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1)

刀、劍,無情。人,更無情。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謝三少在家中後院中嘶吼。   此刻,無雨,無風,無月,這鬱悶更無處寄托,隻有他的父親,冷眼看著他,一桌酒席涼了大半。   “我不要第一可以,但是為什麼連曉蝶也要輸給他?”三少爺從來沒有這麼失態,從來沒有。   “因為你要成為天下第一。”謝大帥冷冷的說道。   這個世間有很多無奈,成為天下第一隻是其中一件。   三少爺說不禁感到一陣苦澀,暗道:“要成為天下第一,就要輸掉第一?比武的輸了還能再贏。可是人呢?人要是輸了,就輸了一輩子。”不管三少爺喜歡不喜歡曉蝶,但他——謝峰絕對不想輸一輩子。   謝大帥低著頭,一口喝去杯中烈酒。他有很多話想說,但卻無從開口。於是,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大帥身邊的謝總管,更是一動不動,如同桌子上的筷子。他平時最喜歡三少,但是跟了大帥多年,知道什麼時候要站出來說話,而現在並不是時候。   這是一場必須達成的交易,因為京城的林、謝、劉、樂四大家族已經達成了交易。他們做了局,買了三少爺輸,為此還編了一個英雄與美人,美人比武招親的故事——絕世的英雄與天作之合,這是個好故事,是京城裡最受歡迎的那種。   所以三少爺隻能輸。   謝峰將劍收起,眼睛斜斜的望著腳邊,就像一頭受了傷的獅子。   菜已經涼透,酒也下去了大半,大帥終於拿起了筷子。   他夾了一口身邊最近的菜,撇了撇嘴,似乎是自嘲的哼了一聲:“明天比賽,開始你要占盡上風,幾乎要把林秉元那小子打倒。但是在第五十三招時,你要使出十三劍的第一劍萬劍影,而且要用的慢一些。”   謝三少抬頭狠狠的瞪了他父親一眼。因為清風佛麵專克萬劍影,這是城裡人們都知道的事。隻要反應夠快,自己必輸無疑。   “不用擔心”謝大帥站了起來,他知道這筆交易已經達成,便信誓旦旦的說道:“事後你將會是一個雖敗猶榮的英雄”。   謝總管見大帥離去,急忙又將酒壺滿上“三少,來,今天的酒特別好。”   三少爺一躍入亭中,拿起酒壺倒向嘴中。   第二天,三少爺輸了,輸的出乎意外,輸的滿城風雨。人們不明白三少爺為什麼還要用萬劍影。隻是賺錢的人,都說他是英雄,一個頭鐵的英雄,一個雖敗猶榮的英雄。賠錢的,都罵他是個廢柴,一個腦子秀逗的垃圾混蛋。   但這都不影響今晚謝家後院的光景,謝家大宅中坐滿了人,整整擺了二十桌酒。他們都是來慶賀三少爺榮登榜眼的,也大都是因此賺了錢的。   謝大帥更是喝的特別的多。他很欣慰,自己有個懂事的孩子。要孩子懂事並不容易,尤其是三少這個年齡。尤其是這幾年林家的野心越來越大,自已已然疲於應對,對兒子更是疏冷了很多。隻有此時,借著酒,才好說話。   “三少,明天去剿匪,我有幾句話要囑咐一下”謝大帥歪歪扭扭站起身子,舌頭已經大了三圈。   謝峰當然知道所謂剿匪是怎麼回事。這隻不過是比武之後狀元與榜眼的一種宣誓武力的形勢,另一場秀罷了。而真正的“匪”,城外“花紅、雲天、寒千歲”三大幫,城內的人是不會碰的。