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盜謝三的信上寫著: “ 太陰化權, 水漫金山。 ” “不好,回府”樂關山又急忙補了一句:“寶全,快去看好漫楓。” “是”鐘保全,飛出了門。 “這是怎麼回事?”張軟邊走邊問。 “是放棺材的武器庫,金,金戈鐵馬的金。地窖裡有個酒壇直通醉湖湖底,通過調節湖心的閥門,可以直取湖底的水。” “我們西北有句話叫,有水自來,暗地發財。”楊偏安接道:“但是,要是開大了閥門就是發水了”楊偏安話畢,眾人人也到了樂府。 “爹,鐘大哥已經安排潛水隊下去了,隻是謝三少......”樂漫楓迎上來道。 “謝三少,謝三少。一個大盜謝三還不夠,還得來個謝三少”樂關山氣呼呼的穿過餐廳,走到臨水平臺。 “堡主”鐘寶全迎了上來。 “怎麼樣?” “已經下去了,還沒動靜。” 樂關山問道這裡也不在說話,他看著水麵,直到醉湖中心泛起漣漪。首先探出腦袋的一個漢子,伸出了個大拇指。 鐘寶全眼睛一亮,道:“成了。” “好,趕緊去淘水。”樂關山興奮的拍了拍鐘保全的肩膀。 不一會,其他幾位潛水隊員也露出頭來。 “謝三少!”樂漫楓驚喜的喊道。 水中不但有謝三少,還有胖子劉跟柳青青,後者的倆位水性不錯,但也快到了極限。 “呦,這大盜謝三,不小心被水淹死了。”林秉元上前說道。 樂關山神色凝重,看了眼柳青青,又轉向胖子劉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胖子劉喘著粗氣看向柳青青,這個問題顯然柳青青回答最好,但柳青青隻是蜷縮成一團,也不說話。 見此情況,樂關山追問道:“你們真是大盜謝三?” 張軟看了一眼楊偏安,楊鏢頭上前說道:“樂堡主,我認為能駕一葉扁舟行於江上的大盜謝三,並不會做出這種傻事。” 林秉元道:“謝峰這個人我太了解了,他最喜歡乾的就是反其道而行之。” 張軟上前一抹三少爺頸部,脈搏甚微,隻得雙手用力一拍背部,逼出其胸中水氣,又將內力輸入已打通血脈,這才道:“不管怎麼反其道,要自己弄死的人少有。” “嗯......”樂關山在平臺上跺來踱去,半天才說道:“既然張提督這麼說,也就算了。不過事不過三,下次若大盜謝三還與他有關,誰也保不了他。” “多謝”謝三少已醒,隻是聲音尚弱,他點頭看向樂堡主與張軟。 “三少爺,你醒了”樂漫楓見父親鬆了口,上前拉住了謝三少。 “樂大小姐,能幫我們安排幾件房間嗎,哥們幾個這衣服都濕透了。”胖子劉道。 “沒問題,就住內院,在我房旁邊,一人一間。”樂漫楓沒等他父親開口直接應道。 “就兩間就行,我跟三少爺一間。免得他跟別人鬼混。”胖子劉話裡指的是樂漫楓,但眼卻看向了柳青青。 樂漫楓還以為胖子劉在幫她說話,爽快答道:“劉管家,靠譜。你們趕緊去吧,飯都涼了。” 是啊,經樂漫楓一說,某些人的肚子已經咕咕叫了起來。 內院在正房的後麵,也是樂府的最北邊。十來間房子,房間不大卻巧、雅、簡。 三少爺拿了些療傷藥灌了下去,神色好了很多。胖子劉早就跟個沒事人一樣,衣服也穿好了一半。 “三少爺,你說這棺材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三少爺看了看四外無人,輕聲說道:“無外乎自導自演。” “楊偏安會是大盜謝三?”胖子劉有點懷疑道:“他在沺水中可差點被淹死了。” 謝三少道:“根本沒有錢,何來大盜一說?其實軍餉被劫是假,實乃二省督撫與楊演的雙簧。地方大員們知道軍餉急,糧草更急,兵員最急急,隻要糧草運到,楊偏安若能在醉月堡裡借到兵,軍餉的事跟朝廷還有商量。朝廷也是為了救急而不是要錢。” 胖子劉穿衣服的速度慢了下來,他想了一會道:“三少爺,您是說這是西北二省的主意?” 謝三少將身體擦乾,健碩的肌肉,冷峻的臉,他肯定的說道:“楊偏安膽子再肥,也不敢打軍餉的主意。” “可是,三少爺,咱有什麼證據?”