有敢攻擊軍營者,斬!” 安寰的舉措讓長老會一驚—— 他們真沒想到安寰敢公然抗命,按他們對安寰的了解,應該是運作、調停、鬥嘴,一番扯皮以後,都做出些讓步,這才正常。 “安寰要反!” “乾嘛要反,已經反了。” “這可如何是好,老朽早說過,不可操之過急,否則必生禍亂,我們下手太過操切了!” “是不是我們有人泄密了,安寰聽到了什麼風聲?” “不太可能,我們都發過血誓的。” “快!快調集大軍,圍住他的十二部軍。” “你想多了,我們各宗門是手裡還有些戰營,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但臨時拚湊之下就是一盤散沙,敵不住他的部軍!” “那怎麼辦?坐以待斃嗎?” “不然呢?人家沒帶大軍殺上長老會已經給足我們麵子了。” “怎麼?他公然反叛我人族!反叛我長老會!還要給他磕頭謝恩不成?” “依我看,先斷了他的資源供給,看他怎麼辦。” “那你就是逼他和我們開戰了。” “怎麼?怕了?他們一共才四個化神,我們二十多個,加上各宗的家底,再加上像柏家這樣的大家族,我們有三十幾個化神,戰營是他的三到四倍,淹也能淹死他。” “都說了,倉促成軍,人再多戰力也無法保證,需要操練一段時間才能看出戰力水平,如果不進行大軍團協同操演,冒然迎敵,各自為戰之下會一觸即潰。” “這種操演最快需要多久?” “最少也要兩到三年。” “不行!太長!日夜不停操演一年可以嗎?” “人受不了啊!” “都這時候了還考慮這麼多,再不拿出些雷霆手段,我們連老窩都得讓人端了!” “我們可以對宗門戰營修士多做出些承諾,反正大戰之下能活的不多,到時候我們付出的代價也不會太大!” “對!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把各大宗門戰營秘密組成二十四部軍,日夜操演,把一些中小宗門和其他勢力的修士,攢起來打造十二部軍,作為消耗對方法力的肉盾用,再從各大宗門和大家族中抽調精銳弟子,組成精英戰營用作收割,確保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