他年幼跟就著父親去過,這很簡單,沒必要囑咐。   但,謝大帥卻要多說幾句。   “要為真正的第一,路還很長。”謝大帥意味深長的看了兒子一眼,“你得有把好劍。斬魂!斬遍千魂,不留清痕,談笑之間,削金斷刃。”   說完大帥又倒了一杯,眼光中略帶狡邪,“還得去找個人,阮冷煙。他見過謝家第十四劍”   三少爺道“第十四劍?”   謝大帥道“不錯,第十四劍!”   三少爺道“看來這次,任務要重了許多。”   謝大帥道“沒錯,而且時間也會很長。”   三少爺道“要多久?”   謝大帥道“等你拿到劍和招式,成為天下第一的時候。”   話到此處,滿座皆驚。他們都認為大師今天是真醉了,這剿匪分明是一種形勢,沒必要如此。   “遵命。”三少爺一時還分不清父親的意思,隻是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隻得再多問一些“隻怕...”   “不用怕,你是咱們謝家的希望,你不能怕。”謝大帥沒讓他說話,隨之舉杯示意“來祝你馬到功成!”   “馬到功成!”眾人又是一番豪飲。   隻是三少爺不敢多喝,他們謝家從來都說一不二。十三劍就是十三劍,一劍不多,一劍不少了。這是三少五歲學劍時,謝大帥講的。現在怎麼會出來第十四劍,而這個阮冷煙又是誰?   直到酒席散去,三少爺還坐在亭中,他一時還想不明白。   “月盈月虧月無眠,你當榜眼我賺錢”一個醉漢拿著酒壺走了過來,“你就是天下第一謝峰?你那一劍,厲害,確實厲害。”這醉漢說罷,用酒壺作劍甩了起來,這姿勢正是清風佛麵。   三少爺放下酒杯,眉頭一皺。   “爺”謝總管彎腰低聲說道:“樂家公子,樂無眠。”   三少爺抬眼看去,見這少年身材不高,卻十分結實,正是練醉拳的好手,而樂家醉拳又是天下一絕。   “樂公子”三少爺臉上擠出一笑。   這一笑十分的講究,三分勉強,七分不屑,不帶一點善意。   “謝三兒,嗝兒,少”樂無眠晃到三少爺麵前,提鼻一聞“你——沒醉”   話語之間,抬手一擊!此正是醉拳一式,醉春歸,鐵臂震宇,殘影繞孤魂!   拳風驟起,樂無眠兩側座椅隨之爆開。果然是剛猛的好拳,此拳一出,必打的三少爺的命門,攻其必究。而三少爺的命門正是謝總管。   “小心!”   劍七,撫風傷魂斷水,移花接玉,抆血沾衣。   一瞬,三少爺好像沒有動,但謝總管跟桌子卻換了位置。   在這一瞬之後,謝總管仍是安然無恙,這桌子倒是爛透了。   “醉鬼,少來惹事”三少爺用劍鞘一挑,竟把樂無眠手中酒壺順了過來。   “有酒沒我,不,不,不,有我沒......”樂無眠一收鐵拳,晃身移動,頻現出道道殘影直撲酒壺。   三少爺推開總管,左手托起酒壺,右手不停切換招式擋在醉春歸殘影試探的路上,身形仍然不動,不動如山。   “好定力”幾次試探過後,樂無眠後退了一步,撿起身傍打落的酒壺喝了起來。隨後,他將酒壺一揚,抬腿就是一腳,這一招正是醉拳的第四式。醉黃泉,曳星河,裂天闕。這一腳不會虛張,更沒有什麼氣勢,看似普通的一腳。但就是這一腳,樸實無華,卻道盡人間真諦!憑一口紮實的硬功夫,林家的護院統領“血劍狂魔”林鵬程,便是死於此招之下。   