胖子劉深知有些事情不能靠猜的。 謝三少接著分析道:“楊總鏢局太愛惜自己的兄弟,這麼大數量的鏢銀被劫,卻沒見過死人。” “確實,都以為是大盜謝三高明的手法,卻忽視這點。但這最多也隻是可疑。” “我去過雙牛山。” 胖子劉盯住三少爺問道:“怎麼樣?” “鏢車在,車裡麵的石頭也在,車也確實壓到了機關。” “那有什麼問題?” “問題是這麼多天了,車子在那裡還沒有人去收拾。” 胖子劉道:“楊偏安擺到這裡,就是給人看的?” 謝三少笑道:“不是給人看,而是撤不了。” “撤不了?” “對,那幾輛鏢車下麵隻有開關,卻沒有雷。” “沒有雷?” “楊偏安還是太小心了。” “那朝廷沒有看出來?” “朝廷那邊自然看出西北二省的意思,所以才讓張軟跟楊偏安來此請兵。現在能解京城之圍的,隻有醉月堡。京城那邊已多次催促樂堡主出兵,但他卻已大盜謝三為名不肯出兵。” 胖子劉又問道:“哪到底有幾個大盜謝三?” “大盜謝三,自然最少有三個。” 胖子劉冷笑道:“但其中有兩個卻是自導自,一個‘陽壽搬山’的楊偏安,一個所謂‘偷人、偷心’樂關山。那還有一個呢?” 謝三少回問道:“石阪鎮的總兵是誰殺的?” “楊偏安?不對,他時間上來不及,他趕到京城那晚正是石阪鎮總兵被殺的時候。樂關山也沒有必要,石阪鎮無險可守,沒必要多個引狼入室的名聲。” 謝三少道:“最終要的是他們都不會謝家劍法。” “雲霸天?”胖子劉問道。 “對,但我更懷疑是林秉元。在他們一同下墓之後,似乎林公子就加入了雲天幫。” “林家少爺會加入雲天幫?謝三爺,胖爺我勸你再想想。” “大盜謝三,用謝家劍法一共殺了兩人,還有一個是那趕驢的藍衣小廝。必起林秉元加入雲天幫,以雲霸天的傲氣更不屑於用謝家劍法殺一小廝。” “你這麼說來,林公子確實是最晚到的望月樓聽屑靈通講故事的人。” “這大盜謝三的案子有點復雜,所以朝廷才叫張提督來‘破案’。但又怕張軟孤木難支,就索性往棺材裡加了幾個名字,除了樂關山、鐘寶全、楊偏安、還有林秉元跟你。”謝三少看向了胖子劉。 胖子劉苦笑道:“哎,難得樂關山為了做足戲,還給我安排了個棺材,殊不知他也因此惹來了人。隻是運棺材的藍衣小廝已經死了,咱們去找大盜謝三?” “這倒問題不大。人死了,還有驢,隻要證明驢跟樂府有關。” 胖子劉緊接著說道:“對,這卻是個法子。今晚胖子我就去趟望月鎮,京城要是完蛋了咱誰也好不了。咱們得今早抓住這‘大盜謝三’” “什麼人?”三少爺感到窗外人一晃。 “三少爺,還沒好麼?”外邊叫秦義的小廝喊道:“樂堡主跟小姐都得急了。” “來了,我們這就出來。”胖子劉急忙披上衣服,歪嘴應道。 樂府的菜是好菜,酒也很好,在座的人卻無心吃飯。 樂堡主,拿起筷子又放了下去,問道:“張提督,這案子有眉目了麼?” 張軟拱手道:“堡主,依我看咱們得從冰針下手。” “確實,要用冰針,就得有冰。胖爺我就過那藍衣小廝驢車上不但運著棺材,還運著冰。”胖子劉說道。 張軟接著問道:“那驢車確實運往醉月堡?” 胖子劉可肯定說道:“出望月鎮到這的路隻有一條,胖子我不會看錯。” 張軟又問向樂關山:“樂寶主,咱這可有冰窖?” 樂關山道:“有,在廚房裡麵有一個小的冰窖,由秦義負責。” “秦義?”謝三少和張阮默契的對視一眼,三少爺道:“秦義他人在哪裡?” “說到這個秦義。”鐘保全接道:“我懷疑是他給大家送的金花麵。” 樂關山肯定的說道:“但秦義跟了我這麼多年,不應該啊。” 樂漫楓道:“爹,大家肚子都餓了,咱們還是先吃飯吧。” “吃飯,吃飯。實在抱歉,今天發生的事有點多,各位遠道而來,樂某實在是招待不周,起大家見諒。”樂關山舉起了酒杯。 胖子劉看了看酒和杯子,端了起來,又看了看他人,又放了下去,笑道:“大盜謝三在,這酒喝起來會不會有點苦澀?” “劉管家放心,這酒我已經試過,隻有香醇。” 