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咱們要找的是程化蝶,而不是柳青青”三少爺上前一步說道。   “他們都是雲天幫的人,柳青青很可能是程化蝶的同謀。”樂關山道。   三少爺道:“樂堡主,要說是程化蝶的同謀,您女兒樂漫楓才更有嫌疑”   “你,呸!”樂漫楓透過牡丹紅的肩膀,淚眼圓整斥道。   “今天下午,我們從地窖裡出來,在房上飛射冰針的,怕就是程化蝶。”三少爺接著說道:“若不是當時,樂小姐抱住我,恐怕她已被抓,柳姑娘就也不會招來麻煩。”   “三少爺,你......”樂漫楓剛受了驚恐,這會兒急火攻心,一口氣沒上來,卡在嗓子裡。牡丹紅用手一拍樂漫楓的後背,“哇”的一聲一口黑血噴出,樂漫楓還要說話,卻被牡丹紅攔住。   “樂妹,這種精蟲上腦的男熱。哼,咱回屋裡,別理他就是了。”牡丹紅扶起了樂漫楓。   “謝峰,你說的都是假如。你要能抓住程化蝶,我樂關山就放人、出兵。”樂關山說完,甩袖離去。   “好,一言為定”。   “紅姐,你今天就住我這裡吧”樂漫楓緩過氣來,起身從床頭拿了合糕點遞了過去,道:“姐,這五白糕跟火茸酥餅,是爹爹請京城福榮齋老師父做的,我聽說你要來特意給你留了一份。”   “你個小丫頭。”牡丹紅套出手巾擦乾樂漫楓嘴角上的血漬,隨手拿起一塊五白糕,紅唇輕抿白糕,道:“甜,又細又甜。”   “姐,剛才的事真把我嚇了一跳。秦義前腳出門,後腳就被掛死在了窗外。”樂漫楓睜大了眼睛講著,臉上才恢復了些氣色。   “哼,我看這大盜謝三,也沒啥真本事,不過是故弄玄虛。樂妹,真正的戰場比這殘酷的多,你要早有心理準備。”   “姐我知道”樂漫楓似乎想到了什麼,擦乾了眼淚道:“紅姐,我聽說你們最近要大乾一場?”   “哦,樂妹,你聽到什麼消息了?”牡丹紅坐在樂漫楓的床頭笑道。   樂漫楓見牡丹紅吃完五白糕,又遞過去了一塊,接著從書櫃下掏出了兩個琉璃杯,倒滿葡萄酒。樂漫楓是個小軍迷,能跟牡丹紅這種戰場上動過真刀真槍的人在一起,她自然是要“上貢”點好物。   “我聽說你們要繞路千佛山,在清平山莊劫一批糧草。那地方路窄山陡方便下手。”   “你這丫頭,消息還挺靈。”牡丹紅深抿了一口美酒。   “可是紅姐,現在是萬萬去不得啊,你看,這都幾日了,鬼靈軍團還不攻城,顯然就是想圍點打援。以前,他們入武關後都是搶了就跑,現在駐紮在了京邊上。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樂漫楓一說到行軍打仗,這嘴就跟機關槍“突突突”個一樣不停。   “那你覺得應該如何應對呢?”牡丹紅看著樂漫楓這個小姑娘越發覺得可愛。   “我既然能收到消息,鬼靈一定也能打聽的到,他們本就在圍點打援,若被他們占了先機,先到了千佛山埋伏起來的話,姐,後果不堪設想。”樂漫楓一臉嚴肅的說道。   “經你這麼一說,看來我得走了。”牡丹紅又喝了一口酒,皺著眉頭說道。   “要走就趕快,我給你弄匹快馬。”說到這裡樂漫楓已經起身,準備走出門外。   “你呀,小丫頭,真想叫我走啊”牡丹紅拉住樂漫楓笑道:“我們已經乾了兩票了,該修正修正了。我若不放出風去,哪還有心思來這裡閑逛。”   “哎呦,我看我中了你的計了”樂漫楓這才明白,翻臉又道:“你來著也不閑逛,是來看謝三少的,對吧?”   “有麼?”牡丹紅的酒喝了不少,臉色微紅。   “有!紅姐你臉都紅了,還沒有呢。”   “哪裡有?”   倆人嬉戲聲音傳出來,飄進了樂關山的寢室這裡並沒有人。