三少爺不敢怠慢,左手一托掛住了樂無眠扔來的酒壺,右手一壓,砰的一聲,大廳內地板震碎成砂石四起,身傍的酒桌更是四分五裂散落,地上一片狼藉,隻有三少爺身後的椅子卻安然無恙。   樂無眠收腿,仰天大笑,“兩個酒壺,難道我看錯了?”   “你還押錯了賭注。”三少向後一坐,用劍把將酒壺一穿,一舉,一斜兩股清泉同時泄入嘴中。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又壓了一筆,更大的”樂無眠晃晃悠悠的走到門口。   “我壓那‘七傑’殺不死你,更壓這裡沒人能殺的了你。”樂無眠厲色說道:“我壓了你活,所以你不能死!”   “少爺,此去一路多加小心”謝總管眼中含淚,這麼一走怕不知道何時才能相逢。   “唉”三少爺輕嘆一聲,放下了酒壺。他沒有回話,因為還有很多事沒有想明白,對於沒有弄清楚的事,三少爺從來不輕易開口。   “我聽說那‘七傑’是近些年才有的小團體。據說清一色的全是狀元、榜眼,就連探花都沒有資格.....”謝總管擔心問道。   “他們還差了一點”歷年比武大會,謝峰都去看過。   “可是少爺,外邊的三大幫,也都是狠角。”謝總管將盛滿的酒壺遞了過去。   三少爺站起來,接過酒壺,拍了拍總管的肩膀:“花紅、柳綠、寒千歲...”   “對,就是花紅、雲天、寒千歲。這京城外邊的事,卻是有點復雜了。您去見下大帥,告個別,沒準他...”   “不必,這三個人我知道”近些年三少爺跟大帥已漸行漸遠,很少再去他的房間。更何況今天他還剛輸給了林秉元。   “那少爺,咱聽大帥的,這一路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隻是“快去快回”句這謝大帥並沒說過。   上午,大廳裡坐滿了人,唯獨三少爺沒到,他昨日喝多了酒,卻連今日的事還沒弄清。   “人怎麼還沒來?”一個胖子正坐在剿匪人群中間,一臉的橫肉將眼睛擠成條縫,全身上下一股子的蠻力,與其說是胖不如說是壯。他兩條腿翹在桌子上嗑著瓜子,像一隻黑毛野豬躺在那裡。黑布衣上麵繡著一個劉子,顯然他是劉家的人。   “胖爺,咱們這次出城剿匪會不會有危險啊”一藍衣小廝上前問道。   “呸!晦氣!”胖子劉將瓜子皮吐了出去“有天下第二陪著你還怕啥?怕把錢賠個底掉啊?”話未說完,胖子劉已經將腿放下,眾人這才發覺三少爺進來了。   胖子劉道:“呦,我以為誰呢,這不是天下第二謝三少麼,害得胖爺我輸了四十八兩銀子。”   三少爺進門,環顧四周,見這屋裡大約二三十人左右,個個都一副好惡鬥狠的樣子。暗道:“挺好,沒有一個善茬。”   隨後,拉了把椅子坐在胖子劉的對麵,端起了杯茶,他聽到了胖子的話,但不想回答。   胖子劉道笑臉嘲道:“你耍了十幾年的劍,難道不知這清風佛麵專克你那萬劍影嗎,你有這麼菜麼?你是故意輸的,給胖爺我,賠錢!”   “對,賠錢!”周圍的人也跟著起哄起來。   三少爺將茶杯放下,擠出一絲苦笑。   故意?當然是故意的,但是你這劉家的胖子也是故意的。你們劉家既然分了錢,竟還想要我出醜?父親啊,看見了麼?說什麼把我捧成雖敗榮有的英雄?你應該知道,這世上隻有成王敗寇。   三少爺放下茶杯,翻眼看向這頭蠢豬。   “呸”林胖子將瓜子皮噴了過來。   三少爺一拍桌子,一道寒光出鞘!   “臨危波、傷流螢,雲破月來萬劍影。”   三少爺的劍早已入鞘,在場的人卻還沒有反應。   胖子劉的嘲笑還在臉上,他的清風佛麵仍緊攥在手中。刀在桌上,他的流海,卻散落一地。   劍法相克是要講實力的,胖子劉並不夠格。   “你給爺等著”胖子劉紅著臉,有些惱更有些羞。就是這後者,讓他模模糊糊的從牙縫中擠出了這五個字。   等著?按規矩,能斷發,就得認慫。   三少爺眉頭一皺,隻將劍推出半寸,寒光乍現。   林胖子“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他看見了寒光,記起了規矩。   “三爺饒命,胖子我嘴臭”說著照著堆滿肥肉的臉左右狠扇了兩下“您要不嫌棄,這次出城讓我跑您的鞍前馬後”   “你是劉家的什麼人?”   “不瞞著爺,胖子我是劉家大侄子。”   少爺教育大侄子,按規矩這是對的,所以三少爺臉上抹出一絲得意笑意。   多一個聽話的人,不會太差。   寒冬之前,中秋過後,天很空靈,地未黃透。抬眼望去,遠山斜古道,秋蓬曳清風。這城外的風光是何等的廣闊,又是何等的自由。那片片隨風的黃葉,想落在這裡,就絕不落去那邊。而他現在也終於出了城,而他莫不是這黃葉,被風吹起,又向誰邊?   三少爺穩了穩心神,看了看腳下的路,這同樣的路,亦如十多年前。那一年,大帥拿的狀元,帶他走的就是這路。這路須走五天,一共一百零八條岔口。在走過第二十二個後,就出了京界,直到第八十九個路口,那裡會有人將城內罪犯打扮成盜匪的樣子,送給他們,這一切在過去的幾年間毫無變化。   但,今天卻有不同。在出城門後的第三個路口,就飛來一隻響箭。一剎之間,三少爺就已將箭尾折斷,扔到胖子身前。   胖子劉看著箭尾綁的竹筒,咧嘴一笑,又扔給了小藍。   這藍衣小廝倒是會意的很,直接將竹筒打開,露出一張紙來。   “爺,您先瞧下”胖子劉搶過紙條給三少爺遞了過去。   出城者死,京城七傑。   三少爺將紙條還給胖子劉,暗道:“故弄玄虛,不過,樂無眠說的倒是真話。”   樂無眠的功夫不錯,還好他不是敵人。   過了三個路口,又飛來一哨箭。   胖子劉伸手一抓,拆開竹筒:   殺謝峰者賞,京城七傑。   三少爺連看都沒看,他在找射箭的人。   但,這離城已遠,樹已茂盛起來,鳥鳴其中,偶有溪水傳來,射箭之人卻很難發現。不過,眾人並不慌忙,因為這剿匪隻是過場,眾人也不緊張,大不了賣了三少爺也能領賞。   又過了一個路口,空氣冷了下來,一下子雅雀無聲。鴉雀無聲是因為這寒氣?不是寒氣,是殺氣,隻是森林陽光依然溫暖,樹葉草木一動不動,哪裡來的寒氣?這裡沒有人,怎麼會有殺氣。   但,這裡卻有箭。一聲哨響,數箭齊發。   “狗日的,給胖爺來真的”胖子劉拿出背後的烏金大刀左右撥擋。   他身邊那藍衣小廝,取下一把紙扇,看似上下翻飛,推擋起來卻隻按遠近順序,顧上則箭中馬身,擋左需側身閃右,好在最後人沒有事,也算悉數將暗箭打掉。   “笨拙,何止是笨拙,甚是有點拙劣。從你果斷拆開竹筒的那一刻,我就盯上了你,既然拆的毫不猶豫,定是知道竹筒裡沒毒。‘君子毒扇’段天浪,你這前年的榜眼,還是舍不得已身中箭啊。但若隻這等伸手,又則能躲過所有的飛箭。”三少爺暗道,用餘光掃向四周“很好,果然沒一個善茬!”