謝三少看了看酒杯,聞了聞酒,一飲而盡,道:“好酒。” “果然是好酒。”眾人隨之一飲而盡。 “這,這酒裡有毒!”突然林秉元臉的臉色大變,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滑了下來,聲音也變得沙啞。之後林炳元倒了下去,聲音越來越弱:“你們不要再猶豫了。” 林炳元指著謝三少,道:“他就是大盜謝三,他乾掉我,就沒人盯著他了。” 張蕊托起林秉元後麵,想將真氣灌入,卻已不能。 楊平安看著林秉元的樣子,吃驚的後退一步,道:“不好,這,這就是當時我們鏢師中的毒藥。” “快,快,去找大夫。”樂堡主喊道。 林秉元擺了擺手,到:“不用了,棺材.......等京城戰勢好些,送我身體回去。” 話剛說完,林秉元就斷了氣。眾人按照他的遺願,把他的屍體放進了寫著他名字的那口棺材。 初冬的夜,死人的棺材,一天之間醉月堡出了多條人命,這讓眾人的臉色都異常難看。尤其是胖子劉,他腦子中又浮現出四個字“陽壽搬山”,林秉元死的太突然,中的還是大盜謝三的毒。這跟謝峰說的有所不同,三少爺真的是大盜謝三? 死人的話,總要比活人靠譜一點。 “我有點怕,你能不能陪我在院中走走?”樂漫楓挽住了三少爺的胳膊。 夜,不甘寂寞,窗外燈火閃爍,隻是三少爺房間裡的還沒亮。柳青青在屋裡走來走去,暗道:“劉管家說是去了望月鎮。謝公子,也還沒回來。樂小姐有些刁蠻,最好能平安無事。” “在堡中,有會又什麼事呢?”柳青青踱來。 “但就在堡中才會有事”柳青青又踱去。 “唉,這麼晚了,應該沒事。唉,沒事,才是大事。” 柳青青的心裡想的全是三少爺。她在屋內左思右想心煩意亂,索性推開屋門,想出去看看。 是什麼推開的門,不安還是嫉妒? 柳青青在內院沒走幾步,忽見庭外樂漫楓走來,她趕緊躲向一旁,再從樹後側臉看去,隻見樂漫楓依偎著三少爺的背影,二人卿卿我我、十分甜蜜,竟然還一起拐進了樂漫楓的房間。 柳青青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這肯定不是羞紅的,隻是這是疑?是氣?是惱?還是嫉妒?五味雜陳之間,她走到樂漫楓的屋前附耳貼了上去。 “你呀,這個木疙瘩,手上也不利索一點。” “樂樂姐姐,你可知男人可以木,但要會一點就行。” “哪一點?” “當然是,硬一點!” “啊!討厭。那還不快點,快點。你最好多硬一點,硬久一點。” 柳青青輕促一聲,道:“呸,真不要臉。” 卻不覺被樂漫楓聽到,隻見她一推門,直接抓著柳青青的頭發,將她拽了進來。 “呦,沒想到柳小姐還好這口,在清平山莊還沒看夠,還來我們醉月堡偷窺。” 柳青青抬頭,見這樂漫楓脫的隻剩了肚兜,大腿、胳膊、甚至連乃子都露了出來,再望她身後看去,原來這男人不是謝三爺,而是秦義。 秦義?不是秦義。這男子在柳青青臉上摸了一下,指尖彈動,柳青青暗中大喜,這是她與好姐妹程化蝶之間的暗號,也是約定——無論程化蝶扮成誰都要告訴柳青青,柳青青則不能告訴他人,於是道:“樂小姐,我隻是路過才不小心撞見。” “不小心撞見?”樂漫楓一甩手,將她扔到了床上,眼神一轉,沖著秦義說道:“今晚你可有福了。” 秦義見柳青青躺在床上,口水都快流了出來,但卻隻瞧了一眼,手便身進樂漫楓的衣帶內揉捏了幾下,等把樂漫楓抱到床上,才將手伸了過來。 柳青青將手一按,起身輕舞青衫,扭捏起來,道:“不知公子喜歡不喜歡跳舞。” 水蛇腰,雙峰滿,仙女顏,滿是硬菜、細是甜點,青衫緩慢漸退去,欲透還在遮掩。 秦義見柳青青的舞妖嬈動人,也走了上去,二人竟一起跳了起來。倆人一時眉來眼去,身體相互交織穿插,惹得樂漫楓真真氣紅了臉,她叉著腰站起了身罵道:“妓女就是下賤,你不跟著三少爺,來我這乾嘛!” 柳青青已到火候,這才說道:“三少爺不是一直跟著你嗎?” 