此刻樂關山正襟危坐在左邊的耳室之中,這裡一般不許外人進入。   “人帶來了嗎?”   “稟堡主,樂少爺已經抓住了。”鐘保全畢恭畢敬答道。   “二伯”樂無眠像拎小雞一般把程化蝶帶到了樂關山麵前,使勁往地上一摔。隻聽見“吭哧”一聲,程化蝶嘴角流出血來,她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惡狠狠的瞪著樂無眠。   “看什麼看,隻許女人騙男人?女人能騙過男人,往往是因為男人願意。”樂無眠一腳踩到程化蝶的胸口問道:“雲霸天可在堡中?”   “我當時就不該救你。”程化蝶道。   “哼,曉蝶姑娘別天真了,當時我身上有藥,若不是看你返回,我用你救?不過,你這易容術確實高明,竟然樂妹都沒看出來。”   程化蝶不知是氣的還是哭的兩眼通紅,她將頭一甩不再多說一句。   “堡主,你這招仙人指路確實高明。你給謝三少指了條路,但他要找的人卻在我們手裡。”鐘寶全上前說道。   “這才是第一步。”樂關山起身說道:“既然謝峰不識水性,那我們不妨就給他淹死在醉湖裡麵,豈不快哉。”   “可是,堡主。謝三少並不笨,他怎麼會輕易下水?”鐘寶全問道。   樂關山瞥了一眼程化蝶道:“這就要看餌料合不合他的胃口了。”   鐘寶全道:“明白了”   “抬下去,跟柳青青放到一起。等成事之後,這倆女人都是你的”樂關山拍了怕樂無眠的肩膀輕聲說道:“我給你證婚。”   “多謝,二伯。”   “呸!”程化蝶忒道。   樂無眠惡眼冷笑,左手揮起,一巴掌下去,程化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之後,樂無眠竟毫不諱忌,直接將程化蝶的衣服扒了下來,道:“可憐謝三少,貪餌必遭烹。有了這套衣服,這餌才夠勁。”   鐘寶全接道:“我再給他準備條破船,最後往水裡放點毒蛇,晾他武功再高,也逃不出咱的手心。”   樂關山拿出兩個錦囊,分別遞給樂無眠與鐘寶全道:“多備幾條船,依計行事。餌有了,就道了看演技的時候了。”   “是”二人接過錦囊齊聲說道。   “還有,堡裡麵多派人手,但凡見道雲霸天,必須給我盯住了。”   “是”   “誰?站住!”天還未亮,謝三少就聽見鐘寶全在房門叫喊。   “什麼事?”謝三少打開房門,一封信從門上掉了下來。   “是信?大盜謝三的?”鐘寶全問道。   三少爺打開信封上麵寫道:   “   謝峰,午時三刻。   望月酒樓,盼與君見。   ”   謝三少看後,又將他遞給鐘寶全道:“走,叫上張提督、楊總鏢,咱們去趟望月酒樓。”   “謝三爺,今天我值班。”鐘寶全的眼色有點閃爍,道:“最近堡內不太平,樂堡主又加了一班崗。”   “哦?”三少爺看著鐘寶全,將信將疑的說道:“也好,那就不麻煩鐘兄了。”   謝三少今天正要去趟望月鎮,因為昨天胖子劉沒有回來。   “張提督,我聽說你們上次追大盜謝三,追到了醉月布莊。現在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先去一趟?”   “無妨,走。”張軟笑道:“謝公子,我聽說昨天望月鎮夜晚發生了點事。”   “什麼事?”   張軟看來看楊偏安,楊偏安道:“是我手下小兄弟說的,昨晚望月鎮驛站裡的驢,全都不見了。非但牲口不見了,人也不知去向。其中有兩匹我們鏢局寄存此地的快馬,我得去看看。”   “這事或許跟胖子劉有關”謝三少暗道:“讓楊總鏢過去,也好打探一下虛實。”   “那我們午時望月樓見,楊總鏢多加小心。”三少爺抱拳說道。   “告辭”楊總鏢轉身離去。   謝峰又隨張軟走了一段路程,看見石橋橫與江上,這才緩緩說道:“到了桃花江,見了石橋就要到了。”   果然,醉月布莊到了,大紅的柱子深黑色的門,一股油漆的味道,隻有這布莊上的匾是舊的。   “哥,您又來了。”迎上來的又是那個麻利夥計。   “嗯,我們想進去選布。”張軟伸出手來將一錠銀子扣到小夥手心。   這夥計苦笑道:“爺,您來的不巧,咱這想趁著年前給房子弄弄,步少了點,您來隻能看些存貨。”   “存貨?”張軟眨了眨眼,暗道:“這小夥天性實在,上回他說沒見過‘大爺’,因為走出布莊的是程化蝶,是位女子。這次他上來就說,來的不巧,看來這次怕要無功而返了。”   “存貨也無妨,我們進去看看。”三少爺也遞過去一錠銀子。   “好,好,裡麵請。”這夥計拿完銀子知趣的跑開了。   三少爺穿過外堂走入內院,院子四壁剛刷滿紅漆,原先院中的幾棵小樹也被砍伐殆盡。   “張提督,我聽過一個故事。”   “哦,請講。”   “有一外地人夫婦也是要到一布莊投宿,結果這布莊竟是大戶人家開的,這家主子看著小女子年輕貌美動了色心,卻陰差陽錯失手殺了人。小男子逃出去衙門告官,怎奈天已黑透,隻好躲到第二天清晨。他帶著官府的人來布莊一看,完全沒有破綻。當時就傻眼了,情急之下一頭撞死在了門口。”   “這個故事我也聽過,隻不過我聽到是另一個版本。這男子並沒有死,還在昏覺中,見到他的妻子翻墻到了隔壁。他醒來這才發現,原來隔壁的茶莊也是這大戶人家開的,格局竟是一模一樣,這家主人見出了事,連夜換了門臉、招牌跟物資,這才破了案。”   “張提督,來時我見這布莊周圍的藥莊、鹽莊也都打著醉月的招牌。”   “我也看到了,但是這裡不會說謊”張軟指著窗戶說道:“這後麵的小路上,隻有這一扇窗戶。”   “哦?”三少爺飛過草垛穿出窗外,果然窗外爆炸的痕跡還在,這確實是附近唯一的窗戶。   “其實,我反倒覺得刷這油漆有些多餘。”張軟說道見三少爺又翻了回來說道:“我當時查看過一遍,再次來著查看其實希望不大,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除非”   “除非此地昨日又些大動作”謝三少飛身上墻,果然隔壁藥莊的墻也塗成了紅色。   “最近昨天最大的動作,就是驛站丟驢的事,莫非樂的家人把驢都帶到這裡統統宰殺掉了?”張軟也站到了墻上。   “有人!”謝三少大喊一聲,隻見遠方一人單手扛起布袋,布袋裡麵似乎裝著一個女人,而他的另一隻袖子卻是空空如也。   “樂無眠,追!”二人齊聲應道。   二人三步並做兩步,又追回了桃花江邊。正要穿過馬路,卻被一架急駛的馬車攔下。待車閃過,樂無眠已悠然的蹲坐在橋頭,那個大布袋卻不見了。   “在馬車上”三少爺,疾奔而去。   張軟剛要轉身,卻被樂無眠攔住。   醉黃泉,曳星河,裂天闕!樂無眠雖然斷了右臂,但功夫卻有增無減,想必是痛定思痛後勤學猛練的結果,更關鍵的這是一招腿法!   但,張軟是硬功夫的行家,這點拳腳哪放在眼裡,他大喝一聲:“退!”   以拳對腿,竟真的逼退了樂無眠的腿。不僅如此張軟的拳風,還振飛了樂無眠的外套,那個口袋從樂無眠的右臂衣袖裡劃了出來。   “原來如此,這口袋本來就是空的。”張軟剛明白過來,又暗道:“三少爺,不好!”他剛要起身卻見樂無眠又出一招——醉春歸,鐵臂震宇,殘影繞孤魂。   “這樂無眠瘋瘋癲癲的,傷了他卻又沒法跟樂堡主交代。”