想到這裡,翻手一甩,啪、啪、啪、啪、啪!   謝十三劍,袖裡劍,西風冷照,音塵絕!   三少爺牽起馬韁,悠然前行:“胖子,死了幾人。”   胖子劉上前笑道:“爺,您這是考我眼力呢,射出去五發,自然是死了七人。”   “不錯”三少爺笑道:“他們就是京城七傑?”   “爺”胖子劉楞了一下“這京城七傑不是狀元就是榜眼,您看他們像麼?”   “不像嗎?”三少爺冷眼問道。   胖子劉認真道:“像,像。能一手打死七個狀元的,必須是您,您這招真是高,太高了。”   藍衣小廝的鼻中暗自飄出了一聲,哼。   “好!”三少爺策馬飛出樹林。   馬走走停停,人也困困乏乏。在經歷過暗箭之後,三少爺的這幫小跟班們個個都提著口氣。一人但提著精神,就容易困乏,好在已出了京城的地界,“七傑”也沒再出現。此刻的荒地兩側更是渺無人煙,哪怕是頭牲口都不曾見到,就這樣,天低、樹低、眼皮也不自覺的低了下去。直到聽見有人喊道:“好香花啊。”   眾人才被這花香驚醒,這花香,香的十分濃鬱,香到帶有一絲腥臭。這花更艷,紅的如火,野火燎原,仿佛染紅透了天。   人群沸騰了起來。   三少爺停了下來,胖子劉也勒住了韁繩。   藍衣小廝段天浪,探頭說道“胖爺,這花雖好,但還是趕緊趕路吧,小的們都有點餓了。”   胖子劉拿出烏金大刀,惡狠狠道:“呸,真是晦氣他媽給晦氣開門,晦氣到家了!”   段天浪道:“怎麼著,爺?”   胖子劉嚴肅說道:“這裡花太艷了。”   段天浪道:“爺,就這點事?”   胖子劉左手抽出馬鞭直接向藍衣小廝抽去:“這還嫌不夠!你還想捅破天啊。”   “爺,小的話多,不問了不問了”藍衣小廝連忙躲閃。   三少爺調轉馬頭高聲說道:“這裡的土被動過。”   胖子劉見三爺馬已回頭,立刻向眾人招手喊道:“兄弟們,風緊扯呼!”   “且慢,三少爺,既然來了,就到小舍喝杯粗茶吧”這女人聲音尖亮,似破曉雞鳴,讓眾人心裡一驚。   胖子劉聞聲看去,隻見一女子一馬一身紅裝正擋在他們的退路中間。   紅,紅如烈火,將這兩邊火海連一片,而她無疑是這片火海中最紅的那團火焰。   “牡丹紅!”胖子劉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喉嚨在發顫,刀在發抖。   是的,所謂“花紅、柳綠、寒千歲”中的花紅,正是這位女子。她之所以叫牡丹紅,因為她喜歡紅色,她的頭發是紅的,麵頰是紅的,衣服是紅的,鞭子是紅的,馬也是紅的。不過,人們更忌憚的是她的刀是紅的,她走過的路也是紅的。她是一個惡魔,一個嗜血的惡魔,一個徹頭徹尾喜歡屠殺的女魔頭。   “想好了沒有,我可沒那麼久的耐心。”牡丹紅橫刀立馬,輕聲說道。這聲音很輕卻帶著殺氣。這殺氣散布於兩邊的紅花下,那一雙雙惡狠狠的眼睛中。這裡的土不但被動過,下麵還藏著人,藏著紅花會裡最厲害的殺手。   胖爺提刀上前,抱拳一笑“都說牡丹紅是殺人惡魔,沒想到卻如此美麗。怕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胖爺我見著了美女還真不想走了。”   “少廢話”牡丹紅飛身一鞭子直奔胖子劉襲來。   胖子劉翻身一轉,藏於馬腹。   