樂漫楓大笑,原來三少爺早早回去,並不是為了柳青青,既然如此,她將柳青青一腳踢開,隨即低聲怒道:“那還不走開,在這看什麼看,你自己沒有菜,還要搶我的吃?” “叨擾了,告辭”柳青青閃身,關門退了出來,輕舒一口氣,轉身回頭,三少爺就在身邊。 “柳姑娘,舞跳的不錯。” 柳青青一笑,說道:“那也得看人的懂得欣賞,謝公子有沒有興趣來我房一敘。” “正好,我正有事想找柳姑娘。” 夜深了一天,冷風吹過柳姑娘的身子,剛浸過的水還有點薄弱,她晃來晃去,一不小心栽到了在少爺的胸裡。 “三少爺,對不住了。” “無妨,我記得才下水的時候,青青姑娘為了救我,還幫我借了口氣。我正是要來感謝柳姑娘的。” 柳青青推開門,倒上兩杯酒,一杯遞給了謝三少道:“哦?不知道謝公子要如何謝我。” “我與姑娘交情不深,不知姑娘喜好,一時也未想好。” 柳青青嫣然一笑道:“我又跑不了,謝公子你在這慢慢想便是。” 柔美的月光,讓人何必再想,溫柔的嘴吻上了清香的唇,就是最好的謝禮。 “呦呦呦,還真想好了啊。老娘我前麵打仗,吃不上喝不上,後院倒是起火了。” 一抹鮮紅推開了房門。 “紅姐,你怎麼來了?”柳青青低著頭羞怒道。 “柳姑娘能來我就不能來?這有沒打仗,城門也沒鎖,我自然是邁進來的。不過,柳小姐,您肯替我借兵,我也得謝你。”牡丹紅提氣鞭子笑道,隻是她的鞭子好久沒有保養,人雖然在笑卻顯得滄桑。她全身透著一股戰爭的味道。 三少爺有些心疼,卻不知怎麼開口。 “那倒不必”柳青青笑道:“我為這事多半是為了名,少半是為了家國,跟紅姐你關係不大。” 牡丹紅緩緩走到三少爺傍邊,她的身材還是那麼的迷人跟狂野,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少看一眼。她用身體往謝三少身上一蹭,將三少爺跟柳青青分開,而她自然就站到了中間:“呦,柳小姐這話說的怎麼高尚起來了。” “隻怕我再高尚,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紅姐,您戰功赫赫,長得又美,皇上怕是見了都會被你迷上了,日後京城解了圍,紅姐要是成了貴妃可要多照顧照顧我們生意。” 牡丹紅眼睛一瞪,好像罵了一句“放屁”,卻又笑道:“有些人的消息,比本人的跑的還快些,柳小姐,你這幾句真有點像望月鎮的那個屑靈通了。” “啊!來人啊”樂漫楓的一聲尖叫打破了紅與青之間的談話。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三少爺剛要推門出去,卻被牡丹紅攔了下來:“三少爺,我找你有事。” 柳青青輕哼一聲走出門外。 樂漫楓的屋子不遠,屋外聚滿了人。樂漫楓蹲坐在屋裡的墻角哭成了一片。一具屍體掛在窗外,此人正是秦義。 柳青青看到此人倒吸了口冷氣,暗道:“不知是本人,還是程妹?” “快,快把人放下來”樂關山道。 鐘寶全帶著隨從把秦義搬了下來,屍體已經冷透,硬邦邦的跟石塊一樣。 張軟連摸都沒摸,就說道:“這人隻少死兩天了。” “不可能,不可能。剛才他還在這裡!怎麼可能死了兩天了?”樂漫楓抱著頭驚悚喊道。 此刻,三少爺才走出房間,正巧被樂關山看見:“謝三少,剛才你去哪了?” 張軟說道:“樂堡主,現在不是謝峰的問題。此人若是死了很久,便定有一易容高手在月堡之中,能瞞的過大家的人,恐怕隻有一個——程化蝶。” “程化蝶?不可能,秦義他是個男的”樂漫楓道。 “樂妹”牡丹紅上前,摸了摸樂漫楓的頭發。 樂漫楓往後一退,抬眼一看,道:“紅姐,紅姐,你可來了。”一把抱住牡丹紅哭個不停,原來樂漫楓從小就以牡丹紅為偶像,兩人又都喜行軍打仗,從幾年前便以一見如故。 張軟上前冷冷的看向柳青青又道:“看來,雲天幫才是那個大盜謝三?” “來人”樂關山怒道:“把柳青青關起來,現在無論是誰,有一點可疑,就不得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