張軟一皺眉,暗道:“看來隻好把他擒下來再說。”想到這裡,張軟立刻使出一招,大擒拿手——歸魂路,雙鬼壓身,眾神不渡。這是一招來自的相撲招式,張軟將上身送出,右手奔著樂無眠的肩頭,左手抓向樂無眠的腰眼。樂無眠將身子一橫,然後一側,像個醉漢卻似泥鰍一般溜了出去。這大擒拿手雖然厲害,但是講究的是在交鋒之中將敵擒住。但樂無眠卻隻是拖延,采用的是敵進我退,敵逃我饒的法子,談不上交鋒。又不想真傷了樂無眠,因此張軟困在其中一下耗去了大半的時間。   此刻,那輛馬車已到了醉月堡外,從望月鎮到醉月堡一路上山,山路崎嶇。三少爺不走大道,隻取捷徑卻也隻算是勉強跟上,還好馬車一進甕城,就慢了下來。   “翁城裡應該有衛兵才對。”三少爺暗道卻又加快了腳步,隻是這馬車若出甕城便進入堡內,而堡內全是大路,錯過了這個機會就再也追不上了。於是,三少爺喊道:“停下來,不然我出手了。”   劍四——斬飛鵬於日域,摧大鳳於天虛,倚天,劍來!   寒光斬斷馬車,劍氣卻停了下來。   “楊總鏢!”   車裡是楊偏安的屍體,他的衣服已經破爛,渾身血汙一片,顯然生前受了很重的傷,三少爺暗道:“這麼厲害的傷,怕是隻有鳥銃才能做到”,他還想再確認一下,卻聽見有人大喊:“殺人啦,殺人啦”   “不好”三少爺暗叫一聲,車是他斬斷的,憑此已萬難辯解,隻得飛身竄入醉月堡裡。   飛逃的路上,三少爺不禁想起四個字——陽壽搬山。“現在林秉元、楊偏安都死了,胖子劉也不知去向。莫非是我錯了?西北真出了一個天空地劫的大盜謝三?現在棺材上的名字就剩下鐘寶全跟樂關山了,我得回堡裡看看。”於是,三少爺立刻折返向西。   “鐘寶全!”三少爺剛到醉湖傍,就發現鐘寶全鬼鬼祟祟的背著一個女人。三少爺閃到一旁,瞧他先把這女人放上船,又一起駛向湖心的假山。這女人的臉三少爺沒有看清,但這穿著卻很像程化蝶。   “樂關山,你這條老狐貍。原來你已抓住了程化蝶,才答應我的條件。幸虧我折返回醉月堡,不然把程姑娘藏到湖心島上,我是萬萬不回去的。”   三少爺見船駛遠,又繞道湖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見一小夥草帽遮臉,肥壯的身子翹著腿躺在小船上麵,於是問道:“小哥,船走麼?”   “走,去哪裡?”   “去湖心島。”   “去湖心島你可算找對人了,我這船又快又好,上來吧。”小夥摘下草帽露出白凈的麵龐,三少爺再看船是新的,槳也是新的,問道:“小哥,那你要出價多少。”   “不多,三文就夠。”   “三文?”三少爺,搖了搖頭,船太新,人太白,錢太少。隻怕這是樂關山計策。   “三文都不行,那二文?一文?”這小夥有點急道:“一文你都嫌多,就別坐船了。”   三少爺笑道:“不是嫌多,而是嫌少”   “真是怪了,這年頭,還有人花錢嫌少。”   三少爺又繞了半圈來到醉湖的南側,是已中午,又見一船停在湖邊,一老者頭戴鬥笠蹲坐在船上,正在吃麵。船是舊的,帽子也是舊的,人更是滿臉滄桑。   “老爺子,去湖心島怎麼多少錢?”   這老漢看也不看三少爺一眼,一邊吃著飯一邊道:“五十文。”   價錢稍高,但也合理。   隻是,這船飄在湖麵並沒有綁在岸邊,雙槳也沒有放在船裡,不像是老碼頭吃飯時的樣子,反倒像是在等人。   要不再看看?人若是遇見自己最不擅長的領域,都會變得猶豫。三少爺也是人,所以他又繞道湖的東岸,隻見一破船從水麵上緩緩駛來,船頭上站著一個小姑娘唱著《采蓮曲》,漁網裡滿滿的魚掛在船後,船也破舊的很,一條黝黑的漢子在船尾劃著船。