但牡丹紅的鞭子,卻長了眼,她手一抖竟連人帶馬一塊纏了起來。   “美女饒命,饒命!”胖子劉識相得很,他知道牡丹紅隻要抽回皮鞭,他定然劈開肉綻。   怕是黑豬,就變成了黑豬餡。   但,牡丹紅卻杏眼一翻,甩手一收。   劍鞘纏住了飛鞭,三少爺走到胖子劉身前“貴小姐的閨房,謝某不敢興趣,有話就在這講吧”   “抱歉”牡丹紅彎眉一笑,左手一揚,數枚紅花飛出。   三少爺收劍撥擋。   “爺!”胖子劉慘叫一聲幾乎要跌下馬去,好在劍鞘泄去鞭子的力道,胖子拉住了驚馬。   牡丹紅笑道:“別說你謝三少,就是天王老子來到我這,也由不得他,兄弟們上!”   “開!”藏在兩側的紅花會眾人吼聲如雷,一排排木棍子被他們從路兩旁抽出,整個道路轟然坍塌。三少爺的隊伍陷了下去,人仰馬翻,一袋袋白色粉包隨之拋入洞中。   “不好,是迷藥”三少爺身體還在空中,但他已不能再等——劍三,簸鴻蒙,撥雷霆。鬥轉天動,山搖海傾。剎時,劍鋒四起,白色粉白被劍鋒吹了上去,也許隻要再補一劍,迷藥便在紅花會眾人頭上裂開。   可這一劍未出,三少爺已被胖子劉踩了下去。“三爺,得罪了!”   這胖子劉為了先人一步,竟在下落時對著馬腹猛擊一掌,這一掌就讓他早了一分,剛一落地,又一蹬腿,雖卻離路麵還差一些,不過他已算好,雙腿又一蹬三少爺肩膀飛了出去。   “哎呦!”   是皮鞭,這紅皮鞭讓胖子劉怪叫一聲,不過還好他手把到了洞邊。   三少爺就沒那麼幸運,他還未落地,便覺的背脊一涼,三道白光趁亂襲來,想必定是段天浪。三少爺隻一個怪蟒翻身,一腳點住段天浪的“神封”穴,一腳踏到“天門”借力再翻,又踩到胖子劉的肩膀,再蹬!   胖子劉摔入坑底,三少爺卻飛出洞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爺,看你的了”胖子劉被三少爺。   三少爺沒有回答,因為他的劍已出鞘。既已出鞘,則定是心無旁騖。三少爺很少對女人發狠,但他這次下了殺招。   謝十三劍,第四劍。斬飛鵬於日域,摧大鳳於天虛,倚天,劍來!   此劍一出,牡丹紅必死。誰也救不她,謝峰說的。   但,他說錯了。他不知何時,牡丹紅前邊多出了一條黑影,這黑影舉起彎刀,擋在劍前。   三少爺的劍定能刺穿黑影,也定能殺死他身後的牡丹紅,但他收了手,他暫時還不想受傷。他這趟出行有很多事情去做,不能傷在這裡。   可是,劍客是不能心軟的。就在這一瞬,黑影轉守為攻,一條黑線摸了過來,就像這堆火焰中的一縷黑煙,悄無聲息。   “好刀法!”三少爺側身一轉。   黑影見彎刀落空不覺一驚,轉身再砍,刀卻停在了半空。   三少爺的劍已架在牡丹紅的頸部,隻是劍未出鞘,這是屬於三少爺對女人的溫柔。   “好劍法,好劍法!”牡丹紅拍手笑道,“你們再鬥一會,怕是坑內的弟兄們就要等不急了。”   三少爺這才發覺坑內已沒了聲音,再抬眼瞧去,見坑中白霧縹緲,多半是中了迷煙。迷煙沒有毒,但坑中空氣稀薄,一旦久耗,怕會窒息而死。   正在三少爺一愣之際,牡丹紅轉身伸手道:“請”   三少爺收劍一笑:“請”   那黑影見牡丹紅帶著三少爺已漸行漸遠,這才抬手喊道“撈起來,帶回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